第 8 章
見梅嫣正在發(fā)呆,徐博士走過去敲了敲桌子。 梅嫣瞬間回神,對老師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點了。 徐博士見她再次專心分析,這才滿意地踱步至外面。 病毒的核酸rna檢測數(shù)據(jù)出來了,梅嫣將數(shù)據(jù)整理好。 同樣的絲狀病毒,結(jié)構(gòu)與國外發(fā)現(xiàn)的病毒類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五。 梅嫣拿著結(jié)果去找了徐博士。 徐博士看完,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看?”徐博士問梅嫣。 “病毒結(jié)構(gòu)十分相似,尤其是前面這段,幾乎是百分百復(fù)制的一樣,但是這個病毒的尾端比國外發(fā)現(xiàn)的更長一點,多了一些未知編碼的部位?!?/br> “你覺得是新病毒嗎?” 梅嫣不太確定地?fù)u搖頭,“也可能是變異種?!彼氲搅饲岸螘r間c國報道過一例特殊的血液綜合征病患的情況,“老師,最新的病患樣本數(shù)據(jù)你有嗎?” 徐博士道:“暫時還沒有?!?/br> 這類病開始的時候,患者覺得疲憊無力,嗜睡,食欲不佳,頭暈等。 發(fā)病癥狀很像是缺鐵引起的貧血,病患血液檢測結(jié)果會指向這一方面,但是采用補血等治療方式并不是遏制癥狀,最后只能采用血液清洗法減輕病患的癥狀。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徐博士帶著自己的學(xué)生團隊拿到了病患的血液和尿液樣本,最終在血液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新型絲狀病毒,而病患的尿液樣本中并無發(fā)現(xiàn)。 自從三年前發(fā)現(xiàn)這類新型血液綜合在案例后,經(jīng)過這三年的追蹤研究,c國已經(jīng)公布此類血液綜合癥總計患者共二十九人。 其中五位是一個家族里的,同屬于病毒攜帶者,且可能攜帶病毒時間超過五年,只有一位有發(fā)病現(xiàn)象。 經(jīng)過縝密的觀察,這個病毒不具備傳染性,當(dāng)時從病患體內(nèi)獲取的病毒進行細(xì)胞培養(yǎng),發(fā)現(xiàn)病毒很難存活,病毒卻能在血液里存活,借助白細(xì)胞中的b細(xì)胞進行自我復(fù)制,損害b細(xì)胞結(jié)構(gòu)。 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徐博士開始考慮這類病毒和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的相似性,雖然結(jié)構(gòu)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是它們侵害的都是人類自身的免疫細(xì)胞,且普通接觸都不具備傳染性。 因為這類病毒還無法感染在人類以外的哺乳動物身體里,所以無法確認(rèn)是否和人類免疫缺陷病毒一樣,可以通過血液等途徑傳播。 c國的結(jié)論是此類病毒或許并不是來源于動植物,而是來自人類本身,人類便是此病毒的自然宿主。 最終,為了保護患者人權(quán)和隱私,c國不在公布新病患信息,一般也只是采取血液樣本進行確診。 徐博士思考片刻,告訴梅嫣,“我回去的時候找找朋友,看看能不能拿到新患者感染的病毒數(shù)據(jù)。到時候再進行對比。” 梅嫣點頭。 因為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梅嫣叫車將徐博士送回酒店,自己也是打車回去。 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梅嫣還是將病毒注入了小白鼠體內(nèi),將兩只被注入這類新型病毒的小白鼠進行隔離觀察。 雖然之前好幾次,小白鼠睡了一覺之后病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是今天的病毒和先前發(fā)現(xiàn)的不太一樣,她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試試看了。 