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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龍血奇兵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脫不花一身白色羊皮軟甲,單手提著一支明如秋水的長劍,并沒有佩戴弓箭。

    她騎著一匹毫無雜色的白馬,只帶了幾名不帶兵器的白衣女兵,早早就到了城門外百米處。

    雖然孤零零的站在這座大城之前,卻有股說不出的氣勢,戰(zhàn)意逼人。

    她是應(yīng)約而來。

    ……

    城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黑盔騎著黑馬的蘇永手心里全是汗水。

    城樓之上,戰(zhàn)狂瀾楚南天等人齊集于此,心中各有想法。

    有人期待,有人惋惜,有人感嘆。

    ……

    晨風(fēng)吹拂,也不知掩埋了多少陰魂的土地上灰塵紛揚(yáng)而起。

    蘇永的黑馬走的很慢。

    但無論多慢,百米距離還是很快到達(dá)。

    蘇永心里默默念叨著:“要鎮(zhèn)定,千萬不能慌張,我只有一分機(jī)會?!?/br>
    但當(dāng)他越走越近,終于看清楚對方時,卻不由一下子呆住了。

    之前在城上曾受過脫不花的驚魂一箭,但因距離太遠(yuǎn),對她并沒有多大印象,此刻相隔僅有十米,他才發(fā)現(xiàn)這女虎將竟是生的貌美如花。只見她長發(fā)如瀑被一根絲巾緊緊扎起,下面柳葉眉丹鳳眼瑤鼻櫻唇,脖頸潔白如天鵝,皮膚細(xì)嫩似初雪,再往下魔鬼般的身段被緊裹在白色羊皮之中,更是說不出的誘惑動人。

    說來也奇怪,看別的雁蒙人,總覺得那雙眼睛紅彤彤的嚇人,但脫不花的眼睛顏色卻是淺得多,就像沒有睡夠的樣子,眼睛里透著一絲慵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就是一箭射入城垛大石塊的那名神力女虎將?蘇永揉了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莫說是雁蒙,即便在炎龍帝國,只怕也找不到幾名如此貌美的女子!尤其是……怎會那么像?他的心中慢慢泛出一個倩影來。

    喂!對方一聲怒喝,他終于清醒過來。想到對方的可怕,他很快震懾了心神,回復(fù)了原來那副冷酷模樣??戳怂谎郏溃骸拔揖褪翘K永?!?/br>
    脫不花瞪大淺紅的丹鳳眼看著他,銀牙緊咬,似乎恨不得把這個惡魔吃了下去。這個殺了我們無數(shù)同胞戰(zhàn)友的家伙竟然如此年輕,她也是大感意外,此刻看著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似乎純凈的沒有一絲污染,她沒來由的心里跳了跳。

    “血債血償,有你無我!”咬牙切齒吐出的聲音。

    “哦?”蘇永看看她身后幾名女兵,女兵們手里并沒有武器。

    似乎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脫不花怒道:“我們沒有你那么卑鄙玩偷襲。她們絕不會出手,即便死在你手上,她們也只負(fù)責(zé)把我尸體帶走!”

    蘇永高聲大笑:“卑鄙?一個入侵者跑來跟我說卑鄙!難不成我們要打開城門,列隊歡迎你們進(jìn)去不成?真是可笑!至于偷襲,你莫忘了,去年你們攻入龍翼,還不就是靠的偷襲?”入伍以后,跟一些將士有談過以往的戰(zhàn)事,也就知道了去年雁蒙大汗曾經(jīng)偷襲龍翼得以入城。

    脫不花哪里說得過他,聞言臉色鐵青卻是無法反駁,卻聽得他又嘿嘿笑道:“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你不會死的!”我能保命就不錯了,哪里還能殺你?

