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病毒笑了,對孫二炮道:“那你是決定前進了?” “廢話!不往前走,俺來這干啥?” 看了看仿佛銀鏈般的河水,陳陽道:“孫二炮和我是肯定會繼續(xù)下去的,感謝你提醒我們,病毒,盧西官、林烈鋒,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你們,事情是因為我們倆個引起的,與你們無關(guān),如果你們覺得危險,那你們……” “我會和你們一起去?!辈《镜难劬α亮似饋恚骸疤胤N精英的狙擊手,能和他們過招是非常難得的事情?!?/br> 陳陽噓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去望著盧西官,而盧西官并不多話:“走?!币粋€字也不肯多說。林烈鋒的反應(yīng)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你們先走,我得給他們留下些什么。”說著,林烈鋒一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時間不大,林烈鋒轉(zhuǎn)了回來,臉上帶著一抹邪笑。簡單的商量了一下,病毒留在岸邊負責掩護,孫二炮,盧西官,先行,陳陽,林烈鋒緊隨其后,當全隊過了河,病毒這才算松了口氣。 只是接下來的路變的更加難走了,與在山里不一樣,過了河,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艱難的地方就在于,這里似乎是從未被人類踏足的處女地,一路行來,到處都是低矮的灌木和不是出現(xiàn)的水洼,而且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動物竄起來,弄得戰(zhàn)士們神經(jīng)繃的很緊,而漆黑的夜色中,沒有人敢將戰(zhàn)術(shù)手電打開,那完全是在給敵方指路。 于是,戰(zhàn)士們只好一路摸黑,跌跌撞撞的前進,不過那前進的速度只能用龜速來形容,大約走了兩個小時后,林烈鋒忽然停了下來,笑道:“特種兵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我想,我們的敵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只剩下三個了?!北娙算等唬贿^隨后驚訝的叫道:“你說什么?” 林烈鋒指了指身后半空中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光柱,笑道:“我想,我留給他們的禮物他們已經(jīng)收到了?!?/br> 第二集 試訓 第三十四節(jié) 最后的小隊 3 此時陳陽等人只是一臉驚愕的看著林烈鋒,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么。而遠在河的對岸,距離陳陽等人曾經(jīng)停下來休整位置不遠。正有一名淡黃色迷彩恨恨的將頭上的頭盔摔到了地上。 漆黑的夜空上,幾點繁星調(diào)皮的眨著眼,月亮meimei約會還沒有回來,只有那斜放在石塊背后的戰(zhàn)術(shù)手電,仿佛一道沖天利劍,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而更加顯眼的則是這名戰(zhàn)士身上一層的紅色粉末,并且,在他的面前,一張字條正在空中飄蕩,上面分明寫著:“你已經(jīng)死了,笨蛋!” 而在這名戰(zhàn)士的身后,大約十米左右的位置,另一名淡黃色迷彩服道:“小國,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滿身紅色粉末的戰(zhàn)士搖了搖頭,道:“別過來,不知道前面還有沒有陷阱,你退回去,從別的地方走,一定要注意,這個人很厲害,他下的陷阱竟然足足有七環(huán),馬上去發(fā)旗語,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這個人在陷阱詭雷上的造詣只怕與金副隊的水平差不多,讓缸子他們千萬小心……” “怎么可能!”