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不想這樣的人卷進(jìn)自己的這件謀反的案子里，只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乃是謀反之罪，你是幫不了我的！”

    李逵悶哼一聲道：“朝中如今jian賊量多，俺李逵，只想隨著王彥哥哥樂個痛快！”

    李成聽他反復(fù)提及王彥，記得宋代有位抗金名將就似乎是叫王彥，只是，究竟是不是，還難說。若果真就是沒有發(fā)跡的王彥，自己正好可以找機(jī)會認(rèn)識這人，既然歷史上有名的人物，必定是有些水平的。對于自己也是有不少好處，將來也可以和岳飛互為倚助。

    想到這里，不覺點(diǎn)頭道：“你既然得罪了高太尉，這次恐怕就難過這關(guān)了?？上椰F(xiàn)在自身難保，不能幫你，否則也無需如此了！”

    李逵滿不在乎地?fù)u頭道：“大官人不不必?zé)?，只要俺王彥哥哥在，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到時候一起快活！”

    李成看著還被鎖在角落里的李逵那模糊的身影，心中苦笑，不知道康王和童貫?zāi)懿荒苈?lián)手，若是他們聯(lián)手自己有把握反擊蔡京，若是他們不肯聯(lián)手就要另找辦法了！也不知道自己被抓起來的消息傳到家里，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希望素娥能堅強(qiáng)地面對沒有自己的日子。

    正自胡思亂想之際，只聽外面一陣鐵鎖開啟的聲響，隨著一陣腳步聲，牢房內(nèi)的犯人忽然喧嘩起來，紛紛向木欄邊涌去。待看到獄卒提著木桶和一個籮筐進(jìn)來，李成才意識到是吃飯的時間到了。

    李成看了看囚室內(nèi)，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吃飯的家伙，只是在那盞油燈旁邊放著一個缺了口的粗陶瓦罐，黑漆漆的，外面還沾著一層黑乎乎的污漬，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成上前將那瓦罐拿下來，看了看，正自皺眉，牢頭鄭通已經(jīng)來到木欄外將一碗糙米飯和一碟牛rou，一碗米粥從木欄外遞進(jìn)來，這才低聲道：“官人，這牢里可比不得外頭，這是小人盡力辦得的一點(diǎn)酒飯，大人勉強(qiáng)用些?！?/br>
    雖然給了鄭通不到一兩的銀子，卻只是這些簡單的酒飯，李成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牢頭果然是心黑手辣。那點(diǎn)銀子雖然不多，但是換成酒飯怎么也足夠七八天酒rou的，如今卻只給了一碟牛rou，連酒都沒有。米飯也只是糙飯。

    扭頭看到獄卒將一碗米粥和兩個黑面餅子扔進(jìn)了李逵的囚室，只聽一陣鎖鏈的碰撞聲傳來，那獄卒悶哼道：“你安生把飯吃了，若是再敢作亂，必定餓你三日！”

    第二十九章 密會孫園

    李逵大概是只顧著那點(diǎn)飯食，并沒有理會那獄卒，看到李逵搖搖晃晃地從角落里出來，李成這才發(fā)覺他身上竟然帶著足有幾十斤重的鐐銬，除了手上的長鐐，腳上還拖著一條長長的鐵鐐，從角落里出來鐐銬碰撞便發(fā)出一陣陣清脆的低鳴。

    李成看李逵艱難地抓起扔在地上的黑面餅子大嚼，心中嘆息。自己也沒什么心思吃東西，便將自己那份午飯通過木柵塞到旁邊的囚室，這才嘆道：“我這里還有些牛rou，你湊合著吃點(diǎn)吧，你身上有傷，吃點(diǎn)東西恢復(fù)的快些?！?/br>
    李逵扭頭看了看地上的牛rou，又抬頭看了看李成，這才抱拳道：“恩人是難得的好漢，俺李逵將來不死一定報答！”

