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下午工作時間,茶水間也不空閑,鐘聞天走到門口的時候,茶水間淺灰色的大門半掩著,依稀能聽見里面說話的聲音。 鐘聞天聽到人聲,心里覺得許書銘應該就在里面了。 他的手放到把手上,正要推開,忽然里面有一道女聲道: “噯,你說許書銘是不是失寵了?不然,貼身助理的位子怎么說讓就讓你。小張,他為難了沒有?” 鐘聞天聽到許書銘的名字,放在把手上的手一頓,當即就沒有立刻打開。半掩的大門里,傳來一個一點沒有打算壓低聲音的男聲道: “為難我,沁雪你沒搞錯吧?” “這話怎么說?我們可是親眼所見啊,鐘總對他的放任態(tài)度,還有白總助私下都放話了,誰要是為難他,不就是和他過不去?這信號還不準?你可別框我?!眲倓傉f話的女聲回道。 鐘聞天聽到這兒,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鉞,白鉞是滿頭大汗,心里大罵底下的人真是沒半點規(guī)矩,也不看看什么地兒,在公司就開始大放厥詞。 他這會兒倒是忘了,自己在許書銘剛剛進公司的時候,給許書銘認為設置障礙的事了。 “得了吧,是你們想多了。老實跟你說,我有內部消息,許書銘絕不是鐘總的小情兒。你哪會兒見過鐘總把小情兒往公司帶了?鐘總之所以這么優(yōu)待許書銘,還不是因為……咳,就是因為鐘總真正心尖兒上的人對許書銘有所虧欠,鐘總才順帶搭把手,給許書銘介紹進自己的公司的,不然你以為,許書銘一個之前做審計的,怎么突然跑來跟我搶助理的活?” 得虧這個小張知道分寸,沒有說出袁楚川的名字,給鐘聞天惹來紛爭,但是聽到這兒,鐘聞天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誠然,一家公司,尤其是干近身工作的部門,總會對老板身上的八卦緋聞尤為鐘愛,但是八卦緋聞探聽傳播到這種程度,因為老板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對某個同事踩低捧高,那也實在太讓人心驚了! “——所以他真不是?”女聲確認道,語氣里飽含幸災樂禍。 小張道:“千真萬確。所以,你不用對他小心翼翼。大家地位平等著呢,瞧他之前清高的樣子,真把自個兒當根蔥了。” “可不是!跟我們說話愛答不理的,我上次不過是想讓他幫我去樓下影印文件,影印機壞了,他就甩手不干了!” 小張嗤笑一聲:“放心吧,現在他沒機會去鐘總面前獻殷勤,以后就要求著幫我們印文件了。實習生能干的活,他不干也得干!” 白鉞這會兒聽得已經火燒眉毛,這個小張實在是嘴上沒有個門把,這話也是他能說話的?還以為他是有腦子的,把他推到鐘聞天面前,結果這會兒這一步算是毀了,鐘聞天恐怕還要連帶責任,訓斥他辦事不力。 白鉞看到鐘聞天面沉如水,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鐘聞天怎么攔著他,他都要先出聲打斷里面越來越放肆的談話。 真是反了天了!許書銘也是他們能說的?沒看鐘總都忍了他嗎? “咳咳——”白鉞剛要出聲,突然身后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來。 “鐘總,白總助?!痹S書銘拿著茶杯,站在鐘聞天的和白鉞身后不遠處,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們站在茶水間門口。 他說完,門內剛剛還在笑著聊天的兩人突然聲音一靜,只聽見地上傳來一陣清脆的杯子落地的聲音,茶水間大門猛地被人由內而外打開。 “鐘、鐘總!”小張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很吃一驚,跟著他出來的女助理,此時也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下來。 許書銘莫名地看著小張和同事王沁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的面對著鐘聞天,又發(fā)現鐘聞天表情很不對的樣子,心中越發(fā)的好奇。 鐘聞天終于逮到許書銘,看他無辜的樣子,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他瞪了一眼許書銘,冷聲道: “你去哪兒了?怎么不在工位上?” 許書銘聽他發(fā)火,頓時眼睛不敢亂看,恭敬道:“剛剛幫趙助理送一件加急的文件到銀行?!彼f完,微微抬起頭,目光看向小張,有點不好意思道:“因為走得太急,所以就讓張助理幫我給白總助報備了一下,——張助理,你沒來得及和白總助說嗎?” 許書銘這一句話剛落音,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齊齊投向小張身上。小張臉色漲得通紅,他這會兒突然想到好像是有這么一件事,許書銘在他工作的時候,說了什么,但是他說話聲音很輕,他又忙著,怎么會耐煩聽他具體說什么? “我沒聽小張跟我說啊,小張,你怎么辦事的?許助理到底跟你提過沒?”白鉞急于脫身,先一步對小張問道。 “鐘總……我——”小張張口想要和鐘聞天解釋。 鐘聞天卻已經對小張失望至極,又見他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心里已有了答案。他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許書銘: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說完,便看也不看留在原地,幾乎已經被下了判決書的兩人,帶著白鉞大步離開。 許書銘目光疑惑地望著鐘聞天匆匆離開,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轉頭去看小張和王沁雪。 這會兒因為鐘聞天的緣故,雖然大家都好奇茶水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也都沒有過來探個究竟。 茶水間門口只剩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