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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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就補充了一句,“明明是主子稀罕的不得了,平日里面舍不得喝,特意留著……不過是當初皇上贊過一句這茶喝著不錯……” 林蘇就扭頭瞪了春燕一眼,“要你多嘴?!?/br> 春燕被訓斥了也不見惱,反而抿唇笑了一下就退到了一邊,低頭不吭聲。 然而經(jīng)過她這么一打岔,林蘇和司鉞之間的氣氛就緩和了不少。司鉞端起茶杯略微聞了一下茶水被泡開之后散發(fā)的淡淡清香,抿了一口,這才道:“賢妃有心了?!?/br> 林蘇就低著頭給司鉞分了點心放在碟子中遞了過去,抬眼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才低聲道:“臣妾心中也不過是三個人而已。阿福和阿菱年齡小,平日里面自然是多看顧一些,然而,皇上的事情,臣妾也不會不放在心上?!?/br> 她說著就直起身子坐在了一旁,端著自己的白開水喝了一口,然后才低聲道:“趙貴人,啊,如今已經(jīng)是淑妃了。淑妃為人向善,宮中不少人與她關(guān)系都不錯。當日她與魏貴人在王貴人的旁邊跌到,臣妾就為她們擔憂了不少日子,還好兩個人當時都穩(wěn)住了胎兒?!?/br> 她說著就低聲嘆息了一聲,“可憐魏貴人,最終還是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她自從小產(chǎn)之后,心情一直郁結(jié),臣妾也曾經(jīng)勸慰過她幾次,只是她向來郁郁寡歡,連出門都不大喜歡。之后的一些日子,除了給太后和皇后請安,她更是從不出門……” 從司鉞進門之后,林蘇還是第一次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司鉞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響才皺起了眉頭,“你想說什么?” “皇上難道還不明白嗎?”林蘇收斂了笑容,看著茶杯中的自己的倒影,低聲道:“臣妾說的還不夠明白嗎?若是皇上想聽的明明白白,那么臣妾就直說了。魏甜甜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應該比臣妾更加了解她才是。甜甜的性子向來是剛烈而直率的,所以,對淑妃對手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她?!?/br> “當然不是她!”司鉞臉上的表情就冷了起來,他認真的看著林蘇,審視的目光加上那常年深處高位的威嚴讓林蘇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她努力讓自己放松,好不退卻的迎上了司鉞的目光,等待著他的判定。 “淑妃死之前,曾經(jīng)跟朕說過一段話,她承認了,之前是她故意叫出來陷害魏甜甜的。”司鉞緩慢的開口,帶著一絲沉思,“她說,只怕她也活不下去了,臨死之前想起之前所做的事情,覺得自己也是罪有應得。若不是她動了心思陷害魏甜甜,只怕也不會落得早產(chǎn)難產(chǎn)的結(jié)果?!?/br> 林蘇就有些不明白了……她遲疑的蹙了蹙眉,然后恍然大悟。 難不成,這個是局中局? 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林蘇心都顫抖了起來,勉強笑了一下,才道:“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淑妃能夠如此,也算是還了魏甜甜一個清白?!?/br> “她最后還招供出來了那個背后指使她這么做的人。賢妃你之前就對朕說,魏甜甜可能是無辜的,也算是有先見之明。”司鉞說著放下茶杯瞥了林蘇一眼,“那么,如今愛妃知道她最后招供出來的人是誰了嗎?” 林蘇抬眼,目光沉靜如水,沒有一絲的驚慌。她這樣的表現(xiàn)反而讓司鉞心中有些懷疑了起來。 “臣妾并沒有耳聾目盲,有些事情,還是能夠聽到的?!绷痔K笑著一口喝掉了杯子中的茶水,慢慢放下茶杯,“皇上今日來的意思,臣妾心中其實也有數(shù),你我也算是心知肚明?!绷痔K慢慢站了起來,跪在了司鉞的身邊,“臣妾不過是后宮之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妃子而已,能夠活著,怎么活著,都只是憑皇上的一句話而已。