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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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宮門口守著,御醫(yī)過來了就立刻帶進來。”他煩躁的吩咐了一句,然后才又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抱著他起身,“秋晏,朕記得你是懂一些醫(yī)術(shù)的,難道除開用冷帕子給阿倫擦拭,就沒有其他的法子嗎?” 秋晏捧著盆子站在一旁,低聲道:“奴婢只是粗通醫(yī)術(shù),并不敢夸口。之前出紅疹子快的讓人措手不及,奴婢用了一些藥粉這才止住了紅疹子的蔓延,可是這紅疹奴婢實在是找不出來到底是怎么發(fā)出來的,因此不敢亂下手治療?!?/br> 司鉞點了下頭,阿倫似乎是哭累了,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司鉞親手幫著他擦了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了床上,這才轉(zhuǎn)身看向林蘇,低聲道:“蘇兒別慌,御醫(yī)來了定然能夠查出來一個究竟。若真是花粉的話還好,若真的是有人暗中想要對朕的子嗣做些什么……” 司鉞冷笑一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林蘇止住了眼淚,拿著投好的帕子擦了擦雙眼,這才低聲道:“是臣妾失儀,只是阿倫畢竟是臣妾的兒子,出生前就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生下了他,過了滿月,又過了新年,這才略微放心,誰知道……” 林蘇這么一說,司鉞臉上表情就更加不愈?;叵肫饛牧痔K這次有孕到如今發(fā)生的事情,神色越來越陰沉。 整個房間里面一時氣氛凝重到讓人喘不過來氣,還好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常富貴掀開了簾子通報說是吳御醫(yī)和封御醫(yī)一同前往。 司鉞這才略微松了下緊繃的臉,傳了兩人進來,不等他們行禮告罪就立刻讓他們給阿倫診脈。 吳御醫(yī)向來擅長兒科,因此他先上前給阿倫診了脈,又低聲詢問了秋晏、涪江和奶娘三人當時的情況。封旌趁著他詢問的時候上前診脈,一邊側(cè)耳聽著眾人的回答。 片刻之后,兩個人都退到了一旁。司鉞看著他們兩個,這才開口問道:“如今三皇子究竟如何?” 封旌和吳御醫(yī)對視了一眼,然后才略微退后了一步,示意吳御醫(yī)先說。吳御醫(yī)見狀也不客氣,上前一步就拱手道:“回皇上的話,三皇子的情況并不嚴重,只要喝上兩劑湯藥,臉上的紅疹就會消下去了?!闭f到這里,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封旌,這才接著道:“只是我與封御醫(yī)都感覺著紅疹并不是陽光照射或者是花粉過敏造成的。反而像是被人用了藥……” 吳御醫(yī)的聲音說著就越來越低,到了最后就消失了。 司鉞并沒有說話,而林蘇抓著他袖子的手猛然一緊,幾乎要抓傷了他。封旌見狀,遲疑了一下,這才上前低聲道:“聽秋晏姑娘說,小皇子剛剛出了疹子的時候,就被人洗了臉,是否在洗臉之后紅疹的蔓延就慢了下來?那洗臉的水是否還留著?” “水奴婢還留著。”秋晏連忙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親自端了那盆水過來,低聲道:“自從給三皇子洗過臉之后,這水奴婢就沒有讓任何人碰過。而奴婢也曾經(jīng)用杯子取了一些水,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封旌沒有說話,只不過是挽起袖子直接把雙手浸泡在了水中。 他這樣的舉動驚得林蘇一愣,下意識的叫道:“封御醫(yī)這是做什么?” 封旌的雙手泡在了水中,聽到林蘇問話,這才笑著抬頭道:“有些東西若是用的劑量小的話,是不容易辨認出來的。三皇子畢竟還未滿周歲,皮膚嬌嫩,一點點的刺激就可能會生大病?!彼f著舉起了手任由水一點點的從手上滑落到盆子里面,“臣這樣才能更確定到底是不是三皇子的臉上被人涂了不干凈的東西?!?/br> “之前秋晏他們給阿倫洗臉?”司鉞就轉(zhuǎn)頭看向了秋晏,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秋晏見狀連忙跪下,舉起手道:“奴婢向來是負責賢貴妃娘娘飲食的,因此習慣了每次做完事情就要先凈手?!?/br> 司鉞點了下頭,示意她起身退到一邊,瞇著眼睛看向了封旌的雙手。