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不說起碼的心慌,許書銘連走路的步伐都是不緊不慢、十分平穩(wěn)的。 白鉞對比自己剛剛火急火燎的反應,驀地突然有了無地自容的感覺。 瞧瞧,這心理素質天生就是干他們這一行的,不怪他從毫無經驗、短短時間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高調崛起。 可見,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邊許書銘走近車門,剛剛彎腰準備輕扣車窗,手指還沒挨到玻璃,就聽到里面?zhèn)鱽礴娐勌炻詭У统恋穆曇舻溃?/br> “車門沒開保險,直接進來吧?!?/br> 許書銘一怔,接著便垂下眼睫,默不作聲地擰開車門,動作輕柔地坐了進去。 鐘聞天靠另一側車門坐著,他靠著車座,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放在眉心位置按著。他聽到車門打開關合的聲音,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似乎還在想什么事情,沒有把注意力放到外界。 許書銘見鐘聞天不出聲,自然也保持著靜默的狀態(tài),車廂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極為沉寂,似乎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我沒事,叫白鉞來開車吧?!痹S久之后,許書銘才聽到鐘聞天吩咐道。 許書銘飛快地瞥一眼鐘聞天的表情,鐘聞天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他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疲態(tài),看起來非常疲倦的樣子。 為了避免打擾鐘聞天閉目養(yǎng)神,許書銘只坐在位子上,拿出口袋里的手機,給白鉞發(fā)了一條短信。 白鉞那邊一直關注許書銘的動向,手機一震就有了感覺,等到看許書銘發(fā)過來的短信,心里一松,終于大大的舒了口氣。 白鉞坐進駕駛席,汽車終于在沉默的氣氛中發(fā)動。白鉞頻頻在倒后鏡里打量許書銘的臉色,許書銘只對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根據(jù)白鉞所說,鐘聞天和袁楚川似乎是吵了一架,源頭還是因為他,但是看鐘聞天的反應,似乎又不是如此。 倒像另有隱情。 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但是從汽車發(fā)動到開到下榻的酒店,鐘聞天卻很沉得住氣,沒有透出一絲口風。 這讓許書銘有些不解,心底卻更加好奇到底因為什么事,袁楚川會因此連夜離開NY回LA。 要知道,袁楚川可是今天大老遠才來的,按理說,今晚怎么也該好好跟鐘聞天敘舊情才對。 而且明明他離開的時候,袁楚川和鐘聞天的氣氛也很好,不像是會吵起來的樣子。 來NY是袁楚川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惹怒鐘聞天才對。 許書銘從車內下來,看著走在前邊的鐘聞天的背影,眉心不由深深擰起來。 他必須弄清楚鐘聞天和袁楚川發(fā)生了什么事。 鐘聞天一路上眉目都是沉沉的,進了房間也沒有說話的興致。許書銘幫他掛好脫下的西裝外套,看到他松開領帶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右手還放在自己的眉心上,便道:“頭很痛嗎?” 這是今晚許書銘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安靜的房間內,許書銘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好像驚醒了鐘聞天。 他猛地放下手臂,抬起頭看向許書銘,眼神由微微的疑惑,慢慢變得清明。 “你還沒走?”鐘聞天的視線看向四周,然后沖他擺擺手道:“我沒有喝醉,都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br> 要是平時,鐘聞天這么說,許書銘順水推舟就回去了。 但是今晚許書銘聞言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反而走到鐘聞天椅子的背面。 他伸出手放到鐘聞天的太陽xue上,用手指輕輕按揉著。 “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我給你揉揉吧。”許書銘態(tài)度溫軟道。 自從許書銘和他分手之后,鐘聞天已經再沒有聽過許書銘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 以至于鐘聞天不自覺把以前溫柔如水的許書銘和現(xiàn)在態(tài)度尖刻的許書銘完全當不了一個人。 他本來想要拒絕這種有點親密的行為,剛剛要拒絕的時候,許書銘突然這么說話,鐘聞天一愣,就錯過了最佳拒絕的時機。 何況,許書銘的手法很好,鐘聞天當即就覺得頭痛有片刻的緩解。 許書銘看到鐘聞天慢慢放松了身體,把頭靠在椅背上,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他垂著頭,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眼睛卻觀察著鐘聞天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在鐘聞天表情越來越舒緩的時候,許書銘輕聲開口道:“鐘總,今晚您生氣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鐘聞天立刻睜開眼,他一把抓住許書銘的手,從椅子上坐直身體,雙目犀利的看著許書銘。 他的動作很迅速,仿佛剛剛放松的狀態(tài)只是一種掩飾一般,許書銘被他看得有些無措。 “鐘總?”他被鐘聞天抓著手,不解地道。 “為什么說是你的原因?!辩娐勌靺s充耳不聞,手指仍然緊緊抓著許書銘的手腕。 他的口氣很生硬,許書銘皺起眉頭,道:“因為白總助說,您晚上和袁先生吵了一架,然后就便問我去了哪兒?!圆皇且驗槲业脑騿??” 許書銘說完,表情一松,像是解脫了一般,他松開眉頭,笑著對鐘聞天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那我就放心了?!?/br> 鐘聞天聽到他的解釋,似是不信,眼睛仍一錯不錯地盯著他道:“難道你不是想問楚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