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笑了笑，搖頭道：“我這主戰(zhàn)派在朝中早已有人想要趕走了事，如今上次的事情已經(jīng)淡化，再提出的話，必定是皆大歡喜，不會留難的?！?/br>
    素娥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那妾身這就準(zhǔn)備收拾東西，定了吉日，便可啟程了，江南的幾處田莊據(jù)說都非常不錯，官人到時(shí)還可到處走走散散心?！?/br>
    正說到這里，只聽一名眼生的丫頭輕輕走了過來，似乎沒料到李成和素娥這樣親密，雙頰羞得緋紅，想要轉(zhuǎn)身又覺不妥，尷尬地向李成和素娥福了一禮，慌亂地低聲道：“公爺，夫人，午膳不知在哪里準(zhǔn)備？”

    第九章 難得輕松

    素娥笑了笑，向那丫頭點(diǎn)頭道：“還在我屋里用吧，今日你將上次留著沒吃的鹿rou命廚房細(xì)細(xì)地做好了，弄成雙份，給南院送去?！蹦茄绢^聞言，立刻行了禮，逃也似的跑開了。

    看著那丫頭跑遠(yuǎn)的背影，李成苦笑一聲，搖頭道：“師師不知是否隨我們一同前往，你一定要勸她雖我們一起走?！?/br>
    素娥點(diǎn)了點(diǎn)頭，憂慮地看著李成，低聲道：“家里上下除了孫園，沒人知道師師的真是身份，如今雖然還沒有人過問此事，但是徽宗若是回來，必定要問起的，到那時(shí)被人發(fā)覺，全家人的性命可就……”

    李成知道，素娥的擔(dān)心也是完全合理的，這也是他自從回府便沒有去見師師的原因。自從金兵破城之后，師師便逃到了李家，在素娥的安排下，以女性居士的身份隱藏在東北角的佛堂里。為了不引起家里仆役的疑心，李成一直沒有前去看望，兩人若想相見，最好還是離開汴梁之后。否則一旦行跡泄露，對誰都是性命之憂。

    想到這里，不覺皺眉道：“師師乃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顧她，這段時(shí)間，我不能去見她，你要多和她說說話，免得她胡思亂想?！?/br>
    素娥握住李成的手，低低地柔聲道：“官人放心，師師乃是極難得的女子，為人穩(wěn)重自持，我看她倒是比玉娘她們更加雍容典雅，倒是有幾分貴氣。難得她又知書識禮，若是她自己愿意，官人倒不如j將她留在身邊?！?/br>
    李成到?jīng)]想到素娥竟然如此大度，竟然還鼓勵自己去這樣做，雖然從前也有宇娘的事，但是師師畢竟不是普通女子，他很擔(dān)心素娥會心存芥蒂。

    想了想，不覺望著素娥，搖頭道：“難道你不介意，?。咳羰墙橐?，還是算了吧。”

    素娥拉著李成手，一邊在躺椅上坐下，一邊溫柔地笑道：“官人和師師的感情妾身自然明白，而且?guī)煄煹牟徘橐嗍请y得，若是官人因此猶豫，恐怕反而會使師師無處落腳而飄零四海，這樣的話，官人此情難舍，牽掛一生豈不更加難受？”

    李成自然希望師師能留在身邊，但是素娥畢竟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這件事必須要得到素娥的同意。否則，師師即便留下，家里也很難融洽，那樣的話，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且素娥在家里替自己承擔(dān)了那么多的壓力，若是環(huán)境稍好，就不顧素娥的面子，硬接師師進(jìn)來，那自己的良知也很難接受。如今素娥主動提出，他的確是十分的感激。

    想到這里，不覺感動地拉著素娥的手，疼愛地嘆道：“我李成真是好運(yùn)氣，竟然娶到了這樣賢惠無雙的妻子，真是老天開眼！”

    素娥聞言也點(diǎn)頭嘆道：“妾身前幾日倒是套過師師的話，看她的樣子，顧慮重重，官人若是同意，妾身便將這個(gè)好消息轉(zhuǎn)給師師，她若知道，必定寬心不少?！?/br>
    李成這段時(shí)間，也暗自為師師的事情不知怎么向素娥開口，所以也不便明目張膽地去看望。這時(shí)聞言，心里的石頭便落了地，家里的這些事總算有了結(jié)果，心情大感輕松，

    聞言，長吁了一口氣，拉著素娥的手，笑道：“師師和其她女子不同，你盡量不要慢待她，每月的月錢雖不能和你那十兩黃金相比，但是怎么也得十多兩銀子，若是少了，恐她平日富貴慣了，難免不適應(yīng)。”