一臉愕然戰(zhàn)士道:“不可能的,金副隊的手段是通過二十幾年磨練出來的,對面不過是些靶子……”滿身紅色粉末的戰(zhàn)士嘆了口氣:“隨便你吧,我已經(jīng)是陣亡的人,按照規(guī)定我已經(jīng)違規(guī)了……” 灌木叢里林烈鋒得意的對病毒努了努嘴:“我干掉了一名敵人?!蹦钦f話的強調(diào)即便是孫二炮也聽出來完全是在模仿病毒。不過病毒并沒有在意,反而兩眼放光的問道:“你是怎么做的?” 林烈鋒嘿嘿一笑:“這個嗎……其實很簡單,我似乎忘記告訴你們,我的朋友們都叫我劇本?!?/br> 孫二炮道:“劇本?你是編劇的?” “當然,我不但是編劇,而且我通常還會兼任導演,看著對手一步步走近我安排好的陷阱,那種成就感……”林烈鋒的聲音陶醉起來了,不過那話中透露出來的自信卻大家眼睛一亮。 陳陽拍了拍林烈鋒的肩膀,一揚眉:“帥呆了!”而病毒和盧西官則每人對著林烈鋒的胸口輕輕的捶了一下,滿心歡喜的林烈鋒期待著孫二炮鼓勵,沒想到孫二炮冷冷的從他身邊走過:“不就是一個敵人么?”氣的林烈鋒恨不得大叫有種你去干掉一個啊! 其實孫二炮根本就沒有想到,眾人夸獎林烈鋒的原因并不僅僅是他消滅了一個敵人,而是因為他的這次成功,已經(jīng)完全的打破了敵人的節(jié)奏,相信接下來追在身后的敵人,一定不會再毫無顧忌的追蹤,而這一切恰恰就是他們最需要的。 而另外兩名狙擊手雖然不知身在何方,但是陳陽等人相信,敵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安全的完成任務(wù)的,那么接下來的就是尋找一個好機會把狙擊手干掉,不過很顯然陳陽對這方面并沒有好的辦法,不過在繼續(xù)前進了二十分鐘后,病毒悄悄的溶入了夜色,而盧西官也在病毒消失后不久消失了。 隊伍只剩下三人,不過裝備卻足足多出了一套,那是盧西官的,除了隨身攜帶的手槍,其余的裝備都掛在了孫二炮的身上,不過很顯然,這些東西在身材好比施瓦辛格的孫二炮身上根本就沒給他造成任何的麻煩。 夜?jié)u漸的深了,視線反而變的好了起來,不知道去哪調(diào)情歸來的月亮晃上了天空,那銀色的月光下,陳陽,孫二炮,林烈鋒就趴在一片矮樹林的邊上。前方,可以隱蔽的地方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借著月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條廢棄的鄉(xiāng)間小路,而在小路的周圍,只有可以淹沒膝蓋高的蒿草。 如果猜測的不錯,這里,完全是最適合狙擊的位置,看了看地圖的標示,這里距離那座荒廢的小村已經(jīng)不足一公里了,如果敵方的狙擊手放棄在這里狙擊他們,那他們就會很快的完成任務(wù)。不過很明顯一直沒有動靜的敵人應(yīng)該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那么緊接下來的路將是決定勝負關(guān)鍵的時刻。 林烈鋒的已經(jīng)在衣服上擦了幾次掌心的汗了,什么陷阱,什么詭計,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用,對于遠在幾百米或者是千米之外的敵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們騙過來。 裝死,假裝中彈,這樣的想法他不是沒想過,可是這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簡單的一件事,首先,狙擊手開槍前,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而后,即便狙擊手真的開槍了,又有誰可以避過子彈,然后假裝中彈呢?現(xiàn)在一切的關(guān)鍵就在于病毒和盧西官能不能在他們中彈的同時迅速的發(fā)現(xiàn)敵方狙擊手隱藏的位置,而機會,只有一次。 