    李成聞言，搖頭苦笑道：“你先把東西吃了再說吧，我沒有胃口?！?/br>
    他這時才看清楚眼前李逵的模樣，他看起來倒是體型彪悍，個子不高，中等身材，頭發(fā)雜亂地挽在頭頂，臉上絡(luò)腮胡子足有兩三寸長，亂糟糟地讓人更加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是昏暗的牢房內(nèi)，借著微弱光亮，可以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向自己望來，一如小說中描寫的張飛一般。

    李成嘆了口氣，正要轉(zhuǎn)身，李逵抱拳道：“俺正餓得難受，今日這餐，日后一定不忘！”

    李成搖了搖頭，正在那稻草上坐下。正擔(dān)心著家里的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只聽外頭又傳來一陣低低的腳步聲。

    這時，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肮偃?，官人沒事吧……小的……總算見到官人了！”

    李成猛地一震，回頭望去時果然看到李全提著一個包袱和一個籃子進(jìn)來?？吹绞抢钊?，李成懸著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一些?，F(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素娥了。

    看到是李全滿臉眼淚的樣子，李成就忍不住一身雞皮疙瘩，不覺向前一步，隔著木欄向跪在地上抹眼淚的李全低聲道：“起來說話吧，你進(jìn)來也不容易，抓緊時間吧。”

    看到李成神態(tài)鎮(zhèn)定，身上也沒什么傷痕，李全總算漸漸停止了抽泣，望著李成道：“大娘子知道官人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正在想辦法，她讓小人給官人帶進(jìn)來一些衣物，還有一些吃的東西。官人一定要好好保重，大娘子過幾日就來看望官人……”

    李成看了一眼昏暗的大牢，低聲道：“孫園呢？他怎么樣？”

    李全聞言，眼睛一紅，低聲道：“孫管家從中書省出來就直接去了康王府，然后又去了哪里小人不大清楚，只是他回來時正好高太尉派人來搜查，幸好他早回一步，官人平日的字紙也不多，總算在官兵進(jìn)府之前都燒掉了。”

    李成暗自松了一口氣，急忙繼續(xù)道：“家里其他人怎么樣？素娥沒事吧？你們在家要好好照顧大娘子。若是我回不去，你告訴大娘子讓她再找一個更好的遷往南方，不要在卷進(jìn)這官場是非之中?！?/br>
    聽李成說的大有性命不保的樣子，李全早已經(jīng)控制不住眼里的淚水，低聲哽咽道：“官人，包袱里面是幾件薄厚衣裳，官人夜里也可蓋著合合眼，食盒的最低下的夾層里有些碎銀子。官人招呼這些獄卒使用便是。”

    李成點(diǎn)頭道：“你今日來看我，花了多少錢，找了什么人疏通？”

    李全小心地跪在地上道：“今日來看官人，是童貫大人手下的一個都監(jiān)使人疏通了上面的提刑司的判官，花了三百兩銀子，這才又給了牢頭五百貫錢，才算見到了官人，看到官人平安，小的就可以回去向大娘子交代了。”

    李成想了想，點(diǎn)頭道：“素娥可是準(zhǔn)備進(jìn)宮去見太妃？”

    李全含淚道：“幸好官兵沒有封門，大娘子才能待那些官兵走了，便直接去了康王府，可是卻沒有見到王妃娘娘，后來又去找了從安公主，本來大娘子是要親自來看官人的，可是正好聽說太妃抱恙，便立刻進(jìn)宮去了，孫管家正在大娘子那邊服侍呢?！?/br>
    李成聞言，收好東西，眼看鄭通已經(jīng)大步走了進(jìn)來，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急忙吩咐道：“回去告訴大娘子，讓她不要著急，若是實(shí)在有事，就讓孫園去見蔡攸，怎么見，孫園心中有數(shù)，你把話帶到便是。日后不用常來看我，我在這里只是住的差點(diǎn)，其他并沒有什么，放心吧！”