林蘇的目光也牢牢的落在了那雙溫潤如玉一樣的手上,似乎是覺得被盯著有些不自在,封旌略微清了一下喉嚨,這才低聲道:“這疹子雖然對三皇子身子沒有什么大礙,可是畢竟還是有礙的。不如,先讓吳御醫(yī)開了方子,給三皇子喝了藥……” “是極是極……”吳御醫(yī)連忙打開了藥箱,從里面拿出紙張筆墨,一邊開方子一邊道:“三皇子的疹子之前秋晏姑娘說醒過來還會癢,我這就配了方子,另外開一盒止癢的膏藥來。到時候秋晏姑娘給三皇子涂上,內(nèi)服外敷,定然會藥到病除的?!?/br> 秋晏就在一旁笑著點頭,等吳御醫(yī)寫好了方子,她就主動接了過去細細的吹干了,這才行禮退了出去跟著小太監(jiān)一起去御藥房抓藥。 這么一通忙碌眾人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封旌的手,然而一直心中緊張的林蘇卻注意到在封旌的手上慢慢浮現(xiàn)了一些紅色的點,不是很起眼。但是,看在她的眼中卻刺眼無比。 304 算賬(三) 封旌似乎注意到了林蘇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才拿過了帕子輕輕擦了一下,然后上前給司鉞看。 司鉞看著他手上那些已經(jīng)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蔓延的紅疹,神色變得陰沉而莫測起來。 “常富貴!”他突然開口叫了一聲,“去把兩位太后、皇后,還有德貴人都一起給朕請來!”林蘇聞言一愣,錯愕的看著司鉞,低聲道:“皇上……” 司鉞難不成真的想要借著此事把事情揭開了說?不然為何還要把兩位太后都請過來?林蘇聽著常富貴應(yīng)了喏出去,神色間就有些不安。 雖然心中已經(jīng)認定了是周淑德對阿倫下的手,可是,這么顯而易見的拙劣手段并不像是周淑嫻和周淑德會做的。周淑德她并不是很了解,可是周淑嫻絕對不是這么魯莽而沒有籌謀的人。而若不是周淑嫻在背后指使,那么周淑德又怎么會對阿倫下手呢? 這樣匆匆發(fā)難,只怕是不能夠一擊致命的。 只是,如今司鉞已經(jīng)發(fā)了話,她若是再多說什么,只怕反而會適得其反,甚至讓司鉞對她也心生不滿。林蘇低頭看著睡著了的阿倫,對著一旁的涪江微微招手,低聲吩咐了兩句,這就讓涪江退了出去。 司鉞并不說話,屋子中的人就各個謹慎小心的站著伺候,封旌的手上的紅疹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涪江才讓進來,手中端著的正是一盆子的清水。 林蘇看了一眼一旁的封旌,又看了看司鉞緊繃著的臉,這才低聲開口:“皇上,封御醫(yī)以身試藥,如今手上也是起了不少的紅疹,若是置之不理,只怕會不好。還是讓他先凈了手,涂上一些藥吧?” 司鉞挑眉,看了一眼封旌的手,揮手道:“封御醫(yī)隨意,朕想著事情,就忘記了封御醫(yī)。” 封旌是趙太后年輕時候閨蜜的兒子,加上醫(yī)術(shù)確實超群,曾經(jīng)在老藍侯爺過世之前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因此司鉞對他向來帶著幾分客氣。 封旌倒是不寵不驚,笑著拱手行了禮,然后才和涪江到了一旁的盆架前慢慢凈了手,然后才涂了一層跟之前給阿倫用的那種藥膏。 屋子中除了之前點的安神用的熏香之外就蔓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封旌做完這一切這才上前一步躬身謝了恩,然后低聲道:“依著微臣的之前的分辨,只怕三皇子臉上當時確實是被人抹了一些不應(yīng)該抹的東西,只是單純這東西,并不能夠讓人出紅疹?!?/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封旌懷疑的看向封旌,“若你想為他人求情,那么大可不必?!?/br> “微臣并不是想要為兇手求情,只是想要說為何三皇子被人在臉上抹了東西之后,一直到回到了扶柳殿之內(nèi)才會發(fā)作?!狈忪撼谅暤溃骸斑@其實跟三皇子房中熏著的香料有關(guān)。三皇子臉上的東西,經(jīng)過香料的催化,這才起了作用……” 林蘇慢慢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明白了封旌話中的意思。她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封旌的意思,然后才試探著開口:“封御醫(yī)的意思是,若不是這房間中的熏香的話,三皇子臉上縱然被人涂了東西,也不會起紅疹?” 封旌點了下頭,神色之間有些慎重。 林蘇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人都略微發(fā)抖起來。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奶娘和涪江,然后才顫聲問道:“這房間之中,平日里面都有誰伺候?!