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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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蔚子聽五哥說了很久,然后推門進去,又重新坐在沙發(fā)上,凝視著病床上的葉斯承,看著他頎長清瘦的身軀,蒼白無血色的臉,低而微的胸口起伏。她看了很久慢慢起身,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冰涼的手,說:“別裝了,你就是一個混蛋?!?/br> * 進入秋天,何蔚子回了一趟學(xué)校,她漫步在校園里,看著衣袂翩翩的少女和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心境一片清澈。她沒有心思去公司,沒有心思賺錢,又不愿意待在家里,想來想去還是回到學(xué)校來看看。 人工湖里的黑鴨子依舊悠閑地游來游去,梧桐樹上有幾只松鼠竄來竄去,自行車清脆的鈴聲在耳畔響起。 還有少男少女的笑聲。他們在憧憬,在渴望,在奮斗,在最美好的年華。他們的未來有無限可能,他們要做的只是去享受每一個美好瞬間,去愛,被愛,趁少年美好如花。 校園廣播里響起那首老狼的《我把我唱給你聽》 誰能夠代替你呢? 趁年輕盡情的愛吧。 最最親愛的人啊, 路途遙遠(yuǎn)我們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給你聽, 用我炙熱的感情感動你好嗎? 歲月是值得懷念的留念的, 害羞的紅色臉龐。 的確,誰能夠代替你呢?愛和恨,等待和錯失,希冀和失落,風(fēng)風(fēng)雨雨,攜手相伴,分道揚鑣。 真是一場劫難。 早知道當(dāng)年就不要去禮堂聽他的演講,就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沒有他這個混蛋,她會活得非常幸福非常美好,沒有半點傷害。何蔚子澀澀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知肚明,生命哪有“早知道”三個字。 她在校園待到傍晚,才緩緩離去。 隔天,又去醫(yī)院,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和往常一樣,她看著護士幫他掛點滴,再次確認(rèn)一個事實,現(xiàn)在維持他生命的就是那些瓶瓶水水,還有身上的管子,殘忍而無奈的事實。 護士忙完后轉(zhuǎn)身對她微笑,然后出了門。 何蔚子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再握了握他的手,這是醫(yī)生囑咐的,病人需要親人的愛撫,親人的溫度會激起他的求生意志。 她摸了他很久,腦海里浮現(xiàn)昨天母親李沐說的話。 “我知道你準(zhǔn)備養(yǎng)他一輩子,我不反對,我們有這個經(jīng)濟條件,只是你必須好好生活下去,不要自我放棄。還有你想過沒有,也許這是他不愿意的活法?!?/br> 誠然,李沐說的沒有錯,葉斯承非常驕傲,他不會容忍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只是她放不下罷了。 何蔚子松開他的手,轉(zhuǎn)身拿過包坐在沙發(fā)上,從包里拿出一管口琴。 “反正你現(xiàn)在也無聊,我吹口琴給你聽?!彼郎\淺地笑了,“好久沒吹了,都生疏了。” 魂斷藍(lán)橋的經(jīng)典曲目,友誼地久天長。 羅伊和瑪拉奔去教堂,卻遲了一步,錯過了教堂規(guī)定結(jié)婚的時間,從此各奔天涯,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何蔚子初中時候看那部電影,當(dāng)時她的英文老師對此評價是: 生有時,死有時,喜愛有時,恨惡有時,戰(zhàn)爭有時,和好有時。 她一直很喜歡這首友誼地久天長,開頭悠悠之聲,扣人心弦,慢慢地帶著憂傷,無奈,一個音符一個音符打在心上,收尾是塵埃落定中帶著一些惆悵,像是看著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上一樣,是事實,是規(guī)律,是結(jié)束,卻依依不舍。 雖然很久沒有吹這支曲子,但是此刻吹起來還是非常順暢,也許是當(dāng)年練了太久的緣故,記憶細(xì)胞里都存在這曲目的音符。 美麗的曲子將她帶回美麗的少年時光,暖意融融的午后。 她壯著膽子,靠近他,心里緊張但故作鎮(zhèn)定地說:“既然你沒有女朋友,不如考慮考慮我吧?” 愛與被愛,趁少年美好如花。 作者有話要說:后面有番外,不喜可以不買。 ☆、90章 何之愚是天之驕子,很多人都這么說。他的父親是開國將帥,母親也是政壇上舉足若輕的人物,優(yōu)越的家境讓他自小就備受關(guān)注,他天資聰穎,出類拔萃,畢業(yè)后就到了政府大院工作,領(lǐng)導(dǎo)們對他寄予厚望,男同事們對他歆羨不已,女同事們對他青眼有加。 