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不過無為和無緣雖覺得奇怪,卻胡未是因為丟了戒戒,心中焦急和激動,才一直如此精神,他們暗自感嘆的同時,也隱隱有些擔心,擔心胡未的身體不知什么時候會突然跨掉。 而雖然胡未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雖然跟無為和無緣同樣趕了這么長的路,卻沒感覺到絲毫疲憊,不過他因為記掛著戒戒,卻也沒心思去細想其中緣由。他現(xiàn)在就像是個上緊了發(fā)條的機器,不停地高強度地運轉著,心里只想著盡快找到諾公主,把戒戒要回來,或者說搶回來。 他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對戒戒的態(tài)度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時候,因為戒戒的調皮無賴,經常惹是生非,讓他頭疼無比,他甚至都后悔不該把戒戒從楊林縣地牢里帶出來,或者說把戒戒帶去什么偏遠的地方丟掉了事,讓它自生自滅,他也曾屢次想像沒有戒戒的話,便不用每天強忍著睡意給戒戒唱歌按摩到深夜,不用一大早就被戒戒的歌聲給驚醒,釀了的酒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喝,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擔心戒戒惹禍??扇缃?,他這心思卻已是蕩然無存,當發(fā)現(xiàn)小家伙被諾公主拐跑后,他并沒有一絲丟掉重負的輕松感,心中只有擔憂和焦急,害怕就這么失去,也害怕小家伙有什么危險。 不過他也隱隱發(fā)現(xiàn)或者說感覺到,如今戒戒對于他來說,已是不可或缺一般,他脖子上的那個印記,就像一個靈魂上的烙印,把他們緊緊地連在一起,同悲同喜,同哀同樂。胡未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也沒矯情地開始去回憶跟小家伙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可一想到以后身邊再沒小家伙跟著,沒了小家伙的嬉鬧搗蛋,他心中還是會感覺到隱隱的刺痛。 “小王八蛋,你可不要出事啊……”一路疾行的胡未攥緊了拳頭,低聲自言自語道,他心里也暗暗發(fā)了狠,心想如果在這圓木勒城還找不到戒戒的話,那他就直接殺去西硫國王城,去找那絕真可汗,看到時候諾公主還能躲著不。 現(xiàn)在為了戒戒,就算要與整個西硫國為敵,胡未也是在所不惜。 也不怪胡未把事情想得這么嚴重,他心中也盤算過諾公主拐走戒戒的目的,如今他和戒戒正式確立了飼主和蠱物之間的關系,戒戒自無法成為別人的蠱物,這么一來,胡未便有些擔心諾公主拐走戒戒,是要傷害戒戒,要拿戒戒做試驗之類,比如試驗新煉出的蠱藥的作用,或者借戒戒訓練其它蠱蟲和蠱獸,甚至說直接拿了戒戒解剖。 一想到這個,胡未心中更是陣陣發(fā)緊。不過他知道現(xiàn)在急了也沒用,便放緩腳步,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只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不管他怎么努力,或者做深呼吸,或者停下腳步,在原地逗留,他的心跳卻始終非常地快,遲遲不見慢下來,他身上也感覺到陣陣的熱意燥意,就算他走到墻角陰涼處站上片刻,身上卻始終感覺很熱,好像體內升騰著一股無名之火,炙烤著他的身體。 而大概因為體內的新陳代謝也隨之加快,胡未的肚子也像一直都吃不飽一般,從離開圓月城后,胡未一路上就不停地吃著東西,他身上的干糧早已被他吃盡,就連無為和無緣所帶的干糧也大部分進了他的肚子,而到了庫爾城以及著圓木勒城,胡未也是一邊找著諾公主等人的行蹤,一邊不停地買著各種食物,一路吃個不停,可就算如此,他肚子不但沒見撐著,反而還一直感覺到餓,似乎永遠也吃不飽一般。 胡未也不有懷疑戒戒就想現(xiàn)在的他一樣,似乎永遠也吃不飽,永遠都感覺到肚子餓,所以才會那么的貪吃,胃口也是那么的大。 