這香爐里面的香料又是誰負責的?!” 奶娘和涪江立刻上前跪了下來,奶娘早已經(jīng)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只是不住的求情,反而是涪江,叩了頭之后直起腰道:“伺候三皇子的人,除了奶娘和奴婢之外,就只有從林嬤嬤身邊調(diào)過來的雁翎。而香爐里面的香料則是秋晏jiejie親自配的,說是能夠安神益氣,對身子是極好的?!?/br> 林蘇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司鉞。司鉞則揮手,示意涪江繼續(xù)說下去。 “那么,平日里面能夠進這房間的人呢?” “賢貴妃娘娘身邊的四位jiejie都是可以進來的,另外武嬤嬤每日里面也會過來看三皇子。夏荷、夏蓮、春雀三人偶爾也會按照賢貴妃娘娘的吩咐送一些東西過來。之外,扶柳殿內(nèi)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進來這屋子?!备⒔B忙回答,想了片刻,然后才露出了遲疑不定的神色。 司鉞見狀,就不耐煩的道:“有什么話,就直說!” 涪江連忙叩首,這才低聲道:“只是前兩日,皇后娘娘派了她身邊的朱斂姑姑過來給三皇子送了一些百日的時候慶賀的小東西。當時三皇子正在午睡,朱斂姑姑就說不要皇后娘娘命她看一眼三皇子,回去要給皇后娘娘稟告的。又說,不要擾了三皇子睡覺,就進了這屋子……除此之外,也就平日里面皇上派過來的常公公也進過這屋子了?!?/br> 涪江不傻,后面緊跟了常富貴這里例外表明,朱斂畢竟是皇后身邊的人,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并不敢足聯(lián)。 司鉞聽了略微皺眉,“朱斂?”他本來想問一下常富貴,卻想起來對方早已經(jīng)被他派出去請人,就看向了林蘇,道:“皇后身邊什么時候多這么一位姑姑?” “是照看二皇子的奶娘。據(jù)說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人舉薦過來的。平日里面做事,臣妾看著倒是很妥帖?!绷痔K語速放的很慢,“她畢竟是皇后身邊的人,于情于理來說,進屋里面看看阿倫也不算是過分……” “你去傳朕的口諭,讓朝鳳殿的朱斂一起過來這邊!”司鉞打斷了林蘇的話,對著涪江下令。涪江連忙叩首,這才爬了起來,連著后退了三四步這才出了屋子。林蘇看著還跪在面前瑟瑟發(fā)抖的奶娘,略微皺了下眉頭。 若說著奶娘背著她被皇后收買了,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墒?,奶娘這樣的架勢,明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305 算賬(四) 對奶娘的懷疑不過是一閃即逝,林蘇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聽到外面丫鬟的通傳,說是趙太后和藍太后來了。 她連忙跟著司鉞一起起身,出去迎了兩位太后在正廳的主座坐下,行了禮這才坐在了司鉞的下手處。趙太后心系自己的嫡親孫子,一等眾人坐下來,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聽常富貴說,阿倫起了紅疹子?如今可還好,能否抱出來讓哀家看看?!?/br> “御醫(yī)已經(jīng)給看了,說是并不算嚴重。也不是水痘,可以抱出來的?!绷痔K笑著應(yīng)了一聲,“多謝母后的關(guān)心?!闭f著,她就沖一旁的秋晏使了個眼色,秋晏立刻躬身行禮,退了兩步然后進了屋子里面。不一會兒,她就抱著還沒有睡醒的阿倫出來。 還在襁褓中的小人看起來惹人憐愛,趙太后更是早些時候還抱過阿倫,如今看著秋晏懷中的阿倫一張笑臉上面浮現(xiàn)的紅疹子,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些奴才們都是怎么伺候的,主子都病成了這樣!”她說著從秋晏的手中接過了阿倫,這才低頭仔仔細細地看了嬰兒臉上的紅疹子,半響才把孩子重新交到了秋晏的手中,“奶娘呢?還有這孩子身邊照看的丫鬟、嬤嬤呢?” 微微頓了一下,看著跪在一旁的丫鬟、奶娘,嬤嬤,趙太后才又道:“御醫(yī)呢,有沒有查出來這紅疹是怎么回事?” 封旌這才上前一步行禮,沉聲道:“封旌見過趙太后,太后千歲?!?/br> 趙太后見是他,臉色這才略微好了一些,道:“免禮,既然是封御醫(yī)給三皇子診治的,那么就先說說三皇子如今的情況吧?” “回太后的話,三皇子臉上的紅疹如今已經(jīng)被控制了,擅長兒科的吳御醫(yī)也已經(jīng)開了方子抓藥熬藥去了,只要外敷內(nèi)服一起用,不出十日,三皇子臉上的紅疹定然會全部消退。” 他說著微微抬了一下頭,目光正巧就落在了林蘇坐在的位置。