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移到她的身上,她微微一怔,除了溫以墨和云碧清,還有那晚在邀月樓見過的朱兄和溫宇劍。她正尷尬得不知所措,那溫宇劍恰是站了起來,喊了一聲:“蘇側(cè)妃,不要呆站著了,快過來坐吧?!?/br> 蘇黛望了過去,也只有溫以墨的旁邊有一個(gè)位子,她正思考著要不要坐過去,可是溫以墨卻拿起了白玉杯子,眉眼含笑地說道:“聽聞你琴技天下第一,所以今日才叫你過來,給我們彈奏一曲?!?/br> 蘇黛一聽,差點(diǎn)都站不穩(wěn)了,要她彈琴?!她怎么能行? 溫以墨面容依舊,今日出游,他只是穿著一件白色袍子,臉上有金黃的陽光拂過,那棕色眼眸也是極為透徹的,他看見蘇黛面無血色,似乎有些慌張,他眉毛一挑,問道:“怎么?不愿意?” 所有人都盯著她,她吞了吞口水,說道:“我……沒有琴,那要怎么彈?” 云碧清嗤笑一聲,指了指另一邊,那正好是擺著一把古琴,周圍還坐著幾個(gè)女子,手里拿著琵琶和笛子之類的樂器。那幾個(gè)女子穿著各色衣裳,但蘇黛還是感受得到她們身上那股胭脂味兒,這不是邀月樓的那些姑娘嗎? “meimei,這可是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云碧清溫柔大方地笑了笑,“所有人都已經(jīng)洗耳恭聽了?!?/br> 蘇黛卻不走過去,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fā)顫,她要如何拒絕?她本是才女,溫以墨今日叫她來彈琴,這也不是難為她,可是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蘇黛了啊,她怎么會彈曲子! “這不是我的琴,我彈不了?!碧K黛再找了一個(gè)借口,她有點(diǎn)底氣不足。 溫宇劍與朱兄面面相覷,這算什么理由? 朱兄也是風(fēng)流之人,他笑了一聲,說道:“王爺,看來蘇側(cè)妃并不給面子啊,連彈一首曲子都不愿了?!?/br> 溫以墨臉色淡淡的,他站了起來,走到蘇黛的面前,便是抓住她的手,她的玉手纖長,細(xì)滑無比,那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溫以墨有點(diǎn)憐惜地說道:“多好的一雙手,卻是不彈琴?” “就算我不彈,也會有彈給你們聽,何必要讓我來彈?”蘇黛只感到一股寒氣從自己的手襲至自己的全身,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溫以墨拽得死死的。 “可是本王就想你來彈,比一下,究竟是你琴技好一點(diǎn)還是邀月樓的姑娘的琴技好一點(diǎn)?!睖匾阅辉僬f下去,便是將蘇黛拽了過去,蘇黛腳步不穩(wěn),可也走到了古琴的旁邊。 她的模樣有些狼狽,那些姑娘偷笑了一聲,然后便微微仰頭,并不將蘇黛看在眼里。 蘇黛被溫以墨這樣一扯,心里本就氣惱,可是那些姑娘也取笑她了,她的臉一紅,用力甩開溫以墨的手,說道:“為什么要拿我相比?為什么你要我彈就彈?我偏偏不彈,我偏偏不彈給你聽!” “為什么?”溫以墨眼眸帶著一絲探究。 蘇黛一怔,她也不可能說她不會彈琴吧?她盯著溫以墨,可是在下一刻,溫以墨便拿起了那把古琴,摸了摸上面的弦線,道:“既然你不彈,留著這把古琴也沒什么用了?!?/br> 蘇黛本來還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卻拿著那把古琴,往湖里一拋,古琴在空中劃過弧線,她聽到咚的一聲,自己的心也隨之一顫,像是有一雙手狠狠地捏住她的心臟,無法呼吸一般。 蘇黛連忙跑了過去,看見古琴已經(jīng)侵泡在湖面上,她腦中一陣發(fā)麻,就像自己失去了一件什么重要的物件一般,她回過頭等著溫以墨:“你太過分了!你居然這樣對待這把琴!” “心疼了?”溫以墨嘴角勾起,那棕色的瞳孔倒映著她的臉容,“本王以為你沒有一點(diǎn)的感情?!?/br> 溫宇劍皺著眉頭,他沒想到溫以墨會做出這種舉動(dòng),也是大吃一驚,傳聞中蘇黛是愛琴之人,在她的面前如此對待古琴,想必她是很心痛的了。 蘇黛冷笑了一聲,盯著溫以墨一字一字地說道:“你這種冷血的人自然是覺得別人也是沒有感情的,你全身上下沒有半點(diǎn)溫暖的地方,你明白別人嗎?你壓根兒就是一個(gè)自我為中心!自私自利的人!” 