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一階和四階果然是有天壤之別,要是在正常情況下,皮卡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人捏死!也幸虧自己修煉了《不死金剛》,rou體實力比一般人強許多!”獨孤淵心中暗想著,倒也僥幸自己沒有喪命。 獨孤淵緩緩調動《不死金剛》要訣,周圍的天地元氣開始一絲絲的鉆入體內,這些天地元氣,就像是一個個的外科醫(yī)生,不斷的修補著他體內的創(chuàng)傷,打通血瘀,連接斷裂的經脈、骨骸,他的傷勢正在以rou眼看不到的速度恢復。 如果被誰發(fā)現這種情況,肯定會驚訝的呆住,天下間,誰能這么快的恢復傷勢?當然,除非是人類以治療著稱的牧師,可牧師也不能在這么重的情況下自我療傷。 不過,治愈傷勢的這個過程中,痛苦卻是非常大的,獨孤淵這十年來一直修煉《不死金剛》,每天都在被這種古怪功法折磨,rou體在經歷修煉的過程中,痛楚幾乎從沒有斷絕過,只是依靠著他堅韌的意志才堅持到現在。 而現在,他的五臟六腑由于受到了震蕩,出現細微的破裂,在恢復的過程中更加痛楚,但令他驚喜的是,他發(fā)現在恢復傷勢的過程中,天地元氣竟在悄然的淬煉五臟六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獨孤淵就這樣躺在灌木叢里,紋絲不動,靜靜地恢復傷勢,從灼熱的陽光從樹隙間落下,到清冷的月光灑落斑斑點點,再到一陣鶯啼鳥叫,漆黑的山林光線漸漸明亮。 一天過去了! 又一個黃昏。 渾身狼狽不堪的獨孤淵緩緩地從灌木叢里站起來,雖然他的雙臂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已經恢復大半,體內的其他傷基本都愈合了,‘臟’經過淬煉,生機比以前更加強大悠長。 身上的粗布衣服被大部分都被震碎,不過他低頭還能看到胸口的精美瓶子還在,他松了口氣,可不能丟失! 彈去身上的斷枝碎葉,獨孤淵走到皮卡的尸體邊,想了片刻后,蹲下檢查了下皮卡全身。 從皮卡胸口貼身搜出一個袋子,里面是塊皮張和幾顆剛才皮卡吞服的藥丸,把那皮張打開仔細一看,頓時欣喜,上面竟然是一段修煉電系斧技的要訣。 獨孤淵并沒有被這驚喜沖昏頭腦,立刻警惕的掃了眼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后,他才把那袋子揣進懷里,又把他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下。 這才盤腿坐下,運用‘空間瞬移’。 第十五章 歸來 怒斧族駐地。 用腰粗的木柱搭建,內部寬敞的議事大廳內濟濟一堂,氣氛沉悶。 中央坐著怒斧族族長怒碩,兩旁坐著六排人,東面是擲斧隊成員,西面則是各族系的老人。 腰間纏著紗布,滿眼血絲的怒風坐在東面第一排首位,此刻的他額頭青筋暴跳,虎目環(huán)視大廳中的所有人,低沉著聲音道:“淵已經失蹤一天一夜,如果他有什么不測,我怒風不殺光勇斧族誓不為人!”雖然他已經有了三五個孩子,但淵是他的長子,即便狂暴之氣淡薄,對他的疼愛依然最深。 身形相對瘦點,目光矍鑠的族長怒碩一臉肅然,沉聲道:“我已經派人給勇斧族遞了話,這次的事情他們一定要給個說法,淵更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否則的話,勇斧族就是我怒斧族的生死大敵,我們不死不休!” 怒風身側的怒迪臉紅脖子粗的怒聲道:“勇斧族這么做就是卑鄙無恥,我們還跟他們談什么談,直接帶兄弟們殺過去!” 端坐在各族系老人群中的怒嵐皺著眉頭,緩緩道:“勇斧族的人口比我們多,擲斧隊成員達到近百人,他們擁有一片紫竹林,能夠制造利箭,如果正面開戰(zhàn),我們勝算不多!目前我們雖然還不知道勇斧族派皮卡過來到底是什么陰謀,但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決定跟我們怒斧族翻臉,一場大戰(zhàn)恐怕避免不了了!父親,我建議立刻整頓人手,隨時準備戰(zhàn)斗!” 在怒斧族中,怒嵐算是性情最為沉穩(wěn)冷靜的人,雖然不管是實力還是威望都不如怒風,但在緊要關頭,往往是他能最先保持冷靜,為部族做出最佳選擇。 