林蘇迎上他的目光,一點也沒有遲疑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封旌繼續(xù)往下說。 封旌這才又低頭,道:“至于三皇子出紅疹的原因,臣與吳御醫(yī)也有所懷疑,也查出來了一些線索,只是并沒有證據(jù)……” “你們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直說就是了,哀家并不需要什么證據(jù)!”趙太后氣惱的冷哼了一聲,目光在整個正廳里面環(huán)視了一周,這才放慢了語調(diào)道:“封御醫(yī)有話就直說,是與非自然有哀家、藍太后,還有皇上為你做主。自然,若是你無的放矢,那么哀家與皇上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這話軟硬兼施,又顯得公平,藍太后明明知道這事有些不對,可是卻也沒有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因此并沒有說話。 封旌聞言立刻行了禮,然后才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連同最近這些日子誰去過阿倫的屋子,今日又有誰接觸過阿倫都說的清清楚楚,最后才躬身道:“若是太后和皇上對微臣的話尚有疑慮,那么自可以問詢賢貴妃娘娘和她身邊的宮女,奶娘?!?/br> 藍太后除非是傻了,不然的話怎么會聽不出封旌話里話外對周家兩姐妹的指正,因此封旌話才剛剛停住,她就輕飄飄的冷哼了一聲道:“封御醫(yī),你不過是御醫(yī)院的一位御醫(yī)而已,可知道誣陷宮中的主子是多大的罪名?只怕你有十條命也是不夠丟的!” 林蘇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并沒有看向封旌,反而轉(zhuǎn)頭對著了司鉞。恰好司鉞也轉(zhuǎn)頭看向她,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林蘇這才慢慢開口。 “若是太后不相信封御醫(yī)的話,那么不知道臣妾的話,有沒有這個分量呢?!彼f著站了起來,向前兩步跪在了在上座的三個人中間,微微叩首,然后就抬頭看向了藍太后,“昨日里面吳御醫(yī)還過來給三皇子把過平安脈,今日一早,三皇子所吃所用都有記錄跟平日里面是一樣的。之后臣妾就帶著他去給母后請安?!?/br> 趙太后聽到這里略微點頭,“當時除了賢貴妃和奶娘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碰觸過阿倫,這點哀家可以作證?!?/br> 藍心這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她思路清晰,言語簡單明了,且每件事情都有足夠的證據(jù),等她說完,整個正廳都是一片的靜寂。 “這么說來,賢貴妃你是懷疑是本宮派了朱斂過來對三皇子屋子中的香料做了什么手腳?這才讓三皇子生了紅疹的嗎?”就在這個時候,周淑嫻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眾人一起望去,這才看見她扶著宮女的手進了屋子,目光銳利的如同具有實質(zhì)一樣從林蘇的臉上滑過,然后才看向了一旁的封旌,“不知道封御醫(yī)可有證據(jù)證明是本宮身邊的朱斂動了三皇子屋子中的香料?” “沒有?!狈忪旱皖^行禮,沉聲回應(yīng)。 周淑嫻聞言就冷笑了一聲,甩開了宮女的手上前給兩位太后和司鉞行了禮,然后就坐在了藍太后的身邊,看著跪在中間的林蘇,開口道:“賢貴妃,可是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臣妾并沒有證據(jù),不過臣妾聽聞,朱斂姑姑進宮成為二皇子的奶娘之前,原來的夫家曾經(jīng)是做香料生意的,想來應(yīng)該對香料很熟悉吧?”她說著挺直了脊背,目光冰冷的看向了站在周淑嫻背后的朱斂?!爸鞌抗霉玫母患倚粘?,祖籍是江南,世代都是以香料生意為生,直到了你夫婿這一代,卻是不學無術(shù),繼承了家業(yè)之后短短三年就花光了祖業(yè)不說,甚至還對懷孕期間養(yǎng)家糊口的你動輒拳打腳踢,最終導(dǎo)致你的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死胎,你被周大人救了,養(yǎng)在府中,直到二皇子被養(yǎng)在皇后娘娘身邊之后才被送進宮來當奶娘……” 她說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瞇著雙眼道:“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也不對,朱斂姑姑?” 