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你……你說什么?”蕭長風驚醒過來,一下子往門口沖了過去,臉上也不知是喜是怒,急切的問著那小姑娘:“楚兄弟還活著?我……我去看看他。” “你滾開。病人不能讓你這種人打攪?!毙」媚锖莺莸伤谎?,回頭急忙把房門拉上,才急切的奔到蘇永身旁蹲下:“蘇大哥,你沒事吧?” 蘇永苦笑著搖了搖頭,悄悄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只是,剛才卻是誰都看見了,他又能騙得過誰來。 看著伍樂城無比震驚的臉色,華合老頭子也是搖搖頭,嘆道:“莫說是你,即便我老頭子行醫(yī)大半輩子,也沒有看過這么奇妙的治療方法……人體內(nèi)部的器官,我們只在死人身上切開看過,而這次,竟然是看著血淋淋的內(nèi)臟……而這人,竟然還能活下來?!?/br> “楚兄弟真的活下來了?”蕭長風又驚又喜:“他沒事?” 沒有人理他,倒是蘇永壓下心頭的血絲,接道:“他應該沒事了,不過恐怕要休養(yǎng)一些天才能醒的過來,暫時無法活動?!?/br> 他剛才臉色僵硬,是因為他想不到手術(shù)的難度如此之大,他在開刀破開楚南天腹部時,缺乏應有的知識,切開的皮膚位置不對,結(jié)果在華合老頭的指引下,多切了兩刀……故而出血多了些。 他雖然看慣了血海rou山,但在手術(shù)臺上又怎么一樣?幸好老頭子準備的止血藥也算充足,總算沒有出現(xiàn)大麻煩。好不容易等老頭治療完畢,他差點就要沖了出來嘔吐一番。 但他忍住了,然后指導那小姑娘如何縫針,直到快要完成才大汗淋漓的走了出來。而華合老頭子雖然行醫(yī)數(shù)十載,此刻目睹這等奇妙的治療方法,也只有跟在他背后搖頭感嘆,沒想到卻造成了這個誤會。 看到蕭長風無比懊悔臉有戚戚的模樣,蘇永倒是笑了:“蕭大哥無需介懷,你與楚兄弟的感情極深才會有此舉動,蘇永完全能理解的?!?/br> 蕭長風身子震了震,走了過來,本想舉起大巴掌拍他肩膀的,但終于發(fā)著抖把他拉了起來。此刻看著蘇永臉上依然斑駁的傷痕,那上面還有強忍著痛苦露出的笑容,他終于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是一種徹底的服氣,完全的折服。 就在兩人無言一笑的時候,外面的大門突然被拍的山響,一個破鑼般的大嗓門響了起來:“華合老兒快開門,太師府急宣你過府幫二夫人看病?!?/br> 華合突然哼了一聲,老臉一肅,大聲回道:“不看?!被氐臒o比干脆。 然而他話音剛落,只聽得呯的一聲,那厚實的大木門就已被人一腳踢成粉碎。 等到華合等人走到大堂前方,看到趕過去的華府門房及幾名下人已經(jīng)被一群衣著光鮮的家丁放倒在地呻吟不停,那名帶頭的錦衣瘦子的腳還正踩著一名下人,正在哈哈大笑。 看到一臉肅殺的伍樂城,那瘦子愣了愣,慌忙把腳收了起來,拱手道:“原來伍統(tǒng)領(lǐng)也在。” 第6章 入宮 等到華合等人走到大堂前方,看到趕過去的華府門房及幾名下人已經(jīng)被一群衣著光鮮的家丁放倒在地呻吟不停,那名帶頭的錦衣瘦子的腳還正踩著一名下人,正在哈哈大笑。 看到一臉肅殺的伍樂城,那瘦子愣了愣,慌忙把腳收了起來,拱手道:“原來伍統(tǒng)領(lǐng)也在。” 然而伍樂城尚未搭話,大怒的蕭長風已經(jīng)奔出。 這些養(yǎng)優(yōu)處尊平時借勢欺人的家丁哪里是這等沙場猛將的對手?只不過一個瞬間,所有的太師府家丁就已全部倒下,傷的都不輕,有些更是手腳都已骨折,一時慘叫不已。 那名瘦子倒是名高手,眼看不妙,拼命跟蕭長風對了兩招,跳出一旁驚叫道:“你是誰?” 