想起自己以前老罵小家伙吃貨,胡未也不由暗暗苦笑。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一直有一種燥熱感覺的胡未現(xiàn)在很有一種扁人打人或者說破壞的沖動??吹浇稚系男腥?,尤其當他身邊有人經過時,胡未總有一種抓住對方,沒來由地痛打一頓的沖動,就算路上看到塊石頭,胡未也是很想走上去,狠狠踹個幾腳。 胡未原本以為是因為一直找不到戒戒,想要發(fā)泄心中焦急和憤怒,才有這種破壞的沖動,可他漸漸地又感覺到似乎并不是這么回事,焦急歸焦急,生氣歸生氣,胡未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會把怨氣莫名其妙地發(fā)泄到別人身上。他現(xiàn)在這種破壞的沖動,倒更像是一種純粹的沒有原因的沖動,就好像是吃了根千年人參或者靈芝妙藥,渾身都充滿力氣,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勁,便想找人打個架,試試力氣一般。 胡未站在街邊做了好一會的深呼吸,也胡思亂想了一番,但見心跳速度遲遲沒有變得緩和,身上燥熱之意也始終未退,他也只好苦笑作罷,強忍著打人的沖動,繼續(xù)朝前走去。 走了一會,當看到左邊有一座偌大的酒樓,胡未沉思了片刻,便走了進去。 胡未進了酒店后,掃了一眼略顯得清冷的一樓,便徑直上了不斷有喧囂聲傳來的二樓。 也真如胡未所料,二樓里的客人比起一樓可是多得多了,幾乎是人滿為患。胡未便找了張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后,店小二便跑了過來,問胡未要吃些什么。 胡未則是含糊應付,讓店小二上幾道店里的招牌菜。店小二卻又問胡未是否要酒,胡未心中一動,便又含糊地點了點頭。 店小二幫胡未報了幾道菜和一壺酒,便又招呼其它客人去了。而胡未而坐在那里,一邊等著菜和酒,時而裝模作樣地喝上一口茶,暗里則支起耳朵,細聽著周圍吃客的談話。 這酒樓里的食客倒是形形色色,可以說來自五湖四海,除了本地人外,也有來自北唐和南楚的商人旅人,胡未聽了一陣,也真聽到旁邊一桌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說起諾公主,可是胡未專注地聽了一會后,卻是十分失望,只因為這幾個書生也是來自北唐國,趁著如今冬抹春初,天氣未熱之際,遠游而來,而他們也根本不知道諾公主如今在什么地方,之所以說起諾公主,也只是因為他們遠游至此,目的之一便是想碰碰運氣,是否能見到堪與北唐國萬俟清秋齊名的諾公主。 不一會,店小二將菜和酒端了上來。店小二也看出了胡未是生客,本著招攬回頭客之意,便特意炫耀似地說胡未今天可是來到了地方,他們這酒店里的酒,在其它地方是絕難喝到,許多北唐和南楚國的人都是不遠千里,特來他們酒樓品嘗這里的美酒。 ‘饑腸轆轆’的胡未好奇心頓起,忙倒了一杯,嘗了一嘗,結果卻是頗為失望,雖說這酒比起北唐國的果子酒來,倒也真多了絲所謂的酒味,可也就是一丁點而已,卻比普通的米酒還要不如,喝起來就像米酒兌了大量的水一般。胡未都有點懷疑這酒里的酒味是否正宗,倒有點像是摻了什么特別的藥物,用來冒充所謂的酒味。 胡未喝了幾口,便再沒了興趣,只把幾個菜吃了個干凈。之后胡未又裝做喝酒模樣,坐在那里聽了一陣,見一直無法打聽到關于諾公主的有用的消息,胡未便算了賬,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卻有一幫商客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而胡未旁邊桌子上幾個人看到那群商客后也紛紛站起撫胸做禮,其中一人一臉奇怪地問道:“呼勒爾,聽你兄弟說,你不是還有兩個月才能回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br> 對方其中長著絡腮胡的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說:“別提了,王城出大事了,現(xiàn)在全城戒嚴,把我們趕回來了!” 