    話還沒說完，便聽鄭通在后面冷冷地道：“時間到了，大官人快些收好東西，不要被人看到，小人不敢再耽擱下去了，恐怕等下知事大人要來查看，那時就不好交代了！”

    李全聞言，重重地跪在地上，沖著李成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跟在鄭通身后一步三回頭地姍姍離去。

    看到李全離開，李逵立刻揚(yáng)聲笑道：“恩人，你那食盒里可有好酒好rou？拿出來些，給俺嘗嘗！”

    李成聞言，將包袱藏在稻草下面，這才打開食盒，發(fā)覺里面是三葷兩素五道菜，還有兩碗粳米飯和一壺酒。李成將食盒里的燒雞和五香牛rou并那壺酒都塞進(jìn)旁邊的木柵內(nèi)，嘆道：“這些酒rou，你先拿去吃吧?！?/br>
    李逵見狀，急忙上前將酒菜一把搶走，抱起酒壺也不用碗，對著壺嘴便大喝了兩口，這才笑道：“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今日難得快活！”

    李成看到興奮的李逵，心中苦笑，記得小說里的李逵也差不多是這樣粗豪的人，只是沒想到兩人不但名字巧合而且性格也有幾分相似。

    這時看到李逵正抱著酒rou大嚼，把旁邊囚室里的囚犯饞的鼓噪起來，李逵卻毫不理會，只顧大嚼。

    借著獄卒們分神看管其他犯人的機(jī)會，李成悄悄地將最下面的食盒夾層里的碎銀子取了出來，這才發(fā)覺竟然足足有二十多兩，另外還有兩小錠五兩重的黃金，里面竟然還有一只小小的大紅錦袋。

    看到那小小的錦袋，李成心中一動，立刻將錦袋收在懷里，匆匆將余下的飯菜吃了一點(diǎn)，立刻轉(zhuǎn)身在稻草上躺下，背對著外面，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發(fā)覺里面竟然是一縷烏亮的秀發(fā)！

    看到那縷秀發(fā)，李成的心就猛地顫了一下，當(dāng)他把那柔軟的秀發(fā)放在手心里的時候，發(fā)覺自己的手竟然顫抖的幾乎把持不住。眼前不斷地閃過素娥額那溫柔的笑容，那滿是柔情，卻不時閃過一絲狡黠的秀眸里深深的眷戀。

    撫摸著手心里的秀發(fā)，李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想起早上得知素娥懷孕的消息時，心底的幸福和溫暖，都怪自己太消極，若是當(dāng)初早點(diǎn)把貞娘母女的事情說出來，或許今天就不用讓素娥遭受這樣的驚嚇了！作為一個丈夫，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的父親，自己是不是很不稱職呢？

    轉(zhuǎn)念又想起被蔡京和蔡絳擠走的蔡攸，上次自己就是利用他們父子之間的不和，成功地從那個彈劾陷阱中脫身，這次或者還得利用蔡絳，讓自己脫身多一點(diǎn)把握。

    這是的蔡京畢竟已經(jīng)年近八十，幾乎蔡京的每日一件事都有蔡絳的身影夾在其中，正真作為長子的蔡攸卻只能被冷落在一邊，他心中的怨氣，正是可以利用關(guān)鍵。這樣一來有蔡絳出手，比任何人出面都要起到更大的作用，畢竟徽宗不會覺得蔡攸是和自己是一伙的，這樣的說清和辯解才能被徽宗信任，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讓蔡京父子一起滅亡！

    第三十章 張才進(jìn)言

    當(dāng)李成在皇城司獄內(nèi)思緒萬千的時候，皇宮的體元殿內(nèi)，徽宗正站在寬大的書桌前奮筆疾書，一副字體秀美的瘦金體隨著玉筆的游走漸漸呈現(xiàn)出來。