    脫不花銀牙都快要咬碎:“廢話少說,拔刀吧!”木托魯是她表哥,自小看著她長大,兩人一起嬉鬧一起練功,感情極深。得知木托魯被蘇永所殺,她悲痛欲絕,率領(lǐng)幾千玉蘭軍從都城伊莫爾星夜趕到這里,為的就是幫表哥報仇。

    “你是女人,我讓你先出手?!碧K永單掌一拍,從馬背上瀟灑跳下:“來吧?!彼难恫]有出鞘,存心激起她的怒火。她越是氣惱,前期消耗的體力就越大,只要能躲過,后面他的機(jī)會也就來了。

    “呀!”脫不花早已按耐不住,厲喝一聲,人已經(jīng)從白馬上躍起,一把秋水長劍,就像吐出了一道巨大白虹橫貫天地,話音沒落,白虹已經(jīng)到了蘇永頭頂,真是快如迅雷。

    看著地上的蘇永紋絲不動,城墻上眾人不禁齊聲驚呼。

    刷的一聲,地上出現(xiàn)一道深深的土溝,土溝兩側(cè)塵土飛揚(yáng),風(fēng)中那個黑色的身影已被一切兩半!

    卻沒有血流下來。

    24章 下不了手

    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無比壓迫的感覺,但蘇永此時已大不相同,他在霎那間心念急轉(zhuǎn),身影已經(jīng)極速飄開幾米,原地留下的,僅僅是一個虛影。

    脫不花的劍招之狠辣大出他的意料,速度之快更是砍下了他耳邊的幾縷發(fā)絲,把他嚇得冷汗直冒。

    老頭子你說能支持一時半刻?你看走眼了!這脫不花比那木托魯還要厲害,就看這劍法,比那木托魯快多了。蘇永知道這是因為脫不花占了兵器的便宜,劍比砍刀重量輕的多,所以這脫不花的劍招自然比木托魯?shù)牡斗ǜ旄薄?/br>
    才一招,就差點把自己的頭都剁了下來!蘇永身影四處飄飛,被劍光追得根本沒有招架之功,連血刀都差點扔掉了。

    老爺子,我給你害死了!蘇永一邊跳著腳,一邊嘆著氣,什么雷霆三擊,我哪里還有機(jī)會使出來?這根本只有挨揍的份!他打醒全副精神,目光不敢離開對方劍尖,像個喪家之犬般到處亂跳,不多時地上已經(jīng)阡陌交錯,也不知給對方長劍劃出了多少鴻溝。

    他原來所想的先盡力游斗,示敵以弱,到她放松時再以雷霆三擊來記狠的。但算盤打的是精了,卻沒想到對方實力高出自己這么多。還沒到一刻,他的心房已經(jīng)像風(fēng)箱一般響了起來,全身更是冷汗熱汗齊出,把衣裳全數(shù)濕透。

    這時哪里還有余力反擊,能躲過對方連續(xù)不斷的攻擊就萬幸了。

    他真想扔掉血刀,一屁股躺倒下去,但是那把利劍時時不離他的要害,他稍稍一走神,“嘶啦”一聲,那森冷的劍意就已刺穿黑盔,堪堪貼著他的皮膚而過,腰間嫩rou已經(jīng)感受到了薄刃上的死亡氣息,他在瞬間條件反射般的再次彈出幾米,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記腰斬。

    這樣的情況也不知發(fā)生了多少次,每次劍光呼呼的聲音就響在他的耳邊,他束起的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散落,那些飄蕩的發(fā)絲也不知給砍下了多少,蘇永甚至懷疑,再過多半刻,自己就會被她剃成平頭。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離原來相斗之地錯開了數(shù)十米,卻是離城門逐漸近了。

    一黑一白兩團(tuán)身影飛縱跳躍,城上的眾將不乏高手,但在這樣的距離內(nèi)能看清的也只有戰(zhàn)狂瀾蕭長風(fēng)等寥寥數(shù)人。

    狼狽不已的蘇永,看在旁人眼中卻是另外一回事。

    旁邊的白衣女兵緊緊跟隨著將領(lǐng),渾不知已經(jīng)靠近了城門。她們沒法看清細(xì)節(jié),只是看到自己將領(lǐng)追著那團(tuán)黑影砍,明明雙方纏作了一團(tuán),卻始終沒聽到對方慘叫,不由的面面相窺目瞪口呆。這炎龍的蘇永也是厲害啊,竟能跟我們草原數(shù)一數(shù)二的英雄拼殺這么久。

    城上的眾將中,楚南天疑惑道:“怎地蘇兄弟一味躲閃,不拔出刀來抵擋?”旁邊的蕭長風(fēng)也茫然不解,戰(zhàn)狂瀾目光不停跟著下方的黑影移動,沉吟道:“難道蘇兄弟還有后著?”