    素娥望著李成，含笑搖頭道：“官人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如今，一兩銀子可使一戶六口人的中等人家一月的小康花費(fèi)，若是單做零花，已經(jīng)是富貴的不得了了。即便是各處王府、命婦能有這個(gè)月錢的，也都是有些身份的姬妾。每月五兩，有的已經(jīng)是命婦們的收入了。每月十幾兩銀子，就是宮里的娘娘，恐怕也有難得這個(gè)數(shù)的。也只有咱家，都虧官人經(jīng)營的好，家境一日比一日強(qiáng)。單是妾身每月二十兩黃金的月錢，恐怕富貴可比皇后娘娘了。汴梁城中不知多少人羨慕李家的財(cái)勢呢，都是托了官人的福氣?！?/br>
    李成笑道：“那你看著辦吧，家里的事情，你做主便是了?！?/br>
    素娥笑了笑，回頭看到站在遠(yuǎn)處的兩名丫頭，這才起身道：“時(shí)間不早了，官人不妨去看看師師姑娘，這段時(shí)間，官人一直未曾前去看望，索然說是顧忌眼下的局勢，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家，總不能什么都不敢做吧？”

    李成聞言，心中一動，十分想念許久沒有見面，也同樣經(jīng)歷了生死的師師。只是，想起當(dāng)著蘇俄的面，不好這樣著急，便有些猶豫了。

    素娥看到李成猶豫的樣子，大有深意地笑了起來。不等李成再多說什么，帶著兩名丫頭轉(zhuǎn)身離開?？吹剿囟痣x開，李成便大步向東北角的佛堂走去。

    李宅這時(shí)已經(jīng)在素娥的主持下，經(jīng)過了三次擴(kuò)建，將整條巷子都納進(jìn)了腹地的范圍，又多建了幾處偏院。李成自己沒有什么親族，這些院子也大多空置，北側(cè)幾處都是作為內(nèi)宅的丫頭仆婦和玉娘等人的院子。

    南面出去李成用來間客的書房，便是幾處客房。東北角上的佛堂也是新近才建了不久，是素娥每日都要前去的地方。李成因?yàn)椴恍胚@個(gè)，倒是從來都沒有進(jìn)去過。

    從后園出來，剛走進(jìn)夾道，便看到孫園帶著兩名小廝抬著一架肩輿迎面而來?？吹嚼畛?，三人急忙上前行禮，孫園小心地笑道：“官人可是要前去佛堂？夫人命奴婢帶了肩輿前來服侍?！?/br>
    李成平日很少過問家里的這些瑣事，而佛堂更是沒有去過，看到孫園帶了肩輿過來，不覺詫異地道：“怎么搬來這個(gè)了？”

    孫園一邊命小廝把肩輿放下，一邊小心地笑道：“佛堂離著尚遠(yuǎn)，若是官人走過去，就恐誤了時(shí)間?！?/br>
    李成驚訝地看著孫園，失聲道：“怎么家里竟然擴(kuò)建了這么多？為何我竟然不知道？”

    孫園聞言不解地看了一眼李成，更加小心地恭聲道：“官人封侯之后，夫人得訊，就曾擴(kuò)建，這幾日，因?yàn)楣偃瞬辉赴嵬鶅?nèi)城另建新府，又不能辱沒了官人的家門，所以這才擴(kuò)建到如今的地步?！?/br>
    其實(shí)家里房子多點(diǎn)也不錯，也是個(gè)很好的投資，雖然古代的房子沒有貴到后世那般離譜，卻也不便宜，猶豫汴梁城市有限，一些路率考中或者升遷而來的官員，還有不斷曾加的皇室成員，使得汴梁城內(nèi)也很有一點(diǎn)寸土寸金的味道。

    不過，面對即將到來的災(zāi)難，李成并不能說出來，只能逐漸收回在外面的各種投資和產(chǎn)業(yè)，將這些東西遷往南方。只有，在這個(gè)等級森嚴(yán)的時(shí)代，即便李成不愿太奢華地修建汴梁的赴死，但是，禮制的要求也只能那么去做。

    不過，這次晉封公爵，李成便沒讓素娥在重新修整公爵府的大殿，那個(gè)大殿是最早的上房，經(jīng)過數(shù)次改建，形成了現(xiàn)在的侯府規(guī)格，李成因?yàn)橐恍南胫线w，便阻止了素娥的修建計(jì)劃。既便如此，整個(gè)李府比最早時(shí)的院子擴(kuò)大了三倍，既便如此也還是不能和那些內(nèi)城的公爵府邸相比。