這人一說,酒樓里頓時靜了下來,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有的人急問是不是北唐國的軍隊打到王城了。 中年男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不是?!闭f著,他在胡未旁邊那張桌子邊上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后,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昨天早上諾公主突然回了王城,結果到了晚上,王宮中突起大火,喧囂陣陣,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之后全城戒嚴,宮中禁衛(wèi)大肆出動,挨家挨戶搜查,似乎要抓什么人,你也知道我的生意有點那個……見不得光,我見形勢不對,便只好匆匆跑了出來。也不知道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事,該不會、該不會是絕真可汗他……所以有人叛變篡權?” 第四十三章 打架之王 (謝謝曉涵,粉翹和悠悠幽幽童鞋的捧場。) 胡未原本正準備離開,聽那人說西硫國王城出了大事,全城都已戒嚴,也是上了心,又坐了下來,留神聽著他們的談話。而店里的食客以及店小二等人也都被那人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七嘴八舌地問王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所以胡未的異常舉動也沒人留意。 只不過那人大概因為離開王城時很匆忙,對王城里發(fā)生的事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推測說很可能是那絕真可汗病情惡化甚至說已經逝世,王族內部為了爭奪西硫國王位而發(fā)生了動亂。 那人的推測也不是毫無根據(jù),這幾年隨著絕真可汗的年齡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差,西硫國的王位傳承也越來越被人們所關注。 尤其最近,據(jù)說絕真可汗病重,很可能再也無法恢復過來,百姓們私下里更是開始紛紛猜測絕真可汗死后,到底會有誰來繼承王位。 只不過奇怪的是被西硫國人尊稱為千年可汗的絕真可汗卻遲遲沒有立儲,也沒有公布過什么遺囑,似乎在他心里,真的想要活個千秋萬載,長生不老,做個千年乃至永遠的可汗。 只是絕真可汗這樣遲遲沒有立儲,王族內部尤其絕真可汗的子孫們卻是心思浮動,難以安寧。要知絕真可汗已年過九十,他的不少子女都已年逾古稀,有的也是已經先他而逝世,活著的那些更是焦急,怕自己臨老臨死了,還是個王子公主。 在這幾十年里,尤其最近這二十年,絕真可汗的諸多子孫大概因為想王位想得實在急了,也屢有人做出逾制忤逆之舉,甚至還有人直接發(fā)動政變,試圖借用武力迫使絕真可汗傳給自己王位,或者雇傭殺手,想要殺掉絕真可汗。 然而雖說老子英雄兒好漢,絕真可汗這些子孫確實個個英雄了得,他們常跟隨著絕真可汗四處爭戰(zhàn),受過無數(shù)戰(zhàn)火的洗禮,可以說沒有一個是平庸無能之輩,絕真可汗也就是察兀爾·元真一脈,他的子孫后代也被西硫國人尊稱為黃金家族,只不過他這些子孫一旦跟他這老子或者祖父做對手,卻紛紛折戟沉沙,或被廢黜為平民,或被幽禁在牢中,或被直接處死。 而五年前,被封為西硫國兵馬大元帥的五王子聯(lián)合其它三位手握實權的王子發(fā)動兵變,挾四十萬軍隊逼宮,結果卻在察兀爾·元真翻手覆掌之間土崩瓦解,五王子也被察兀爾·元真下令處死,其他三位王子則被囚禁,在地牢過起了暗無天日的生活。自此之后,懾于察兀爾·元真的雷霆手段,再沒有人敢有忤逆之舉,而察兀爾·元真的王位也是越加穩(wěn)固。 對于察兀爾·元真這些子孫來說,察兀爾·元真就像是個高掛空中的太陽,他們縱使也是宇宙星辰,卻都在察兀爾·元真的光芒照耀下,黯然無光。 察兀爾·元真也像是一座高山,他們永遠只能仰望,且似乎永遠也無法望其項背。 直到最近,察兀爾·元真的身體突然變差,重疾纏身,據(jù)說時日已無多,有些人才又開始蠢蠢欲動,一時間西硫國風云突變。 