陳陽看著眼前這條灑滿月光的小路,忽然道:“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一頭饑餓的猛虎,去找食物,路上遇到了三只綿羊,而當猛虎對其中一只沖過去的時候,另外兩只綿羊出現(xiàn)了,于是它放棄離他很遠的那只,撲向了距離它比較近的那只,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距離他比較遠的那只比較肥……” 林烈鋒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我們可以效仿那三只綿羊?” 陳陽點了點頭:“不錯,敵方一共有五人,最開始的時候被病毒干掉了一個,而據(jù)病毒帶回來的消息,跟在我們身后的有兩人并不是狙擊手,而劇本設(shè)置的陷阱又干掉了一個,那么說起來敵人一共只有三個,刨除一個并不是狙擊手的特種兵,那么狙擊手只有兩人,如果我們?nèi)齻€人配合的好一點,或許可以拼一下?!?/br> 孫二炮忽然瞪著眼睛道:“那還想啥,走啊!” 林烈鋒沒說話,反而有些出神的看著前方。陳陽回過頭去看了眼孫二炮:“等一下,現(xiàn)在最好想個辦法沖過去,如果實在想不出就只能硬沖,其余的就只有期待了,期待我們中槍的時候,病毒他們可以發(fā)現(xiàn)狙擊手的位置……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敵方的狙擊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不過這幾乎不太可能……” “我覺得陳陽的主意不錯,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做到!”林烈鋒忽然回過神來道。 第二集 試訓 第三十五節(jié) 意外 林烈鋒這么一講,陳陽的心里反倒有些忐忑,這些話說起來容易,但是真的要做起來就復雜了,先不提那兩名狙擊手到底是否在盯著這里,單單是那個迷惑戰(zhàn)術(shù),里面存在的問題就不是一點半點。 似乎是看出了陳陽的想法,林烈鋒向陳陽和孫二炮的身邊湊了湊,伸出一只手掌道:“看看我的手心?!标愱柡蛯O二炮不由得定睛觀瞧,只是林烈鋒的手心并沒有什么不妥。孫二炮不由得道:“瞎比劃啥,你手心里啥也沒有?!?/br> 林烈鋒笑了,回手用從地上抓起一顆小石子放了在手心上,然后道:“如果是一張白紙放在人的面前,那人的視線就會在這張白紙上游離,可一旦在這張白紙上點上一個點,那么他的目光就會被這個點吸引,那么如果這張白紙上有三個點呢?”說著,林烈鋒從地上又撿起了兩顆小石子放在了手心。 陳陽不由得接話道:“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視線會被分成三份?” 林烈鋒點了點頭:“一般的情況下說來就是這樣,接下來要看的就是我們的運氣與身體的素質(zhì)了,雖然有些冒險,不過這已經(jīng)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對了,我記得你和孫二炮在四百米障礙的測試上成績是非常的出色的,不知道對于一般的軍事規(guī)避動作你們……” 陳陽點了點頭:“沒問題?!倍鴮O二炮也是連連點頭,林烈鋒道:“那么我們就開始吧,希望子彈有眼,不要往我們的身上飛……” 而當他們?nèi)齻€人相隔不超過五米,依次的出現(xiàn)在這條小路上的時候,隱藏在小路盡頭的馬福鋼笑了,狙擊鏡中,三個人毫無規(guī)則的跑動,每隔幾秒就會做出規(guī)避動作,不過他們似乎太小看特種兵的精英狙擊手了。 距離一點點接近了,看了看標尺,距離已經(jīng)進入四百米。在這種距離,即便是橡皮子彈,也是足以致命的,不過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尤其是看到被林烈鋒孫二炮夾在中間的陳陽,他的怒意就無法抑制,如果沒有他,張曉光就不會躺在病床上! 嘭!悶聲中,從狙擊鏡望過去,當頭沖過來的孫二炮仿佛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了,身子猛的飛了出來,而緊跟在他身后的兩人動作非??斓囊婚W,消失在蒿草叢后。 