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公主真是越長越漂亮了?!眴萄╀羯斐鲆桓种?,逗弄著文昌公主。小娃娃玉雪可愛,rourou的小手握住了喬雪漪的手指頭,送到了嘴邊。 喬雪漪笑得花容如醉,扭頭對趙真娘道:“公主真可愛,我真是恨不得也住到你這兒,天天瞧著這小寶貝?!?/br> 趙真娘只是笑,“貴妃說笑了,這嘉怡宮怎能和關雎宮比?!?/br> “慕容王妃若是有空便去本宮的關雎宮里坐坐?!眴萄╀艨粗饺菅┬α诵?,容色明艷逼人。 慕容雪鞠了一禮,笑著道:“多謝娘娘盛情,來日帶了禮物一定拜訪。” 喬雪漪逗了一會兒公主,便告辭了。 趙真娘從乳娘手中接過孩子,慈愛地看著女兒。小公主吃著自己的小手,忙的不亦樂乎,十分可愛。 慕容雪好心提醒道:“娘娘,小孩子喜歡吮吸手指,娘娘還是多多注意為好?!?/br> 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趙真娘聽完卻心里一沉。 最近喬貴妃經(jīng)常來看公主,每次來都用手逗弄孩子,不會是存了什么壞心眼吧。她越想越覺得可怕,聯(lián)想起自己第一個孩子莫名其妙地小產(chǎn),再想想文昌公主從生下來便經(jīng)常小病不斷,身子虛弱,莫非是喬雪漪暗中做了什么手腳?她原本是后宮最為得寵的妃子,而自己因為生了公主,已經(jīng)對她構成了威脅。 慕容雪并不知道自己無心一句話已經(jīng)在趙真娘心里激起了千層浪,眼見她心思恍惚的樣子,便告辭出宮。 耶律彥已經(jīng)從皇帝那里出來,等在宮門外。 上了馬車,慕容雪歡歡喜喜道:“我要回娘家,去看看我爹和新家?!?/br> 耶律彥哼了一聲:“昭陽王府才是你家?!?/br> 慕容雪吐吐舌頭笑了:“彥郎說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彥郎的地方便是素素的家?!?/br> 耶律彥揉了揉眉心,心道:這么rou麻的話,她怎么能說的如此順暢,毫不臉紅,問題是,自己居然也聽得十分受用,唉,果然是近墨者黑了。 ☆、25 馬車沿著京城的繁華大街朝東而去,趙真娘為了籠絡慕容麟,就在趙家的隔壁買了一作宅院送給慕容麟作為新居,和趙家依舊是鄰居。 今日是慕容雪回門的日子,慕容麟告了假,將家里整頓一新,滿心歡喜地等著女兒回來。 慕容雪一跳下馬車,就歡喜地蹦了起來,原來在院門口迎著她的居然是丁香和佩蘭。 “小姐?!眱蓚€小丫頭一見她便眼淚汪汪地像是失散了多日的小狗又見到了主人。 “你們怎么來了?” “是裴少爺帶著我們來京城的,老爺早就說了,我和佩蘭是小姐的陪嫁,小姐您都忘了不成。” “自然沒忘,只是沒想到這么遠,爹也把你們接來了??靵硪娺^王爺。” 丁香和佩蘭立刻給耶律彥請安問好。兩人并不知道這一路慕容雪是如何苦盡甘來的,此刻見到兩人琴瑟和諧地站在一起,紛紛在心里念著阿彌陀佛,小姐真是修得正果了。 這時,從門檻里跳出來一個英俊的少年,親親熱熱地招著手,“雪雪?!?/br> 耶律彥一聽這兩個字便沉下臉來。 慕容雪被這兩個字rou麻地打了個寒戰(zhàn),立刻后退兩步,擰著眉頭:“你誰啊?” “我是裴簡啊。” “不認識?!蹦饺菅┭鲋∧樅吡艘宦?,扭頭挽住了夫君的胳臂,目不斜視地進了大門。 裴簡小碎步跟在兩人身后,笑呵呵道:“唉唉,阿雪你太不仗義了啊,嫁了王爺就鼻子朝天,目中無人了?!?/br> 慕容雪回眸道:“是誰說的,和我不熟?!?/br> “阿雪最大人大量了,妹夫長的真英俊,我還沒見過活生生的王爺呢?!?/br> 拍馬屁也沒用,耶律彥停住步子,扭頭給了他一記冰的掉渣的眼刀。 裴簡立刻干笑著住了嘴。 慕容麟從堂屋里走了出來,見到耶律彥點了點頭:“王爺。” 耶律彥將帶來的禮物奉上,連坐都未坐,便告辭道:“兵部有事,我改日再來拜訪?!?