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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煙云在線閱讀 - 第135節(jié)

第135節(ji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第三章 正氣 (二 上)

    第三章 正氣?。ǘ∩希?/br>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伴著激昂的鼓點,顏季明一行二百余人驟然加速,純白色披風被吹起來,宛若一只只撲火的飛蛾。

    沒有人回頭張望鼓聲的來源,也無暇回望。地面上積雪盈寸,天空中星大如斗。這樣的夜晚出城踏營,根本不能指望不被敵軍發(fā)現(xiàn)。這樣的夜晚出城踏營,所有人注定要一去不復返。

    風蕭蕭兮易水寒。

    馬蹄聲如歌,激蕩著古時的旋律。今夜,生寒的又豈止是易水?整個燕趙大地,都在轟鳴聲中震顫。

    巡夜的叛軍發(fā)現(xiàn)了敵情,迅速組織羽箭攔截。一排排雕翎驟然騰空,然后又驟然撲下。最前排的隊伍中有人中箭了,搖晃著,不肯從馬背上墜落。第二排的弟兄迅速補上去,將受傷者擠到隊伍外圍,保持攻擊陣型的齊整。

    又一排羽箭落下,射穿幾匹戰(zhàn)馬的脖頸。可憐的畜生嘶鳴著跪倒,臨死之前,兀自不肯摔傷背上的主人。馬背上的男兒在雙腿著地前的瞬間,用槊桿為支撐,騰空飛起,橫著撲向隊伍側翼。他們這樣做可能會被摔的筋斷骨折,平白辜負的坐騎的無私付出。然而他們,卻絕不能拖累自家的攻擊節(jié)奏。

    輕傷者和未受傷者繼續(xù)向前,雙腿不??拇蝰R鐙,將坐騎的體力壓榨到了極限。加速,加速,在加速過程中,隊伍被拉成光滑的錐形。他們彼此之間靠得很近,仿佛隨時準備用身體替袍澤遮擋箭矢。他們個個緊閉著嘴巴,不讓爆烈的怒火從喉嚨里邊噴射出來。所有力氣都是留給叛軍的,不能絲毫被消耗在半途中。哪怕天空中突然落下箭雨,哪怕沾有同伴體溫的血珠,就灑在自己臉上。

    被馬蹄聲驚醒的叛軍,旋即被這一伙送死者的行為給徹底驚呆了。前來偷營的燕趙男兒太少,少到當值的叛將無法下定決心向全營示警。前來偷營的燕趙男兒來得又太急,沒等第三波箭雨落下,槊鋒已經(jīng)逼近營門。

    “橫槊!”隊伍正中央的顏季明終于開口,怒吼聲宛若驚雷。當先的三名騎手,立刻將手中的長槊放平。三尺余長的槊鋒,借著馬速,徑直刺入厚重的木制營門。緊跟著,騎手連人帶馬也一塊兒撞了上去?!稗Z!”“轟!”“轟!”血rou橫飛,火花四濺,叛軍的營門顫抖,顫抖,搖搖欲墜。

    轟!”“轟!”“轟!”“轟”仿佛看不見前方同伴的結局,又是數(shù)名男兒連人帶坐騎撞在了營門上面。厚重的營門被熱血染紅,在白雪中紅得眨眼,紅得如火焰般妖異?!稗Z!”“轟!”“轟!”十幾騎連番撞擊之后,厚重的營門被竟然被血rou之軀撞得四分五裂,悲鳴著,掙扎著,不甘心地頹然倒地。

    “攔…..”當值的叛軍將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來襲者居然采取如此慘烈的方式突破阻礙。一時間,被驚了目瞪口呆。當他終于從驚詫中緩過神,大叫著準備組織防御,一桿槊鋒已經(jīng)撞入了他的胸口。