    坐在肩輿上，兩名小廝力氣倒是不小，抬著李成竟然還能健步飛奔。李成看著修整一新的院子，便忍不住有些心疼。是啊，這里所有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連同自己初來時(shí)的記憶，也都將化作飛灰，消失在歷史巨大的車輪之下。

    這靖康之前的汴梁似乎到處都令人充滿了沉重，或者將來到了南方，自己才能徹底放松一點(diǎn)吧？想到這里，眼前又不斷閃過有關(guān)岳飛千古奇冤的記載，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覺得自己或許真不適合在這樣的古代生活，莫非改天親自去神農(nóng)架找找當(dāng)初自己穿越的那個(gè)山洞？想起那刻奇異的天文異象，心里又不覺失望了。不過想想，即便真的可以離開，那一雙可愛的兒女難道要扔下不成？

    正自胡思亂想，只聽孫園低聲道：“官人佛堂已經(jīng)到了，李姑娘就在里面，奴婢前去通稟。”

    第十章 再見美人

    初春的院子里，點(diǎn)綴著幾株剛抽出花苞的桃樹，蒼勁的虬枝斜斜探出了低矮的院墻。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推門而入，迎面就可以看到一座三間面寬的堂屋，里面供奉著一尊渾身以黃金裝飾的觀音菩薩坐像。

    佛堂里空無一人，四下寂靜無聲，只有正午的陽光，從外面灑進(jìn)來，春天的微風(fēng)帶著一絲青草的香氣沁人心脾。李成，打量著空無一人的佛堂，正要詢問跟上來的孫園，忽然看到佛像背后敞開著一扇雕花門。原來這里只是一處穿堂，繞過佛像，向后院望去，這才看到一溜精巧雅致的房舍，出現(xiàn)在眼前。白墻灰瓦，烏木欄桿，點(diǎn)綴著院子里的幾株梨樹更覺清雅可愛。

    看著宛如古代寫意水墨畫一般的院子，李成頓時(shí)明白了師師一直在此隱居的原因了，心里有些感嘆修建這里的能工巧匠。

    心里雖然閃過無數(shù)念頭，腳下卻依舊輕快地向前走去。剛走下臺階，就看到兩名十四五歲左右，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婢迎了出來，大約還沒見過李成，其中個(gè)子微高，皮膚白皙的丫頭打量著李成，皺眉道：“你是何人，為何竟然擅闖此地？還是快些離開吧，不然，當(dāng)心青黛叫人來趕你出去！”

    李成微微一怔，眼前的兩名丫頭，他從未見過。從前去李家行院時(shí)，師師隨身倒有三四名隨身服侍的丫頭，想起當(dāng)初，自己從那井中爬上來時(shí)，那名叫青兒的丫頭，便是師師最為倚重的了，可是這時(shí)卻沒有看到，心中便有些奇怪。轉(zhuǎn)念又想起，可能師師為了不使人起疑，竟然連自己的隨身丫頭都沒有帶在身邊。這兩人既然不認(rèn)識自己，那自然是素娥新買進(jìn)府中服侍師師的了。

    想到這里，不覺微微一笑，點(diǎn)頭道：“師師姑娘可在？”

    那名叫青黛的丫頭疑惑地打量著李成，正在猶豫，只聽跟在后面跑進(jìn)來的孫園驚呼道：“大膽丫頭，竟然無禮冒犯公爺！”

    李成知道兩個(gè)丫頭沒見過自己，心覺有趣，這時(shí)被孫園打斷，怕他嚇著兩個(gè)丫頭，忙擺手笑道：“無需如此，你們尚未見過我，不知者不罪嘛。這事就算了，快些起來罷！”

    兩人驚訝地瞥了一眼李成，惶恐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奴婢青黛和紫陌見過官人！請官人饒命！”

    李成一邊向屋內(nèi)走去，一邊淡淡地笑道：“起來吧，今日不會怪罪你們的?！眱扇寺勓?，互相不安地看了一眼，這才給在李成身后向房中走去。

    李成回頭看了一眼神色惶恐的兩人，向一直沒有說話，卻更加秀氣的紫陌點(diǎn)頭道：“你是紫陌？什么時(shí)候進(jìn)府的？李姑娘近來可好？”

    紫陌和青黛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座府邸的真正主人，她們雖然曾經(jīng)聽過很多有關(guān)這座府邸主人的神奇?zhèn)餮?，卻一直沒有機(jī)會見到李成本人，這時(shí)忽然發(fā)現(xiàn)這陌生的氣度超凡的男子便是這府邸的主人，傳說中的大英雄。