馬福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不錯,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此刻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頭冒冷汗的陳陽死死的趴在地上,眼神中滿是驚恐,而在他身前不遠,就是不停抽搐的孫二炮…… 耐心,作為一名出色的狙擊手,馬福鋼的耐性一直不錯,偽裝在他身前的草墊子讓他很有信心跑動中的陳陽等人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所以他放棄了換一個狙擊位的想法,瞇著眼靜靜的等待著想象中驚慌失措沖出來的陳陽。 而陳陽此刻的確已經(jīng)慌了神,孫二炮那像小山一樣的身子狠狠的摔了在地上,只發(fā)出一聲悶哼就再無聲息,他咬著牙,在蒿草叢中匍匐前進,直奔孫二炮,而林烈鋒因為距離的關(guān)系,則比陳陽更早一步來到了孫二炮的身前。 當陳陽爬到孫二炮的身前,陳陽不由得虎目含淚,此刻的孫二炮面色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詭異變成了淡淡的金色,嘴角更是流出一抹嫣紅,用力的搖了搖孫二炮的身子,陳陽叫道:“孫二炮!孫二炮!說話!”可孫二炮一言不發(fā),只是不停的翻著白眼,這一下,陳陽真的手足無措了:“說話!快***說話!告訴我你哪里受傷了?” 林烈鋒用手推了陳陽一把:“別亂動,我正在檢查他的身體。” “檢查你嗎個屄!”陳陽紅著眼睛狠狠的甩開了林烈鋒的手,轉(zhuǎn)回頭來抱起孫二炮的腦袋叫道:“傻逼!你***說話,哪疼?告訴我!” 回應(yīng)陳陽的依舊是孫二炮的白眼。 林烈鋒也怒了,對著陳陽的臉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你***鎮(zhèn)定點!”那清脆的掌聲在空曠的荒野上異常響亮。陳陽有些懵了,林烈鋒不由分說的將陳陽推到了一邊,一邊檢查孫二炮的身體,一邊道:“你***鎮(zhèn)定點,過河的時候病毒就已經(jīng)說過了,接下來的演練將會非常危險??赡闶窃趺?**說的,你說你和他會繼續(xù)下去,既然選擇了繼續(xù),就要有心里準備,慌什么神……” 陳陽愣了,一段段畫面有如走馬燈一樣的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確,這場演練是殘酷的,幾乎每一個遭到淘汰的戰(zhàn)士都不同程度的受傷,只是他們受傷的程度要比孫二炮輕的多,至少,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當著陳陽的面飛起來的。而病毒,在渡河的時候說的已經(jīng)非常的清楚,接下來的演練會變的異常兇險,如果他聽從了病毒的建議,打著白旗往回走,那么最多得到的就是恥笑,但是他沒有這么做,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投降是可恥的。 而正是由于他的一意孤行,才間接的造成了孫二炮現(xiàn)在的情況,一瞬間,強烈的自責涌上心頭,怎是一個“悔” 字就可以說的清楚…… 陳陽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那張俊逸的面龐在這一刻變陰冷,他看了看忙碌的林烈鋒,道:“他怎么樣?”林烈鋒沒回頭,低聲道:“運氣不錯,好在有盧西官的那套裝備擋著,子彈沒有射進他的體內(nèi),不過他在倒地的時候,頭部似乎受到了強烈的撞擊,現(xiàn)在詳細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據(jù)我的估計,這次的麻煩大了,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放棄這場演練,現(xiàn)在就發(fā)射信號……” “閉嘴!”陳陽話語里的陰狠竟然讓林烈鋒渾身一顫,陳陽道:“幫我看好他,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不要里離開這里?!闭f罷,就在林烈鋒驚訝的目光中,陳陽緩緩的將身上所有的裝備都放了下來,包括那把95式短尾突擊步槍。 