    只是這時殿內(nèi)的氣氛卻隱隱地透著一絲緊張，大殿內(nèi)侍立的內(nèi)侍們都小心翼翼地垂首侍立，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許久，徽宗隨手將手中的筆扔進(jìn)案頭的竹雕筆筒內(nèi)，冷冷地看了一眼天色，皺眉道：“李成那邊怎么樣了？”

    內(nèi)侍張才小心地上前道：“剛接到提刑司的消息，說李大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入皇城司獄，只是……”

    徽宗聞言，臉色一沉，冷冷地道：“只是什么？李成難道還敢抗旨？”

    張才嚇得渾身一顫，小心地道：“是李大人被押往提刑司的途中，因?yàn)榘傩諊^者甚眾，是以差點(diǎn)傷及人命，所幸李大人不顧被殿前親軍司當(dāng)場格殺的危險，舍命救了那孩子。所以，太尉大人就將李大人綁如提刑司，如今正有不少御史要彈劾高大人呢！”

    徽宗聞言，臉色漸漸緩和，端起放在書案旁邊的茶水輕呷了一口，點(diǎn)頭道：“想不到李成竟然能夠如此舍己救人，如此也算忠義之人，為何卻要謀反？”

    張才小心地看了一眼徽宗，發(fā)覺徽宗神色陰郁，卻沒有發(fā)怒的跡象，這才小心地道：“皇上，李大人是否謀反，也不過只是一句話，皇上相不相信卻是另外一回事?；噬弦幌蛴⒚?，原無看走了眼的可能。”

    說到這里，看到徽宗并沒有發(fā)火，膽子大了不少，他平日也從李成那里的了不少好處，便有心替李成說些好話。

    不覺繼續(xù)小心地道：“朝中的事情，奴婢雖然不懂，可是這人與人之間的爭斗奴婢卻是知道。前次皇上想要晉升李大人，被外頭的眾官所阻，若非李大人不貪富貴，那些人恐怕不會甘休的?！?/br>
    這話說的極為巧妙，不但隱隱地提醒了徽宗朝中大臣之間的明爭暗斗，更點(diǎn)出了事情的要害，有人嫉妒李成的得寵，想要打擊李成。

    果然，此言一出，徽宗臉色就微微一變，半晌才皺眉道：“傳崇寧駙馬前來見朕，你們都下去吧，朕要仔細(xì)想想。”

    張才看到徽宗不但沒有怪罪自己妄言國事，還似乎有點(diǎn)動心的樣子，心中暗自高興，急忙答應(yīng)一聲，輕輕地退出了殿外。

    徽宗轉(zhuǎn)身看著書案上沒寫完的字，卻無心再寫，只是在殿內(nèi)一邊皺眉沉思間張才的話，一邊想著今日早間崇寧駙馬的話。又忍不住想起張才的話，心中便覺得隱隱地有些不妥。只是這件事已經(jīng)公開如此，已經(jīng)不能半途而廢了。

    轉(zhuǎn)念又想到這件未必不是一個看清楚朝中形勢的機(jī)會，若是李成當(dāng)真是忠臣那自然是不怕查的，只是委屈幾日罷了。大不了將來再封個什么爵位補(bǔ)償一下。若是果真查出什么，自己也好除掉藏在身邊的隱患，也是不錯。

    想到這里，徽宗便忍不住想起康王那溫和淡雅的笑容，便覺心中一片煩亂。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徽宗以為是崇寧駙馬趕來，便頭也不抬地道：“進(jìn)來吧！”

    話音未落，卻聽張才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來，重重地跪在地上，顫聲道：“皇上不好了，駙馬他……駙馬……”

    徽宗吃驚地上前一步冷喝道：“駙馬怎么樣樣了？”

    張才哭著連連叩頭道：“奴才剛要去公主府，剛出宮門就遇到公主府的寧公公來報訊，說是駙馬從宮里出去，回府的路上，所騎之馬忽然受驚，駙馬從馬上摔落，如今正趕著救命呢！”

