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把尸體給挖走了。 可到底是誰挖走了尸體,又為何在土里放上這幾塊石,并重新插上那根竹枝?而他挖走尸體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胡未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仔細地看了看那些石頭,也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他又把那些石頭埋了回去,盡量把那片地方恢復原狀,然后在周圍轉了轉,可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了疑的地方。 此時胡未也再無心思采草藥了,他漫無目的地在山上轉了半天,一無所獲之后,便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回了大羅寺。 回到大羅寺,看到寺里的人,胡未幾乎忍不住感覺每一個人都變得很是可疑,甚至說有人跟他笑一笑,都讓他感覺對方的笑容是那么的意味深長。 他知道自己這樣疑神疑鬼并無任何好處,便忙拋去腦中種種猜疑,盡力使自己看去跟往常并無兩樣,隨后回了自己住處。 之后幾天,胡未深居簡出,呆在房里想著種種可能,以及針對各種可能的應對措施,只可惜他胡思亂想了幾天,卻是一頭亂麻。 既然再多想也是沒用,胡未也索性不再去想了。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而且照那片地方的土質來看,那尸體被挖走應該有些時日,很有可能胡未埋掉那尸體后不久,那尸體就被人挖走了,而到了現(xiàn)在一直沒發(fā)生什么事,說不定那尸體真是被什么野獸挖走了,又有人看到那個土坑,便丟了幾塊石頭進去,埋了起來。 放下心事,胡未托無為去外面的藥店買來那幾味草藥,然后煉制起了蠱藥。煉養(yǎng)蠱物的蠱藥一般分兩種,一種是外用的,一種是內(nèi)服的,胡未也同樣給戒戒配制了兩種用途的蠱藥。當然,胡未煉制的蠱藥嚴格意義上說,還不能稱做真正的蠱藥,他配制的這兩種藥物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使戒戒盡快恢復原樣,早點脫去那層黑殼。 只不過小家伙對于胡未配制的藥物卻并不怎么喜歡,往往胡未辛辛苦苦熬好了藥,卻到處找不到它的蹤影,等它回來,那藥也便涼了,失去了藥效,而有的時候它正好沒跑出去,可是當胡未把藥湯給它喝,它也顯得很不情愿,怎么也不肯喝。 后來胡未感覺自己費了那么多心血,小王八蛋竟然還不肯喝,也有些生氣了,便一臉嚴肅地命令它喝,于是小王八蛋便跟胡未磨起了時間,趴在藥碗邊上做喝藥狀,卻半天也沒吞一口下去,等到藥湯涼了,它便爬了起來,跟胡未示意藥湯已經(jīng)無效了,然后便拍拍屁股瞬間跑了個沒影。 于是到了下次,胡未便讓它一口氣喝下去,結果小王八蛋卻一個‘不小心’把藥碗給摔了,一碗熱騰騰的藥湯也喂了地板,小王八蛋則跟胡未攤開爪子,做無奈和無辜狀,隨即不等胡未反應過來,又是瞬間跑了個沒影,直把胡未氣得半死。 而當胡未調(diào)制好了外用的藥物,找來棉簽往它身上涂藥時,小王八蛋也是一刻都不消停,在那里扭來扭去的,只有胡未給它涂藥的同時又給它唱歌,它才會消停片刻。 而有一次當胡未唱著歌漸漸走了神,等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小王八蛋竟然拿著那支棉簽舔得開心,舔完棉簽后它竟然還搶走了胡未手里的藥碗,大口地吃起了碗里那給它外用的藥物。 胡未驚得目瞪口呆,同時也是一陣汗顏,懷疑自己這一個月是不是都白學了,辛苦調(diào)制出來的內(nèi)服的藥物小王八蛋碰都不碰,外用的藥物它卻吃得津津有味,若是讓寺里其他弟子看到了,鐵定要笑話他。 不過等他回過神來,卻又是一陣焦急和緊張,要知這外用的藥物可是有毒的,千萬不能吃進嘴里。只是等它反應過來,小王八蛋卻已把碗里的藥給吃了個精光,隨后還咂咂嘴巴,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等胡未想抓它把肚子里的藥給吐出來,它卻又迅速溜了個沒影。 可憐胡未擔心它中毒,在外面找了半天,也后悔不已,不停責怪自己太過粗心大意,沒防著小家伙會吃這外用的藥物??