蕭長風心里對華合正是感激不盡,此刻看到他府上被人踢場,義憤難當,怒喝道:“我是你爺爺蕭長風,你狗眼認清楚了。” 口里說話,手下卻沒有絲毫停頓,一雙手雖然沒有兵器,卻出拳如風,瞬間已把對方逼到伍樂城等人身前。 瘦子又驚又怒:“蕭將軍住手,我是太師府的人?!?/br> 拍的一聲脆響,瘦子被蘇永背后一腳踢的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吐了口鮮血才重重摔下,一時間摔得七葷八素。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爬起,蕭長風的腳已經(jīng)踩在他臉上:“太師府怎么了?我兄弟楚南天在華老先生這里養(yǎng)傷,你這王八蛋來吵什么?” 蘇永等人孤軍深入雁蒙都城擒下雁蒙大汗回來,這件事已經(jīng)震動朝野。誰人不知楚南天受了重傷?此刻既然蕭長風等人在此,瘦子已經(jīng)猜到可能楚南天也正在此處療傷,此刻自己過來華府找事,那真是倒了血霉了。 太師雖然是皇上下面第一人,但對方此刻卻是挾著居功歸來,要捏死自己這么一個跑腿的,可說就跟捏死只螞蟻似的。 想到這里,瘦子帶著哭腔哀求道:“蕭將軍饒命,小人不知楚將軍正在此處療傷,此番只是太師令屬下一定要求到華神醫(yī)過府幫夫人治病,小人也是不得已啊。” “求?”伍樂城冷笑道:“你這叫求人過府?”他臉色一端,對著虛空一揖道:“華老先生曾幫皇上看過病,便是連皇上都對老先生極為客氣。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闖入華府拿人?” 原來如此,蘇永點了點頭,怪不得先前這華老頭子那么大的排場,連伍樂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原來還給皇上看過病。他這時也不由心頭一驚,這太師究竟是什么人物,竟敢在京城皇帝老子的眼下如此放肆,對著的還是曾給皇帝老子看過病的四大名醫(yī)之一? 華合老頭子掃了那瘦子一眼,冷漠中帶著一絲傲然道:“太師府我是不會去的,你回去告訴云歸梁,就說我有生之年,絕不會踏入太師府半步?!?/br> 云歸梁,就是云太師,也就是皇帝之下第一人。 此刻華老頭子如此鐵氣錚錚,莫非是跟太師有些什么過節(jié)?蘇永眉頭皺了皺,輕輕走了下去,扶起那些華府的下人。 那瘦子知道剛才正是他在背后給了自己一腳,此刻雖然仍在蕭長風腳下,竟猶自怒問道:“你是什么人?侯午受了你一腳,他日必有所還。” 他被蕭長風揍了幾記狠的,此刻又在他腳下,但自知自己與對方地位差的太遠,不敢揚言。但看到蘇永樣貌并不像自己看過的將領(lǐng),還去扶那些華府的下人,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才把火氣出到了他身上。 蘇永回過頭來,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看了看他,忽然微笑道:“我是蘇永,好,我等著你來還?!?/br> 蘇永走近過來,輕輕拍了拍蕭長風的肩膀,讓他抬起了腳:“蕭將軍,別讓他污了你的腳?!?/br> 侯午這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說蕭長風他是不能動,那這蘇永,那是太師借個膽子給他,他也不敢動啊。 蘇永是什么人? 那是在邊塞用計用勇殺了十萬雁蒙人的奇跡將軍,那是帶著幾萬人殺入到雁蒙都城活捉雁蒙大汗的主將,聽太師說,那是連皇上都極端好奇希望能早日看看的人。那是炎龍億萬百姓人口傳誦的戰(zhàn)神托世啊。 自己有那個資格跟別人兇嗎? 