所以這次王城突起大火,全城戒嚴,這中年男子才會猜測又是有哪個王子之類發(fā)動了政變,想要奪取王位。 聽了他說后,酒樓里的諸多食客也都深以為然,覺得只怕正是如此。他們也又紛紛猜測是哪個王子或者公主發(fā)動了政變,只是察兀爾·元真子孫眾多,他們也是眾說紛紜,無有定論。 也有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覺得該不會是諾公主吧,這位仁兄不是說事變當天,諾公主正好回了王城嗎?” 而他一說,諸多食客突然一陣沉默,臉上卻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也覺得很有這種可能。還有人更是點頭附和道:“這些年諾公主聲名日益顯赫,權勢也越來越大,影響力幾乎已經超過了她父親五王子當年,說不定以前她一直隱忍著,現(xiàn)在也覺得時機已到,終于開始跟絕真可汗翻臉,要替父報仇?!?/br> 不少人也真覺得有理,不由一陣唏噓感嘆。 這時,胡未旁邊那桌來自北唐國的書生卻是拍案而起,義憤填膺地駁斥這些人的猜測,說他們遠在北唐國都聽說過諾公主宅心仁厚,孝上賢下,這兩年絕真可汗身體日差之際,正是她幫著絕真可汗兢兢業(yè)業(yè)地治理著西硫國,她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 看這幾個書生激動的樣子,瘋狂而熱烈的眼神,倒跟胡未在原先那個世界見過的那些明星的粉絲十足相似,而酒樓里也有不少諾公主的忠實擁躉,書生一說,也紛紛附和起來,一時間聲勢比起懷疑諾公主謀反的人還要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酒樓里的人頓時分成兩派,激烈地爭論起來,甚至開始摩拳擦掌,大有武斗一番,一決高下的跡象。 可憐店里的掌柜和店小二卻是驚恐萬狀,既怕被官家聽到這些食客的大膽言論,禍及他們酒店,也擔心這些食客真的大打出手,毀了酒店里的東西。他們齊都苦著臉,站在兩群人之間,不停勸說大家消消氣,莫談國事。 可這西硫國民風彪悍,自古好斗,就連來自北唐的那幾個書生也因覺得夢中女神諾公主被人詆毀和玷污,一時激情澎湃,雙方根本聽不進店掌柜和店小二的勸說,一言不合,竟真的打起了起來。 一時間,酒樓里雞飛狗跳,熱鬧喧囂無比。 胡未本想就此離開,卻也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差點摔倒。,他一愣之后,卻是突然大笑起來,猱身而上,撲了上去,抓起前面一高大漢子,一把摔了出去。 原本他還在苦惱該如何平息心底那越來越強烈的打人的沖動,現(xiàn)在有架打,正是求之不得。 他一把摔出那高大漢子后,是看也不看,又抓起身邊一人,單手舉起,猛摜在地。 他也不管對方是哪邊的人,反正是見人就摔,近人就打。而胡未先前一把將肥胖的胡里哥提到空中時,還沒怎么在意自己的力氣之大,現(xiàn)在卻終于發(fā)現(xiàn),他的力量竟是變得出奇的大,這酒樓里的食客幾乎個個膀大腰圓,許多人的個子也比胡未要高,但胡未摔倒他們,竟感覺如戲嬰孩,根本不費什么力氣。 一時間胡未有如虎入羊群,大發(fā)神威,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摔倒一個又一個人。而酒樓里的爭斗發(fā)生的快,結束的也快,許多人正和其它人扭打著,都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胡未重重摔打在地,有些人更是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死了過去,不過幾分鐘時間,酒樓里便躺滿了人,也包括完全無辜的店掌柜和店小二,他們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呻吟著,卻都一臉驚恐地看著唯一還站著的胡未。 此時紅著眼,甚至連一張臉也變得血紅的胡未在他們眼里,也跟魔鬼一般可怕,許多人的心中也是納悶疑惑無比,心想胡未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為何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摔。 