從孫二炮的身上翻出那把通體黝黑的傘兵刀,陳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陰笑,傷害我兄弟的人,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代價,即便是特種兵也不能! 第二集 試訓 第三十六節(jié) 你不行 皎潔的月色冷冷的看著爬行在蒿草叢中的陳陽,幾只蜘蛛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了陳陽的頭發(fā),地面上尖銳鋒利的石塊,紛亂怒起的草刺枝根,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小刀,不停的在刺激著陳陽的身體,而陳陽卻恍如未覺,眼神堅定的望著前方,在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陳陽都沒有放在心上,他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名狙擊手,然后…… 林烈鋒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形容了,瘋子,這是他對陳陽唯一的形容,盧西官放棄了裝備,輕裝溶入夜色為的是方便自己行動,能夠更好發(fā)揮自己的特長,但是他仍然帶了一把裝滿了橡皮子彈的手槍,而陳陽,則是徹徹底底的瘋狂,一把傘兵刀,僅此而已。 狙擊手,雖然最擅長的應(yīng)該是狙擊,但是不要忘了,一名狙擊手所需要具備的素質(zhì)并不單單是狙擊,隱藏行蹤,近距離自保,作為一名狙擊手,不同于普通的軍人,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他們不能失敗,而狙擊手訓練上,手槍從拔槍,開槍,要求的時間是1.5秒以內(nèi),而可以稱為精英的狙擊手拿出來的數(shù)據(jù)絕對不只這些。 對于狙擊手來說,最重要的是首發(fā)命中,而且林烈鋒曾經(jīng)看過一段視頻,視頻上,一名戰(zhàn)士,拔槍、射擊、時間不超過一秒,而后,距離25米,槍槍命中,目標是擺放在酒瓶口上的雞蛋! 不清楚視頻上的戰(zhàn)士到底是不是特種兵,但是想來特種部隊的狙擊手,不可能比視頻上的那位戰(zhàn)士更差吧??戳丝瓷砼躁愱柫粝碌念^盔,林烈鋒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這情緒使他想大叫!嘶吼!一時間,林烈鋒的腦子里滿是陳陽出現(xiàn)在狙擊手的不遠處,而后,狙擊手拔地而起,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緊接著一聲槍響,陳陽頭部中彈…… 靜靜的伏在草叢中的馬福鋼,沒有絲毫的緊張感,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狙擊鏡中的世界,不知什么時候,一只蜘蛛從狙擊鏡前拉下一道銀絲,緩緩的墜下,馬福鋼沒動,依舊穩(wěn)穩(wěn)的看著鏡中的世界,別說僅僅是只蜘蛛,即使是一條劇毒的蛇,也不能阻止他。 遠遠的,蒿草叢里升起了一只頭盔,雖然僅僅是露了個頭,但是馬福鋼還是在狙擊鏡里敏感的捕捉到了這一幕,不過隨后馬福鋼笑了,很明顯那只頭盔是有人控制的,估計是某人用槍挑起了那只頭盔,想引他開槍暴露位置,對于這種小把戲,馬福鋼只覺的好笑。在他的心里,一直信奉著一句話,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一下,情況陷入了僵局,林烈鋒不停的用頭盔去挑逗馬福鋼的視線,而馬福鋼則是穩(wěn)坐釣魚臺。而他們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是陳陽,這個在地上爬行的人物,雖然他只是知道狙擊手大概的方向,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不停的調(diào)整行進的路線,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了。 