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講!” “回稟大帥,我部前鋒已經抵達梓潼河東岸,未發(fā)現(xiàn)敵軍斥候!”楊奉五稍稍抬頭,看了看張勇,“咱們的哨馬循河南下,搜尋步兵第十二軍突圍殘部,兩個時辰之前,咱們找到了兩個逃散士卒,經辨認,正是日前我軍調撥與步兵第十二軍的炮兵旅士卒……” 張勇眉頭一揚,截斷了他的話,急急問道,“他怎么說?!——劉正呢?!他們知不知道劉正在哪里?!” “……”楊奉五低下頭來,澀聲道,“回稟軍門,兩名士卒供述,劉正劉大人……已經陣亡……” 一陣沉默。 “起來說話罷,”張勇捏了捏胡須,嘆道,“怎么死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是、是!謝大帥恩典,”楊奉五抱拳道,“回稟大帥,士卒說:當日敵軍突然殺出,我軍奮力抵抗,但敵軍委實人數(shù)太多,不一會炮兵旅便與前隊切斷,各自尋機突圍,劉正大人當時一面下令炸炮,一面組織人馬朝劍州方向沖,但……但是……可惜后來敵軍射了火箭,正中藥車,劉大人當場被炸得尸骨無存……而所部其余官兵,俱俱被分割包圍,不是被俘就是戰(zhàn)死,只有少數(shù)落在后邊的兄弟跑了出來!!……” “知道了!”張勇點了點頭,這個情報除了清晰劉正的下落之外,和前幾天收到的沒有太大區(qū)別,他朝這名通訊官揮揮手,“辛苦了,下去喝口燒酒罷!” 楊奉五稍稍遜謝,卻沒有去中軍領燒酒,急急地上馬奔回。馬蹄聲還未落下,參謀長接到消息,急忙從后退趕來,遠遠地大聲問道,“非熊兄,可有賊軍蹤跡?!” 張勇轉過身來,搖頭道,“沒有,王屏藩打仗向來拼命,這回馬鷂子有難了,他那八千殘兵據守河口鎮(zhèn),糧草輜重又丟得七七八八,我估摸著最多能堅持個幾天!” 張勇的參謀長亦是昔日甘陜綠營的大將,名叫殷化行,他和張勇、王進寶這幫吃糧出身的大兵全不相同,正兒八經的武進士入仕,既能打仗沖鋒,又能吟詩作畫,在西北一帶很有些名氣,人稱“儒將”。 這時雖時刻有接戰(zhàn)的危險,但他身邊卻很少帶親兵,一人一馬奔前趨后,參謀長干得很稱職??匆姀堄律裆林?,他打氣道,“不妨、不妨,馬鷂子這回是著了道兒,不過他老于行伍,部下又是多年帶出來的鐵桿,一時半會,還是撐得住的。” 張勇苦笑無言。這回馬鷂子居然中了埋伏,確實是令兩人大吃一驚,這幾年來,甘陜綠營和馬鷂子的部隊整整打了幾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從軍數(shù)十年,經驗豐富、眼光老道,用兵謹慎,打仗一向很穩(wěn)當,甘陜綠營和他打了幾年,彼此都是勝負相當,頗有惺惺相惜之感。這次用他的部隊做先鋒,張勇以及殷化行等都非常放心,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員享譽西北十多年的名將居然會中了埋伏,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現(xiàn)在想來,***這回吃了大虧,也多半是心思不純的緣故。老頭兒戎馬半生,投靠了四五個主人,實在是有些疲了,這回投降漢軍之后,馬鷂子即給漢王上了一個《平川札子》,一是為了表忠心,二也是為兒子王吉貞鋪路,隱然急流勇退之態(tài),張勇估計,如果一切順當,馬鷂子打下四川之后,多半就會交出兵權,然后告老還鄉(xiāng),所以當戰(zhàn)爭前期一切順利時,他為戰(zhàn)局迷惑,以為***孤軍奮戰(zhàn),力有不逮,有退出四川保全實力的意思,于是孤軍直入,高歌猛進,竟想以一軍之力拿下川中,給漢王獻上一份大禮,同時也給自己的軍事生涯留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馬鷂子這仗打完,恐怕就要上書卸任了!”