/br> 慕容雪和父親還未聊上幾句,那里舍得走,便嬌嗔道:“夫君先行一步,我陪父親再坐一會兒?!?/br> 耶律彥貌似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便先行離去。 裴簡見冰塊臉妹夫走了,立刻活潑潑地上前,“阿雪,我想在京里找一份差事。” “哦,好啊?!?/br> “請妹夫幫幫忙,兵部禮部戶部刑部都成啊。” 慕容麟手一抬敲了他腦門一下,“信口開河,你以為這六部都是昭陽王開的鋪子?” “哎呀,舅舅你不知道,當今皇帝無子,昭陽王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王爺,在朝中可是炙手可熱,尋個差事還不是小菜一碟。再說了,阿雪沒有兄長,我就是阿雪的親哥哥,將來阿雪成了后妃,我混的如意了,不也能幫襯著阿雪么?” “你想的還可真遠?!蹦饺蓣胗智昧怂幌?。 “咳咳,未雨綢繆嘛。舅舅,你外甥也是心有大志的熱血青年?!?/br> 慕容麟無語。 “表妹,要不是我當日狠心拒絕了你,你哪能嫁給王爺呢,我其實是你們的媒人對不對?” 慕容雪也無語了。不過,還真是要感謝他當日的不仁不義,不然自己可能就一時沖動嫁給了他,那里還有今日的幸福。 “你看淑妃如今雖然得寵,但因為娘家無人,也只能屈居于喬貴妃之下,若是她有個兄弟是大將軍或是朝中重臣,就憑她誕下文昌公主這樣的功勞,說不定就直接封后了?!?/br> 慕容雪奇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我昨日和隔壁趙家老哥聊天啊。” “你可真閑。” “所以我就說,你替我謀個好差事,等我大展宏圖,翌日咱們兄妹互相扶持?!?/br> 慕容雪扶住了額頭,腦仁里嗡嗡作響。裴簡絮絮叨叨地像個老太婆啰嗦的沒完沒了,慕容雪只好答應幫他謀個差事,這才將他打發(fā)出去。 慕容麟道:“阿雪,你出嫁爹本該風風光光地替你置辦嫁妝,但都讓淑妃代了勞,那一萬兩銀票你收好,想買什么只管去買,丁香和佩蘭你帶進府里,自己人總是更貼心一些,有什么事便來找爹。” “王府里什么都不缺,趙淑妃送的嫁妝足夠了?!?/br> “還有件事,爹要與你商量。你的嗓子只要堅持治療,將來可以恢復。不過,是藥三分毒,服藥期間難以受孕,若是你急著要孩子,便停了治嗓子的藥。但是,若停個一年半載再繼續(xù)治療,可能嗓子就無法恢復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該如何?” 慕容雪怔了怔,她只想著嫁給耶律彥,卻沒想到這一嫁人就可能懷孕生子,不過她今年才十六,生孩子是不是早了些?而且,她還沒有得到他的心呢,若是有了孩子這一分心,豈不是更加艱難?她覺得還是先治嗓子為好,嗓子好了,就可以和他多說話,可以唱歌給他聽。 “爹,我還是先治嗓子吧?!?/br> “爹也是這么想的,治病總是要及時就醫(yī)一鼓作氣效果才最好,中間停了一年半載的,恐怕再難恢復,反正你還年輕,等嗓子好了再生不遲,你自己還還是個孩子呢,怎么養(yǎng)娃娃?!蹦饺蓣胄呛堑乜粗畠海睦锔袊@,時光真快,轉眼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娃娃就長成了這樣的大姑娘,還嫁了人。 “爹,我知道。以后每隔幾日我便來看你?!?/br> “你先在府里都熟悉了再說。如今你嫁了人,可不比以前,王府家大業(yè)大人多水深,你多些心眼,別整日嘻嘻哈哈的只知道玩兒。要拿出當家主母的樣子?!?/br> 當家主母幾個字一下子讓慕容雪的臉蛋耷拉了下來。 將來的當家主母自然是昭陽王正妃。 慕容麟一時失言,當即又道:“阿雪,事在人為。他若是真心愛你,將你扶正也不是不可能?!?