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楚惜寧心里堵了一口氣,呸,這廝一到了晚上靠近床邊,就開始不正經,完全就是流氓!她的心底暗暗計較了幾分,整治后院以及不被沈修銘得逞,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犒勞你也不是不行,我明兒還要早起,所以你只有半個時辰!”最終她還是妥協(xié)了,只是話語里帶著幾分堅決和不容商量。 犒勞也是要節(jié)制的,不然她這個每日睡到日曬三竿才起的少夫人,哪里來的魄力讓人信服? 沈修銘聽了之后,眸光閃了閃,臉上的表情立馬垮了下來,不滿地說道:“少將軍夫人,這也太短了,萬一要是一半到時間了,以后我不舉了怎么辦?” 他自然是立馬表示抗議,眼神十分哀怨地看著她,順帶著挺動了一下腰肢表示自己雄風振作! 楚惜寧被他越來越露骨的話語,弄得面色一紅,又不敢往他的身上看,氣勢明顯弱了幾分,不由得偏過頭去低聲問道:“那你究竟要多久?” 沈修銘看著她閃躲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甚至帶著幾分惡劣。整個人趴到她的身上,嘴巴靠在她的耳后,伸出舌頭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垂,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多長時間你不是最清楚么?最起碼也要一宿吧!” 熱氣噴吐在她的脖頸處,楚惜寧的呼吸一滯,待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話之后,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下。不由得抬手推他的肩膀,急聲道:“一宿?你是要我直接癱了是不是?” 沈修銘聽了她的話,不由得伸手撐起上身,仔細地打量著她。楚惜寧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是偏過頭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過了片刻,身上的人重新壓了下來,獨屬于男人低啞的笑聲傳來,帶著十足的愉快。 “少將軍夫人,你究竟在想什么壞事兒,臉這么紅?末將只是說了要陪你單純地閉眼睡覺一宿而已。”惡劣的聲音再次傳來,里面夾雜著幾分明顯的挪揄。 楚惜寧的臉色變幻莫測,又紅又白。半是惱怒半是羞澀,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不由得手上用力掐著他的肩膀要把他從身下推下去。 男人有力的手臂卻是死死地箍住了她的腰肢,伴隨著她的動作一起來回搖擺著。 “少將軍夫人,你最好別亂動。昨晚折騰地太久,你的身子肯定扛不住,可不是末將不舉。你這么動,我的兄弟可不會安分了!”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急促,不由得張口咬住了她的脖頸,尖利的牙齒細細碾磨。 身下的人自然也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立馬乖乖不動了。過了半晌,就在楚惜寧認為他睡著的時候,男人才慢慢地翻了個身從她的身上下來,安穩(wěn)地躺在一邊。 “睡吧,明兒我就替你辦了老吳頭,別再受那些刁奴的欺負,否則有你受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便一只手伸過來,半是強硬地摟住她的腰。仍然不放心地叮囑了兩句,便挨著她閉上了眼眸。 過了片刻,就傳來他平穩(wěn)的呼吸,楚惜寧輕輕笑了一下,朝著他的懷里靠了靠,也閉上了眼睛。 由于晚上休息得好,楚惜寧白日起得早,精神也很好。清風和落雪正張羅著替她穿衣梳洗,綠竹面帶著笑容進來了。 “少夫人,二爺方才派人來傳話,老吳頭已經被撤了差事,直接綁了扔在前廳等候處置。您若是得了閑,就把老吳頭給攆了?!本G竹邊上手來替她梳頭,邊低聲回稟道。 今兒早上,綠竹正伺候沈玉起身,外面就傳來了消息。沈修銘天不亮就讓人在老吳頭的家門口堵人,見有男人出來便都綁了起來。老吳頭剛露面就莫名其妙地被堵了口綁起來,正暗自納悶間,那幾個人推搡著他關進了前院的柴房里。 沈玉一聽這個消息,困意立馬消失了,臉上露出幾分暢快的笑意。甚至還和綠竹打趣道:“果然還是二少爺這性子好啊,別看他整日混著,但是關鍵時刻可以不管不顧就處理人這樣蠻橫的,聽著都覺得舒爽!” 當然綠竹不會在楚惜寧面前說這些,只是把沈修銘前后的行事說了一番。楚惜寧不由得抿著嘴笑了笑,早膳都多用了半碗米粥。 “二爺既然已經替我們開路了,那也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清風,你帶著幾個壯實的婆子去吳家,把老吳家的捉起來也關到廚房的柴房里,讓她們婆媳團聚。綠竹,你找人安排馬車,就說我開了恩典,念他們一家在后院伺候主子多年,年歲大了小吳家的又神志不清,都送去西北那邊的莊子上休養(yǎng)?!背巹偡畔率种械耐肟辏烷_始有條不紊地吩咐起來。 怎樣處置吳姓的下人,她在腦子里已經琢磨好幾日了?,F(xiàn)在一條條說出來,也絲毫不亂。 清風和綠竹得了命令,都應承了下來,出去帶著人走了。 “青蓮,你也跟過去,若是有人對送老吳頭幾人去莊子上不滿的,趁機教訓一下。要想跟著一起去的,我也不攔著?!