    “啊——”“啊——”同時被刺中的還有幾個倒霉鬼,致死都無法相信發(fā)生在眼前的事實。已經(jīng)趕到門前準備撈取戰(zhàn)功的其他叛軍兵卒被嚇得魂飛魄散,丟下兵器,轉頭就逃。哪里還來得及,冰冷長槊從后背追上去,將他們一個接一個挑入半空。

    “向右轉,西北角,別戀戰(zhàn)!”顏季明挑飛擋在自己馬前的敵手,舉起長槊,大聲高呼?!拔鞅苯?,西北角!”老軍務馮虔和翟萬德二人大聲重復,將顏季明的命令傳遍全軍。還剩下的一百五十余騎驟然轉向,在亂哄哄的叛軍當中撕開一條血口子,貼著營墻,直奔大營的西北,叛軍的糧倉所在。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吹號角,吹號角!向全營示警,向……”叛軍當中,亦不乏明白人,聲嘶力竭地調整部署。翟萬德側身,將手中的長槊投將過去。尖叫聲噶然而止。附近的叛軍將士唯恐成為下一個被長槊瞄準的目標,紛紛閉住嘴巴后退。夜襲的隊伍宛若游龍,沖破黑暗,又一頭扎入黑暗。

    沿途不斷有新的叛軍嘗試前來攔截,被長槊和橫刀紛紛撕成碎片。霜刃在碰撞中發(fā)出歡歌,戰(zhàn)馬在血霧中縱情嘶鳴,生命在火焰中,星光下,奏響最嘹亮的華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

    燕趙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只要旌旗指向,是大義所在。死亡權作一場酣睡。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叛軍越來越多,整座聯(lián)營燈火涌動。站在冰冷的城頭,老太守顏杲卿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家兒郎們那矯健是身影。他分不出那個是自己的兒子,好像在敵營中每一個浴血奮戰(zhàn)者都是。他仿佛又能看出哪個是自己的兒子,看見那略帶一點點稚嫩,一點點玩世不恭的面孔。

    從小他就是這樣,從來不像他哥哥泉明一樣循規(guī)蹈矩。從來不像其哥哥一樣,謹于行而慎于言。他就像一灣溪水,清澈得幾乎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他就像一粒雪花,純粹得讓人不忍告訴他人間黑暗。

    他生來膽大包天,從來不把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權威放在眼里,也不畏懼其他權威。跟史朝義去了一趟京師,回來之后,便對時政大肆抨擊,對當朝諸位華袞品頭論足。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當時還板起面孔教訓過他,然而卻在他明澈的目光中,迅速敗下了陣來。自己無時無刻不擔心這個兒子,唯恐其言談舉止過于放任不羈,日后會給家族帶來禍患,卻沒想到,他放任不羈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火熱。

    因為在意,所以才會失望。因為失望,所以才會口無遮攔??煽跓o遮攔之后,還是在意,還會失望,還會為之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他就是一團火,純粹,干凈,不染一絲塵雜。

    那把火,足夠刺破眼前所有黑暗。萬馬軍中,老太守顏杲卿再度找到兒子的身影。銀色的鎧甲,雪白的披風。在雪夜當中行軍,這是一種最好的掩飾。然而在火光照耀下,卻是最明顯的攻擊目標。

    兩隊剛剛趕來的叛軍前后包抄,試圖將顏季明和他身邊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的燕趙男兒徹底埋葬在人海當中。銀色的鎧甲,迅速被火光和血水染紅,雪白披風,亦跳躍如烈焰。一瞬間,他的身影墜入黑暗,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卻又從黑暗中跳了出來,光芒萬丈。

    敵軍如稻草人一般在他馬前倒下,身邊的袍澤們,則拼死護住他的兩翼,用橫刀給敢于靠近者一個干凈利落的死亡。他長槊前指,將敵陣刺出一個窟窿。緊跟著,他的坐騎高高地揚起前腿,于火光中,凝固成一座驕傲的雕像。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又起,源自敵營的深處。史思明在調兵,無論是為了振作士氣,還是為了保護糧倉,他都必須將今夜的劫營者殺干凈。四面的大營都以角聲回應,人影晃動,戰(zhàn)馬嘶鳴,整個常山縣城外的敵軍,目光都被那一小隊人馬所吸引。