張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天亮了,一泡尿拉在床上,真不知道老馬心里頭是個啥滋味?!?/br> 殷化行深有同感,搖頭嘆息,“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自古便是如此,馬鷂子縱橫天下數(shù)十年,活到今天也不算虧本了?!?/br> 兩人唏噓良久,殷化行問道,“非熊兄,此地距河口鎮(zhèn)尚有一天半路程,咱們大軍從早上走到現(xiàn)在,將士們想來也是累得不輕,依小弟看來,不如暫歇一營,明日赴援***?!” 張勇看了看天色,這時天色陰霾,空中大雪紛飛,襯著點點火把,大地一片瑩白,心中倒很想趁著雪光再走一個時辰,這次他奉漢王嚴詔,下了軍令狀一定要救回***,身上肩負的壓力實在太大,只想快點趕到戰(zhàn)場,驅除也好、決戰(zhàn)也好,就算不打敗王屏藩,那至少也要在重重包圍里打出一條口子,把馬鷂子的老命救回來,不然,他的日子恐怕也是相當難過。 正在猶豫間,遠方忽然再次馬蹄急響,一小隊騎兵高舉火把,自前方策馬狂奔,直到中軍車馬前十余丈外方才下馬,張勇心中一驚,搶先問道,“——是哪個?!” “回……回稟大帥……卑職……”為首的騎兵大口喘息,竟不肯稍稍回氣,勉強說道,“卑職第八軍騎兵旅一營楊奉五……” 聲音仿佛有些熟悉,張勇回憶起來,愕然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趕回去么?!……怎么又回來了?!” 楊奉五終于回過氣來,單膝跪倒,急急報告道,“回大帥的話,卑職在路上又遇見了陳將軍的第二波急報——這次是緊急軍情??!……”他站起身來,從身后扶過一名騎士,借點點雪光,張勇看得清楚,來人身著漢軍校官服色,但渾身上下滿是污血,頭發(fā)蓬亂,神情委頓,甚至連表明軍銜的肩章都弄丟了,形狀浪費萬分,楊奉五扶著這名校官的身軀,繼續(xù)說道,“啟稟安西將軍,這位是步兵第十二軍鎮(zhèn)軍中郎將麾下鎮(zhèn)標營中軍官王有義王大人!” 張勇悚然一驚,和殷化行對視一眼,霍然站起,“馬鷂子的中軍官?!”他急急的問道,“馬鷂子怎么樣了?!” 來人精神很差,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介乎清醒和昏迷之間,張勇連連問了幾次,他卻茫然不答。 楊奉五急忙道,“啟稟安西將軍,王大人是哨馬在梓潼河邊找到的,當時他的戰(zhàn)馬跑死了,背上中了兩箭,肩胛也被鳥槍打穿,到了**門那里喝了燒酒才醒來一回,剛剛說完又昏過去了,陳將軍即命人飛馬送至帥帳面稟?!?/br> 張勇仔細的看了看這名軍官,疑惑的道,“他真是……” “確鑿無疑!——先前咱們第八軍的炮兵旅調撥過去的時候,就是他過來辦的交接,咱們都認得他,還曾喝過幾次酒,”楊奉五篤定的道,從身上掏出一封汗跡斑駁的血書,“這是鎮(zhèn)軍中郎將的手書,請大帥過目!” 張勇隨手結果,也沒有立即瀏覽,“馬鷂子現(xiàn)在情形如何?!” “危急之至!?。 