小白鼠被注入病毒后很快入睡,她觀察了半個多小時,什么癥狀都沒發(fā)現(xiàn)。 梅嫣記錄好這半個小時的觀察記錄后,將一切記錄在案。 這時,辦公室里已經(jīng)沒多少人在工作了。 她鎖好實驗室的門,確認(rèn)一切無誤后離開了實驗室。 整個研究所里就只剩下值班的保安們了。 回到家,梅嫣再次給自己全身消毒了一次,雖然離開研究所的時候,大家都會做好消毒措施,但是她有強迫癥,只要那天進過隔離實驗室,回到家就必須要進行二次消毒。 全身衣服鞋襪消毒,然后丟入洗衣機里清洗。然后是手部消毒,再然后是洗澡。 吹干頭發(fā)后,她簡單扎起,換上運動褲和比較輕便的羽絨外套,去外面跑步。 很早之前,她就養(yǎng)成了跑步的習(xí)慣,從未間斷過。 錦泰花園小區(qū)不算小,但是并沒有專門的跑道,而且原本的道路邊上一到晚上就停滿了車,很不適合夜跑。 她也不太想看見黃教練,所以就沿著小區(qū)外的馬路跑步。 平時她要跑個十來圈的,今天因為比較晚,她預(yù)計自己跑四圈即可。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梅嫣發(fā)現(xiàn)有輛車一直在跟著自己。 時間將近十一點,路燈很亮,路上的車來來往往,比白天少了許多,但也還是有的,這條路上還時不時有行人走過。 梅嫣并不害怕,起初她也沒想著自己會被跟蹤,直到她跑到第二圈,發(fā)現(xiàn)這輛車一直都在,而且一直都比她慢一點點。 正常人不會這樣開車的。 梅嫣索性跑到到路燈下,叉腰看著這輛車。 這是一輛黑色純進口的保時捷卡宴。 車很新,車膜顏色很暗,路燈下,透過側(cè)窗玻璃,梅嫣看不清車內(nèi)的人臉。 車靠邊停下了,車上的人倒沒有下車。 梅嫣抬手叩了叩車窗。 車內(nèi)的人遲疑了片刻才緩緩搖下車窗。 車上的人戴著大大的墨鏡。 墨鏡遮不住他臉上的大片烏青。 那大片烏青也妨礙不了梅嫣看出他是周明暉。 梅嫣看著這個糾纏了自己好久的前前任,語氣瞬間不耐煩了,“大半夜的,跟著我干嗎?” 周明暉摘下墨鏡,嘻嘻笑著,“這不巧了,你在跑步,我在跑車?!?/br> 梅嫣懶得同他嬉皮笑臉,警告道:“別煩我?!闭f完她繼續(xù)跑步。 周明暉急忙下車,嘴里嚷著:“嫣兒,你等會兒我啊。” 他快步追上梅嫣。 “嫣兒啊,咱們好久沒見了,一起坐下來聊聊天唄?!敝苊鲿煱l(fā)揮著自己纏人的工夫,也不管梅嫣是否想搭理他。 見梅嫣不理他,他繼續(xù)跟著梅嫣跑,邊跑邊說:“嫣兒,你說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可以不可以消消氣???” 梅嫣專心跑步。 周明暉繼續(xù)絮叨:“我承認(rèn)當(dāng)年的我不好,自以為是,渾身臭毛病,但我對你是真心的。” “哦。”梅嫣掏出耳機,“閉嘴?!?/br> 周明暉是不可能閉嘴的,“我雖然結(jié)婚了,但我馬上就要離婚了?!彼室獯舐曉诿锋潭吅鸬溃拔依掀沤o我戴綠帽了!” 隔著兩條馬路的行人都聽到了他的大聲控訴。 梅嫣無奈,取下而已,皺著眉頭道:“別吼了,全世界都看到您發(fā)的視頻了?!?/br> “你看啦?”周曄沾沾自喜道,“是不是你其實也一直在關(guān)心我?” 梅嫣道:“無意中看到的?!?/br> “你現(xiàn)在住這里?。俊?/br> 梅嫣不想理他。 “請我去你家喝杯茶唄?!?/br> “我家沒茶?!?/br> “白開水也行?!?/br> “白開水也沒有。” “自來水我也不嫌棄的。” “我家沒水?!?/br> “喝你洗腳水我也可以的。” “周明暉!”梅嫣停下來,深吸一口氣。 周明暉跟著她跑得氣喘吁吁。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梅嫣,小聲道:“我真的有點渴?!?/br> 當(dāng)初,梅嫣就是被他這副自帶委屈的帥氣臉蛋給欺騙了的。不過她這個人心一向堅硬,一旦不再喜歡這個人了,哪怕心底再可憐他也不會給他機會。 梅嫣指了指十字路邊邊上的便利店,“那兒,自己買去?!?/br> 周明暉道:“我沒錢。” “我也沒有?!?/br> “那你要看我渴死?” “或許,我?guī)湍憬袀€救護車?”