    殊不知蘇永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能拔刀還用你說嗎?靠,站著說話不腰痛。

    他處境的兇險竟連城上的戰(zhàn)狂瀾都沒能看出來。眾人看到他快如疾風(fēng)的身法,都是感嘆不已,暗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沒想到這人內(nèi)力了得,輕功也如此出色,卻不知道這輕功是他剛剛學(xué)來不久。

    蘇永能支撐到現(xiàn)在,憑的就是心中一股理念,這股理念跟楚南天的理想一樣,“我不死,讓別人死!”,正是這股強(qiáng)烈的求生意志支持著他,讓他把所有的潛力都用了出來。也幸好他之前已經(jīng)開了心眼,得以每每在最危難的時候,穩(wěn)定的激發(fā)出最后一分力氣。

    而運(yùn)劍如風(fēng)的脫不花雖然明知他已到了強(qiáng)弩之末,卻無論自己如何用勁,劍尖總是差那么一點給他避開,不由得對這人的頑強(qiáng)也是暗暗佩服。她久戰(zhàn)不下,大為心急,猛地聚齊所有功力,嬌喝一聲,手中長劍突然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十六,竟然瞬間變成一蓬劍雨,呼啦聲中向他當(dāng)頭射去!

    這正是脫不花的成名絕殺“流星化雨”!也是她在無可奈何情況下的全力一擊!

    這一下躲無可躲,蘇永周圍數(shù)十米似乎都已被劍光籠罩。蘇永竟在此刻閉上了眼睛。

    眾人再次齊聲驚呼。蘇永卻在驚呼聲中手腕一甩,劍鞘被甩出,血刀終于出鞘,閃著微弱的紅芒。

    眼看那無數(shù)劍芒就要將他切成碎片,蘇永卻突然猛睜雙眼,雙手持刀,大喝一聲:“雷霆三擊!”,無視周遭的無數(shù)劍光,只向其中一道劍芒砍了出去!

    呯的一聲脆響,滿天的劍芒突然消失,原來只有這一劍才是實體,而蘇永憑借自己的心眼敏銳的察覺了它。血刀當(dāng)?shù)囊宦暱吃趧ι?,劍上火花四濺,崩了個黃豆大的缺口,卻沒有斷裂,竟也是一把寶劍。

    脫不花身軀劇震,蘇永喉嚨一甜,兩人幾乎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這一招兩人都是用盡全力,脫不花勝在內(nèi)力深厚,但蘇永卻是只砍一刀,省去了幻化幾十道劍光的功力,算是勢均力敵。

    兩口鮮血猶在空中揮灑,蘇永卻不退反進(jìn),狂風(fēng)驟雨般的掃出了第二刀,血刀在他全力催發(fā)之下發(fā)出炫目的火芒,猶如炎龍的烈焰一般,在空中現(xiàn)出一個半月形的巨大血影!

    這一刀看來氣象萬千,其實他早已全身無力,手掌酸痛的差點連刀都抓不住,他整個人跟著刀一起摔了過去,搖搖欲墜。

    脫不花怎么會退?她拼盡全力,銀牙緊咬也是硬拼著把身軀所有的力量甚至連身體一起壓了過來,往這道幻影架去!當(dāng)?shù)囊宦?,寶劍落地,血刀脫手,血花再度飛起。

    兩人撞在一起一合即分,往兩邊地上倒去,再也不能動彈。

    那些女兵驚呼著撲了上來。城上的戰(zhàn)狂瀾楚南天也是驚呼一聲,兩人竟同時在城樓上縱身而下,二十丈高的城樓,兩人就像蒼鷹一般掠了下來!旁邊的蕭長風(fēng)猶豫了一下,終于也跟著飛身而下。

    就在此時,臉色蒼白的蘇永突然徐徐站起,猛地仰天大笑:“雷霆三擊,剩下一擊怎么辦?”刀已脫手,人已無力,最后一擊沒有發(fā)出,還能叫做連綿不斷狂風(fēng)暴雨般的雷霆三擊嗎?沒有人能答他,只有血刀中的那記刀魂才會明白他的說話。