    萬眾矚目之下,顏季明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刺翻一個沖過來的敵將。又一名敵將從斜前方策馬迎上,被他用長槊一掃,砸落坐騎。老軍務馮虔催馬沖上前,揮刀砍斷幾桿步槊,以免它們讓顏季明分神。更多的步槊攢刺而來,馮虔擋無可擋,合身從馬背上撲下,將所有槊鋒都抱在了懷里。

    “老夫不會拖你的后腿!”

    “老夫上過戰(zhàn)場,比你們這些毛頭小子更會打仗。沖鋒時,老夫可以替你開路。后撤時,老夫亦可以替你擋刀!”

    老夫承諾過,老夫說話算話。

    “馮叔!”顏季明大叫,腳步卻絲毫不停,繼續(xù)向敵軍存放糧草的位置突進。他身邊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幾乎個個血染征衣。然而,就這不到五十名燕趙男兒,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

    一將飛騎來攔,應該是個舊相識,口中大叫著顏季明的名字。顏季明挺槊刺過去,落空。對方槊鋒急至,他微微側身,讓開要害,然后左手從背后抽出刀,斜掃。

    以命搏命,拼得就是勇氣。來將顯然不愿意死在一個無名小輩之手,迅速棄槊,鐙里藏身。顏季明哈哈大笑,半邊衣服再度被熱血染紅。刀尖迅速兜轉,在敵將錯愕的目光中,砍翻正前方的一名小卒,再度沖破人墻。

    一將來攔,一將授首。

    一旅來擋,一旅兵潰。

    他帶領著一小隊少年,如同一群流星,在漫漫長夜里,照亮了整個大地。老太守顏杲卿已經(jīng)顧不得再擂鼓,望著亂成一鍋粥的敵營,望著驕傲的兒子,眼淚再度宛若泉涌。

    “大人!”袁履謙抹了一把臉,咬著牙提醒。“弟兄們的血不能白流!”

    “他們的血不會白流,永遠不會!” 顏杲卿猛然收住眼淚,鄭重點頭?!皞髁?,開城門,所有留在城里的百姓,一起向城東沖擊!”

    “遵命,大人?。 庇腥诉煅手?,將命令傳了出去。沉重的東城門“吱呀呀”打開。已經(jīng)等待多時,幾乎陷入絕望的百姓們,爭先恐后地涌了出去。

    前真定縣令賈深、藁城縣尉崔安石二人一前一后,各自帶領百余名民壯,護送者逃難的隊伍直撲東側敵營。東側敵營中,此刻大部分兵力都已經(jīng)被抽調到城西去阻攔“亡命徒”,留下得只是一伙老弱殘兵。倉皇中放了幾箭,便四下逃遁。任由數(shù)萬百姓拖家?guī)Э?,從營盤中橫穿而過。

    黑夜中,人們扶老攜幼,氣喘吁吁地逃著,把常山城遠遠地拋在了背后。喊殺聲此起彼伏,被夜風不斷送入人們的耳朵。聞聽者個個緊閉著嘴,咬著牙,卻不敢始終回頭。

    誰都知道,城西的戰(zhàn)斗是為了什么?