就是太師,那個權(quán)傾朝野不可一世的太師,在聽聞蘇永的事跡之后,都贊嘆此人計策奇妙且為人狠辣,殺敵無數(shù)毫不手軟,甚至還對戰(zhàn)俘下手……是個不世出的狠角色。 想到這里,侯午早已渾身被汗水濕透。 然而蘇永卻只是微笑著,忽然低頭看他道:“你不要相信別人的謠傳,其實我這個人是很好說話很和氣的?!?/br> 侯午發(fā)著抖,突然渾身一個哆嗦,襠部竟然已經(jīng)濕了一片。原來竟是嚇得小便失禁了。 蘇永皺了皺眉頭,對于這等仗勢欺人的角色,他心里有說不出的厭惡,而且就看這人先前敢對華合發(fā)難,他也知道這太師必然不是什么易相處的好人。想到蕭長風對他們動了手,又看了看華合老先生,他決意把這些攬到自己身上。 蕭長風是個粗線條的人,又是與自己共過生死的兄弟;而華老先生卻是救了楚南天一命,也是個極有骨氣不事權(quán)jian的家伙。 他忽然從侯午旁邊走了過去……好像毫不在意的一腳,剛好踩在侯午貼地的耳朵上,耳朵瞬間變成一灘血rou模糊。 一聲驚天的尖叫之后,侯午痛的昏了過去。 伍樂城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對著那群猶在呼痛的太師府家丁喝道:“還不快點把他拖走?弄臟了華老先生的居所?!?/br> 看著那群人出了大門,伍樂城才苦笑著搖頭道:“蘇兄弟,你這是何苦呢?”對于蘇永的心思,自然是無法瞞得過這位見慣了勾心斗角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了。 蘇永哈哈一笑:“惡人自有惡人磨,而我,不正是個十足的惡人嗎?怕他做什么?”對于這位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他也是有著種天生的親近感,所以言辭直接,也不瞞他。 伍樂城臉容嚴肅,嘆道:“你從邊城回來,大概對于京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這個云太師,真的是不好惹。你雖是戰(zhàn)功滔天,但,唉,即便是……” 旁邊的華合忽然咳了一聲,伍樂城也就適時頓住,只是搖頭苦笑不已。離開對立分明的戰(zhàn)場多年,這名曾經(jīng)的將軍如今的統(tǒng)領(lǐng)自然也懂得京城為官的顧忌,凡事不能說的太多。 不過蘇永已經(jīng)明白了他要說的意思。即便是皇上,也對付不了這個太師?他不由想道,莫非這云歸梁太師,還真是個三頭六臂的家伙?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你與蕭將軍的住所,你們先跟我的下屬過去吧。如果不出所料,皇上召見你們的圣旨在傍晚就會送達,你們還是先行好好休息,準備明日進宮。至于楚將軍,暫時就托華老先生代為照顧了,我會盡快通知他的家屬過來?!蔽闃烦钦f道。 當下蘇永與蕭長風拱手告退。有伍樂城吩咐御林軍在這里作好防守,他們自然放心。 “那一切就拜托各位了?!碧K永知道自己在醫(yī)學方面的知識遠遠不如眼前的父女二人,只得深深一躬。 華合老頭笑著揮揮手,小姑娘卻是慌忙躲開了。 果然在回到他們在京中的落腳府邸不到半個時辰,朝中的圣旨就到了,一個和眉善目的小太監(jiān),宣他們明日一早入宮面圣。 ...... 深秋清晨的太陽,令所有沐浴在其中的人們都感受到那股暖烘烘的暖意。就在這么一個人人都想在陽光下伸展懶腰的早上,蘇永與蕭長風二人已經(jīng)在陪同隊伍的接引下,早早走向了雕龍畫棟散發(fā)著無窮威嚴的皇宮。 兩人已經(jīng)除下身上的盔甲,換上了官服,官服上都繡著虎豹圖,那是武官特有的標記。蕭長風解下了身上的長弓,而蘇永,自然也放好了那把一直不離左右的血刀。 