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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到底是惦記著顧征銘家里的財勢,看出顧征銘正在生氣,妥協道:“那你想怎么樣?” 顧征銘陰沉著臉,“什么叫我想怎么樣,你弄壞的是時安的東西,向他道歉!” 時母臉色頓時一變,她是強橫霸道的家長,對著時家豪這個寵愛的兒子都不曾道過歉,顧征銘竟然要她向時安道歉? 她揚聲道:“時安,發(fā)什么呆呢!你真想讓mama給你道歉?” 時安回過神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無措的看向顧征銘。 顧征銘暗含鼓勵的看著他,“她弄壞了你的東西,理應向你道歉?!?/br> 還沒等時母說什么,時安已經慌亂的擺起手來,“不用,不用,我沒關系的?!?/br> “你……!”顧征銘被他氣得噎住,一股火氣竄上心頭。 這人到底想什么呢?!這一家都這樣對他了,受了委屈居然還強忍著?! 顧征銘咬牙切齒道:“時安,你想清楚再做決定,你要是真覺得沒關系,我以后再也不會多管你的閑事!” 時安全身一抖,慌亂的低下頭不敢看顧征銘失望的眼神,沒吭聲。 顧征銘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覺得自己快氣炸了,這兩個人多一眼他都不想看見! 他一言不發(fā)放開時母抓著掃把的手,轉身大跨步離開。 時母松了口氣,她心里還是很怕這個姑爺的,想到這里又暗暗瞪了時安一眼,都怪這個喪門星,從他出生就沒有一件好事。 她迅速的地上的碎木條掃干凈,拿起剛脫下沒多久的外套穿上。 顧征銘不在她也不打算做飯了。 做給誰吃? 時安這個喪門星是不可能的。 要她帶時安一起去吃飯更不可能,她根本沒打算叫時安,冷淡道:“征銘走了,你也回去吧?!?/br> 說完便推門離開了。 時安沒有回答。 時母走了以后,他一個人在靜謐的房間里站了很久,才慢慢走到垃圾桶旁邊,看著里面的木條,一滴眼淚啪嗒掉進了垃圾桶里。 他很少哭,因為母親討厭他哭,他總是能忍則忍。 一下子失態(tài)后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緒,抬起頭時,臉頰上干干凈凈的看不出淚痕。 他沒有伸手去拿垃圾桶里的辛辛苦苦搭建了兩個月的小房子。 而是站起身去拿衣架上的衣服。 他想,大概自己的夢想真的就和這個小房子一樣吧。 廉價、脆弱,又讓人不屑一顧。 那個小房子似乎就是他的一個縮影,他在母親心里和那個小房子一般無二。 他離開時家后,忽地茫然起來。 顧征銘被他的不知好歹氣走了,他不好意思回去顧征銘那里,那他應該去哪呢? 時安忽然發(fā)現,自己竟然無處可歸。 時安怔了怔,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他不敢在原地停留太久,怕時母回來看見他又要心煩。 慢慢的沿著街道向前走。 現在是午飯的時間,走出小區(qū)后,臨街的商鋪里都飄出一陣陣飯香。 不知道是不是餓了,時安的肚子隱隱有些發(fā)疼。 他以為是餓了,算算時間確實該餓了。 他摸了摸身上,發(fā)現只有二十多塊錢。 時安在顧家時,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一日三餐有營養(yǎng)師和保姆上門,衣服則是買好當季最新款放進柜子里,偶爾出門也都有顧征銘或者顧母陪著,這兩個人自然不會讓他掏錢。 于是就發(fā)生了這樣窘迫的狀況。 顧征銘倒是給了他自己銀行卡的副卡,可是…… 時安想起顧征銘失望的眼神,低落的垂下眼。 現在這種情況,他怎么好意思花顧征銘的錢。 時安進了街邊一家牛rou面店,點了一碗牛rou面。 十二塊錢一大碗熱騰騰的面條,很快就做好端上來了。 時安慢慢的吃完,感覺冰涼的小肚子好了許多。 二月份天氣還是很冷,街道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時安漫步街邊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出。 顧征銘偷偷開車跟在他后面,時安走的慢,顧征銘半天才能勉強挪動一下車輪。 他脾氣暴,性子急,開車從來風風火火,像這樣龜縮的情況幾乎從來沒有過。 滿心都是煩躁。 也不知道是因為前面那個凍得臉色發(fā)白的身影,還是因為自己偷偷摸摸跟蹤的行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放話說再也不管時安的閑事了,又忍不住調轉車頭回來找他。 他實在干不出自打臉的事,沒臉直接出現,只能在后面跟著時安。 眼看著時安在街上徘徊,心里越發(fā)焦躁。 這人是傻嗎?零下十幾度的天,他就不會找個店坐一會? 實在……實在生氣不想回家的話,去酒店待一會兒也行啊。 顧征銘有些心虛起來,他今天把時安兇了一頓,當時生氣不覺得,出了門冷風一吹頓時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 時安那么柔軟的一個人,一定會被他那些尖銳的話刺痛。 而且換個角度一想,時安雖然也管過他和父母的事,可時安只是軟軟的勸了一句,并不讓顧征銘覺得冒犯。 可他今天做的事對時母可以說是毫不尊重,時安覺得他越界了,感覺受到冒犯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