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可是溫以墨的背部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他略微側(cè)身,那金簪便是越過了他的身體,緩緩地落在地上。溫以墨回過頭,棕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的不屑:“想要回你的肚兜?那盡管來取吧,本王在邀月樓等著你?!?/br> 說罷,他便是大步往外走去,留下她一人在這新房里。 蘇黛拽緊了衣衫,這絕對是她最受恥辱的一天,她緩緩用力捏緊了衣衫,不就是個不得寵的王爺,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這么一個無賴。 002、這肚兜真不真 此時紅蠟燭仍在燃燒著,微弱的燭火在搖晃著,蘇黛眼眸中透出一絲亮光。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能退縮。來到這個世界是她的命運,那么她往后的命運也應該由自己掌控,可不能被那個無賴牽著走,以為自己真的那么好欺負。 想到這兒,蘇黛動作麻利地下了床,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看到了銅鏡里邊的自己。即使是燭火暗淡,可依然無法掩住得自己的光華,這個女子,確實美貌,可是臉上卻指印縱橫,看來這個女子死之前受到掌摑。只是……雖然有殘缺的記憶,卻無法想起兇手是誰。 蘇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既然她已經(jīng)用這具身體重生,那么一定會找出兇手,讓這個女子死得瞑目。 那么她接下來要去的,肯定是邀月樓了。 京都人人都知道,邀月樓是京都里頭最大的風月館子。 邀月樓不僅有最美貌的姑娘,而且個個都有一技之長,令人折服,當然,這兒的姑娘出場費也高,能夠進入邀月樓的人,不是大財主,便是朝廷官員。 但是像接待溫以墨這樣的貴客,自然是坐在最豪華的包廂里頭。 包廂以竹為主題,竹桌竹凳,連那屏風都是用竹搭成的。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這煙花之地自然也少不了姑娘陪酒。 溫以墨已經(jīng)換下了喜袍,身上所穿亦是名貴的穿金絲袍子,頭束金冠,俊俏非凡。那叫煙兒的姑娘給溫以墨倒了一杯酒,用嬌滴滴的聲音問道:“王爺,之前我們幾人不是打賭嗎?不知是誰贏?” 另一男子亦是興奮地負附和:“對啊,王爺,這究竟是誰贏了?” 溫以墨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壞笑慢慢浮上嘴角:“朱兄,這當然是本王贏了?!?/br> “皇兄,那也得拿出物證,讓我們輸?shù)眯姆诜?。”另一劍眉星目的男子倒是不相信溫以墨真的如此放肆,那好歹也是蘇將軍的獨女,也是皇后的侄女,溫以墨也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蘇家吧。 溫以墨沉靜一笑,當著眾人將紅色的肚兜拿了出來,他指著上面的牡丹花,說道:“朱兄,皇弟,你們看看,這是不是牡丹花?這還不是本王贏了?!?/br> 朱兄看了看,倒真是繡著牡丹花,他爽朗一笑:“好!愿賭服輸,當日許下的賭注是五百兩銀子,在下已經(jīng)準備好了?!闭f罷,他便拿出銀票放在桌上。 剛才喚溫以墨為皇兄的正是皇上的第四子溫宇劍,看見朱兄如此爽快,他亦是沒有什么好猶豫,正打算將銀票拿出來,恰在此時,只聽到啪的一聲,那房門便被人踢開! 眾人循聲望了過去,只見一個女子站在門口,旁邊還有老鴇在阻撓著:“這位姑娘,你居然驚動我們的貴客,是不要命了吧。兩位王爺,真的對不住,小人這就讓人把她趕走?!?/br> “你住口,你沒見到他們都沒說什么嗎?你在這兒唧唧歪歪干什么?”蘇黛瞪了老鴇一眼,便是將她推開,她身后還跟著一個丫鬟,不客氣地踩了老鴇一腳。 那老鴇痛得尖叫了一聲,正想開罵,可是那丫鬟已經(jīng)將門給關上。 蘇黛看了看眾人,除了三個男人,倒還有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倒也是風流快活,她微微垂眸,看見桌上正是放著自己的肚兜,心中更是惱怒。 “原來是……”朱兄看到蘇黛,已經(jīng)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蘇黛穿著水藍色的衣衫,雖然是打扮過了,可是臉上的指痕卻也清晰可見,她的嗓音更是有些沙啞。 