    聽到李成的詢問，紫陌小心地看了一眼青黛，看她眼中充滿了鼓勵，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是一月前進(jìn)府的，一直在這里服侍李姑娘，姑娘身體尚好，只是心情不是很好。”

    說到這里，青黛用力瞪了她一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原本就緊張的蒼白的小臉更加沒有了血色。

    李成聞言，心里也有些擔(dān)心師師，也不再多說什么，大步向房內(nèi)走去。剛走進(jìn)房間，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仔細(xì)聞聞卻不知是什么香料。房間里正堂上供著一座小小的觀音像，西邊是書房，書架上滿滿地?cái)[著各種書籍。東邊是臥室，簾帳低垂，看不清楚里面的狀況。

    大概是李成走進(jìn)房間的腳步聲驚動了師師，只聽那熟悉的聲音慵懶地輕聲問道：“青黛，把書房的墨都留著，晚間我再用吧，再把那百合香添一添，香氣都散了……”

    李成站在臥室門外向里面望去，卻看到師師正斜倚在貴妃榻上，手中捧著一卷書在隨意地翻看著，一雙纖細(xì)秀氣的玉足白玉也似地不經(jīng)意地暴露在空氣中，惹得李成心中猛地一跳。

    正要開口，只聽紫陌已經(jīng)在身后輕輕地道：“姑娘，官人來看望姑娘了……”

    紫陌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書落在地上，師師呆呆地望著李成，手里的書滑落在地上也全然沒有發(fā)覺，只是玉容蒼白地盯著站在門口的李成，顫抖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一幕，李成心中除了感動，更多的還是心痛?；蛟S在這里，平淡的日子，才是最難得的吧？自己這樣前來，是不是驚擾了她平靜的生活？

    想著這些，忽然看到師師眼中期盼和驚喜，才知道，原來兩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期盼著見面的這一刻。想起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那些刻骨的溫柔，李成的眼圈也微微地紅了起來。每次告別家人的時(shí)候，他心里總是會隱隱地閃過師師的面孔，可是，卻十分明白，兩人之間不僅僅只是感情那般簡單。

    這時(shí)看到師師的樣子，一直壓在心底的感情終于得到了證實(shí)，心中的激動也是那樣的難以控制。大步?jīng)_到師師面前，用力抱住那幽香綿軟的嬌軀，低聲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師師被那溫暖而有力的臂膀擁在懷里，聽到這樣的話，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滾落了下來。抬手輕輕擦掉師師臉上的淚水，李成心知她必定承受了別人無法想象的艱難和委屈，想象中她這樣的一代名妓，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委屈。

    想到這里，不覺輕聲道：“可是夫人慢待你了？她并不知道內(nèi)情，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師師靠在李成寬厚的胸膛前，低嘆道：“城破時(shí)，金兵沖進(jìn)行院指名要師師陪侍，鴇母即便害怕皇上怪罪，可是更怕手持刀劍的金兵，竟然答應(yīng)了。師師情急之下四處求助，卻沒有人能救師師于危難。幸好有郎君當(dāng)日留下的辦法，否則，師師恐怕早已陰陽相隔了。”

    李成松開懷里的師師，低聲道：“在這里，你沒受委屈吧？我雖然回來一個(gè)多月，可是一直在養(yǎng)傷，而且素娥那邊我也要多陪陪她。她cao持家里的事非常不易?！?/br>
    師師看他松開了雙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還是點(diǎn)頭道：“夫人對師師很好，這里所用俱是夫人安排，連師師身邊服侍的人也是夫人特地安排過來的，師師真是十分感謝，怎么會唔會夫人呢？”

    李成掃了一眼陳設(shè)雅致的房間，這才看到孫園和青黛、紫陌三人都早已離開。想必是不愿打擾自己和師師的相會。只是，師師今后究竟如何安排，還要尊重師師自己的意見，畢竟自己不愿做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能乘人之危而貪圖美色。

    想到這里，便從腰間的荷包里取出一個(gè)小小的錦盒遞給師師，笑道：“這個(gè)是我送你壓驚的，你在這里雖然離我很近，可是我還是擔(dān)心無法更好的照顧。如果你想離開，我也不勉強(qiáng)。這個(gè)算是一點(diǎn)心意，你收起來，若有急用，也是不錯的?！?/br>
    師師驚訝地看了一眼李成輕輕打開錦盒，兩粒龍眼大小的極品珍珠，在正午的陽光中，顯得那樣寶光璀璨，刺人雙目。