    徽宗眉頭深鎖地道：“長公主可還好？她沒有受驚吧？”

    崇寧公主的徽宗的jiejie，是神宗皇帝皇后所親生的嫡公主，身份很是尊崇，徽宗也一向敬重這位長公主，這時聽到這樣的意外，便擔(dān)心公主有事。

    張才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顫聲道：“公主并無大事，只是駙馬恐怕一時難以起身了……”

    徽宗嘆了一口氣，點(diǎn)頭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御醫(yī)立刻前去診治，若有消息立刻來報。你去傳旨，提刑官陳忠忽然告病，就命御史臺和蔡絳、梁師成合審此案吧?！?/br>
    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書案上沒有寫完的字，點(diǎn)頭道：“明日起將李成關(guān)入御史臺大獄！你下去傳旨吧！”

    ************

    恍惚間，李成總算忍著牢房內(nèi)陰冷惡臭的環(huán)境剛蒙蒙睡去，便被一陣刺耳的呼喝聲吵醒，朦朧望去時卻是鄭通。

    看他醒來，鄭通立刻上前一步，打開手里的一份公文，冷冷地道：“奉命，今日提李成前往御史臺受審，著即立刻押往臺獄收押！”

    說畢，將手里的公文扔在李成面前道：“俺鄭通不認(rèn)得字，這是判官大人叫灑家念得，官人看看是否明白，若是明白，就請官人按上指模，灑家好去交差！”

    李成仔細(xì)看了看那公文，確認(rèn)之后，這才按了手印，看到鄭通把公文收好，這才拱手道：“牢頭大哥，我還有些隨身的東西需要收拾，可容得一時半刻？”

    鄭通皺眉看了李成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盡量快些，若是被判官大人知道，灑家這就多了許多啰嗦！”

    李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來到稻草堆下面，取出那個包袱，又來到木柵旁向黑暗中的李逵道：“李逵兄弟，我這里有些衣物，你先留著，將來若是有緣再見了！”

    李逵這時早已被吵醒了，只是躺在那里凝神聽著這邊的動靜，這時聞言，急忙爬過來，隔著木欄，向李成低聲道：“恩人保重，俺聽人說，臺獄進(jìn)去，不死也要脫層皮，俺李逵先在這里拜謝恩人的大恩了！”

    說畢，當(dāng)真跪在地上連叩了三個頭，這才爬起來向李成道：“恩人保重！”

    他的話剛說完，鄭通已經(jīng)在木欄外低聲道：“判官要過來了，李大人，快些走吧，再耽擱下去，小人可真的沒法交代了！”

    李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一眼跟上來準(zhǔn)備帶自己出去的四名獄卒，任他們?nèi)〕鲆桓弊阌惺锒嘀氐蔫F鐐拎在手中，這才一同向外面走去。

    這時似乎時間尚早，囚室內(nèi)黑漆漆的只有牢頭鄭通手中忽明忽暗的一小截蠟燭在黑暗中閃爍。其他的囚犯都在沉睡，大牢內(nèi)死寂無聲，只有幾人低低的腳步聲在囚室內(nèi)響起。

    走出囚室，李成被幾人推搡著帶到了院子里。這時天邊果然剛剛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曙光即將驅(qū)趕黑暗。

    在院子里站定，迎著清晨還有些冷冽的春風(fēng)，李成舉目望去，卻看到十幾名殿前秦軍死的士兵戒備森嚴(yán)地將自己圍在中間，當(dāng)先一名中年將軍，大約三十歲上下，虎臂熊腰，看到李成出來，冷冷地抱拳道：“末將都虞侯沈闐，李大人，得罪之處請多多見諒！”

    說畢，向跟出來的獄卒點(diǎn)了點(diǎn)頭。鄭通拎著鐐銬上前行禮道：“進(jìn)入臺獄，俱要如此。給大人上鐐，望乞恕罪！”

    李成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他把鐐銬鎖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