溫以墨面無表情,將一杯清酒飲下,才轉(zhuǎn)過頭說道:“怎么?想要回你的肚兜?” 這句話一出,那幾個姑娘便是發(fā)出嗤笑聲,更是用鄙夷的目光掃了蘇黛幾眼。 蘇黛卻是微微一笑,上前幾步,盯著溫以墨:“你就想著用假的肚兜來騙人家嗎?今晚明明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卻跑到這種地方來,那我也只好來一趟了?!?/br> “什么?”溫宇劍看著蘇黛,一臉驚疑,“這肚兜是假的?你大婚之時不是穿著牡丹花肚兜?” 可是他你說完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無禮,他臉頰一紅,便是低下頭去。 蘇黛卻全然沒有介意,將一個姑娘推開,自己坐了上去:“要是真的,我還會在這兒出現(xiàn)嗎?你們可別被他蒙騙了,要不是他玩這種把戲,我都不會在這兒出現(xiàn)?!?/br> 朱兄和溫宇劍都覺得蘇黛言之有理,要蘇黛真的受到這樣侮辱,恐怕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勇氣出現(xiàn)在這里,看來這肚兜,**成也是溫以墨自己弄來的。 蘇黛就坐在溫以墨的身邊,此處燈火通明,更是將蘇黛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他瞇了瞇眼睛,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居然闖進來,若無其事地否認這一切。 “既然這不是你的肚兜,可是偏偏本王又與他們二人打賭,不如你就在這里讓我們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肚兜,好讓我們分個勝負啊?!睖匾阅难垌飵е唤z玩笑意味,既然蘇黛都不在乎了,那他又在乎什么,他偏偏就要讓蘇黛名譽掃地,讓蘇家從此不得安寧。 蘇黛沒想到溫以墨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她臉蛋一紅,瞪了溫以墨一眼:“你們居然拿我來打賭,或許女人在你們的眼中,就是可以受到任何的侮辱,而你們又覺得理所當然,溫以墨,我告訴你,我要休了你!” “休了本王?”溫以墨冷笑了一聲,他捏住蘇黛的下巴,他的手依舊冰冷,“本王是皇室子弟,你只是一個側(cè)妃,你父親也不過是一個將軍,你有什么能耐休了本王?就算是公主休夫,也要經(jīng)過父皇的同意,你?你認為你能嗎?” 蘇黛的臉頰本就受到掌摑,此時又被溫以墨捏住,她覺得溫以墨手指那冰涼的溫度已經(jīng)慢慢侵入她的骨髓。 “皇嫂,這事不可亂說啊,你們怎么說也是父皇賜婚的?!睖赜顒τ行o奈地說道,“當日我們亦是無聊才打賭的,其實也只是玩玩,皇嫂你不必當真?!?/br> 003、她天生硬骨頭 “這不是開玩笑,本王就是要讓她受到羞辱?!睖匾阅恼Z氣驟冷,“這牡丹花肚兜的確是你的,難道你以為來到這里說幾句話就能扭轉(zhuǎn)局面嗎?你內(nèi)心早已有了一條刺,就算你否認那又怎么樣?那的確是你的肚兜!” 蘇黛瞪著他,rou體受到傷害,那也是可以痊愈的,但是自尊受到傷害,心里就一直會有一條刺,難以恢復過來,蘇黛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怎么樣,溫以墨在大婚之日流連青樓,而且還跟別人打這種賭,傳了出去,她也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好,那你盡管羞辱我,我倒也是什么都不怕?!碧K黛目光堅定,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 溫以墨危險地瞇了瞇眼睛,蘇黛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在他的印象中,蘇黛雖然是蘇家大小姐,可性子非常溫和。而他眼前的這個蘇黛,真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蘇黛嗎? 就在他晃神的這一瞬間,蘇黛便掙脫開他的鉗制,站起來說道:“你是淳親王,可我爹也是將軍,我姑母也是當今皇后,要是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邊,想必你也不會好過?!?