    一旁跌落塵土的脫不花也是臉色發(fā)白,不同的是耳朵脖子竟然有些粉紅,她無力的推開那些女兵的手,突然雙手捧臉嗚咽痛哭起來。

    幾名女兵不知所措,卻是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脫不花的像天鵝一般粉嫩潔白的脖子上,竟然留了一個血紅的指印。

    蘇永把手往身上擦了擦,留下一片血跡。兩番力拼,虎口已被震裂,滿手都是鮮血。對著女人還是下不了手啊,蘇永低聲暗嘆了一句,卻是誰都聽不到了。

    25章  秋前算賬

    戰(zhàn)狂瀾急步走來,看他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

    “我說過,你不會死的,沒錯吧?”蘇永扶著楚南天的肩膀站直身子,轉(zhuǎn)頭笑道。

    脫不花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上卻還是淚痕斑斑,哪里像個草原上的虎將?她悄悄抹掉了脖子上的血跡,又抓起一名女兵的衣角抹了把臉,沉默半晌,才冷哼道:“你贏了!”

    “我贏了?”蘇永哈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能抵賴啊。唉,我還以為我們只是打了個平手不分勝負(fù)呢,原來我贏了,真意外,哈哈!”

    脫不花冷哼一聲,就要讓女兵們扶自己離去,卻聽到他又叫道:“等等,嘿嘿,你忘了?你說,我是不是男人?”

    脫不花大聲怒罵道:“你是男人,是條漢子,行了吧?”

    聲音剛發(fā)出,城樓上的守軍頓時齊聲歡呼。這里離城樓不遠(yuǎn),城上不少守軍都把這句話聽的分明,自然知道是蘇永贏了。

    蘇永哈哈一笑,還省得宣傳了,他嘿嘿笑道:“沖你這句話,我以后殺入雁蒙再放你三次!”

    脫不花大怒:“如果不是我心急孤注一擲,你以為你能贏得了我?”這句話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她最后分散劍光,而是集中力量繼續(xù)連番刺殺,蘇永即便再頑強(qiáng),也會有精力用完的一刻,他根本就沒有一絲機(jī)會抵抗,更別提反擊了。

    兩人的實力本來就相差甚遠(yuǎn),脫不花之前的連番攻擊更是消耗了大量精力,才給了他這一線機(jī)會。這點旁人不知,蘇永卻是心知肚明。

    蘇永沒有反駁,沉默著看她爬上馬背,慢慢走遠(yuǎn)。好一個要強(qiáng)的女人,他也不禁感嘆了一番。這女人初看勇猛,再看嬌弱,打了一場之后,卻發(fā)覺是極為要強(qiáng)的類型,屬于外柔內(nèi)剛型,真是極品。

    不過不怕,能打倒你一次,就能打倒你二次三次,不信等著瞧!蘇永看了自己滿是血跡的手掌一眼,露出了微笑。雷霆三擊其實他是完成了,不過最后一擊,卻是用手發(fā)出的。

    第一擊截住對方兵器,第二擊近身強(qiáng)攻,第三擊鎖喉絕殺。即便最后他沒有血刀,但借助那雷霆萬鈞之勢,那根手指也是可以插入對方喉嚨的。只是最后一刻,他心軟了。他只是輕輕在對方脖子上點了一點,這一點他相信除了脫不花,其他人都不會知道。

    后來有人問他,為什么不干脆殺了她?他眼一瞪:“我是辣手摧花的人么?”那人無言以對。

    回城之后,他獲勝的消息早已傳開。黑森林大捷,龍卷風(fēng)偷襲,狂轟五萬軍,單挑女虎將,這一樁樁的戰(zhàn)績,把他的名聲很快推上頂峰。他也成為人人稱道的炎龍奇人。

    經(jīng)此一戰(zhàn)后,連蕭長風(fēng)都對他極為信服,因為他也不確定,蘇永最后那雷霆萬鈞的連番攻擊,自己是否有機(jī)會躲開……

    又過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