胡未卻意猶未盡,酒樓里的人雖多,但他卻感覺還沒打過癮,不過他也不想把人傷得太厲害,便又走來走去,找了幾張看去還算齊全的桌子,幾下子就將那些桌子拆了個四分五裂。 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更是看得心驚膽跳,怕胡未等一下也將他們當作桌子一樣,拆個四分五裂。有的人也是一頭大汗,悄悄地往外爬去,想要遠離瘋子模樣的胡未。 胡未把那些桌子都拆了個精光后,卻又跑到房間中央,抱著那根立柱,大叫了一聲,使起勁來。 此時的他真有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感覺,覺得自己現(xiàn)在能夠輕松推倒一堵墻,生生拔起一棵大樹,比魯智深還魯智深。所以見到沒桌子可拆之后,他就瞄上了這根立柱,想將其拆掉。 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也看出了胡未的意圖,嚇得大張著嘴巴,心里卻也隱隱有些期待,紛紛張大著眼睛,緊緊地看著胡未的舉動,心想眼前這個怪人該不會真的能將這立柱也給推倒。 只可惜,胡未哇哇叫了了半天,那立柱卻紋絲不動。 眾人看著胡未的眼神,也漸漸地由驚詫變成了疑惑和茫然,甚至還有些失望。 胡未使了半天勁,見一直無法撼動這立柱,終于停了下來,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對地上諸人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可能是還沒吃飽的緣故,如果讓我吃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行?!保ò私淇棺h:為啥要搶俺的臺詞??。?/br> 地上諸多人頓時變得一臉呆滯,看著胡未的眼神,也像看著一個真正的瘋子。 不過北唐國的那幾個書生中的其中一人卻是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忍不住好奇地對胡未道:“你吃飽的話,真的能將這柱子拔掉嗎?那在下先請你吃飽了如何?” 胡未看了看那書生,卻突然長吐出口氣,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他走到那個書生邊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誰跟你們說諾公主宅心仁厚的,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頓,這么不負責任的話也說得出來!” 那書生頓時嚇得再也不敢吱聲,卻又覺得莫名其妙。 胡未也不再理他,從懷里拿出幾錠銀子,丟給了店掌柜,而后大笑了兩聲,揚長而去,只留得地上諸人在那里發(fā)傻。 離開了酒樓后,胡未徑直回往無為無緣所在的那家客棧,準備收拾一下,動身前往里西硫國王城呼然特爾城。 對于王城發(fā)生的動亂胡未可沒什么興趣,也懶得去管到底是西硫國發(fā)生了內亂,還是北唐國攻打了王城。他只知道諾公主回了王城,想必戒戒也是被她帶去了那里,所以他才要趕去王城,恨不得背生雙翼,直接飛去那里。 回到客棧,胡未發(fā)現(xiàn)無為和無緣仍在酣睡之中,他便沒叫醒他們,悄聲拿了自己的行李,跟客棧里的伙計打聽了西硫國王城所在位置,又留了句話給伙計,讓他等無為他們醒來后,幫忙傳話給他們,隨后便出了客棧,去往城西的馬市。 原先那三匹駱駝因為胡未他們趕得急,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到了圓木勒城,便倒了下去,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再用,所以胡未也只能再去馬市買匹來。 到了馬市后,胡未也不管價高價低下,一口氣買了三匹看似還健壯的駱駝,又買了一大堆的食物和水,就離開了圓木勒,快馬加鞭往西北方向行去。 