/br> 慕容雪一聽當即眼睛亮了,是啊,他若是心里只有自己,即便不扶正,只要不娶正妃,自己便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王妃什么的她根本不介意,她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就好。 “阿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蹦饺蓣肱牧伺乃募绨颍Z重心長道:“我相信誰也比不上我女兒。” 自小就是這樣被父親鼓勵贊揚長大的慕容雪,頓時鼓起了自信的風帆,沒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付出真心,終會得到他的真愛。 丁香和佩蘭跟隨慕容雪回了王府。一路上,兩人簡直驚詫的嘴都合不上了,沒想到王府這樣大這樣漂亮?;氐矫佛^,慕容雪將屋子里的六個丫鬟介紹給丁香和佩蘭,然后吩咐綠溪去給兩人安排了居處。 暗香和疏影雖然對這兩個來自縣城的小姑娘沒怎么放在眼里,但這是慕容雪的陪嫁丫鬟,也不敢小看,回到屋子,暗香悄悄道:“疏影,你說這兩人一來,王妃是不是就不重視我們了?” 疏影素來穩(wěn)重,對暗香的擔心不由好笑,“她們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但我們是王府的人,論眼界論行事怎么著都比那兩人強上百倍,你擔心什么?!?/br> “我就是喜歡夫人,跟過那么多主人,可有一個勝過她的?” “你這拈酸吃醋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別人搶男人呢?!?/br> 暗香呸了一口,笑著便來和疏影撕扯。 丁香和佩蘭雖然是慕容雪的丫鬟,但三人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慕容雪也沒將兩人當下人看,關上門便將自己的苦惱說了一遍。她的苦惱總結起來,無非兩條,一是耶律彥有個心上人,表小姐沈幽心。二是她不能日日見到他,只能在梅館里等他,像是等待臨幸的嬪妃。 丁香聽罷,道:“小姐當務之急是解決掉那位表小姐。” 佩蘭道:“小姐應該先住到隱濤閣里。時時刻刻守著王爺,讓他無法□去見沈小姐。” 慕容雪揉了揉眉心,眼波轉到臥房里那一張雕花牙床上。 耶律彥從兵部回來已經(jīng)暮色深沉。 紫珠的任務便是每日守在隱濤閣的門口看他幾時回來好及時給慕容雪報信。 這邊耶律彥進了隱濤閣,那邊慕容雪便得了消息,將下午備好的糕點,并著一壺煮好的新茶,帶著丁香和佩蘭到了隱濤閣前。 張攏一見她,頭便大了。 “夫人,王爺他剛剛回來?!?/br> “我知道,所以來給王爺送茶?!?/br> “容在下進去通報?!?/br> 張攏過了片刻干笑著出來,“王爺請夫人先回去,說是忙完了就過去?!?/br> 慕容雪一本正經(jīng)道:“可是我有要事見王爺?!?/br> 張攏嘴角抽了抽,只得又進去。 過了片刻,又出來,“王爺請夫人先回去,等會兒再說。” “那我在這兒等他。” 張攏心里磨牙,這兩人真是針尖對麥芒,誰也別說誰,一個比一個倔。 最終,那隱濤閣里面的那位率先舉了白旗,慕容雪大獲全勝,喜滋滋地提著裙子進了書房。 耶律彥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有什么事你快說?!?/br> “彥郎,我煮了茶,怕涼了,所以趕緊給你送來?!彼τ乜粗?,容顏皎潔,目光璀璨,一雙如玉的小手捧著一盞香茗,送到了他的唇邊,那意思是,你若不喝,喂也喂給你喝。一股暗香裊裊從袖中飄出,從鼻端一閃而過。太短,太淡,反而更讓人回味,捕捉。 他接過來茶盞,細細抿了幾口。說實話,她煮茶的手藝委實不錯。 趁著他慢慢品茶的功夫,她蹲□子幫他捏腿。煙色披帛從赤金跳脫里穿過,逶迤如一脈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