說罷,蘇黛也再懶得管溫以墨,跑過那條長廊,走上小船讓船夫載著她去把古琴給撿回來。其實(shí)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緊張,可是她看見古琴落水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確實(shí)難受。她按住了自己的心房,自己確實(shí)是心疼了。 小船很久就劃到古琴那處,她彎下身子,將琴給撿了起來。這一刻,她終是放下懸著的心,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溫以墨剛好看到她這一抹微笑,連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好的,她那波光連連的眼神,讓人無法移開。他暗中握緊了拳頭,她就是一個(gè)這么容易得到滿足的人?難道自己還要繼續(xù)摧殘這么好的她嗎? 就在他失神的這一瞬間,忽然有什么東西從湖中飛起,濺起了無數(shù)的水花!小船搖晃不止,蘇黛手里的琴差點(diǎn)又丟了下去,她尖叫了一聲,抬頭一看,那全是穿著黑衣的人,她大驚失色,無法言語。 弩機(jī)聲響,一枝枝弩箭電射而來! “王爺!”云碧清聽見了恐怖的聲音,朝著溫以墨喊了一聲。 那幾個(gè)姑娘更是害怕,連忙丟下手里的樂器,彎身躲避,那些弩箭對準(zhǔn)了人,一個(gè)姑娘躲避不及,橫穿過她的腹部,把她帶得橫跌開去,倒斃當(dāng)場。 “啊——”尖叫聲連連起伏,畫舫也有侍衛(wèi),此刻全都沖了出來,那些黑衫人將弓弩丟開,落在欄上,將長劍都拔了出來,立即便與侍衛(wèi)廝殺了起來! 溫宇劍和朱兄都是能武之人,也是沖了上去,相反,溫以墨連忙拉上云碧清躲在一邊,看著這混亂的場面。 “王爺,怎么會有刺客?”云碧清嚇得臉色蒼白,“我們皆不會武功,要怎么逃?” 溫以墨看了看那些黑衫人的招式,皆是兇狠無比,再加上剛才的潛水功夫,這幫刺客是極難對付的。 014、女人窩里斗 畫舫之中,已經(jīng)成了一個(gè)小型的戰(zhàn)場,其中一個(gè)黑衫人看到了溫以墨,目露兇光,揮劍往溫以墨刺來。 “王爺!”云碧清毫不猶豫地?fù)踉跍匾阅那懊?,雖然驚恐,可是她卻不閃開半步,她干脆就閉上了眼眸。 溫以墨的右掌已經(jīng)微微抬起,他知道自己不能出手,可是如果不出手,云碧清肯定便是命喪黃泉了。溫以墨的手顫抖著,正準(zhǔn)備出手之際,溫宇劍已經(jīng)擋在前頭:“皇兄先走!” 溫以墨松了口氣,知道再留在這兒肯定會有危險(xiǎn),可是等到自己邁出腳步的時(shí)候,他突然想起,蘇黛仍在小船上,要是黑衫人要?dú)⑺?,簡直是易如反掌?/br> “王爺,怎么了?”云碧清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這等光景,只想著快點(diǎn)逃跑。 “碧清,你自己先躲起來?!睖匾阅⑽Ⅴ久迹睦锏胗浿K黛,心境已經(jīng)難以平復(fù),“你自己小心點(diǎn)?!?/br> 說罷,溫以墨便走了過去,看見那船夫正用力地劃著小船,想要回到岸邊,蘇黛那張瓜子臉也是青白無色,她的懷里仍是抱著那古琴,可是很快便有黑衫人追了上去,揮了一道劍氣,湖面上頓時(shí)激起了水花,小船也搖晃了兩下。 蘇黛扶著船沿,想不到居然會有人來刺殺溫以墨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是她此刻哪里管得這么多,逃命要緊啊。 “想走?!”黑衫人冷哼了一聲,腳尖在湖面上踩過,又是騰空而起,對準(zhǔn)了蘇黛的胸口刺去。 “蘇黛!”溫以墨大喊了一聲,“跳進(jìn)湖里!” 蘇黛聽見溫以墨的話,有些恍惚,她自然是想過要跳進(jìn)去湖里,可她根本不會游泳,就算不被刺客殺死,那自己肯定也是淹死了。 寒光閃過,那劍已經(jīng)是近了,蘇黛嚇得閉上眼睛,抱緊了古琴。 可是偏偏的,那黑衫人眉頭一皺,幾乎是墜入湖中,也是恰巧地刺偏了,斷了古琴的幾根琴弦。 那黑衫人沒有再理會蘇黛,他站在船上,看了看四周,大聲說道:“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出手暗算,這不算是英雄好漢!” 蘇黛睜開了眼睛,見自己還活著,緩緩舒了一口氣。 