    誰都知道,為了給大伙尋一條生路,以顏季明為首的少年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他們平素也許行為怪誕,也許放任不羈。但在今晚這一刻,他們卻用熱血和生命,重塑了男兒形象。

    我也許無力保護你,但在我戰(zhàn)死之前,敵軍不會碰到你的衣角。

    我將用生命守護你,因為你是我的家人,我的父老鄉(xiāng)親。

    風越來越大了,將喊殺聲吹得隱隱約約,越來越低。低到最后幾乎弱不可聞。

    前真定縣令賈深再也不愿滿頭逃命,跳下坐騎,對著西北方向,長跪不起。

    走在隊伍末尾負責斷后的藁城縣尉崔安石亦從馬背上翻下來,沖著黑暗里微弱的一點火光,深深俯首。

    護送隊伍的民壯們停住了腳步。

    所有男女老幼停住了腳步。

    數(shù)萬人齊齊回首,望向那可能出現(xiàn)火光的位置。依稀可見,只是幾點微弱的殷紅。

    那幾點微弱的火光殷紅如血,在風中跳動,跳動,隨時都可能熄滅,卻永不熄滅,隨時都可以點亮整個夜空。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第三章 正氣 (二 下)

    第三章 正氣?。ǘ∠拢?/br>
    天亮了,連營中的余火陸續(xù)被撲滅。望著陸續(xù)送來的戰(zhàn)報,偽范陽節(jié)度使史思明的鼻孔里,冒出了一股股濃煙。

    只有區(qū)區(qū)二百三十人,顏家那頭小野狗只有二百三十人,就將自己原本視為鐵桶般的連營,攪了個天翻地覆。而自己麾下這八萬虎狼之師,因為事發(fā)突然,舉止失措,昨夜光是自相踐踏,誤傷,就倒下了兩千余,再加上被顏家小狗給砍死的,總損失足足是對方的二十四、五倍!

    更可恨的是顏家那老狗,居然連親生兒子都不顧,趁著自己忙著調兵遣將保護糧倉的時候,帶著闔城百姓從城東突圍了。誰都知道那天殺的老狗在河北各地素得人心,萬一他脫了官服,穿上平頭百姓的衣服往哪個山溝里邊一藏,自己該拿什么去給安祿山交代??。?/br>
    “該死,該死,父子兩個全都該死??!”一旦發(fā)作起來,史思明的火氣便很難控制,揮舞著彎刀,將面前的帥案砍得木屑飛濺?!斑€有你們,你們也統(tǒng)統(tǒng)該死!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左右親信文武都熟悉自家主帥的秉性,誰都不敢開口分辯,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如泥塑木雕。昨天事發(fā)突然,混亂當中,大伙誰也弄不清劫營者到底來了多少人,只能完全按照中軍的指示行動。而中軍這邊,當時也是方寸大亂,完全沒想到顏氏父子可能是聲西擊東。若追究責任,首先需要問責的,是沒及時發(fā)出警報的當值將領,其次,便是史思明本人。至于大伙,卻完全是奉命行事,根本沒有什么過錯。

    見到此景,史思明愈發(fā)怒不可遏,猛然將彎刀舉起來,指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武將李歸仁質問:“你這該死的廢物?說,昨天晚上是怎么安排的防御,是不是存心怠慢,想壞老子的完勝之功?”

    偽盧龍節(jié)度使李歸仁在安祿山麾下的職位僅比史思明略遜,平素以悍不畏死著稱,此刻卻不敢當眾跟史思明頂撞。看到對方把刀鋒轉向自己,立刻后退幾步,長揖及地,“大帥明鑒。大帥明鑒。卑職昨夜,至少安排了六只隊伍交替值夜。但周兆伍那廝傲慢輕敵,遇到偷襲后不及時示警,才使得賊軍突入了營地內(nèi),進而釀成了大禍!”

    “周兆伍,周兆伍那廝呢,他躲到哪里去了,趕緊給老子捆來。老子要親手剮了他!”史思明的注意力馬上被李歸仁拋出的替罪羊所吸引,揮舞著彎刀咆哮。

    “周,周兆伍將軍,周兆伍將軍已經(jīng)殉職了!”李歸仁又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避開史思明的刀尖兒,喃喃地回應。

    “死了?”史思明皺了皺眉頭,怒吼之聲暫且停頓。旋即,又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省得老子再動刀子。其他幾個當值的呢,難道全死光了不成?如果沒死的話,趕緊給老子站出來領刀!”