淑妃的死把她曾經(jīng)說過的話都變成了一種無法辯駁的結(jié)論,臣妾縱然自知清白又能夠如何?” 她抬頭的時候,已經(jīng)是雙目含淚。 269 周家(一) 林蘇雙目含淚的看著司鉞,一雙眼睛里面全部是化不開的悲傷。 “臣妾是怎么樣的人,難道皇上還不清楚明白嗎?”她露出一個凄美的笑容,“若是皇上真的懷疑臣妾,那么臣妾無可辯駁,就請皇上降罪于臣妾好了?!?/br> 司鉞低頭看著林蘇,目光漸漸的變得冰冷起來。 “你認罪就好,朕顧念你向來為人與善,且身懷皇嗣,這次朕就不重罰與你。只是這些日子,你就老老實實留在扶柳殿之中養(yǎng)胎,朕親自免了你每日里面給太后的請安?!?/br> 林蘇不敢置信的抬頭,眼睜睜的看著司鉞從身邊走了過去,然后才癱軟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這是,被禁足了? 春燕連忙跪下去恭送了司鉞出去,然后才小步跑到了林蘇的身邊,跪下去,低聲道:“主子……您沒事吧?” “沒,沒事,我很好?!绷痔K木然的回答,然后扯出了一絲笑容,“春燕扶我起來,然后叫了夏妍過來,就說我有話吩咐?!?/br> 春燕連忙扶著渾身軟綿綿的林蘇起身,送她到內(nèi)屋的床上躺下,這才出了門,叫了在房中休息的夏妍。 等兩個人一起出現(xiàn)在林蘇面前的時候,林蘇才剛剛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眼睛還帶著一絲濕潤透著紅色。 “主子?!毕腻硇卸Y,然后才坐在了床邊的踏腳上,低聲道:“主子招奴婢前來,有何吩咐?” “立刻出扶柳殿,去御醫(yī)院找封旌。如果他不在,就等到他回來,不要讓他過來給我扶脈,就讓他給我開一些安神的藥帶回來就可以了?!?/br> 夏妍有些不明白林蘇的意思,之前的事情春燕已經(jīng)說與她聽,她怎么也想不到,事到如今,林蘇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安胎藥? 然而,她并沒有多嘴,立刻就應了下來,起身就退出了房間,出了扶柳殿。 還好,司鉞讓林蘇禁足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她出去并沒有受到多大的阻撓,竟然一路順暢的到了御醫(yī)院。 而春燕等著夏妍離開了之后,就給林蘇倒了溫水遞過去,低聲道:“主子,晚膳想要吃些什么,奴婢去廚房吩咐。” 見春燕想要轉(zhuǎn)開話題,林蘇就勉強抿唇笑了一下,低聲道:“做一些清淡的東西吧,我沒什么胃口?!彼晕⒊烈髁艘宦暎缓蟛诺溃骸澳闳フ堃幌铝謰邒哌^來。” 春燕愣了一下,然后就連聲道:“奴婢這就去,主子也好久沒有跟林嬤嬤說說話了,不如奴婢順便讓廚房準備一些林嬤嬤喜歡的小菜,讓林嬤嬤陪著主子用晚膳?!?/br> 她說著就出了屋子,等到房間里面恢復了一室的寧靜,林蘇的神色這才慢慢的難看了起來,最終無力的嘆息了一聲,然后手掌慢慢地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魏甜甜小產(chǎn),趙悅心因為落水早產(chǎn),失血過多而沒命。如今,這皇宮之中的孕婦,就只剩下她和王琉蓮了。 而她,又因為趙悅心之死,背負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洗刷的嫌疑。如今看起來,這件事情得到最大好處的人,似乎就只剩下王琉蓮了。 當然了,這只是明眼能夠看出來的結(jié)果。而實際上,最得益的人,應該是皇后周淑嫻才對。 趙悅心生下的那個小皇子,如今可是養(yǎng)在周淑嫻的名下,以后要叫周淑嫻為母親。甚至于,如果周淑嫻做事足夠利索的話,那么多年之后,只怕就沒有幾個人會知道那個孩子的身世,而知道的人,只怕都不會當著他的面去說。 這……才是周淑嫻想要的吧? 林蘇眼神慢慢冰冷了起來。 到底周淑嫻是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條件,讓趙悅心寧愿死也要反過來誣陷她一口的呢? 到底是什么條件,竟然會讓一個人心甘情愿去死?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兒子給別人撫養(yǎng)? 當初李茉姍的死,讓林蘇心中郁結(jié)了許久,更是自責萬分。所以幾乎是把阿福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去養(yǎng)的。而當初李茉姍之所以愿意托孤給她,不過是因為在這皇宮之中,四面楚歌,除了略微能夠信任她一些,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為難一個孩子之外,也是因為命懸一線。 