墒钱斔伊撕镁靡矝]找到小家伙,只能滿腹擔心地回到大羅寺時,卻發(fā)現(xiàn)小王八蛋已經(jīng)自己回來了,而且還把他放在臥房里的那一整瓶外用的藥物給吃了個精光。 幸運的是,小王八蛋并沒出現(xiàn)中毒的跡象,一直安然無恙,害得胡未白擔心了一場。 而更讓胡未意外的是,第二天他醒來后發(fā)現(xiàn),戒戒外面那一層焦殼竟然整個脫了下來,小王八蛋也真恢復了白白胖胖的樣子,這讓胡未欣喜不已,卻也哭笑不得,不免懷疑自己配制的藥物是否換了用法后,便真的成了靈丹妙藥。 不過讓胡未有些意外的是,小家伙樣子雖然變回來了,卻仍不能開口說人語,只能唧唧吱吱的叫喚。只是小家伙自己卻似一點也不在意,絲毫沒覺得不對勁或者說不方便不舒服,照樣該玩就玩該吃就吃,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胡未也稍稍放下心來,由著它去,而且現(xiàn)在戒戒不說人語倒也未必全是壞事,他現(xiàn)在和無為無緣他們住在一起,而且很快又要和他們一起出去歷練,戒戒真開口說人語的話,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還真不好解釋。 而在戒戒脫了那層焦殼后,胡未身上那層焦黑的皮rou也開始一塊塊脫落,讓胡未甚為欣喜的是,里面一層新長出來的皮rou看去沒有任何疤痕,而且白白嫩嫩的,倒似小孩子的皮膚一般。 不過胡未跟戒戒不同,并不是一下子脫落的,而是一塊塊一片片的脫落。而當天晚上,胡未突然被一陣異聲驚醒,睜眼一看,竟發(fā)現(xiàn)戒戒趴在他的聲上,嘎崩嘎崩地啃吃著他身上脫下來的一塊塊焦黑的皮rou,倒似在啃吃燒焦了的鍋巴一般。 胡未給嚇得毛骨悚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隨即又趕緊把戒戒嘴里的一塊焦皮給搶了過來,又忍不住罵起小王八蛋。 先前小家伙脫下那層焦殼后,也是把它吃了個精光,胡未雖覺得有些驚訝,卻也沒怎么理會,可小王八蛋現(xiàn)在竟然又吃起他身上的皮rou,總讓胡未感覺有些不適,感覺小王八蛋好像在直接啃吃他的身體一般。 可是小家伙卻不管胡未怎么斥責和反對,卻硬是要吃他身上脫下來的這些焦皮,甚至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做出一副不給吃就要尋死覓活的模樣。 胡未也沒辦法,只好由它,而之后幾天,胡未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覺,經(jīng)常被小王八蛋嘴里發(fā)出的吃咬聲給驚醒,也每每驚得汗毛倒豎,忍不住擔心小王八蛋到時候會不會直接撲上來吃咬他的身體。 不過胡未擔心的事情倒一直沒發(fā)生,幾天后,胡未身上那層焦黑的皮rou差不多脫了個精光,戒戒也終于安耽了下來。 而脫完外面一層焦皮的胡未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身上竟沒留下一絲疤痕,除了因為沒怎么見過陽光,皮膚顯得有些過白外,幾乎與原來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別。 另外還有件讓胡未欣喜的事,胡未肩上那塊玫瑰紋身也隨著那層皮rou脫掉了,胡未倒是沒想到,這件困擾他許久的煩心事,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解決了。 又過了兩天,胡未收拾了些衣物等東西,然后便帶著戒戒,跟著無為和無緣一起,離開大羅寺,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歷練之旅。 (第二卷完,謝謝大家支持。) 第三卷 踏歌而行 第一章 節(jié)外生枝(一) (謝謝三草草童鞋的捧場。對了,想征詢下大家的意見,大家覺得戒戒是說話好還是不說話好?) 胡未和無為他們離開大羅寺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二月初二,不過與那些學徒不同,他們出來并非是為找什么蠱種,而是為了歷練,增長見識和修為,所以倒也不急于一時,晚一點出去,并無多大關系。 而最初空聞他們也只是安排胡未和無為兩人出去,不過之后又來了無緣,雖然無緣進大羅教才幾天時間,但他的情況也有些特殊,照阿紅的情況,無緣當一個大學徒也是綽綽有余,所以空聞他們也決定讓他跟著無為他們一起出去歷練歷練,畢竟心平經(jīng)和氣和經(jīng),可由無為甚至胡未教他念唱。 