/br> 也僅是這殘存的一點記憶,蘇黛也是記得清楚,蘇家全是男子,也就只有她一個獨女,而且皇后也是非常特愛她,說起來,她的后盾也是不小的,這溫以墨也只是不得寵的王爺,居然這樣對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蘇家……皇后……”溫以墨微微抬眸,眼中已經(jīng)閃過一絲怨恨,可又很快消失了,他勾起一絲冷笑,“蘇黛,你說得沒錯,你的確是不好招惹的。” 蘇黛微微松了口氣,看來她這樣說,溫以墨倒是有了一點的顧忌了,她不指望溫以墨對她有多好,倒是希望這個冷情的人別再令她難堪。 可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溫以墨也站了起來,掐住她的脖子,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他那冰涼的溫度已經(jīng)讓她起了全身雞皮疙瘩。 “王爺!” “皇兄!” 朱兄和溫宇劍驚訝地盯著溫以墨,難不成溫以墨想殺了蘇黛?邀月樓的姑娘亦是尖叫了起來,想不到一向風雅的溫以墨會露出如此兇狠的一面。 “小姐!”蘇黛帶來的丫鬟嚇得花容失色,看了看溫以墨,卻不敢上前。 溫以墨的臉孔逐漸靠近蘇黛,蘇黛感受到他的氣息,他那棕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容顏。 “蘇黛,本王想要跟你說清楚,就算你是蘇家的人,可你也已經(jīng)是本王的人,你就算不懂三從四德,也應該知道三綱五常。想要用父皇來壓本王,雖是好辦法,可是本王也從未懼怕?!睖匾阅氖种妇従徲昧Γ瑤缀跸胍獙⑻K黛給掐死,“蘇黛,別再用蘇家來壓本王,那只會讓本王更加厭惡你。” 蘇黛聽了這一席話,呼吸已覺得困難,她還未明白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可是溫以墨越來越用力,她覺得空氣稀薄,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難道她又要再死一次嗎? “只要你求本王一句,本王就放開你?!睖匾阅卣f道。 她睜著眼睛艱難地看著溫以墨,要她求他嗎?這簡直是妄想,她雖然胸無大志,可是這點骨氣還是有的。但是她的眼前好似有一個人影在搖晃著,她的思緒越來越模糊,在新房殺死她的,究竟是誰?!會不會也是溫以墨?! “皇兄!快放手??!難道你真的想殺死她嗎?!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你要如何交代?”溫宇劍著急不已,看著蘇黛越發(fā)青白的臉色,他該不該出手救她? 溫以墨卻紋絲不動,他等的,只是她的一聲哀求罷了。 “你……妄想……”蘇黛嘴角居然浮上一抹笑容,聲音從喉嚨里擠了出來。 溫以墨的眼眸驟冷,想不到她至死都不愿求他嗎?他體內(nèi)的血液在無聲無息地流動著,帶著仇恨,他多么想要在這兒就殺死這個女子,可是他不能,他要慢慢折磨她,她好不容易才落到自己的手上,不能就讓她就這樣死了。 “小姐,小女子能屈能伸,你就求王爺吧,先保住性命再說?!毖诀呒甭暤溃巴鯛?,您就饒小姐一命吧。” “一個丫鬟都比你看得通透?!睖匾阅渎暤溃〈揭幻?,便是將蘇黛拋開,蘇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背部更是撞在屏風上,她痛得低呼一聲,可也因為這疼痛,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模樣狼狽,發(fā)髻都散了開來,她慢慢支起身子,可是自己一下子便呼吸到新鮮空氣,便也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丫鬟連忙奔了過去,撫著蘇黛的背部,擔憂不已。 廂房里面只有蘇黛的咳嗽聲,溫宇劍和朱兄都面面相覷,他們都明白,溫以墨流連花叢,為人桀驁不羈,就連皇上的話也從未放在心上,他又怎么會受到蘇黛的威脅。 “皇兄,今晚就這樣散了吧,你先帶她回去?!睖赜顒p聲勸道。 “今晚皇兄招呼不周,倒是壞了你們的雅興?!睖匾阅戳颂K黛一眼,走了幾步,可又折返了回來,走到蘇黛的前面。 蘇黛緩緩抬起頭,難道溫以墨還想玩什么把戲? “一個女子闖進這種地方,整個京都也只有你罷了?!睖匾阅卣f著,他一把將蘇黛拉起,往外走去。 蘇黛還未反應過來,背部還微微作痛,她腳步蹌踉,可也跟上了溫以墨的腳步。她抬眸看了看溫以墨的背影,她剛才沒有眼花吧,她似乎看到溫以墨嘴角有一絲微笑。 溫宇劍看見他們兩人離去,這才松了口氣,要是這件事傳到皇上的耳中,他都難以脫身了。他看見蘇黛的丫鬟準備跟上去,他連忙喊住她:“等等!