而趙悅心當日的情形,如今回想起來,卻更像是早有約定,才做到了那個地步。 周淑嫻,到底做了些什么? 正想著,外面就傳來了故意放重的腳步聲,然后就是春燕稟告的聲音。林蘇略微起身,讓她們進來,這才示意春燕扶著自己起身,然后給林嬤嬤倒茶。 等到林嬤嬤坐在床邊,春燕要出去的時候,林蘇才叫住了她,示意她就搬一個布墩子過來坐在一旁聽著。 春燕幾乎是驚慌不安的坐在了一旁,認真的聽著林蘇跟林嬤嬤說話,林蘇不發(fā)話,她就一聲不吭。若是林蘇問起來,她就能夠立刻把林蘇遺漏的細節(jié)補充上。 林嬤嬤當初跟著林蘇進宮,這么多年過去,除卻最初兩年,林蘇的處境艱難之外,這些年來一直在后院之中將養(yǎng),因此看起來臉色紅潤,幾乎沒有太過于顯老。如今聽著林蘇說,就慢慢蹙起了眉毛。 等到林蘇說完,她這才沉聲道:“這件事情,只怕還是跟朝堂之爭有關(guān)?!?/br> 林蘇的看法卻又不同,“藍家如今已經(jīng)敗落,皇上只差著一個把柄就要再削減藍家一次了……只怕皇后不大可能能夠動用到藍家的勢力吧?” 林嬤嬤深思熟慮的表情中就露出了一絲笑意,“娘娘,別忘記了,皇后她其實并不姓藍?!?/br> 林蘇只覺得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醒,一下子讓她想明白了之前許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是啊,皇后娘娘的娘家,是周家。從來都不是藍家!”她低聲自言自語,“我們都小看了周家的勢力,是因為之前藍家太過于耀眼嗎?”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哪個家族是真真正正與周淑嫻息息相關(guān),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話,那么,那個家族病不是藍家,而是周家。 那個似乎永遠都在藍家背后的周家。 270 隱忍 “只是,周家有這么大的能力嗎?”林蘇有些懷疑的皺起眉頭,“雖然總是藍周兩家這樣的說法,可是周家畢竟根基不深,基本上可以說是藍家的附庸……” 林嬤嬤就淡淡的笑了,微微搖頭道,“周家當初能夠與藍家聯(lián)姻定然有他獨到的地方。” 她話不多,可是每次都能夠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林蘇聞言就又沉思了片刻,“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到底趙家有什么可以讓周家利用威脅的。趙悅心的父親不過是一個放出去的小官,五品而已,又遠在千里之外?!?/br> 林嬤嬤就道,“正是因為是外放的官才更容易出問題。如今主子被禁足,若是真的跟著消息閉塞起來就真的危險起來。主子……” 林嬤嬤抓住了林蘇的手,溫熱的手傳來的溫度讓林蘇覺得從內(nèi)心深處傳來一陣陣的溫暖,讓她真正放下了些心。 “主子,您要記得,禁足只是一時的,皇上的懷疑也是有實效的。只要主子隱忍那么就有著水落石出的那天,就不會真的落入對方的圈套?!?/br> 林蘇感受著雙手被抓的生疼,慢慢的點頭,沉聲道,“嬤嬤,我知道了?!?/br> “你明白就好,越是這樣就越是要穩(wěn)住,越隱忍?!绷謰邒唿c了下頭,慢慢松開了林蘇的手。 林蘇接過了一旁春燕遞過來了溫水喝了一口,才緩慢的道:“周淑嫻就是因為足夠的隱忍,所以才讓我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只怕不光是我,就連藍太后都沒有想到,她一手培植出來的皇后,如今會反咬她一口。脫出她的掌控……周淑嫻能夠做到的,我也一樣能夠做到!” 林嬤嬤這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道:“既然你能夠這么想,那么我就再提醒你一句?!?/br> “嬤嬤請說。”林蘇直了直身子,認真的看著林嬤嬤。 “我知道當年九王爺身死的事情,你一直隱忍著不發(fā),甚至還留了秋晏在身邊,作為最終的手段?!?/br> 林蘇默默的點頭,低聲道:“是的,當初知道了秋晏的身世之后,曾經(jīng)讓爹爹幫我查過她家的事情。雖然當初沒有查得太過于清楚,我也是可憐她身世才留她在身邊的。直到當初入宮嫁給信王之前知道了她全部的身世,思慮了三四天之后,才咬牙帶著她入宮。除了想著關(guān)鍵時候她的身世或許可以幫忙之外,最重要的是,這些年來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做事?!?