族長怒碩看了眼長子,其中夾雜著些許欣慰,點頭道:“分析的有道理,傳令下去,崗哨增加一倍,所有人武器不得離身,徹夜防備!”說著,他又頓了頓,身上透出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口氣森然道:“如果勇斧族真的敢動手,我們絕對會讓他們付出沉重代價!” “是!”怒嵐答應一聲,抬頭望向怒風,“淵向來聰明機智,又學會了斧技,有一定的自保實力,或許他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擔心的是怒風大哥你體內的毒素!” 說到這個,所有人的目光投聚集在怒風的身上。 怒風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嘆道:“皮卡的毒果然有些門道!族里沒人能解!” “我建議立刻派人送怒風大哥前往暴熊族,暴熊族巫醫(yī)手段高明,一定有辦法!”怒嵐道。 眾人也紛紛點頭,暴熊族是附近一千里范圍最強的部落,他們擁有野蠻人聯盟中最好的巫醫(yī),只不過要請動巫醫(yī),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怒風搖搖頭,斷然道:“暴熊族駐地距離這里兩百里路程,我最多還能維持兩天,恐怕趕不及了!再說部族中也沒有多少財物,與其被巫醫(yī)搜刮去,還不如留下?!?/br> 怒迪眼圈微紅,惱怒的吼道:“那怎么辦?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怒風大哥被害死么!” 眾人面面相覷,一股悲憤的氣氛在大廳中飄蕩,沒有人說話。 怒風虎目環(huán)視眾人,突然慨然大笑道:“不就是死么,我怒風整天出入山林,與兇獸搏殺,哪天不是把命掛在戰(zhàn)斧上!一旦我真的死了,你們一定要比以前更加勤奮修煉,給我報仇!淵是個懂事的孩子,要是他回來,你們也要告訴他,讓他好好修煉,將來就算不能進入擲斧隊,也可以好好照顧他的母親和兄弟姐妹,保護部族!” 眾人在眼圈都紅了,神情悲憤,無不咬牙切齒的。 族長怒碩心情更是沉重,怒風不僅是族中僅次于他的高手,更是他的強力助手,只有他能夠得到擲斧隊所有成員的愛戴和擁護,他擔任隊長一天,就能團結部族,把擲斧隊的團體實力發(fā)揮到極致,令其他部族不敢小視,他的失去對部族是極大的損失。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sao動的驚呼聲,“淵!是淵……天啊,淵回來啦!” 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一個急促的腳步闖進了大廳,人還沒有到,就聽到歡喜的聲音傳來,“族長,怒風大哥,淵回來啦!” “呼!” 大廳中的眾人原本還都在驚疑不定,但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的離開了座椅,站起身來。 怒風更是幾乎是跳了起來,迎著來人失聲叫道:“拓離,你說真的?” 拓離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 怒風心一沉,面對叢林中的殘暴兇獸他都沒有這么緊張過,緩緩問道:“不過什么?” 拓離見眾人神情都很緊張迫切,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連忙道:“大家別擔心,淵好像只是受了點傷,他馬上就能到!” 話還沒落下,就見一條壯碩的身影從他身邊掠過,拓離忍不住苦笑了下,這個怒風,一向沉穩(wěn)老練,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失態(tài)。 族長怒碩肅然的面容上多了一絲笑容,不僅僅是因為淵能回來,更是因為淵是怒風最疼愛的兒子,就算怒風只能活幾天,也要讓他沒有后顧之憂的離開這個人世,正也因為如此,怒碩的笑容里多了不易察覺的苦澀與無奈。 眾人隨著怒風奔出了大廳,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族長怒碩和怒嵐。 