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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日洛沈二人“雜事纏身”,沒能顧得上查探消息,自然無法追查來源。 洛聞初一手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面,徒弟三人都沒有說話,耐心等待著。 “為師設(shè)立了三種想法,其一,無名劍客找到了同伴,暗中搜集各大門派的把柄;其二,有第三方勢力加入;其三,”敲擊停了,洛聞初沉著臉,望向窗外黯淡的天空,“無名劍客的同伙是陸紀明?!?/br> 三人大驚。 任生問:“師父,你的意思可是說無名劍客與魔教勾結(jié)?” “不一定,師父只是猜測?!鄙蚍怯竦哪樕舱f不上多好,大家都知道,第三種可能代表了什么,——魔教正在利用武林正派之間的齷齪事,好讓他們不攻自破。 沒有哪一個門派是徹底干凈的,就連凌絕派,也出了一個魔教jian細陸紀明,以及身懷魔功的洛聞初。前者的事門派上下盡力隱瞞,后者的秘密,僅有少數(shù)人知曉,且可大可小,端看會在什么場合暴露。 “任生、任死。” “弟子在?!?/br> “我稍后會告知你們賀師叔,叫你們負責(zé)派中暗線,你二人全權(quán)負責(zé)情報打探一事,尤其查最近有沒有中小門派起沖突,或者突然與外界失聯(lián)?!贝箝T派中不能見天日的事情藏得更深,也更隱蔽,不好追查,洛聞初猜測無名劍客或許會從中小門派入手,“如果有,辛苦你們走一趟?!?/br> “是!” 兄弟二人領(lǐng)命退下。 房內(nèi)只剩洛沈二人與一狐時,沈非玉忍不住問:“師父,那弟子做什么?” “非玉想做什么?”洛聞初長臂一伸,將人撈進懷里,順著烏發(fā)下滑。 沈非玉往后捉住某人作亂的手,眉間輕顰,眼中帶上幾分惱怒:“師父,談?wù)隆5茏右彩情T派的一員,與師兄們沒有任何不同。” 潛臺詞是不必因為兩人之間的特殊關(guān)系有所優(yōu)待。 洛聞初沒有接話,只是將人用力的按在懷中,雙手撫上沈非玉黑色長發(fā),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編出幾條小辮子,手藝十分熟練。 沈非玉下巴墊在洛聞初肩上,似乎胸膛相對,心跳同頻,就能心意互通。 洛聞初給他編了辮子又散開,半晌才說:“方才我問你,你想做什么,現(xiàn)在可有答案了?” 沈非玉輕輕頷首:“做力所能及之事,量力而行?!?/br> 洛聞初放開他:“不要逞強?!?/br> “好。” . 離開客棧,站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沈非玉心中稍有猶豫,不知該邁向何處。 須知每座城池都有“地頭龍”,不是一人,而是一群手握情報,優(yōu)先享有最高權(quán)益的人:世家、富豪。 他們的勢力與情報網(wǎng)絡(luò)盤根錯雜,若是沒有門路,一頭熱血踩進去,就會變成被蛛網(wǎng)圈住的獵物。若想對方注意到自己,在釋放友好信號的同時,也要展示自身價值,畢竟趨利才是人的本性。 起碼沈非玉在柳州城看到的便是這般。 但是這里是揚州城,他除了聽說當?shù)厥赘恍辗街?,就沒有一點頭緒。 有的事沈明朗不會限制他,比方說絕世秘籍殘頁,但有的事還不是他能夠接觸的,譬如沈莊的各項生意,到現(xiàn)在他也不清楚沈莊除了鑄劍和問劍大會賣門票外,還有什么收益能夠支撐偌大家族。 這時,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跑來,經(jīng)過沈非玉身前,忽然腳下一崴。沈非玉回過神,接住女子往前撲倒的身體。 “姑娘,你沒事吧?!?/br> 那女子抬起頭,面上驚疑不定:“謝……” 話音未落,女子像是看見什么令人厭惡的東西,秀眉一擰,就往沈非玉身后躲。 沈非玉側(cè)首,望見一名朝自己走來的男子。 男子身形高挑,容貌清秀,皺眉時,眼神鋒利如刃。 沈非玉見他拿著劍,沒有猶豫,直接擋在女子身前。 “讓、讓開?!?/br> 男子有些口吃,不過語氣堅定,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沈非玉身后女子,眼中怒氣一閃而過:“為、什、么、要、跑?” 女子正是方英若,聞言嚇得抓緊了沈非玉衣袖,“公子,此人這兩個月一直跟著我,不知是何居心!” “……我、我!”男子情緒激動起來,口吃得更厲害,“我只是、只是……擔(dān)、擔(dān)心你……” “僅僅是擔(dān)心你會偷偷跟我這么久?有??!” 沈非玉垂眸掃去,女子衣衫不整,手腕上還有道道紅痕,抬眸看劍客時,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這位公子,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請官府的人帶你走?!?/br> 揚州是個富庶的好地方,這里人日子過得十分平和,這也就意味著,生活里沒有其他樂子,驟見此處有爭執(zhí),紛紛放下手中事物圍了過來。 有人認出了方英若:“那是不是方富豪府上千金?” “這是遇見小流氓了嗎?” “害,怎么可能,人千金大小姐,出門帶保鏢的,怎么會流落到衣衫不整的地步?” 方英若本來躲在沈非玉身后,兩人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可現(xiàn)在方英若也顧不上禮義廉恥,只想把頭埋進這陌生男子背后,周圍人的語氣和猜測愈發(fā)下流,撩動著方英若緊繃的心弦。 刷拉一聲,肩上落了件帶有體溫的外衣。 方英若聞聲抬頭,恰好對上沈非玉的目光:“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