梅嫣認(rèn)真地回答。 周明暉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你就假裝我是陌生人唄。”他攤了攤手,“我身上真的一毛錢都沒有,手機也在車?yán)?。而且,你看看我這幅樣子,我一點不想被人看到我的臉?!?/br> 梅嫣被他糾纏的有些氣惱,轉(zhuǎn)身去便利店。 周明暉在原地等著,心道:“就知道還是心疼我的?!?/br> 他等了五分鐘。 要不是眼睛一直盯著便利店,且知道這小店沒后門,他都懷疑梅嫣溜了。 就在他等不及要進去叫梅嫣的時候,梅嫣手里拿著一瓶水出來了。 周明暉立刻咧開嘴微笑。 梅嫣把手里的水遞給他,“給,喝完別再跟著我了?!?/br> 周明暉一手扯著她的袖子,一手接過水,愣了一下,看著梅嫣:“冰的?” 梅嫣呼出一口氣,“愛喝不喝?!?/br> “這大冬天的,還有冰水賣吶?”周明暉瞥了一眼便利店,算是明白她在店里磨蹭這么久的原因了。 “沒在水里下毒已經(jīng)是客氣了?!泵锋趟﹂_他的手。 “您遞給我東西,有毒我也不怕?!闭f完,周明暉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 梅嫣看著他喝,自己都覺得冷。 周明暉砸吧嘴道:“真甜?!?/br> 梅嫣雙手叉腰,也不跑步了,問他:“周明暉,我就看不明白你了?!?/br> 周明暉勾著唇角,笑得十分曖昧:“哪兒不明白?我可以讓你明明白白的?!?/br> 梅嫣無奈:“你要女人,隨便勾勾手指就一堆上趕著的。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你何苦為難自己,跑我這里找不自在?” 還是你們周家人的基因里都犯賤吶! 周明暉道:“那不一樣,你是我初戀。”他超前一步,低頭嗅了嗅梅嫣的發(fā)香,“是我心里的紅玫瑰,是我的白月光,多少年過去了都不會變。難道,我不是你的初戀嗎?” 梅嫣連忙后退幾步,并打斷他自以為是的判斷:“你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她告訴周明暉,“你只是放不下心里得不到的東西而已?!?/br> “才不是?!敝苊鲿熢俅螐娬{(diào),“你真的是我初戀,見了你才知道愛情的滋味?!?/br> “少惡心我了。”梅嫣最看不慣他滿嘴跑火車,“你高中就沒有初v夜了?!?/br> “我高中前不是人?!敝苊鲿熖拐\得連他的黑眼眶都顯得與眾不同了,他按著梅嫣的肩膀,“但俗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br> 梅嫣警告他:“離我遠(yuǎn)點?!?/br> “我偏不?!闭f完,周明暉把半瓶水塞進兜里,將梅嫣攔腰抱起,扛在自己肩上。 第一次英雄救美的時候,他就是這么扛著梅嫣躲過纏著梅嫣的小混混們的。 梅嫣氣得咬牙啟齒,“周明暉,您快放我下來,否則我告你性sao擾?!?/br> “你告去吧,我還怕那個?”周明暉不介意地吹了吹口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br> 他倒想看看,被自己睡了的梅嫣,周曄還愿不愿意接手?,F(xiàn)在他覺得,自己當(dāng)初就是膽子太小,要是她十八歲生日宴那天干脆把她睡了,恐怕也就沒周曄什么事兒了。 梅嫣努力掐周明暉,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盡管她堅持跑步健身,但和男士相比,還是差得很遠(yuǎn)。 周明暉道:“小爪子再用點力,今天還沒洗澡,剛好癢癢了?!?/br> “青天白日你想……” 周明暉打斷她的話:“現(xiàn)在是月黑風(fēng)高。” “你快放我下來!”梅嫣沒辦法了,索性拋去臉面,大喊著,“救命!救命!” 她手腳并用,妄圖從周明暉身上掙脫下來,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時,遠(yuǎn)處沖過來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上前照著周明暉的臉頰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