按耐躁動的心情,陳陽緊緊的盯住那幾乎稍不注意就會錯過的偽裝,那是一蓬色澤發(fā)黃的艾蒿,如果不是那從艾蒿中探出來不到十公分的槍管,陳陽怎么也不會想到,看起來和普通蒿草沒什么區(qū)別的地方,竟然隱藏著狙擊手。 陳陽的動作越發(fā)的小心了,每前進一步,都要想盡辦法使發(fā)出的聲音降到最小,可事實上想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太難了,繞到了馬福鋼身后的陳陽,剛剛接近馬福鋼周圍十米,腳下踩段的枯枝聲響就驚醒的馬福鋼,一瞬間,陳陽已經(jīng)不再顧及露出聲息,身子猛的沖了出去。 馬福鋼此刻已經(jīng)明白,他的偽裝失敗,一翻身,馬福鋼竄了起來,那動作幾乎就是林烈鋒腦海里情景的翻版,微微墊步,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眨眼間就從腿上拔出了手槍。 不過他沒有機會開槍,憤怒的陳陽仿佛一頭出了牢籠的豹子,在沖向馬福鋼的同時,那把通體黝黑的傘兵刀脫手而出,夾帶著陳陽滿腔的怒火,化作一道黑芒,直射馬福鋼的面龐。 馬福鋼幾乎本能的一閃,黑芒擦著臉而過。而就是這么一閃,馬福鋼徹底的失去了開槍的機會,憤怒的陳陽已經(jīng)撲到了他的身前,嘭,一把抓住了馬福鋼握槍的那之手,隨后用力一扭。馬福鋼心中大驚,若是他此刻繼續(xù)想辦法握緊手中的槍,那么很明顯,他的手會咔嚓一聲被扭斷。 松手,放開槍,馬福鋼的手臂忽然像沒有了骨頭,順著陳陽用力的方向,馬福鋼身子一轉(zhuǎn),竟然詭異的將手臂從陳陽的手里掙脫出來。不過他還來不及驚喜,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的撞到了他的胸口,他的身體剎那間就仿佛失去了控制權(quán),憑空的飛了出去,而就在他身在半空中的時候,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襲擊他的這個人是陳陽。 驚訝! 銀色的月光下,一臉憤怒的陳陽仿佛一座博物館里的雕塑,怒拔而起的兩道劍眉,噴火的眼神,一只高高蹬起的腿,加上背后那銀色的背景,一瞬間,馬福鋼的心里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不可戰(zhàn)勝的感覺。 嘭! 飛出去足足有三、四米的馬福鋼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過他瞬即就是一個后滾翻,借著那股沖力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冷冷的盯著眼前的陳陽。 灑滿銀色月光的荒野上,馬福鋼和陳陽兩人相視而立,一陣清風拂動,簌簌作響的蒿草似乎為他們吹響了戰(zhàn)斗的號角,陳陽看了看腳邊的手槍,和那支送了孫二炮一顆橡皮子彈的狙擊槍,在馬福鋼的注視下,陳陽用腳將兩只槍遠遠的踢開,一邊解開了衣襟,在月光下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肌rou。 馬福鋼笑了,rou搏,特種大隊里,沒有一個人不會搏擊,沒有一個人不是高手,原本他還在擔心,擔心陳陽憑借優(yōu)勢先去撿起槍,可陳陽太傻,居然放棄了這個機會。 微微一笑,馬福鋼的手身了出去,隨后豎起了食指,在陳陽的眼前左右搖動,那代表的意思很簡單:小子,你不行。 第二集試訓第三十七節(jié)你他媽的給我爬起來 面對一臉蔑視的馬福鋼,陳陽的怒火就無法抑制,這個人,作為特種兵中的狙擊手,他怎么會不知道在這么近的距離內(nèi),一顆橡皮子彈會帶給他人多大的傷害,但是他仍然沒有停手,毫不留情的開了槍。 如果真的是戰(zhàn)場上也就罷了,陳陽不會去怨恨敵人會開槍,可現(xiàn)在的情況僅僅是演練,同胞,戰(zhàn)友,僅僅是為了義氣之爭,就毫不留情的將子彈射過去,如果說換成另外的角度,陳陽是眼前的馬福鋼,陳陽自認根本就無法做到無視他人的生死,冷靜的打出這一槍。 所以在陳陽的心里,眼前的這個人是不可以原諒的,無論有任何的理由,都不能成為他攻擊孫二炮的借口。