/br> 林蘇說著略微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一旁的春燕,臉上神色不變?!皨邒哌@個時候特意提起了秋晏,是為了什么?” “如今藍太后的地位已經(jīng)不會威脅到了皇上,而藍家也不再是皇上的對手。這件事情,”林嬤嬤抬頭看了一眼林蘇,“再也不要提起。特別是對皇上……” “為……為什么?”林蘇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錯愕而失措的看著林嬤嬤,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慌。林嬤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直到林蘇的臉色從驚慌到沉靜,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最后,林蘇勉強笑著點頭,道:“我知道了?!?/br> 到了晚膳的時候,夏妍才帶著封旌進了扶柳殿之中。林蘇坐在外殿的美人榻上,正在陪著阿福和阿菱說話,隆起的腹部已經(jīng)讓她行動之間有些不便,阿福雖然只大了半歲,如今卻也學著拉著阿菱不讓她沖撞了林蘇。 封旌進去的時候,林蘇的臉上正帶著燦爛的笑容,摟著阿福和阿菱在笑。 他站在門口明顯愣了一下,看著夏妍進去通報,這才邁腳走了進去,行禮。 林蘇笑著示意他免禮,然后讓奶娘把兩個小家伙抱到了一邊,這才請了封旌過去。 “我身子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今日這小家伙不停的折騰我,所以就請封御醫(yī)過來看看?!?/br> 封旌客套的欠了欠身,在矮桌上放上腕枕,示意林蘇把手放上去。 林蘇挽起袖子放在腕枕上,臉上的笑容早已經(jīng)變成了淡淡的沉靜的表情。她看著封旌那映著的燈宮似乎都能夠散發(fā)出如玉一般溫潤光澤的手,看著那手慢慢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就垂下眼簾藏住了一眼的落寞。 然而,封旌又怎么會不知道這后宮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 林蘇月是這樣,他就越是覺得心疼。 “娘娘的身子無礙……”封旌斟酌著話語,雙眼不時的微微抬起,偷偷的看著林蘇的神色,“胎兒如今已經(jīng)長成,正處于成長的階段,所以胎動會頻繁一些。娘娘不用擔心,臣以后依然會每隔一日就過來為娘娘診脈?!?/br> “那就有勞封御醫(yī)了?!绷痔K抬頭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頭慢慢收回手,放下袖子,低聲道:“不知道如今,我還能不能再請封御醫(yī)幫我一個忙?!?/br> 被禁足的消息一傳開,整個皇宮就色變。林蘇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變化,聽聞王琉蓮被攔在了宮外,魏甜甜似乎跟守門的太監(jiān)爭吵了一番,而周淑德,江采兒和榮容托人帶進來的那些不輕不重的探視的禮物和話語都讓林蘇再一次看清楚了這個后宮之中的人情冷暖。 至于同樣住在扶柳殿中的藍心,更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司鉞離開之后沒多久,就出了扶柳殿去了藍太后那邊。 封旌看著林蘇那試探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當然,娘娘是主子,有吩咐微臣自當照辦?!?/br> “那么,如果我說,我想知道之前趙貴人……不,應該說是淑妃臨盆的時候,到底誰是主治的御醫(yī),又是誰給她接產(chǎn)的,當時守在產(chǎn)房中的嬤嬤,宮女都有誰,這些人的詳細背景的話呢?” 林蘇一口氣說完,然后就緊緊盯著封旌的雙眼,之前柔弱和無奈的表情消失殆盡。 封旌再一次覺得,自己似乎被眼前的這個女子給騙了。然而,自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他被她騙了多少次?又有多少次,自己是被騙的心甘情愿的呢? 他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藥箱,直到重新合上了藥箱,這才道:“娘娘還有其他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