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究
螢草堅持報恩不動搖,見曲陌既不為美色所惑,又不貪圖錢財,便只能從別處著手。比如吃喝玩樂上,都是以曲陌為先,哪天得了什么特產(chǎn),都會送到他手里。 曲陌自不會占姑娘家便宜,必會成倍的返回去。 這不禁令螢草有些炸毛,心想這恩怕不是八輩子都報不完了,把曲陌拿來的東西往外一推,柳眉中間皺出來一個小疙瘩。 “我不要!你拿走!” 曲陌看著被退回來的珍珠手鏈瑪瑙墜子,以為她不喜歡,依舊溫和的語氣中略顯歉意:“下次我留意留意,選你喜歡的?!?/br> 螢草暗自嘖了一聲,覺得這個人半點(diǎn)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道:“無功不受祿,我原本就欠著你的,你還送東西送個沒完?!?/br> 曲陌看她還是惦記著這件事,眼底的笑意摻雜了一絲無奈。 他深知螢草的固執(zhí),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發(fā)頂,儼然將她當(dāng)做了一個小輩。 跟曲越一樣,螢草性子里也帶著一股不甘自己年紀(jì)小的倔強(qiáng)。 “先說好了,我可不拿你當(dāng)哥哥?!蔽灢輰⒆约侯^頂?shù)氖肿ハ聛?,直白道?/br> 她這幅樣子,看在曲陌眼中,更是一副任性的小姑娘模樣。他順手捏了下她的臉,無所謂道:“不當(dāng)便不當(dāng)吧?!彼盟?dāng)meimei就好。 螢草狐疑地看了看他,再度提醒:“那我也不當(dāng)你干女兒。” 曲陌忍俊不禁:“我還未成親,平白認(rèn)你這么大個干女兒做什么?” “反正你不能拿我當(dāng)晚輩看?!?/br> 曲陌不置可否,還是笑瞇瞇的樣子,轉(zhuǎn)而道:“過幾天就中秋了,記得來吃月餅?!?/br> 螢草自打雙親逝世,早就對這日子沒什么概念了,這些年都是跟阿呦開一壇桂花酒,吃點(diǎn)平時不吃的,然后倒頭就睡。 螢草頓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我新釀了酒,等中秋的時候也能開了。” “那我便等著了。” 看得出來曲陌是真的期待,螢草看著他眼里的璀璨,也不由跟著彎了眼睛。 中秋這日,螢草特意翻出來新做的衣裳,又破天荒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半天。 阿呦扶著一旁的門柱,一副下巴快掉地上的神情。 時間尚早,曲陌還有一些生意上的應(yīng)酬,是以還未回府。 螢草拎著大包小包路過酒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他。 秋意雖涼,這大晌午的太陽也足夠刺眼。曲陌卻似乎比周圍的人快了一個季節(jié),所以在人堆里尤為顯眼。 螢草只知他常年服藥,身體似乎比常人稍弱一些,之前還未看出來什么,天氣一涼反倒比較明顯了。 螢草看到他朝自己招手,跟阿呦說了一聲走上前去,看到他露在外面的手也比平常冷白一些,蹙了蹙眉問:“你不舒服?” “老毛病不礙事,只是畏寒而已。”曲陌笑著接過了她手中一長串東西放在一邊,“正好在這里吃過螃蟹再一道回去。” “那你還吃螃蟹?” 以前不覺得,螢草現(xiàn)在看他,怎么都有種弱不禁風(fēng),便很不贊同了。 “我又不是病入膏肓,沒那么多忌口的?!鼻鞍盐灢莅才旁谏砼缘淖雷忧埃D(zhuǎn)頭去叫阿呦。 阿呦拎著東西門也沒進(jìn),識趣地先往府里跑了。 螢草環(huán)顧一周,不太清楚這是什么場合,不過老的年輕的都有,也有與她一般年紀(jì)的姑娘,聽他們說話,大約就是與曲家有生意往來的。 曲陌與旁人說起螢草時,依舊是遠(yuǎn)親meimei。 螢草默默地撇嘴,按照他的話,只顧低頭吃。 秋季的螃蟹最是鮮美,也難怪一向?qū)κ裁炊嫉吹那岸加信d趣。 螢草徒手扒了兩只螃蟹,回味之際瞥見旁人都是用工具來吃的。一只螃蟹剖得格外仔細(xì),罷了褪下來的殼放到一起,也還是完完整整一大個。 螢草動了動自己還沾著汁的手指頭,暗自懊惱這伙人吃個螃蟹還如此麻煩,卻又不好意思再下手,沒的讓人家覺得曲陌帶來的“遠(yuǎn)親”不識大體。 “這就吃飽了?”曲陌同人說完話,看到她呆坐著,順手撿了只螃蟹,麻利地卸下了八個爪,折了前爪的尖頭由斷裂處一捅,鮮嫩的蟹rou就頂了出來。 螢草看著伸過來的蟹爪,忍不住牽了下嘴角,“你怎么也這么不講究?” 曲陌掀眉,“吃螃蟹要什么講究,抓緊時間多吃幾只才是正經(jīng)?!?/br> 螢草看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抓著螃蟹動作熟練,偏偏還透出來一股子賞心悅目的味道,心里瞬間也就沒壓力了。 坐滿人的圓桌前,唯有曲陌和螢草兩個用手扒得歡快。其他人看了,難免心中訝異,不過也都沒說什么,看久了還不禁納悶,是不是徒手扒螃蟹更香一些。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