也是,何之愚長相極為英俊,身材極為挺拔高大,眉眼間皆是沉穩(wěn)大氣之風(fēng),雖然年少,但待人處事非常成熟,加上高干家庭的背景,暗戀他的女同事可以排成一條長龍。 他卻一心投入工作,沒有考慮感情方面的問題。 直到辦公室方主任為他鄭重地介紹對象,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確到了談戀愛的年紀(jì)。 方主任笑著遞給他一張照片:“余筱華,農(nóng)業(yè)局長的女兒,芳齡二十一,長得可漂亮了,配你很不錯?!?/br> 何之愚接過照片看了看,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柔柔順順的黑發(fā)披肩,齊劉海,瓜子臉,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笑得很矜持。 “之愚啊,你到年紀(jì)考慮個人問題了,成家立業(yè),兩者應(yīng)該同時進行的。”方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揶揄了一句,“余筱華可是難得的美人,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不動心的?!?/br> 好像沒有理由拒絕,何之愚微笑地點了點頭。隨即在方主任的安排下,何之愚和余筱華見面了,余筱華對他是一見鐘情,畢竟何之愚的硬件軟件都是沒得挑的,家境好,前途無量,又有一張上好的皮相,笑起來十分迷人,她見他第一面就覺得心跳厲害,甚至不敢和他目光對視。 何之愚對余筱華的印象就是這個小女孩真的挺漂亮,說話輕聲細(xì)語,有著一般女孩的矜持和羞澀,他覺得女孩子就該是這樣的,所以他沒有排斥和余筱華的進一步往來。 兩人交起了朋友,出去吃飯,沿著河邊散步,彼此借閱書籍,偶爾去電影院看電影。 時間有些長了,何之愚覺得自己和余筱華并不是那么合適,問題出在余筱華的性格,她太矜持,用我們現(xiàn)在的話來說,她有些“作”。 譬如,他約她出去吃飯,三次里她只去一次,其他兩次都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頭疼腦熱,有一次是答應(yīng)了后臨時又說不去了。 又譬如,他帶余筱華和幾個兄弟吃飯,因為吃的是路邊小攤,衛(wèi)生條件不太好,余筱華就蹙著眉頭,拿出手帕將勺子擦了好幾遍才肯用,這其實也無所謂,只是當(dāng)他一位兄弟吃菜的時候打了一個噴嚏,余筱華立刻嘟囔“你怎么這么不講衛(wèi)生啊,打噴嚏應(yīng)該捂著嘴巴的,你都噴在盤子里了,讓我們其他人怎么吃”,那位仁兄的面色立刻僵化,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何之愚有些尷尬,說了幾句話解圍,但余筱華起身輕聲道:“我有些頭疼,先走了。”何之愚就不太高興了。 這樣的事情多了,何之愚覺得余筱華有些“難伺候”,她在某些方面很偏執(zhí),幾乎沒有商量的余地,讓他很為難。 對此,方主任開導(dǎo)他:“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尤其是戀愛的時候會擺擺譜,刁難你一下,但結(jié)婚后就不同了,脾氣會變好,一心一意地伺候你,何況筱華是難得的美人,從小被大家寵慣了,有大小姐脾氣是很正常的?!?/br> 何之愚心想方主任說的也不無道理,余筱華除了性格上存在一些問題,外在條件沒得挑,家境,教育等其他方面也不錯,他作為一個男人,不該太挑剔,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女人呢? 那年夏天,何之愚認(rèn)識了一個叫李泰的朋友,兩人相見恨晚,閑暇之余常常聚在一起喝點小酒聊聊天,很快彼此就兄弟相稱了。 有一天,打完籃球后,李泰開心地邀請何之愚去他家做客,何之愚說:“我今天什么東西都沒準(zhǔn)備,兩手空空去你家不太好吧?” 李泰無所謂道:“沒事,這個時間段我爸媽都不在家,不必要在乎那些虛禮?!?/br> 何之愚笑著點頭,跟著李泰去了他家。 李泰家很大,前院種著不少花花樹樹,蓊蓊郁郁地遮住了大太陽,何之愚剛進去就感受到一陣涼爽,心里很舒服。 正巧,李泰的親meimei李沐正坐在客廳的桌子前寫作業(yè),聽到哥哥的聲音抬頭一看,目光對上了何之愚。 李泰笑著介紹:“這是我妹,叫李沐。沐沐,這是哥的好兄弟,何之愚,你就叫他何大哥好了?!?/br> “何大哥好?!崩钽逍Φ?。 何之愚笑著應(yīng)了一聲,打量了李沐一番。 十九歲的李沐,處于最好的年齡,她長得不算太漂亮,臉圓圓的,扎著兩條辮子,皮膚很又白又細(xì)膩,笑起來眼睛瞇成月牙狀,露出可愛的小貝齒。 挺可愛的小meimei,這是何之愚對她的第一印象。 李沐很好客,起身去了廚房,然后端來兩大碗酸梅湯,一碗放在哥哥李泰面前,一碗遞給何之愚,何之愚接過,說了句謝謝,然后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真好,酸酸甜甜,還涼涼的,很解渴。 