    兩廂站立的文武將佐的隊伍又亂了亂,須臾之后,有兩名渾身上下染滿鮮血的偏將,低頭耷拉腦袋出列,跪倒在了帥帳中央?!按髱浵⑴?,是屬下無能,沒能及時擋住賊兵。不敢奢求大帥寬恕,請大帥依律責罰!”

    “依律,依照軍律,殺你們十回都活該!”史思明快步上前,刀鋒貼著對方的脖頸打轉,“就你們兩個么,其他幾個人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受死!”

    “就,就我們兩個了。周將軍,王將軍,趙將軍和胡將軍,都,都殉職了!”兩個倒霉蛋趴在地上,聲音顫抖,氣若游絲。

    安祿山和史思明的治軍手段都極其嚴酷,將領稍有過錯,輕則當眾扒下衣服打軍棍,重則穿耳、割鼻甚至梟首、分尸,決不寬宥。故而其手下眾將很少敢對軍務敷衍了事,萬一有了疏忽,寧可當場戰(zhàn)死,亦不愿活著再多受一番蹂躪。

    昨夜事發(fā)突然,與劫營者正面遭遇的周兆伍將軍當場陣亡,聞訊趕來的其他幾個當值將領,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試圖補救。但是無奈劫營者個個都存了必死之志,前仆后繼。所以當值的將領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也始終未能力挽狂瀾。

    看到兩個刀下幽魂那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史思明心中的怒火稍減。將刀鋒抬高了數(shù)寸,咬著牙說道:“原來就剩下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怎么沒有沖上去戰(zhàn)死?莫非還想憑著這一身傷口,到老子面前邀功請賞么?!”

    “卑職,卑職當時,當時被打下馬來,昏了過去!”

    “卑職,卑職被顏家小賊一槊刺中了肩窩,甩到了死尸堆中。然后再沒機會追他得上!”兩名幸存的將領強忍憤怒,如實回稟。

    “噢?”史思明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兩名部屬。他是捉生將出身,從一介小兵爬到節(jié)度使高位,半生之中受傷不下百次。因此毫不費力,便判斷出兩名屬將沒敢對自己說謊。“便宜了你們。下去好生養(yǎng)傷。待傷口養(yǎng)好之后,每人到明法參軍那邊,領一百軍棍!”

    “是,屬下謝大帥寬宏!”兩名部將又驚又喜,磕了個頭,起身,互相攙扶著往外走去。

    “回來!”史思明眉頭又皺了皺,大聲吩咐,“過是過,功是功。你們兩個在危難關頭,死戰(zhàn)不退,該賞!耿長史,每人給他們賞十匹駿馬,五十吊銅錢。官職也各升兩級!”

    “謝大帥!”登時,兩名部將心里的怨氣全消,返身跪倒,重重磕頭。行軍長史耿仁智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緩步出列,拱手領命。

    眾將領知道最危險的時刻終于過去了,一個個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史思明撇了撇嘴,繼續(xù)搖著頭冷笑,“一群廢物,老子不親力親為,就連一場好覺都睡不得!等老子哪天一覺睡過去醒不來,看爾等怎么辦?等著向唐軍投降么?那隴右李家,什么時候善待過屈膝投降者?!”

    這話,問得極其到位?特別對于土生土長的河北將領而言,誰都聽說過,當年竇建德投降李家之后,李唐派來的“劫收”大員,是怎么對付劉黑闥、曹湛、高雅賢等人的。雖然那場屠戮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三十余年,但當時“豆香李苦”之民諺,卻在河北民間牢牢地扎下了根。

    想到民間眾口相傳的那些故事,將佐們誰也不敢抬頭。史思明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補充:“我等皆為安公一手提拔。安公如今已經(jīng)在洛陽稱帝,‘清君側’的旗號也已經(jīng)徹底成了幌子。你我此刻即便想回頭,也不可能了。所以,還是把心思放專一些,想想如何穩(wěn)固河北,讓大軍后路無憂才是正經(jīng)。若是安公能順利拿下長安,你我少不得都是開國元勛。若是安公不幸失利,你我又保不住河北。縱以這天下之大,恐怕也難尋你我容身之所??!“

    “元帥所言極是!”