睏罘钗宄谅暤?,“啟稟安西將軍,***將軍中伏之后,被迫困守河口鎮(zhèn),但那時后隊全軍覆沒,輜重、大炮全部丟失,糧草彈藥俱俱接濟不上,而賊軍王屏藩所部卻調來了許多大炮,圍著鎮(zhèn)子猛轟,第十二軍傷亡慘重,無奈之下,鎮(zhèn)軍中郎將率部于昨日凌晨突圍……”他朝張勇躬身抱拳,“這位王有義大人是鎮(zhèn)軍中郎將的外甥,奉命突在最前,想我軍求援!” 張勇神情冷峻,凝視著這名受傷軍官,默然良久,突然問道,“馬鷂子所部現(xiàn)在在哪里?!——他們到底還在不在?!” 楊奉五搖頭道,“卑職也不知道,不過據王有義大人說,王將軍的親衛(wèi)營主力仍在,而且還有五百多騎兵,眼下正朝咱們這邊匯合過來,但具體在哪里,咱們還沒找到!”見張勇臉色難看,他急忙補充道,“卑職來的時候,陳奇將軍已經下令加派探馬,四處搜索了!” “好!!他媽的擇日不如撞日——傳我命令……” 話未說完,旁邊的參謀長殷化行大驚失色,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將軍大人,我軍行軍整天,將士疲憊之極,卑職以為……” 張勇伸出一只手掌,將殷化行后面的話壓了回去,斷然道,“集合所有探馬哨隊,調與陳奇將軍聽用——傳令三軍,就地扎營,吃飯、烤火、睡覺??!” 第十一節(jié) 一進冬季,川地大部分地區(qū)都降雪,尤其是在寒潮侵時,降雪更甚。冬季積雪線下限達兩千三百毫米左右,積雪深一般三寸以上。越往高處雪深越大,九峰山積雪甚至能長達三個月以上。 步兵第八軍、第十軍在總帥張勇的命令下,就地扎營,吃飯、烤火、睡覺。夜冷的風寒并不是這臨時的營地能抵擋住的,軍兵們多數(shù)是湊在火邊,背靠背的小磕,輪流著換火。 張勇站在寒風中,雙手附于背后,面略蒼白的望著無盡夜空,唇也微微顫抖,“馬鷂子,堅持住……” 張勇調部于陳奇后,陳奇毫不怠慢,步軍們就地扎營休息時,他卻安排哨隊在營地周圍巡視,親自率探馬去找尋***部下落,與寒冷的夜雪一樣不眠不休。又特別安排部分探馬加急奔向河口鎮(zhèn)附近,勢必一定要在王屏藩部前先找到他。 連降大雪數(shù)日,平滑的地面雪積深厚,崎嶇地面凝結成冰,給陳奇一行的行走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望著漆黑的夜空,陳奇只希望快些找到***部,甚至是遇上王屏藩的部隊,痛痛快快來一仗,也比在這又冷又黑的夜里迷茫尋思要強上百倍。 陳奇伸出手,托于半空,一條瓢大的雪花落在手上,往臉上摸去來回勻擦,冰澈刺骨之意,讓陳奇睡意全無。 冰水還順著臉頰往下滴,便聽見從不遠處傳來重重的踏馬聲。 陳奇頭向旁邊偏去,道:“去前面看看,小心點?!?/br> 得到陳奇的命令,探馬飛奔而去,一不會,探馬帶那踏馬聲前來,見陳奇后,那人馬上下馬施禮,陳奇一看,原來是最早派出去的探馬。 “陳將軍,卑職有大發(fā)現(xiàn)?!?/br> “是鎮(zhèn)軍中郎嗎?”陳奇急忙問道。 探馬將頭微微一低,道:“恐不是。” “那你快說,有何發(fā)現(xiàn)?” “河口鎮(zhèn)方向,離這五十里地,發(fā)現(xiàn)一支騎兵武裝,卑職判斷,是王屏藩部的騎兵?!?/br> 陳奇一驚,隨即在心里盤算,想過之后,又弱弱問道:“大概都多少兵力?” “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從馬蹄聲判斷,不下二千人。” “好!你等繼續(xù)跟緊,我速回營!” 兵貴神速,陳奇見傳達消息探馬面熟,不作他想,即刻親自回營報告總帥。張勇得到消息后,二話不說,立刻下令全軍拔營出發(fā)。與陳奇率拼湊出來的千余騎兵先行,殷化行帶五千步兵跟進,其余部隊在后面跟隨。