朱斂怎么也沒有想到林蘇早已經(jīng)把她的來龍去脈都查了個清清楚楚,當下就失去了分寸,臉色灰白一片,半響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賢貴妃娘娘說的都是,只是奴婢真的沒有動過三皇子屋子中的香爐啊。奴婢對天發(fā)誓,若是有半句虛假,奴婢不得好死!” 306 內(nèi)訌 “朱斂姑姑,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三皇子屋子中的香料被人動過手腳吧?”林蘇這才慢慢露出了一個謀算的笑容,目光輕蔑的從朱斂的身上滑過,落在了居高臨下坐在椅子上面看著自己的周淑嫻,嘲弄的笑了一下,“皇后娘娘,想來您在門外也聽了一段時間了,臣妾可有哪句是說三皇子屋子中的香料被人動過的?” 周淑德恰恰是這個時候來的,一進門她看著眼前的情形整個人就愣了一下。然后,才連忙松開了身邊丫鬟的手快步上前一一行禮。 趙太后此時已經(jīng)慢慢冷靜了下來,對于有人想要試圖謀害自己的嫡親孫子這件事情,她自然是心中惱火的。不過,大半輩子都是在后宮度過的她也明白,此時并不是怒火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 因此,見著周淑德給自己行禮,就淡淡的道:“德貴人免禮。張嬤嬤,賜座?!睆垕邒呔土⒖躺锨胺鲎×酥苁绲拢贿叺男⊙诀呔褪帜_利索的送上了布墩子給周淑德坐。 等眾人又一次坐定了,周淑德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跪在皇后身邊的朱斂,又看了一眼跪在中間的林蘇,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表情,低聲問道:“這是出了什么事情?賢貴妃這才出了月子沒多久,如今天氣還冷,怎么能夠跪在地面上?” 藍太后臉色微微一曬,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沒有說話。趙太后倒是笑了一下,這才道:“德貴人來的正好,哀家聽聞,你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在哀家宮門口遇到了賢貴妃??捎写耸拢俊本谷皇翘嵋矝]有提林蘇還跪在地上的事情。 “正是呢,臣妾看著貴妃jiejie懷中的三皇子可愛,就忍不住上前夸贊了兩句。若不是貴妃jiejie要給皇后娘娘請安,只怕臣妾定然是要跟著貴妃一起來扶柳殿之中多看三皇子一會兒?!敝苁绲乱姞睿闹胁恢朗亲骱胃邢?,不過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甜膩了一些。 聽到她主動說起這些,林蘇略微挑了一下眉,這才沉聲道:“德貴人可以作證,自德貴人摸了三皇子的臉夸贊他兩聲之后,三皇子就被奶娘抱回了扶柳殿之中?!?/br> 周淑德仿佛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迎上了太后和皇上、皇后的目光就笑著點頭,“是的,當時臣妾是看著奶娘朝著扶柳殿的方向走了過去?!?/br> 大殿里面陷入了一片的靜寂,所有人都沉默著。林蘇偷偷的看了周淑德幾次,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根本不見緊張或者是不安。神色坦然自在到了連林蘇都以為是自己冤枉了她。 一直不怎么開口說話的司鉞這才淡淡的開了口,“秋晏,扶你家主子起身。天氣涼,她就這么跪在地面上若是傷了身子,朕定然拿你們這些奴才問罪!” 秋晏連忙過去扶著林蘇起身,重新坐在了司鉞的下手處,正好側(cè)對著周淑德,也正是這個角度讓林蘇看到了她袖子下面微微露出來一點的幾乎扭曲的手指。 她其實還是在緊張的。 林蘇頓時明白,臉上就慢慢浮現(xiàn)了笑容。看起來她之前對一切的猜測都沒有錯,周淑嫻和周淑德兩姐妹確實正式聯(lián)手準備對付她了。至于藍太后到底知道不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徹底扳倒藍家,扳倒周淑嫻的好機會??v然藍太后跟這件事情沒有關(guān)系,只怕最后司鉞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這個名義上的嫡母。 藍家這些年的權(quán)勢已經(jīng)超出了皇家對他們的容忍,所以藍太后這輩子才會無所出,只能夠把司鉞養(yǎng)在身邊一段日子,充當是她的兒子。這就是先皇準備擺脫藍家對朝堂控制的一個信號。而司鉞,更不是那種能夠容忍別人把他掌控在手心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明知道自己也許曾經(jīng)對懷有身孕的周淑嫻下手的情況下,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