    “元帥圣明!“

    眾文武心服口服,拱手稱頌。史思明輕輕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圣明不圣明就另說了。反正老子跟你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甭想自己跑掉。昨夜還有誰的屬下戰(zhàn)死了?或是受了重傷?你們自己報上來吧,老子沒功夫一個個問了!耿長史,凡事昨夜戰(zhàn)死的將領,統(tǒng)統(tǒng)加官一級,給家里發(fā)五十吊錢撫恤。受傷的加兩級,發(fā)三十吊。小兵無論死的還是傷的,每人五吊!”

    “謝大帥恩典!”眾將齊齊拱手,因為部分糧草被焚而受挫的士氣,登時又高出一大截。行軍長史耿仁智想了想,低聲回稟,“大帥仁德,屬下這就安排人手去撫恤士卒。不過,眼下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

    “追殺姓顏的么?老子沒那個閑功夫?!你幫我寫個告示,四下張貼。就說他兒子,顏家小狗被我活捉了。如果他不主動出來領死的話,老子就把他兒子綁在木樁上,每天割一塊rou下來,慢慢折磨??此且约旱拿€是要兒子的小命!”

    “大帥這個辦法不錯!”耿仁智笑了笑,低聲稱頌,“那顏杲卿素有仁者之名,看著兒子被活剮了卻不肯救,偽君子名聲算是坐實了。不過,據(jù)屬下觀察,那顏杲卿好像昨夜沒有趁亂逃走。他的太守旗,眼下還插在常山城的敵樓上!”

    “沒逃走?那廝等著受死么?”史思明大吃一驚,皺著眉頭,驚詫地追問?!皠偛拍阍趺床桓嬖V我?”

    耿仁智笑了笑,不肯直接回應。史思明知道是自己的火爆脾氣導致眾人噤若寒蟬,也訕訕地笑了笑,四下拱手,“史某剛才被氣糊涂了,諸位請多多擔待。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史某其實不會真的拿大伙怎么樣!”

    眾將又怎能真的揪住主帥的錯誤不放,只有笑著拱手,口稱不敢。史思明火氣漸消,心思也慢慢清楚起來,“那顏杲卿,那顏杲卿,倒是條漢子。不枉老子當年那么看重他!百姓一走,他守起城來,便再無后顧之憂了。即使戰(zhàn)到最后一人,待老子破了城,也只能殺他一顆腦袋,倒也成全了他的忠義之名!!”

    “大帥分析得極是!”耿仁智笑著點頭,“他若是帶著百姓逃走,就難免被我軍追上。屆時逃也不是,戰(zhàn)也不是,未免難做。而只讓屬下護著百姓突圍,則省卻了一番麻煩。只要他的旗號還插在常山城中,我等便沒必要跟幾個平頭奴子為難!”

    “想得美!”史思明撇嘴,“老子偏偏不如他所愿,周擎聽令,你帶著五千騎兵,搜索周圍一百里,把遇到的男女老幼,全給老子抓回來!”

    周擎是他麾下第一愛將,智勇雙全。平素用了極順手的,此刻,卻遲遲不肯上前接令。而是后退了數(shù)步,雙膝跪倒,“大帥三思,這樣做,恐怕會正中了那顏老賊的jian計!”

    “jian計?”史思明不解,臉上登時又堆滿了陰云,“你別亂說話。還能有什么詭計?幾個手無寸鐵的平頭奴子,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