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會探馬來向陳奇報告王屏藩追兵的動向,雖著他們的方向而移動,張勇部的追擊戰(zhàn)線居然拉成了一個蛇型的圈。 殷化行在心里盤算一陣,下令后隨步兵就地扎營,吃飯、烤火、睡覺,然后自帶五千步兵往相反的方向行去,并將臨時擬訂的戰(zhàn)略派人傳于張勇。 張勇深知殷化行本事,知道他自有打算,也不干擾,繼續(xù)向王屏藩追兵逼近。 王屏藩追兵不知是知道已入敵人視線還是另有打算,竟不行直線而是在一個橢圓的范圍里繞著圈,張勇深感奇怪,但與之還有一段距離,也只好跟著繞下去。 從側面快速的跑來一探馬,探馬停在張勇部前,下馬后急急喘起,道:“大帥,發(fā)……發(fā)現(xiàn)鎮(zhèn)軍中郎將了?!?/br> 聞言,張勇又驚又喜,瞪著那探馬,急急問道:“在哪?快說!” “就在王屏藩追兵南邊不到二十里,像是已被發(fā)現(xiàn),在來回躲避?!?/br> 張勇雙眼一瞪,怪不得王屏藩部在這一塊地方繞來繞去,原來他們也是在覓食。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龜兒子你可沒那么好運了。 張勇大手伸向黑空之下,大雪之中,喝道:“加速前進!” 發(fā)現(xiàn)了***,張勇猶如找到了生命之光,而馬鷂子所部也像找到希望一般,快速前進,恨不得快些打上一仗,就算是當做暖暖身子也罷。 王屏藩追兵發(fā)現(xiàn)被追擊的時候,張勇部離他自然只有十里地,慌亂之中,追兵總將急忙喝探馬前去,又繼續(xù)對***部進行追擊。 眼見就要追上***部了,探馬急急回報,將張勇部兵力情況實言相報。王屏藩部總將雖然年輕氣勝,也是爭強好勝之輩,但深知兵力相差玄虛,又無地形優(yōu)勢,要正打起來,***部從側面反撲,形勢就很難逆轉了。思考一會,迅速做出決定,放棄繼續(xù)追擊***部,撤回梓潼城。 張勇哪里肯放過這個絕妙機會,分派探馬前往***部,本軍又加快速度,對王屏藩追兵進行追擊。轉眼間,王屏藩追兵變?yōu)樘颖?/br> 雙方都是騎兵,速度差異不大,地面的崎嶇又讓兩軍兵馬速度整體減慢,黑壓壓的地面,除了瓢狀的大雪紛紛下落,便是驚天動地的踏馬之聲。 王屏藩逃兵發(fā)現(xiàn)張勇追兵還算及時,保持的這段距離,足夠讓本軍逃到梓潼城下還有機會陸續(xù)回城。而張勇部的三千騎兵是絕對不趕在城下逗留的,王屏藩逃兵總將露出微微笑意,如果張勇軍真敢追到城去,一定讓他有去無回。 這個得意的想法還在臉上殘留著幸福的笑容,突然前方猛的一陣怒喊,接著便看見黑壓壓的人群不知何時已擠滿在前方,喊聲不斷,在夜空中回蕩。 無數(shù)當頭的騎兵拉馬回停,本能的等待總將的指示,總將畢竟年輕,看見這一幕,不禁心里也慌了,但一想再停留半刻,那后方的鐵騎奔來,更不好應付,牙一咬,吼道:“布陣,沖鋒!踏出一條血路!” 總將一聲令下,二千騎兵頓時排成長蛇狀,總將被眾騎兵簇擁在中心,前面,是一個箭型的箭頭。速度快,動作也敏捷,可惜的是,箭頭還未形成,眾將士便發(fā)現(xiàn)黑空中除了落下白色的大雪外,好像還攙雜著另一種東西。有些好奇的兵士不明白是什么,便挺著胸膛任由那天降之物落在身上,等到明白時,人卻已栽下戰(zhàn)馬倒在了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里,身體上到處都是窟窿。 不一會,軍中便響起呼天喊地的大叫?!百\兵放冷箭拉?。。∵€有快銃!” 