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我是,你是哪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建國笑問。 “別管我是誰了,江局長,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麗水苑?”寧采臣的聲音略微的帶上了些許的焦急。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在麗水苑?”江建國頓時謹(jǐn)慎起來,語氣中都帶著怒意。 “江局長,別誤會,我是您的一個下屬,小李,李子。”寧采臣趕忙賠笑,隨意的抓取了一個很常用的姓氏,當(dāng)然,這也是他在交通局看值班名單是做的參考,“江局長,您聽我說,要是在麗水苑的話,趕快離開吧!我看到嫂子和一個陌生人從陽光苑趕到這邊來了。” “什么!”咣當(dāng)!重物落地的聲音,江建國的聲音都變了味兒,“你說的是真的?” “嗯!我親眼看到的?!睂幉沙夹攀牡┑┑牡馈?/br> “我知道了,小李是吧!小伙子有前途,今天的事我記住了,明天到局子辦公室里找我。今天不多說了,先掛了?!贝颐χ?,江建國依然不忘許諾好處,說完之后,他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路邊,寧采臣聽著聽筒里的忙音,看著不遠(yuǎn)處的樓房,不屑的發(fā)出了一絲冷笑,掛斷了電話。 片刻的功夫,那輛黑色的桑塔納從麗水苑疾馳而出。 寧采臣才從路燈下的陰暗處轉(zhuǎn)出來,木然的搖了搖頭,從兜里抽出一張紙,在交通局長江建國的名字上打了個叉號。鉆進(jìn)了路邊停著的汽車,朝依然糊涂著的柳雅蝶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今晚,他是死神的使者。 161 福兮禍所依 樂足會館。 工商局局長馬鐵文舒適的閉著眼睛,享受著濃妝艷抹的足療小姐的根部按摩,正當(dāng)他被挑逗的心潮澎湃,欲仙欲死,準(zhǔn)備拔槍大干一場的時候。 砰! 包廂的門被大力的撞開了。 一個五大三粗,滿臉猙獰的壯漢兇神惡煞般從外面闖了進(jìn)來,幾步就跨到了按摩床前。 馬鐵文心里咯噔一聲,當(dāng)時就軟了,正在考慮該逃跑還是該喊救命的時候。卻看到那壯漢一伸手把足療小姐給拎了起來,抬手就是兩個大耳光,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個小婊子,出來賣也不弄干凈了,害的老子得了一身的臟病……” 足療小姐當(dāng)時就嚇傻了,愣了半晌才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拼命的拍打著壯漢,沖著馬鐵文大聲的喊起了救命。 壯漢不依不饒,依然罵罵咧咧的,卻沒在動手打了。 原來不是找他的! 馬鐵文的心頓時放松下來,可是,壯漢那殺傷力極大的話也讓他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后背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看那小姐的眼神也不善起來,要知道,他對橡膠過敏,平時都不用任何的防護(hù)工具的。 同仇敵愾!這是馬鐵文和那不知名壯漢的共同感覺!他甚至有些感激這個闖進(jìn)來的人了,若不是他,只怕他此時已經(jīng)泥足深陷了,想到這里,他渾身冷汗淋漓,看那足療小姐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給吞下去了。 呼啦! 五六個保安也闖了進(jìn)來,不由分說就把那壯漢按在了地上,大堂經(jīng)理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給馬鐵文道歉:“馬局長,實在不好意思,他說是您的朋友,我們也沒想到這個家伙他……” “住手?!瘪R鐵文對這個無意之中救了自己的人還是心存感激的,他鐵青著臉喝止了保安對那壯漢的毆打,“他確實是我朋友,一場誤會?!?/br> 壯漢靜靜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剛才的激動仿佛也消失了一般。 “這個……”大堂經(jīng)理臉上的表情僵住,他揮揮手把保安趕了出去,看了眼縮在一旁嗚嗚哭的技師,一揮手也讓她出了門去,小心翼翼的道,“馬局長,既然是您朋友,那我就什么也不說了,打擾了您的興致,實在不好意思,您看是不是給您換一位?” “不用了?!背隽诉@樣的事情,馬鐵文感覺渾身都在發(fā)癢,恨不得馬上回去洗個澡,上醫(yī)院檢查身體了,哪里還想在這里停留片刻,他伸手把外套拿過來,貌似平靜的掃了眼大堂經(jīng)理,淡淡的哼了一聲,徑直朝外面走去。 大堂經(jīng)理跟上去想解釋什么,卻被馬鐵文好不客氣的推到了一邊,他只能訕訕的嘆了口氣,不停的道歉一直把馬鐵文送到了門口。 那鬧事的壯漢一言不發(fā)的跟在了馬鐵文的身后。 出了門。 馬鐵文停下了腳步,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那人,最后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了一疊錢:“兄弟,今天你也算幫了我一次,一點謝意,你收下吧!你也別去找那小姐的麻煩了,這會館的后臺很硬,你惹不起的?!?/br> 那人很不客氣的把錢收下,笑了笑道:“馬局長,不用謝我,要謝謝你的朋友吧!” “朋友?什么朋友?”馬鐵文心神一動,急忙問道。 “那不就是他的車……”壯漢伸手指向了路邊,可路邊早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他搖頭嘆息了一聲,“沒在了,可能他不想你尷尬吧!”他把錢塞進(jìn)自己的衣兜,拱手道,“好了,馬局長,就此別過吧!”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瘪R鐵文猶豫了一下,連忙叫住了他,問,“我那朋友長什么樣子?” 壯漢笑著搖搖頭:“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馬局長,現(xiàn)如今,這樣的朋友可不多了,值得珍惜啊!” 他灑脫的笑了一聲,大踏步的離開了。 留下了一頭霧水的馬鐵文,獨自站立在深夜的微風(fēng)中。 而此時。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馬鐵文從樂足會館出來后,寧采臣打了個響指,發(fā)動了汽車:“ok,大功告成,我們回家。” “這就完了?”雖然折騰到了半夜,柳雅蝶還是沒有一絲的倦意,大睜著眼睛問道。 “當(dāng)然。”寧采臣道,“她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我的手段嗎?請等著看好戲就可以了?!?/br> 我也不清楚!柳雅蝶翻白眼,腹誹了一句,道:“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兩千塊錢就沒了?!?/br> 那壯漢是寧采臣在路邊隨便找了個人雇傭的,《天機本錄》給他提供的便利,倒也不用他費心再查找什么房間! “兩千塊,買一條人命很便宜了。”寧采臣愕然嘆息了一聲,不以為意的道,“大不了回頭找葉明荃報銷好了。” 此時此刻,對于殺人,寧采臣一丁點兒的負(fù)罪感都沒有了。當(dāng)然,這也和他殺人的方式有關(guān)。他殺人,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他是在做好事,是在百分之百的為當(dāng)事人著想。看不到一絲的血腥。這種殺人方式,寧采臣喜歡。 同一個晚上,兩個政府官員因為作風(fēng)問題被寧采臣盯上了,由此可見,云安市的國家干部夜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但此時此刻,無論是江建國還是馬鐵文,都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很幸運,屬于那種出門遇貴人的幸運。 今夜,只有一個人很郁悶,那就是聶曉茜,搞了一個晚上秘密跟蹤的她一丁點兒都沒看出來寧采臣干了什么,她只看到寧采臣開著車在市區(qū)不停的兜圈,然后熬到半夜什么都沒做就又回去了。 小美女的心情可是相當(dāng)?shù)挠魫?,不,她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郁悶,似乎從早上起來,她就沒遇到什么順心的事情。 不過,聶曉茜還是多了個心眼的,她不相信寧采臣今天一點事都沒干。江建國她是夠不到了,但馬鐵文還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她一賭氣,掉轉(zhuǎn)車頭跟上了馬鐵文的車子。 當(dāng)然,如果寧采臣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不會贊同她這么干的,看新聞就好了嗎!何必非要親自跟著去現(xiàn)場呢! 162 逼急了的李剛泰 第二天的新聞上果然有這兩個人。 寧采臣和一干女人是在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兩個人都沒有死,不過,比死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江建國在家中被入室盜竊的歹徒刺成了重傷,經(jīng)過搶救生命雖然沒有危險,但是警察卻在家中發(fā)現(xiàn)了和他的收入完全不符的巨額財產(chǎn),那是被歹徒搜出來的。當(dāng)然,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還在醫(yī)院的時候,就被停職查辦了。 估計康復(fù)了這輩子也只能在監(jiān)獄中度過了,當(dāng)官是沒指望了。 馬鐵文更加凄慘一點,從醫(yī)院出來回家的路上,因為內(nèi)急在路邊方便的時候,因為路燈昏暗沒看清楚,尿到了在路邊睡覺的一條流浪狗身上,被暴起的流浪狗把他的男性特征連根吞下,連渣都沒給他留下。 雖然也被搶救了過來,但他這輩子也只能有兩條路可供選擇了,一是變性改做女人,二是穿越回去入宮伺候主子們?nèi)?,很顯然,第二條路行不通。但做女人的話,他(她)又對橡膠過敏…… 總而言之,被媒體當(dāng)做笑料這么一曝光,他的仕途也走到了盡頭。云安市政府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笑話坐在工商局局長的位置上的。 “竟然都沒死?”寧采臣眉頭微微一皺,低下頭咕噥了一聲,端起碗繼續(xù)喝粥。 而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饒是聶曉茜假裝平靜,她手里的筷子還是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昨天晚上,她連馬鐵文在醫(yī)院的診斷結(jié)果都看了,可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睡了一覺起來,事情竟然發(fā)生了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看向?qū)幉沙嫉难凵耠y免有些詫異,心中的震動也是非常的劇烈。 “啊!”柳雅蝶卻沒她那么矜持,直接驚呼出聲,“他……他們兩個竟然真的……”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偷偷看了眼聶曉茜,干笑一聲,住口不說了。 “是你們干的?”葉小倩卻不知道這里面的貓膩,她吃驚的忘記了咀嚼,抬頭問道。 李凌更是瞪大了眼睛。 寧采臣嗔怒的瞪了她們一眼,壓低了聲音:“別胡說,那是意外,一切都是意外知不知道。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哦,知道了?!比~小倩一臉恍然的神情,但她眼神中的驚喜確實怎么也掩飾不住的,寧采臣終于出手了,只要他出手,那葉氏集團(tuán)就有救了。至于他用什么方法,她才懶得管呢!她恨不得那些和她家作對的人都死光了才好呢! 幾人也沒心思吃飯了,匆匆的扒拉了幾口,結(jié)束了早餐。 聶曉茜今天倒也沒在糾纏寧采臣,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后,獨自開車出去了,也沒說去哪里。 以她的人緣,她不說,自然也就沒人問。剩下的三個女人巴不得她天天不在家呢。 “采臣,你到底怎么辦到的?”聶曉茜離開后,柳雅蝶還是壓抑不住心里的好奇,興奮的問道。 李凌和葉小倩洗耳恭聽。 “不是都說了是意外嗎?”寧采臣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的道,“不要在追究這個問題了好不好?隔墻有耳,你們不是想把我送進(jìn)監(jiān)獄吧!” 三女臉色一變,同時住了口,誰也不在追問了。寧采臣是她們?nèi)俗钪匾娜耍齻兛刹幌M鲆欢↑c兒的事情。 不過,寧采臣之關(guān)心結(jié)果,不關(guān)心過程。但有的人卻和他不一樣,比如李剛泰。 在得知江建國和馬鐵文出事的第一時間,李剛泰就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他馬上著手調(diào)查了當(dāng)天晚上有關(guān)兩人的所有事情。 事情跟簡單,也很容易調(diào)查清楚。 江建國背著自己的老婆去會情婦——江建國的老婆雇私家偵探去調(diào)查她的老公——私家偵探掌握了確切的證據(jù)后通知江建國的老婆趕去捉j(luò)ian——私家偵探的同伙在江建國的老婆出門后進(jìn)入他家里盜竊——于此同時,江建國得到了無意中看到這一切的手下的報信提前離開——江建國的老婆撲了個空——江建國回到家后恰好看到入室盜竊的盜賊——江建國被刺——盜賊被擒。 馬鐵文拿著別人贈送的貴賓卡去樂足會館消費——興致盎然之極被陌生人打斷——陌生人斥責(zé)被小姐感染了性病,引起馬鐵文警覺(這一點后被醫(yī)院證實)——馬鐵文提前離開,夜半去醫(yī)院利用職權(quán)檢查身體——歸家途中內(nèi)急,在路邊方便被狗咬掉生殖器。 看上去,這一連串的事情極其合理,缺少了每一條環(huán)節(jié)都不可能實現(xiàn)最后的狀況,從表面上看,也純屬于是偶然發(fā)生的意外,怪不得任何人。 但內(nèi)心深處有著深深警覺的李剛泰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里面不尋常的地方。 第一,給江建國報信的人是誰?他為什么用的是公用號碼?根據(jù)后來的調(diào)查,交通局內(nèi)包括姓李的和不姓李的都不承認(rèn)打過這個電話,而且他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jù),因為哪個公用電話的號碼就在麗水苑的外面,不過,那里沒有監(jiān)控,誰打的電話這條線就此斷開。 第二,哪個破壞馬鐵文好事的人是誰?從調(diào)出的監(jiān)控來看,樂足會館的人對他都沒有印象。連那個足療小姐都從沒見過這個人。時間倉促,這個人暫時找不出來,所以也只能暫時作罷! 但憑這些又能怎樣?他就能貿(mào)貿(mào)然抓人嗎?李剛泰心中一陣陣的發(fā)寒,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兩件事都有那個神秘的寧采臣參與。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和借口過去抓人,沒有借口制造借口向來是他們的強項。 可是,他真的敢去抓嗎? 不說寧采臣的背景,就是他那神鬼莫測的能力,他也沒有任何辦法?。?/br> “意外,該死的意外?!崩顒偺┳P不寧,眼窩深陷,他深深的陷入了恐懼之中,頭一次為自己的報復(fù)行為感到了后悔。 兒子的命是命,他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想想江建國和馬鐵文凄慘的樣子,李剛泰就忍不住渾身顫抖,他不怕死,但卻怕生不如死??! 可是,到了現(xiàn)在還能由得他退出嗎? 要去求他和解嗎!李剛泰的腦海里詭異的冒出了這么一個念頭,但瞬間就被他湮滅了,不,不能去和解,如果去和解,不正好證明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嗎?不,決不能去找他和解。 和解也是死路一條。 既然都是死! 砰!李剛泰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眼中爆出了凌厲的光芒:“拼吧!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163 朱祈福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