    師師雖然見過不少好東西，可是這樣的珍珠也很難見到，只是在徽宗的寶冠上見過，其他人更是難得一件。而李成這樣出手就是兩粒，即便是師師也忍不住驚嘆起來。

    驚訝地看著錦盒里的珍珠，師師白皙的玉容閃過一絲醉人的紅暈，低聲道：“郎君難道不想讓師師留下？”

    李成苦笑一聲，鄭重地望著師師，笑道：“若說不希望你留下，那便是撒謊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選擇。而且，就算將來你后悔了今天我們之間的感情，想走的話，我也不會阻攔。只是，我希望一切都是自由平等的選擇?！?/br>
    師師怔怔地看著李成，驚訝地回味著“自由”和“平等”這樣陌生而新奇的字眼，許久，才幽幽長嘆一聲，黯然道：“世間能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只有郎君一人，師師若是再錯過，豈非連老天都要?dú)馑?？?/br>
    第十一章 心事難了

    看著那溫柔如水的秀眸，李成心中猛烈地狂跳起來，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是啊，有了這樣的如花美眷，相伴良辰美景，真是人生的大幸??！

    迎著李成那如炬的目光，師師忽然感到雙頰一陣guntang，便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愿打破這銷魂的曖昧。

    正覺有些尷尬，只聽李成笑道：“家里人只有孫園知道你的身份，你在這里放心的住吧，其他顧慮不要去想?！?/br>
    師師微微一怔，想起自己的境遇，神色便有些黯然，看在李成眼中便覺有些愧疚，正想安慰她一下，只聽青黛在簾外小心地道：“姑娘，午飯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不知是否要準(zhǔn)備公爺?shù)?？?/br>
    李成怔了怔，忽然想起先前素娥也說要在正屋擺膳，有心留下，可是又擔(dān)心師師心里難受。便想帶師師過去一起吃飯。

    正要開口，卻聽師師笑道：“若是官人有事，妾身不敢勉強(qiáng)。而且庵堂中都是素齋，官人傷勢未愈，這里的口味恐怕官人不會習(xí)慣?！?/br>
    李成沒有想到師師會拒絕，心中便有些失望，正要詢問，只聽師師低低地嘆道：“師師如今還不到露面的時(shí)候，雖然是在府中，可是終究人多眼雜，萬一惹出是非終究不好。而且夫人那邊，恐怕也在等著官人過去用膳，倒不如將來事情淡了，不會再因此事連累官人，大家再見面或者更為妥當(dāng)?！?/br>
    聽師師這樣說，李成即便不想走都不行了。只好苦笑一聲，望著師師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在這里，有什么需要，就讓丫頭去找孫園取用。只是……”

    想起自己的南遷計(jì)劃，李成不想瞞著師師，可是又覺得這時(shí)說出來還不是時(shí)候，畢竟究竟能不能得到親總的容許此曲官職，他還沒什么把握。

    看到師師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內(nèi)室走去，他這才無奈地笑了笑向門外走去?？吹嚼畛呻x開，師師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倒在貴妃榻上低低地抽泣起來。

    青黛端著茶水走了進(jìn)來，聽到低泣驚訝地放下茶水，上前扶著師師訝然道：“小姐既然想要公爺留下，為何不說出來呢？這樣自己傷心，真是太不值得！”

    師師聞言翻身坐起，飛快地擦掉臉上的淚痕，皺眉道：“說什么呢？我只是個(gè)在此修行的借住之人，不得亂說！”

    青黛看了一眼外面，看紫陌正在外面打掃佛堂上的香灰，低聲道：“雖然奴婢不知小姐和公爺先前的交情，可是今日看公爺?shù)纳裆故鞘謶僦〗悖〗氵@樣冷淡，難道不怕公爺生氣？公爺這樣的男子，世間能見到幾個(gè)？既然公爺有情，小姐可不要……”

    師師的真實(shí)身份，青黛和紫陌都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聽說是李成的遠(yuǎn)方親戚，因?yàn)楦改冈缡?，汴梁大亂，她一個(gè)孤身女子只好前來投靠。好在李家財(cái)勢逼人，并不將這點(diǎn)小事當(dāng)成什么妖精的事情。便留她在佛堂暫住。

    開始時(shí)，府里的仆役不清楚師師的身份，也并不覺著這有和不妥，畢竟李家人丁單薄，李成如今封了衛(wèi)國公，人口多一點(diǎn)也是吉相，所以都還是很接受的。但是接下來，素娥對師師高于常人的照顧便使得一些猜測和流言悄悄流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