西硫國王城,也就是那呼然特爾城位于圓木勒城西北,離圓木勒城大約有六百多里路,而離圓月城卻不過兩百多里路。也就是說胡未他們先前是在往著相反方向追諾公主他們,自然速度再快,也是追不到的。 離開圓木勒城后,沒行多遠,胡未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上了當,他買的這幾匹駱駝看去健壯,竟是徒有一身空囊,怎么也跑不起來,不管胡未怎么驅趕,它們也只是慢吞吞地行著,好似年歲大了,已經跑不動了一般。 而胡未又沒怎么騎過馬和駱駝之類,不擅駕馭,有時馬鞭抽得急了,那幾匹駱駝更是無賴似地趴了下去,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來,氣得胡未一陣咬牙切齒。 直到胡未拿出先前特意買的干草,喂給它們吃了,它們才懶洋洋地站了起來,繼續(xù)前行,看去十足一副慢性子,也不知是真的老了,還是沒有經過訓練的緣故。 胡未氣得直咬牙,卻也無可奈何,若不是擔心迷失方向,或者在路上被風沙淹沒,他恨不得丟下這三匹懶駱駝,徒步前往那呼然特爾城。 趕了一百多里路后,太陽下了山,天也漸漸黑了下來,溫度也驟然下降,而這幾只駱駝竟又不肯走了,不管胡未怎么驅趕,就一直趴在沙地上,怎么也不肯起來,氣得胡未不由破口大罵,只是對于胡未的憤怒,幾只駱駝也是根本無動于衷,偶爾朝胡未回叫一聲,竟也有幾分怨氣,似在怨胡未虐待它們,到了晚上,都不讓它們休息。 胡未焦急之下,也徹底失了耐心,拿了駱駝身上負著的干糧和水,丟了三只駱駝,徒步朝著西北方向行去。 好在這大漠中天氣晴朗,天上星辰閃亮,胡未憑著太陽落山時的位置,鎖定了幾顆西北方向的星星,一路疾奔起來,不過因為星星也在移動著,他便得估摸著時間,不停地轉換著坐標,以使自己前行的方向一直朝著西北。 他身上背著的干糧和水有幾十斤重,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倒也不成負累。隨著夜色漸深,溫度也越來越低,不過胡未卻依然感覺渾身火熱,也絲毫感覺不到冷。 先前在酒樓里跟那么多人打了一架后,胡未身上感覺到的燥熱并沒有因此消退,他也始終處在一種莫名的亢奮狀態(tài)中。 一口氣跑了五六十里路,胡未正準備停下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喝點水,卻突然聽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異響聲,而他腳下的沙地竟也輕輕地顫抖起來。 胡未心中訝異,也顧不得再吃東西,丟下干糧和水,小聲地朝著前面的沙丘爬去。 爬上這座頗為高大的沙丘,胡未眼前豁然開朗,卻見到百多米外,竟依稀站著幾個人影,分成兩邊,相對而立。 更確切地說,這幾人當中,有幾個是站著的,而他們對面兩人則好像是坐在地上,甚至其中一人更像是躺著的。只是因為天色較暗,胡未也無法看清具體情況,更無法看清這些人的面貌。 而坐著的那個人一手指著對面幾個人,似乎正在和對方說著話。只是因為距離較遠,胡未也無法聽清他的話,只是隱隱約約聽到那人的聲音。 一陣輕風吹過,胡未終于捕捉到了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幾個詞語,什么萬俟家,李家,什么卑鄙無恥,只不過風一停,胡未又聽不清了。 胡未不由暗中猜測,對面這些人當中,該不會有萬俟家和李家的人。 正在胡未疑惑時,坐著的那人突然跳起,而后埋頭朝著胡未這邊跑來,速度極快,不過眨眼就跑出了幾十米遠,也離胡未越來越近。 胡未心中一凜,正準備跑下山丘,拿了干糧和水躲起來時,他身下的大地突然猛地顫了一下,在他和跑向他的這個人之間,一條長近二十來米,水缸粗細的雙頭蛇突然從地里鉆出,其中一個蛇頭一口咬住了那人。 胡未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龐然大物嚇得渾身一震,腳下一松,從沙丘上滾落了下來,一直滑到自己那包干糧邊上才停下。 他也不顧頭昏腦脹,拿了包裹,急朝著邊上跑了出去,一口氣跑了上百米,才停住腳步,貼著沙丘,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