胡未和無緣兩個準宅男,對于這所謂的歷練也頗覺新鮮和好奇,尤其胡未,過去一個多月,幾乎沒出過楊林縣,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僅限于聽聞而已,還沒真正見識過這個世界的各種風土人情。 不過相比胡未他們,最興奮的還是戒戒了,以前它就幾次慫恿胡未跟它離開大羅寺,去外面給它抓妖怪吃,可是以胡未的能力,別說抓什么妖怪,如果真遇到了妖怪,倒很有可能反被妖怪給吃了,而且所謂的妖怪除了縣城大羅寺里有高羅養(yǎng)著幾只蠱妖外,楊林縣乃至方圓幾百里都難尋著一個,所以胡未也是斷然拒絕了戒戒的提議。 而這一次他們終于能夠出來了,小家伙大概也覺得終于可以讓胡未給它抓妖怪吃了,所以自然非常興奮,一路上唧唧吱吱跟胡未叫個不停。胡未原本還沒怎么在意,后來才聽出來,八戒老爺竟是早早給他下達了任務,說以后胡未得每天抓一個妖怪給它吃,而且還指了指無緣肩上趴著的阿紅以及跟在無為身邊的阿花,又搖了搖頭,意指胡未可不能拿阿紅這種精怪來糊弄它,一定得抓那種正宗的妖怪給它吃。 而胡未則給了它一個白眼做回答,笑話它長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可不要反過來被妖怪給吃了才好。 小家伙頓時朝胡未大叫起來,一副生氣的樣子,大概也是因為見胡未又笑話它看不起它,隨后便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也不再理睬胡未,自己找阿紅玩耍去了。 現(xiàn)在出了大羅寺,小家伙更加沒了束縛,也更加無所顧忌,高興了還是不高興了,老喜歡去sao擾無緣他們,高興的時候就去‘調(diào)戲’阿紅,帶著阿紅四處亂躥,找各種稀奇百怪的東西吃,包括各種各樣的蟲子,一副怎么也吃不飽的樣子,不高興了就去欺負一下無緣,或者突然跳到無緣身上,對無緣大聲叫喚,嚇得無緣驚叫連連,又或者跑到無緣前面,攔住無緣去路,怎么也不讓無緣前行,做一副半路強盜狀,直到無緣拿點吃的給它,才會得意洋洋地讓開道路。 可憐無緣也只能自嘆命苦,流年不利,原本還以為自己進了大羅教,便走上了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之路,卻不想竟遇上了這么個無賴老爺,被拐走了自己的蠱物且不說,還得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又得時不時地充當它的出氣筒。 也是什么樣的人就養(yǎng)什么樣的蠱,無為的阿花在胡未和戒戒他們面前則自始自終都顯得很矜持,倒跟無為一樣,總是一副穩(wěn)重的樣子,從不會主動靠近胡未他們,一直和胡未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見到戒戒和阿紅跑來跑去,四處玩耍時,也只是默默地看著,顯得很是平靜,唯有眼里會時而閃過一絲迷惘之色,倒似有什么東西想不明白一般。 而戒戒也從不去找阿花玩,更不會去sao擾阿花和無為,平常也一直與無為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過照胡未估計,或者說照戒戒自己以前所說,小家伙倒不是不想sao擾無為他們,無奈阿花比它厲害,它真去sao擾了也討不到什么好處,所以小家伙才一直忍著沒去找無為他們。 有好幾次,胡未他們露宿野外,半夜里胡未被寒意凍醒時,睜開眼卻看到戒戒趴在他的肚子上,定定地看著另一邊的阿花,眼里放著餓狼一樣的光芒,嘴角也不停地流著口水。 阿花前兩天都是睡在帳篷外的,忠實地守護著帳篷里的無為,可是那兩天它總是在半夜里突然驚醒,轉頭四顧,大概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隨后它也發(fā)現(xiàn)了另一邊的戒戒正在盯著自己看個不停,眼神奇怪,嘴角流著口水。 被戒戒這樣看著,阿花竟也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甚至還顯得有些緊張和警惕,朝戒戒噴出幾口熱氣,還齜了齜牙。 可戒戒卻一副光棍樣子,似乎并不在乎阿花的反應,擦了把自己的口水,繼續(xù)嬉皮笑臉地看著阿花。 而兩天之后,阿花大概也有些吃不消了,便也躲進了帳篷里睡覺。 胡未他們這次出來名義上是為歷練,但也有具體的目的,是為了找?guī)孜墩湎〉乃幉?,以助阿花和阿紅能夠在兩年內(nèi)順利進階為蠱妖。