怒碩看了眼長子,“怎么不去看看?” 怒嵐輕嘆了聲,“看與不看有什么區(qū)別,不過是個孩子罷了!父親,我們怒斧族恐怕要面對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了!這場災難,才是我擔心的?!?/br> 怒碩沉聲道:“我們怒斧族自從建族以來,面對過無數次的災難。幾十年前,勇斧族的實力比現在強幾倍,想要把我們吞并,卻被我們的父輩打退;十八年前,叢林深處的刃狼成群結隊的出現在附近,足足有八百多頭的刃狼,圍攻我們的駐地,經過三天三夜的惡斗,盡管我們怒斧族因此人口大減,實力削弱到暴熊族千里范圍內的最弱一族,但我們仍然還是把刃狼群擊退,使怒斧族得以延續(xù)下去。現在不過是勇斧族的一些陰謀詭計罷了!你不要杞人憂天!” “父親說得事情我都知道,十八年前的那場刃狼突然出現我們駐地附近,導致我族損失慘重,母親也在戰(zhàn)斗中去世,但這次的對手,我卻覺得比上次更加的險惡,難以提防!” “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吧!” “勇斧族派了兩個人來,如今對方死了一個,逃了一個,而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們有什么陰謀詭計,我更擔心,他們在篝火宴會中對我們族做了什么而我們卻不知道!”怒嵐擔心的道:“現在的勇斧族族長看似粗魯沒有心機,但他能夠運用皮卡這樣的人,就說明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勇斧族一直想吞并我們,這次……” 怒嵐沒有說下去,當然,他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族長怒碩對勇斧族的狼子野心是心知肚明,對勇斧族也是處處提防,可這次,他還是失算了,如果對方真的在篝火宴會上對怒斧族的人們做了什么,導致怒斧族一蹶不振,甚至是滅族之危,那他就是本族的罪人。 想著,怒碩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寒霜,濃重的殺機從他的眼眸里迸射出來,咬牙道:“如果真的如此……”他的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了,駭人的臉色瞬間恢復平靜,猶如古井無波,甚至眉眼間還浮起了淺淺地笑意。 第十六章 功勞 人們簇擁著一個衣衫襤褸,模樣狼狽的少年沖進了議事大廳。 “淵,好孩子,你回來就好了!”怒碩目光和藹的看著故意把自己弄得很狼狽的獨孤淵。 怒風重重的落回大椅上,眉間帶喜的道:“族長,淵帶回了重要的情報!淵,還不快說?” “哦?”怒碩驚訝的看了眼獨孤淵,與長子交流了一個困惑的眼神。 獨孤淵深吸了口氣,“前天晚上,怒迪叔叔帶各位叔叔出去后,我也偷偷跟了過去,但各位叔叔的速度太快,我追不上,還沒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無意看到瘦高個的家伙在林子里跑,腳步很亂,好像是受了重傷,我本來想回來通風報信的,可是又怕他跑掉,所以就決定自己跟著。那人連夜跑了二十多里山路,我也跟著追了一夜,鞋子都跑爛了!”說著,他還低頭看了看腳上磨出幾個大洞的麻鞋,腳上更是有數道血痕證明跟蹤的艱辛。 大廳的眾人都屏氣屏息的聽著,沒有一個人講話。 獨孤淵看著眾人那期待的眼神,他似乎又找回了當年萬眾矚目的感覺,接著侃侃而談,“那人也跑累了,自言自語說什么電系斧技曝光,勇斧族回不去了,又說他潛伏多少年功虧一簣什么的,很憤恨。后來那人就不再說話,在那里療傷。我見他傷得很重,就想偷襲把他撂倒,可沒有想到那人實力太強,我剛出手就被他發(fā)現,他一掌就把我拍飛了出去。” “?。 北娙寺牭萌肷?,忍不住的發(fā)出一個低微的輕呼。 獨孤淵輕笑道:“不過,那人受傷實在是太重了,我又是以逸待勞,偷襲出手,所以雖然他把我震飛了,我也受了點傷,但那人也因為受傷太重,經脈碎裂死了!” 怒風聽到這,忍不住大笑道:“不愧是我兒子!” 怒嵐皺眉道:“皮卡死了?” 獨孤淵點頭道:“是的,死了!他的尸體就在二十里外的一處叢林里,我趕回來就是通知族里快去把尸體弄回來,他的身上肯定藏著謀害我們族的秘密!” 