告訴你家小姐,別再威脅皇兄,這招只會皇兄厭惡她?!?/br> 那丫鬟一怔,她模樣清秀,一雙眼睛甚為靈動,她看了溫宇劍一眼,才點了點頭:“謝謝燕親王提醒?!?/br> 說罷,那丫鬟便匆匆跟了上去,溫宇劍腦海中還閃過那那一雙眼睛,還未回味過來,便聽見朱兄說道:“奇怪,那五百兩銀票淳親王也沒拿,怎么就不見了?” 溫宇劍望了過去,那銀票果真不見了蹤影。 004、所謂的衣冠禽獸 酒席早已是散了,蘇黛被溫以墨拖回淳親王府時候,下人們也在清理著地方,蘇黛卻一把被溫以墨拽進了新房,此時新房仍是燭光暗淡,溫以墨的容顏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他那高挺的鼻子,投下明影,薄唇微微一笑:“雖然我們早已有過床笫之歡,不過今日怎么都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可不能冷落了你?!?/br> 蘇黛一個激靈,覺得溫以墨那微笑冰冷無比,她的手仍被溫以墨抓住,她后退了一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溫以墨不是說過她無趣無味嗎?難道就是因為她去邀月樓一趟,才想要懲罰她? “怎么?不然你去邀月樓干什么?現(xiàn)在你壞了本王的興致,怎么也得做一些些補償吧?!?/br> 說罷,溫以墨很隨興地吻住她的唇,眼眸間帶著一絲戲謔,蘇黛不得不承認,溫以墨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他那霸道的吻技讓她頓時意亂情迷。他的大手更是滑上自己的腰肢,慢慢地撫摸著,要不是他惡意地咬到了她的下唇,恐怕她早已深陷了進去。 “你放開我!”蘇黛已經(jīng)是驚恐起來,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溫以墨卻用力地攬住她的腰,并不讓她逃脫,他瞇了瞇眼睛,那棕色的眼珠子盯著她:“蘇黛,忘了你當初是怎樣迎合本王的嗎?” 蘇黛怒瞪著他,可卻是百口莫辯。 真正的蘇黛已經(jīng)死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本是嫁給太子的,誰知道蘇黛在等待太子的時候,溫以墨卻闖了進吹熄了蠟燭,蘇黛以為是太子來了,面對溫以墨的挑逗,反而是青澀地配合。 等到激情退卻,太子來到新房之中,蘇黛才知道剛才與自己纏綿的人溫以墨! 蘇黛也只是記得這些罷了,再多的也想不起來了,她面容冷艷,問道:“你是故意的,為什么你要這樣害我?!” 溫以墨卻冷冷一笑,用力讓她貼近自己,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頜,她那精致的五官確實是美麗,但是他卻毫不憐惜地說道:“因為本王想要得到你,想要試試京城第一才女的滋味,誰知道你父親為了你的名聲,居然就讓父皇撮合我們兩了,說起來,王府里頭就要多養(yǎng)你一個閑人了,要是你不想日子太難過了,那你就應該討好本王?!?/br> 蘇黛毫不懷疑溫以墨所說的話,可是要她向這個禽獸低頭,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他,那么她的命運也會完全不一樣了。 “你最好把我給弄死,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蘇黛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在燭光的映襯下,她的面容看上有些可怕。 溫以墨沖著她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就憑你一個女子,能把本王怎么樣?本王也不會弄死你,不過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側(cè)妃,別再有別的心思了。” 蘇黛仍未名來過來,溫以墨便已胳膊一彎就將她橫抱到了床榻邊上,蘇黛這時候終于知道恐懼二字是怎么寫的,她鎮(zhèn)定自若,想要掙脫起身,但是溫以墨早就將她按得死死的。 “不如就讓本王猜猜,你現(xiàn)在穿的是什么肚兜?”溫以墨嘴角含笑,看上去甚是溫潤,但是他卻說出這樣一句話,才讓蘇黛覺得自己的背脊在一瞬間插滿了銀針。 這個男人肯定是魔鬼! 蘇黛覺得全身都涼颼颼的,她剛才已經(jīng)被溫以墨調(diào)戲過一次了,難道這一次她仍是要乖乖就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