黑衫人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他,他看見畫舫上面,他的兄弟已經(jīng)死了大半,他心里一驚,低頭便看見瑟瑟發(fā)抖的蘇黛,想要將她拽起來的時(shí)候,自己的胸口一陣發(fā)麻,他全身軟弱無力,低頭一看,正是有一枚暗器插中自己的心臟,他只是搖晃了兩下,便是墜入湖中。 蘇黛瞪大眼睛,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自己剛才確實(shí)是在死門關(guān)上走了一回了。 而在畫舫之上,那些黑衫人也差不多殺盡,剩下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溫宇劍用劍指著他的喉嚨,厲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卻冷笑一聲,接著便是斷了氣,倒了下去。溫宇劍拉開他們面上的黑巾,看見嘴角有黑血流出,皺著眉頭說道:“是咬破嘴里的毒囊死的,看來早已是做好了準(zhǔn)備,想要追查也是一件難事。” “他們水性極好,武功也不弱,受過一定的訓(xùn)練?!敝煨殖谅曊f道,他再清點(diǎn)了傷亡人數(shù),邀月樓有兩個(gè)姑娘,都命喪黃泉了。 眾人看著畫舫這慘狀,皆是一時(shí)無話。 他們?nèi)嘶氐酱居H王府,云碧清和蘇黛臉色久久未恢復(fù)過來,倒是溫以墨沒有別的異樣,到了晚上,便又前去邀月樓了。 云碧清拉住溫以墨的手,眼睛閃爍著淚光,輕聲說道:“王爺,今晚能陪妾身嗎?” 溫以墨難得柔和一笑,撫過她的臉,道:“今天邀月樓也死了兩個(gè)姑娘,本王怎么也要去一趟的?!?/br> 云碧清神色黯然,也只好是由著溫以墨離去。 張嬤嬤看到云碧清臉色不大好,便讓人去熬了一碗定驚茶。云碧清卻一眼也不看,說道:“張嬤嬤,你說王爺為什么會會娶蘇黛?” 張嬤嬤想了想,才說道:“那件事老奴也聽人說過,好像是蘇黛本是已經(jīng)進(jìn)了太子府的新房了,可卻是王爺進(jìn)了新房,和王爺有了夫妻之實(shí),所以皇上才讓蘇黛嫁給王爺,把這件事掩蓋了過去?!?/br> 云碧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確實(shí)是,原先我還以為王爺是想要拉攏蘇家,但是蘇家是支持太子的,王爺這樣做,只會讓姓蘇的插進(jìn)王府,但是今日……” 她眼神瞬間凌厲起來,今日溫以墨雖然將琴丟了下去,可是在刺客襲擊的時(shí)候,心里頭卻惦記著蘇黛。云碧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事唯一的解釋,便是溫以墨對蘇黛有情,否則不會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xiǎn)玷污了蘇黛。 可是這樣一來,那么她的地位也就危險(xiǎn)了! 云碧清忽然站了起來,張嬤嬤也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王妃,怎么了?” “去找那賤人,王爺這兩年來雖然風(fēng)流,可是也沒有讓哪個(gè)女子過門,蘇黛這人好本事?!痹票糖搴吡艘宦?,便往外走去。 而此時(shí),蘇黛喝了一口熱茶,便看了燕玲一眼:“事情就是這樣,我還不知道是誰救我的?!?/br> 燕玲聽蘇黛說完之后,她也是毫無顧忌地坐了下來,托著臉說道:“這么遠(yuǎn)的距離,那暗器正中刺客的心臟,那人武功肯定不弱?!?/br> “不過這琴算是廢了?!碧K黛的頭轉(zhuǎn)了過去,看到那斷了弦的琴,而且在琴上也留下了刀痕,琴泡了水,也是不能再彈的了。 “小姐愛琴如命,也別太難過了,小姐的琴是老爺搜尋得到的,可名貴了。”燕玲正說著,就已經(jīng)將那把琴拿了出來,“小姐曾經(jīng)說過,應(yīng)經(jīng)常彈奏為好,否則會使音色暗、澀,且會生蟲存蛀損壞古琴。” 蘇黛看了過去,那琴在燭光的映襯下,好像在發(fā)著誘人的光芒。 似乎有一股魔力,在吸引著她,她慢慢地走了過去,坐在席子上,盯著這把琴。 忽然,她皺了皺眉頭:“古琴的擺放位置應(yīng)當(dāng)寬頭朝右,窄頭朝左,最細(xì)的線朝著我,徽位點(diǎn)和最粗的弦在對面,為什么你還沒記???” “?。俊毖嗔峥戳丝?,果真是放錯(cuò)了,便又連忙擺正了過來,“小姐學(xué)了多年,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是我還是個(gè)外行的呢,記不住也很正常吧?!?