而在馬福鋼的心里,打擊陳陽和孫二炮不過是附加的產(chǎn)品,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而任務(wù)是凌駕于任何事情之上的,莫說是橡皮子彈,就算命令是當場擊斃孫二炮,馬福鋼都不會皺半下眉頭。 而這,或許就是兩個人的區(qū)別吧。 馬福鋼的面色雖然對陳陽有些輕視,不過在他的心里卻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陳陽就仿佛一頭野獸,給他一種強烈的危險感。而且在他的心里,多少也因為被陳陽無聲無息的摸到背后而感覺到羞愧,嚴格的說來,一名狙擊手被敵人摸到了身后十余米的位置,那就是失敗,徹底的失敗。 陳陽沒用槍,如果陳陽真的帶了槍的話,這十余米的距離,他只需要輕輕的一扣扳機,那馬福鋼就會被淘汰,而這僅僅是演練,如果這是在戰(zhàn)場上,他此刻已經(jīng)死了。 可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想下去了,迎面而來的就是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不同與隊里的練習,也不同與戰(zhàn)斗過的對手,陳陽的攻擊手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膝頂,肩撞,沖肘,重拳,幾乎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變成了攻擊的利器。 快!準!狠!這是馬福鋼對陳陽唯一的評價,馬福鋼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一路上呆頭呆腦,至少有幾十次機會可以“擊斃”的新兵蛋子,竟然在rou搏上擁有這么強悍的攻擊力。不過當陳陽一連串的組合攻擊結(jié)束,馬福鋼的嘴角又一次露出了一抹笑意。 經(jīng)驗,生死搏斗中磨練出來的經(jīng)驗。雖然僅僅是一連串的組合攻擊,但是馬福鋼已經(jīng)敏銳的捕捉到了陳陽的經(jīng)驗不足,如果這套拳,或者說是組合攻擊由他來用,那么現(xiàn)在的陳陽肯定沒有一絲的機會,一定會被擊倒在地。不知道是陳陽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手不夠黑,心不夠狠,每次攻擊馬福鋼的要害時,陳陽的動作交替間總會出現(xiàn)一絲窒怠,而對于精通搏擊的馬福鋼來說,這一絲的遲滯足以讓他避開鋒芒。 而經(jīng)過陳陽的這一連串組合攻擊,馬福鋼已經(jīng)基本的了解了陳陽的攻擊方式,一邊與陳陽纏斗,一邊尋找著反擊的機會。似乎是因為久攻不下,陳陽的動作變的越發(fā)火爆了,即便僅僅是抵擋,每次的身體接觸都讓馬福鋼覺得苦不堪言。 不真正的經(jīng)歷,旁觀者永遠是想象不到的,陳陽身體里到底蘊含了多大的爆發(fā)力,連續(xù)抵擋了陳陽的幾次膝撞,馬福鋼的一條手臂麻木了,不過他卻敏感的抓住了機會,當陳陽再一次膝撞的時候,馬福鋼的眼睛里爆起寒芒,已經(jīng)麻木的手臂輕輕的往外一撥,肩頭一晃,掙脫了陳陽的雙臂,而另一支手臂則曲臂成肘,借著身體扭動的慣力對著陳陽的股內(nèi)肌狠狠的撞了下去。 伴隨著陳陽的一聲悶哼,馬福鋼的身子向后撤了出去。兔子急了咬手,對于這一點,出過任務(wù)的馬福鋼比誰都清楚,果然,悶哼過后,陳陽又沖向了馬福鋼,不過沒沖上兩步,陳陽轟然倒地。 馬福鋼笑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對額冒冷汗,五官不停抽搐的陳陽道:“小子,滋味如何?恭喜你成為這場演練的第一個俘虜,沒準也是唯一的一個。”陳陽冷哼了一聲,雙手緊緊的按在大腿內(nèi)側(cè)不停的搓揉。 馬福鋼掃了一眼倒坐在地上的陳陽,返回身拿會自己的手槍,又找到自己的88式樣狙擊步槍,這才回到滿臉冷汗的陳陽身邊,一臉詭笑的道:“股內(nèi)肌,通常的情況下不會受傷,可是一旦遭到超過三十磅的傷害,會引起腿部痙攣,使對手失去行動能力?!?/br> 陳陽咬著牙站起身來,從牙縫里迸出了冷冷的話語:“我還沒輸,咱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