李沐又蹦蹦跳跳去拿了幾種糕點,大方地請何之愚吃。 她見何之愚兩鬢有汗,特地將電風(fēng)扇挪了挪,朝著他的方向吹,何之愚正在吃糕點,突然感受背后一陣風(fēng),說不出的舒服愜意,回頭一看,李沐正在挪電風(fēng)扇,心想,這小meimei真夠細(xì)心的。 那年夏天,何之愚總是往李泰家里跑,每次去做客,李沐都會拿出各種好吃地請他吃,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炒個菜給他和李泰下酒吃,然后不打擾他們聊天,一個人回到圓桌前寫作業(yè)。 李沐是化工大學(xué)化學(xué)工程系的,她是誤打誤撞考上這所學(xué)校,讀了這個專業(yè),但本人卻沒多大興趣,尤其是面對一堆的數(shù)據(jù),她怎么都處理不好,叼著鉛筆,拿著橡皮使勁擦本子。 何之愚看她發(fā)愁的樣子,走過去坐下,修長如玉石的手輕輕拿過她的本子,笑道:“這題不會做?” 李沐點頭,無奈道:“我最討厭數(shù)學(xué)了,好煩好煩!” 何之愚低頭看了看題目,片刻后拿過一支筆在邊上的空白處刷刷刷寫上解題過程,然后還給李沐。 李沐一看立刻笑了:“何大哥,你好厲害啊,怎么解得那么快???” 她的表揚和崇拜大大滿足了何之愚的自尊心。李泰笑著走過來,拍了拍meimei的腦袋:“你何大哥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復(fù)旦的,是眾所周知的天才,你這點破題哪里難得到他???” “真的?。俊鄙倥钽宓难劬α⒖塘亮恋?,飽含崇拜仰慕,拍馬道,“那請何老師以后多教教我!” 何之愚垂眸看著她,心里有說不出的受用,嘴角勾起淺淺的笑,點了點頭。 此后,李沐就各種理科問題請教何之愚,何之愚都耐心教她,還要求她舉一反三,她答不出的時候,他就反復(fù)引導(dǎo),不直接告訴她答案,她心里將他定義為“嚴(yán)格的何老師”。 午后的陽光慵懶地投射進來,李沐揉了揉眼睛,看著復(fù)雜的題目,打了個哈欠,何之愚輕輕咳了一聲,她立刻又正襟危坐,專心研究,何之愚趁機多看了她幾眼,發(fā)現(xiàn)金色的陽光下,她的皮膚可謂吹彈即破,那細(xì)細(xì)的絨毛都清晰可見,長睫毛如小扇子時不時地顫顫,嘴巴微微撅起,嘴角還有糖果的紅色,他凝眸很久,然后自己都沒料到似的,伸手在她嬰兒肥的臉上捏了捏。 李沐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反問:“怎么了?” 何之愚意識到自己的突兀,眼神閃過一抹燥熱的情動,不過立刻調(diào)整好,嚴(yán)肅道:“我看你在開小差,提醒你專心一點?!?/br> “我很專心呀?!崩钽宀唤猓焓置嗣约旱哪?,心想為什么要捏我? 何之愚輔導(dǎo)了她很久,李沐終于解完了所有題,笑著起身去廚房拿綠豆湯喝,順便給何之愚盛一碗,兩人面對面坐著,一邊喝綠豆湯一邊說話。他們聊很多,聊古今中外的名著,聊時事,聊哪里的風(fēng)味餐館做的菜道地,也聊家人,感情。 “何大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李沐突然壓低聲音,神秘道,“最近有人在追我哦?!?/br> 何之愚微微一怔,隨即蹙眉,放下勺子,嚴(yán)肅道:“你年紀(jì)還小,不到談戀愛的年紀(jì)?!?/br> “我不小啦,快二十了,換做古時候,都生兩個孩子了?!崩钽迓柤?。 “誰在追你?”何之愚英俊的臉頓時冷下來,擺出“長輩”的姿態(tài)逼問。 “是我們同年級工程專業(yè)的男生,他送了我花,花里還夾著表白的卡片。”李沐作為沒有談過戀愛的少女,自然很憧憬有白馬王子來找她,一邊喝著綠豆湯,一邊悠悠道,“我看他長得不錯,就是矮了點,不過我也不高……” “沐沐?!焙沃蘖⒖檀驍嗔怂木_想,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認(rèn)真地道,“你現(xiàn)階段應(yīng)該將重心放在學(xué)業(yè)上,不到二十歲談什么戀愛?你不知道外面的男生有多壞,要是上當(dāng)就不好了?!?/br> “他看起來不是壞人。”李沐又說。 何之愚聲音如寒水:“你這么小,見過多少男人,怎么知道他不是壞人?壞人額頭上不會寫壞人兩字?!?/br> 李沐驚訝何之愚突然兇巴巴的,有些膽怯地看了他一眼,低頭老老實實喝綠豆湯,再不提戀愛兩字。 何之愚頓時覺得有些煩躁,不知為何,他一想到李沐以后會戀愛,會有其他男人拉著她的手,捏著她的臉,甚至做出更親密的舉動,他就很排斥,覺得非常不舒服,在心里深處,他希望李沐一直保持對自己的崇拜和仰慕,依賴自己,信任自己,不要和其他異性有來往。 很自私很荒謬的想法,其實他也沒有這個資格,但是他控制不住。 “懂了嗎?”何之愚反問。 李沐想了想嘀咕了一句:“那多大才能談戀愛啊?” 何之愚想都不想就說:“起碼等到二十五歲。” “你自己的女朋友也才二十一歲吧……”李沐反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