尤其阿花,上次和無為他們在街上遇到那個狐妖刺客,無為強行使它暫時進階成蠱妖,讓它受了不小的傷,很有可能會影響它能否順利進階為蠱妖,所以無為通過征詢自己師父絕靈等人的意見,準備找一些珍稀的藥材,給阿花煉制一道有助進階的蠱藥,以彌補阿花的損失。 而無為煉制蠱藥所需的其中一味藥材沙露絳仙草據(jù)說只有楊林縣西邊六七百里外的荒原里才有,所以胡未他們便將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地定在了那里。 不過他們離開楊林縣后并未直接往西,而是先朝北前往邊上的青湖縣,原來空聞在他們出發(fā)前還交了封信給無為他們,讓他們先去青湖縣,幫他給青湖縣大羅寺送封信。 這楊林縣和青湖縣位于北唐國西部邊陲,地廣人稀,一縣之地有數(shù)百里方圓,胡未他們一直走了近三天,終于來到了青湖縣,之后又找到了位于青湖縣縣城北部的大羅寺,在寺里的弟子通報之后,終于見到了青湖縣大羅寺住持絕沖,一個看去也已五六十歲的瘦高個,將空聞的信交給了他。 絕沖接到信后也沒急著開封細看,因為時近傍晚,他跟無為他們客氣地聊了幾句,問了些關于空聞身體是否還好之類的問題后,便熱情地留胡未他們在寺里住上一晚,隨即讓一個弟子先領了胡未他們前去吃飯休息。 胡未他們趕路的這些天一直風餐露宿,頗為辛苦,見絕沖留宿,也沒推辭,便隨那弟子去了南邊,住進了一座寺里專為接待外來賓客用的院子里。 吃完晚飯后,胡未三人聊了幾句,因為這幾日急著趕路,已頗覺疲憊,便回了各自的房間睡覺。 可胡未剛跳到炕上,正準備給戒戒唱歌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還有陣陣說話聲,似乎外面來了不少人。 胡未三人爬了起來,走到院子里,他們互相看了看,之后由無為去開了門。 無為一打開院門,發(fā)現(xiàn)院子外竟站了五六個年輕人,看他們光頭羅衣的樣子,顯然是這青湖縣大羅寺里的弟子。 “不知幾位師兄何事到訪?”無為忙單手合十做了個禮道。 對方幾人卻是隨意地回了個禮,之后便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起無為來,過了一會,其中一人說道:“你就是那無為嗎?聽說你不到五年便已成了大學徒,而且據(jù)說很有希望在兩年內(nèi)成為蠱士,修煉速度比起我們的無行師兄還要快,我們想來見識見識,到底是不是你們楊林縣在吹牛?!?/br> 第二章 節(jié)外生枝(二) 說話的那人看去約有三十來歲年紀,圓圓的臉蛋,嘴上卻還留著兩撇小胡子,那兩撇胡子修理得頗為精致,他兩只手上則又戴著好幾個戒指,有金的,有玉的,十足一副暴發(fā)戶模樣,若不是他頂著個光頭,身穿著羅衣,只怕比八戒還要像地主老爺。 他斜眼看著無為,油光奕奕的圓臉上帶著絲戲謔和輕蔑的笑容,挑釁意味明顯。說著話的時候,他還在指了指自己身邊一個年輕人,想來這年輕人正是他嘴里所說的無行師兄了。 而這小胡子嘴里所謂的無行師兄看去卻比小胡子要年輕得多,大約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倒跟無為他們差不多。 無為卻是愣在那里,有些茫然,許久沒反應過來,也是因為他怎么都沒想到這青湖縣大羅寺的弟子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而且目的奇怪,再加他性子敦厚,不善言辭,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那小胡子見無為半天沒回應,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做勢去推無為,嘴里則嚷道:“怎么了,你不是那無為嗎?那你讓開,叫那無為出來跟我們說話!” 不過那法號叫無行的年輕人突然伸手擋在了小胡子前面,說道:“慢著,無采師弟?!?/br> 攔住小胡子也就是那無采之后,無行又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退后,接著他朝無為單手合十做了個禮,說道:“我看您應該就是無為師兄吧?此時到訪,如有叨擾之處,還請無為師兄摸怪。小弟久聞無為師兄大名,聽到很多師長說起你天資過人,前途無量,剛才又聽我?guī)煾刚f無為師兄來到了我青湖縣,所以特地前來拜訪。