兩人衣著光線,相視一笑,步上了宮中出迎的大轎。 大轎在皇宮前的廣場停了下來。出的轎來,眼前就是肅穆壯觀的無與倫比的皇宮。在深紅色的皇宮圍墻之外,一隊黃色錦衣的御林軍和伍樂城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在東華門下等著他們。 這一隊御林軍,已經(jīng)不是昨晚去華府那群將士,此刻看得他們統(tǒng)領(lǐng)親自迎了過來,不由一個個都悄悄把目光投了過來。那個,就是帶領(lǐng)炎龍三萬將士直搗黃龍擒下雁蒙大汗的奇跡將軍蘇永?旁邊那個,不正是軍中人人熟知的蕭長風將軍么。 秋天的太陽把伍樂城的笑容映的更加親切,此刻他滿臉笑意:“兩位來的早了些,還請在此稍候,等候皇上傳召?!?/br> 兩人同時含笑抱拳:“伍統(tǒng)領(lǐng)客氣了?!?/br> 不多時,眾大臣也紛紛坐著大轎來到,這無比恢弘肅穆的廣場,也開始有了些話語。文官們似乎正在一臉端莊地爭辯著什么,而武將們只是爽快的高聲說笑。 “看,那邊穿著朝服,袍子上繡著獅子的,就是兵部尚書王舒王大人。”蕭長風悄悄指了指前方,對好奇的蘇永說道。 而在此時,那個王大人似乎也正向這邊看了過來。 第7章 初見太師 廣場上派系分明,文官們聚合在一邊,其中又分幾個小團隊。而武將們有不少都是蕭長風的舊識,此刻看到他旁邊還有一名身著官服的將軍,想來定是那智勇無比的蘇永,卻是一個個紛紛過來抱拳敘話了。 隨著這些武官的聲音越來越高,那邊的文官也不由得悄悄轉(zhuǎn)過頭來,注意到了那個臉上依然滿是傷疤卻正在露出笑容的陌生將軍。 那就是蘇永。那個殺敵萬人不眨眼的狠家伙,有些文官看到他雖然是和氣十足的眼光,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噤,片刻后才會意過來送了個笑臉回去。 一名紅臉將軍,身高體壯,名叫余東海,為人最是爽朗豪氣,此刻他一巴掌打在蘇永肩膀,哈哈大笑道:“蘇將軍好樣的,不說那炎龍之怒火轟雁蒙萬兵是何等氣魄,擒下雁蒙大汗是何等威風,就說那毅然率兵直入雁蒙大草原,也不是人人都有此等膽識啊?!?/br> 其他眾人紛紛點頭,就連武官中最大官職的兵部尚書王舒也湊過來笑著點頭,道:“蘇將軍智勇雙全,真乃炎龍之福,憑借將軍英勇,周邊的紅番矮倭等國不戰(zhàn)而退數(shù)十里,東西兩線壓力大減,鐵獅,銀龍,金虎軍團的大統(tǒng)領(lǐng)說到蘇將軍,都是贊譽有加的。” 炎龍帝國的武官系統(tǒng),自上而下,除了兵部尚書統(tǒng)一調(diào)遣與邊防駐軍外,另有三個龐大軍團,就是金虎,銀龍與鐵獅了,這三個龐大軍團,除了參與支援邊防駐軍外,也負責著大陸的征剿亂軍賊匪任務。 當然,如果有需要開疆辟土,這更是第一要務。 就職位而言,兵部尚書王舒雖然是軍中第一人。但是在實權(quán)來說,他的職權(quán)還不如三大軍團的統(tǒng)領(lǐng)。三大統(tǒng)領(lǐng)都是手握數(shù)萬大軍,兵力與戰(zhàn)力都遠遠高于那些邊防駐軍的軍團。諸如鳳凰城與龍翼城的統(tǒng)領(lǐng)燕穿云與戰(zhàn)狂瀾,雖然也是一代猛人,但其下兵力,只相當于三大軍團的一名高級將軍而已。 而負責協(xié)調(diào)調(diào)遣的王尚書,雖然手握中央調(diào)遣大權(quán),但也只是負責一個統(tǒng)籌工作,要說他的權(quán)力,恐怕也只能影響一下京中的御林軍,那三大軍團的無上權(quán)力卻都是握在那軍中三名巨頭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