這邊大亂的同時,那黑壓壓的人群里又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吼聲。從后方追擊而來的張勇收到了前馬探馬的情報,又聽見殷化行的步兵部傳來的叫吼聲,不禁全軍士氣大增,稍微鼓舞了幾句,全軍便以更快的速度奮力向王屏藩逃兵追去。 馬蹄聲、狂吼聲、風嘯聲…… 王屏藩逃兵總將的臉上已滿是蒼白毫無血色,那原本就干枯的嘴唇已咬出血來,勒馬先行出列,狂吼道:“不想被馬蹄踩成rou泥,不想被亂槍射成rou餅,就把命豁出去,沖!” 沖!沖! 總將在軍中似乎很得軍心,一聲令下,副將兵士毫無異意,在后面跟著沖了過去,更有很大一部分快速繞到總將之前,為他抵擋亂箭。 見王屏藩突圍,站在巖石上的殷化行陰陰一笑,將手舉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急速奔來的騎兵戰(zhàn)馬,在心里默默的倒數(shù)。 三,二,一,冷風從殷化行臉上掠過,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嚴厲,單手向下狠狠一揮,喝道:“出擊!” 一聲令下,五千步兵在擴展縱列的同時手執(zhí)火槍向王屏藩逃兵部狂涌,王屏藩部還未能在步兵陣中撬出一條小口,就被同時擴展縱列的步兵和后面追來的張勇部飽了餃子。 黑空之下,一片鬼哭狼嚎,飄落的雪花,也濺上了一層血色。 王屏藩部二千騎兵,逃回去的幾乎連二百都不到。 戰(zhàn)爭結束后,***殘兵也趕了過來,見到***后,張勇大喜,馬鷂子,馬鷂子勾肩搭背的叫著,嘴里親切的不行。心里卻笑罵到他娘的,終于能給漢王一個交代了。 “大帥!抓到敵軍總將!”張勇與***說笑時,幾名士兵架著一俘虜上來。 士兵將俘虜?shù)纳碜訅褐⒑莺莸奶咚南ドw窩,怒喝道:“跪下!”心里大為爽快,心想就是你帶著這支鳥部隊東跑西跑,害的老子在大雪中跟著你繞圈子。 不過這俘虜也還有幾分志氣,咬著牙就是不跪。 張勇大手一揮,士兵將他松開后,道:“告訴我,你是誰,什么官職?” 俘虜向張勇橫了一眼,頭側向一偏。 “放肆!”那士兵愣是看這總將俘虜不爽,又將他狠狠壓住,這時陳奇湊過來,道:“大帥,這人我認識,他可大有來頭。” “噢?”聽到大有來頭,張勇,***、殷化行都湊了過來,疑惑的問道。 陳奇又道:“他就是王屏藩的侄兒王立知,是王屏藩在軍中最信賴的嫡系軍,以前在戰(zhàn)場上見過一面,真沒想到,居然會這里遇上。損失了這只部隊,王屏藩一定很痛苦吧!” “哼!”王立知在陳奇臉上瞪了一眼,一言不發(fā)。 雖然王立知一言不發(fā),張勇也不打算讓他再說什么,揮手示意將他帶下去,然后交代陳奇要派人貼身看守防他把自己結果,接著與***殷化行對視,三子老狐貍都瞇著眼睛,陰陰的笑成一團。 部隊暫回殷化行就地命令的扎營,***的八千殘余雖然被救了出來,但當他得知劉正已陣亡,再想起牛周等人,不僅體內氣血翻滾,又恨又痛。 營中,張勇哈了口冷氣,問道:“熙和,你怎么看?”通過剛才那一戰(zhàn),張勇對殷化行更加的信任了。 殷化行看了一眼帳外的天,良思一陣,道:“既然我們已經聚合,就應馬上進攻梓潼城,王屏藩得知王立知軍覆滅的消息后,畢竟心里會有所顧忌,這時我們全力攻擊,對他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也贊同殷化行的意見,于公與私他都想早日到梓潼殺個痛快,點頭附和道:“熙和說的有理,我們現(xiàn)在就出擊,不給王屏藩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