/br> 蘇黛一怔,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突然說出那一句話來,她在現(xiàn)代從未學(xué)過古琴,自然也是不會知道琴的正確擺放了。 她摸了摸琴弦,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自己一撥動(dòng)琴弦,就會成了一首曲子。她盯著自己的手指,對了,雖然她的靈魂占據(jù)著這具身體,可是這具身體始終都是不是自己的,那肯定是殘留著一定的意識或者習(xí)慣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是撥動(dòng)了琴弦,也是很順手般的,那音律就響了起來,好似春日里的微風(fēng),清新醉人,婉轉(zhuǎn)回腸。也只是這一小段,蘇黛的手便是一頓,臉上抹上一絲驚恐,她亦是想不到這么自然就彈出來了。 燕玲看到她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在疑慮著什么,燕玲微微彎腰,問道:“小姐,怎么了?” 蘇黛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確實(shí)是繼承了這些才華了,她抿了抿嘴唇,要是自己加以練習(xí),便會更加熟練。她伸手摸了摸琴弦,她從心里頭也是喜愛這把琴的。 “你今日說那把琴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不彈,這也難怪,你自己的琴多好,那琴聲清脆,是難得一見的好琴?!痹票糖宀艅傔M(jìn)了門口,便不屑地說道。 蘇黛抬眸看去,看見云碧清已經(jīng)走了過來,盯著那把古琴。 “jiejie見笑了,今日在那兒也有邀月樓的姑娘,我彈不彈都沒有所謂的?!碧K黛淡淡地說道,要不是發(fā)生了下午那件事情,她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如此愛惜古琴的,也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能彈琴。 “可是你今日這樣分明就是不給王爺面子,看來你不受教?!痹票糖謇浜吡艘宦?,眼睛掃過那把琴,忽的便是一手掃了過去,將那把琴掃落在地。 “你!”蘇黛大吃一驚,連忙站了起來,“我受不受教,這都與你無關(guān),你憑什么弄我的東西!” 云碧清瞥了她一眼,笑了一聲:“我就是針對你,那又怎么樣?” 說罷,她便是一腳踩在古琴上,那琴弦都鳴動(dòng)了起來,那弦已經(jīng)斷了幾根,蘇黛只感覺到窒息,她連忙將云碧清一把推開,云碧清蹌踉了一步,幸虧有張嬤嬤攙扶著她,不至于摔倒。 蘇黛的眼淚幾乎掉了下來,想要將琴抱起來的時(shí)候,云碧清還想要踩上一腳,蘇黛一驚,下意識用手護(hù)著,那一腳踩在她的手上,她低呼了一聲,不禁咬住了下唇。 “小姐!”燕玲沒想到蘇黛會以手護(hù)琴,如果自己出手的話,自己身為奴婢也必定會惹禍上身,可是此時(shí),她便也沒有都不管了,一把拽住云碧清的手,用足了力氣,絲毫不留情。 “你這卑賤的丫鬟!還不放手!”云碧清痛得齜牙咧嘴,對著燕玲吼道。 015、美男自有桃花 燕玲臉上閃過惱怒不已,稍微一用力,便將云碧清推了出去,燕玲用足了力氣,連張嬤嬤都扶不住,兩個(gè)人一同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小姐,怎么樣了?”燕鷗蹲下身子,便看見蘇黛那原本潔白如玉的手指,被云碧清那用力一踩,已經(jīng)是紅腫了起來,她只覺得疼得鉆心。 蘇黛搖了搖頭,將琴抱了起來,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br> “大膽奴婢!居然敢推我!”云碧清一臉惱怒,目露兇光,似乎是想要生吞了燕玲。 燕玲的圓眼看了云碧清一眼,心里自然是憤怒,要不是顧忌著蘇黛,她早就不留情面好好教訓(xùn)云碧清一頓了。 此時(shí),蘇黛已經(jīng)將琴放好,直視著云碧清,眼里異常漠然:“云碧清,看來你與我是徹底干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