剛才一見師兄,感覺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這無行臉帶笑容,看去倒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與那無采大是不同,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有些不大自然,總帶著一份自傲似的矜持,說話時的眼神也有些飄忽和閃爍,倒似在敷衍一般,再聽他說的話,便顯得有些虛偽,明顯并非真是他心中意思。 而他身后的無采也是哼哼冷笑了兩聲,看了看身后那幾人,說道:“什么聞名不如見面,我看無行師兄不小心說錯話了吧,明顯是見面不如聞名,我剛才跟他說,他都嚇傻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他身后幾人紛紛點頭,哄笑道:“對對,無采師兄說得有禮。無采師兄洞若觀火,明察秋毫,一下子看出了他心中的膽怯。不過無行師兄肯定也是看出來了,只是為了給他點面子,所以才夸他幾句?!?/br> 說完,無采幾個人又是大聲哄笑起來。而那無行這次只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眼里也帶著絲笑意,卻再無其它表示。 縱使無為性子寡淡少爭,卻也紅了臉,微微有些怒氣,只是他性子忠厚,不善言辭,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跟這些人說話。 胡未看到這一幕,走了上去,朝無行笑了笑,又定定地看起了無采來。 那無采被胡未看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不由停了笑,露出絲不滿來,哼了聲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楊林縣來的嗎?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難道心中不服?” 胡未切了一聲,之后卻突然一把關上了院門,又把院門反鎖了起來。 外面沉寂了一會,隨后無采等人又大叫大嚷起來,還用力地敲起了院門。 “哪里來的野狗,深更半夜,大吵大鬧,有沒有公德心,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胡未怒道。 外面無采等人的吵鬧聲更響了,也更用力地敲起了門,大叫著讓無為他們出去。 那無緣嚇得面色慘白,走上來小聲說道:“兩位師兄,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回去睡覺!理他們做什么?”胡未揮揮手,沒好氣道。 “這樣不大好吧?”無為卻面帶猶疑,說完,便伸手準備開門。 胡未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盯著他說道:“他們是來找碴的,看意思那無行想跟你較量一番,你覺得自己是不是那無行的對手?如果你覺得能打得過他,那就開門,直接揍他娘的,也別說什么廢話了,如果你覺得打不過,那就不要開門,別自取其辱,也省得丟我楊林縣大羅寺的面子。難道他們還能鬧到天亮不成?等我們以后學好了本領,再來找回場子!” 那知無為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把門打開了。 無為打開門后,那無采帶人沖了進來,怒氣沖沖地指著胡未道:“你剛才說我什么?!” “怎么,你沒聽到?還想我再說一遍?” 胡未卻笑道。 無采不由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胡未,一張臉卻是變得更紅了,支吾了一下后又指著胡未道:“你別嘴硬,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 “是嗎?那來?。≡蹅z試試?”胡未冷笑道,暗里摸出了那顆吞云珠。 那無采又愣了一下,氣勢卻陡然弱了下去,隨后卻指著無行道:“有本事、有本事你跟我無行師兄較量一下,看誰本領更高!” 那無行看了胡未一眼,眼里閃過一絲異色,似乎有些疑惑,隨后他卻朝無采擺了擺手,說道:“好了,無采師弟,不得無禮?!?/br> 說著,他又單手合十朝胡未做了個禮,客氣地說道:“還未請教師兄法號?” “胡……無戒?!?/br> “原來是無戒師兄,久仰大名,今日相見,不勝榮幸。”無行客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