聽到這句話,不僅僅是怒嵐,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興奮得睜圓了,怒迪第一個跳了起來嚷道:“各位兄弟快跟我去!”說著,粗壯的臂膀一把抱起獨孤淵,旋風一般的奔出議事大廳。 “等等!”獨孤淵被怒迪的反應給弄了一跳,連忙大聲叫道。 怒迪一愣,“怎么?” 眾人也都奇怪的望著獨孤淵,既然知道皮卡死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把他的尸體弄回來,揭破他們的陰謀。 獨孤淵從怒迪的臂膀里掙脫下來,從懷里取出從皮卡手里搶到的瓷瓶,交到怒碩手中,“這是皮卡掉落在草叢里的東西,被我撿到的,他好像對這東西很重視?!?/br> 怒碩看著手中的這個瓷瓶,釉色精細,只有人類才能做出這么精美的物件,他的神色有些驚訝,輕輕地扭開瓶蓋,一股似若游絲的氣味鉆進鼻孔,他神情頓時一變,連忙把瓶蓋扭緊,沉聲道:“怒迪,立刻帶人去把皮卡的尸體弄回來,多帶點人,別被勇斧族搶了!” “是!”怒迪立刻答應,這次也不管獨孤淵同意不同意,抱起他頭也不回的飛奔出議事大廳。 剛剛還濟濟一堂的議事大廳,一下子又變得空空蕩蕩。 只不過這一次,議事大廳里剩下的三人,而且他們的表情都比剛才輕松許多。 “怒風,你生了個好兒子!”族長怒碩欣然的說道,獨孤淵的表現,就算是普通的族里人也未必能做到,不畏鞋破腳傷,悄悄跟蹤,耐住性子偷襲,又冷靜的奔回來報信,這一件件,尋常的少年根本做不到。 怒嵐也不得不感嘆的道:“跟淵的心智相比,怒凌他們才是孩子!” 怒風蒼白的臉上涌起一片紅暈,眼神放光,“哈哈……咳——”口中噴出一大口紫色的血,目光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呼吸微喘的大聲道:“我怒風的兒子,就算狂暴之氣淡薄,將來也不會是碌碌無為之輩!” 怒碩欣慰的嘆了口氣,笑道:“這孩子確實太讓人意外了,勇斧族的秘密,我想已經猜出來了!” “哦?”怒嵐和怒風精神一振,這可是關系到他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最為重要。 怒碩捏著那瓷瓶,看了看驚訝的兩人,緩緩道:“秘密就在這瓶子里!” “這是?” “我們雖然是偏遠小族,但近年來也從行商、外族那里得到一些消息,我們野蠻人與大陸的人類已經停戰(zhàn),并且這些年來交往越來越多,不僅是人類的物件在我們這里多了起來,他們的武器、藥物也傳了過來!這瓶子里的東西,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人類牧師特有的圣水!可以解百毒!” “圣水?這跟勇斧族的陰謀有什么聯系?” “幾十年前,東海的野蠻人各島部落間征伐連連,陰險狡詐的人類也暗中插上一腳。使我們野蠻人更亂。當年勇斧族想要吞并我族,用過一個卑鄙的手段,就是把木頭浸入蘊含瘴氣的溪水里,使瘴毒進入木柴里,然后再把木柴曬干,混入我們族的木柴堆里,在點燃木柴的時候,瘴毒就會發(fā)散出來!當年我族就是中了他們的這個jian計,死了很多族人,幸虧有位人類牧師經過這里,用圣水解救了我們全族,當年我還是個孩子,曾聞過圣水的味道,與這瓶中的一模一樣,這樣的一瓶最起碼也要有十滴,價值極高?!迸T娓娓說道。 怒嵐又喜又驚,驚的是勇斧族這種手段卑劣之極,真得成功了,后果不堪設想。喜的是,圣水被他們發(fā)現,而有了圣水,別說怒風身上的毒,就算勇斧族真的故技重施,他們也不懼了。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勇斧族真的還想玩那一招么?圣水又怎么會在皮卡身上?”怒碩說完,神色并沒有輕松。 “是啊,勇斧族難道還會這么做?何況要找到蘊藏瘴氣的溪水并不容易,不管是人還是獸,接近都會中瘴氣!平常族中打獵,都是繞著有瘴氣的地方走?!迸L和聲說道。 怒碩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立刻徹底查下本族的所有可以被下毒的東西,木柴、井水、食物等等!怒嵐,你心細,這件事由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