背幬⑽⑾肓讼?,又揮了揮手,把青蓮也派了出去。 待人走了,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架勢的柑橘微微愣了一下,直到落雪有些不耐地拿著筷子敲她的頭才反應過來。 “少夫人方才那樣真厲害!”柑橘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輕聲說了一句,眼神微微發(fā)亮。 落雪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動作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她和半月跟在楚惜寧身邊日子久了,也算是見識多了,所以并無大驚小怪。 一大早,沈國公府的后院就被弄得人仰馬翻,二少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頭出動了幾個,都帶著人把吳家徹底端了。特別是清風,出了名的彪悍,外加老吳家的前幾日得罪她了,此刻她就更加不客氣地還了回來。吳家人住的院子還是國公府賜下來的,臨近住著的也都是國公府的家生下人,皆心驚膽戰(zhàn)地瞧著清風帶人來。 直到馬車上載著老吳頭幾人,駛出了國公府的后門,那些瞧熱鬧的人才反應過來。在國公府前后院浸yin多年的吳家就這樣垮臺了,老吳頭幾人皆是被堵了嘴推上馬車的。那幾個監(jiān)督的婆子粗魯?shù)赝妻麄?,絲毫沒有掩飾動作的粗暴。 說是二少夫人開了恩典去休養(yǎng),可是西北的莊子又哪里會是他們受得了的。這個新管家的二少夫人,用行動證明了,她的確被惹惱了。從昨晚上二爺維護的態(tài)度,就可以瞧出二少夫人的腰板又硬了幾分。衛(wèi)氏之所以沒有狠下手段來料理后院,大部分是因為她沒有男人撐腰。這些下人才敢如此膽大妄為,而楚惜寧不同,她是世子放在心頭的結發(fā)妻子。 吳家被端了之后,各處的下人著實老實了,讓往東就往東。楚惜寧立馬把昨晚上鬧事兒的浣洗房上下整治了一遍,調了喜樂齋的婆子過去,再無人敢提出異議。楚惜寧也毫不客氣,一直被她吩咐去看陪嫁莊子的陪房,也被她調回了幾個人,安排進了廚房、針線房各處。 雖說她和廖氏說好的,暫時沒有整個接過家來,但是好容易被她整頓有些模樣的后院,不能就這么毀于一旦。 喜樂齋大刀闊斧地整治后院,沈碧霞和沈國公的妾室也沒一個敢跳出來指手畫腳的。畢竟剛被廖氏派人打了板子,誰也不敢現(xiàn)在出頭來。明眼人都知道這二少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瞧著她對吳家人的手段就清楚了。 這幾日,就連沈修銘都感到了后宅明顯安穩(wěn)了不少,高興之余就越發(fā)纏著楚惜寧。好在看著她比較累的份上,也沒有狠折騰。 “少夫人,三姑娘的轎子到了偏門,說是要來看看您!”清風端著瓜果走了進來,楚惜寧正裹著厚厚的毛毯坐在榻上,懷里抱著手爐。 聽了她的稟報,楚惜寧的眉頭挑了挑,揮了揮手道:“快請!” 過了片刻,便見楚珍穿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款款走來,挑起的門簾帶進來一陣刺骨的冷風。楚珍揭下帽子,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鼻頭卻被凍得泛紅。 “外面好大的雪,jiejie倒是會躲懶,早知道我也不抽今兒出來了!”楚珍邊抱怨邊快走了幾步,坐到了榻上接過楚惜寧遞來的手爐,兩只微微凍僵的手來回地摩擦著。 楚惜寧瞧見她凍成這樣,不由得好笑,親自倒了杯茶遞過去,輕聲道:“在家里你是最怕冷的,看見雪只有躲的份兒,怎么今兒倒是勤快?” 楚珍顫了顫,端起熱茶抿了兩口,感到溫燙的茶水滑過喉嚨暖到胃,心里才舒坦了些。聽到她的問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我是從珠兒那邊過來的,快到年關了,就來瞧瞧jiejie?!?/br> “你究竟怎么了?這么冷的天兒,不好好在屋子里暖著,這家串門那家瞧人的?”楚惜寧聽了她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姐妹幾人好歹在一處住過,各自的脾性也相對了解。 楚珍一向是懶得理會他人,顧好身邊的一畝三分地就成了。今日倒是連續(xù)逛了兩家,一副不想回去的模樣。 “就知道瞞不過你,衛(wèi)子林今兒派了馬車把二姐夫接了過去,說是想到一個治腿的好法子。今日定是沒冬眠的毒物傾巢而出,我可不敢待在家里,若是再被什么不長眼的東西咬著......”楚珍一聽她的話,不由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立馬開始大倒苦水。 楚惜寧一聽,想起上回衛(wèi)子林那只蜘蛛被盤子砸死之后的景象,不由得笑出了聲。對上楚珍愁云慘淡的面色,頗覺抱歉卻偏偏忍不住。 “沒事兒,你笑吧,我已經習慣了!”楚珍看了她一眼,十分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盞繼續(xù)喝,甚至還善解人意地勸慰她。 楚珍發(fā)覺嫁到衛(wèi)國公府做二少夫人,真是一點都不虧。大嫂親和,公婆偏愛,連個小妾都不塞。如果硬要說有什么不滿意的話,那就是她想換個丈夫!成親后結識了其他府上的夫人姑娘,人家和她說不了幾句話,就定要打聽關于毒物的事兒。她早已習以為常,有個太出名的夫君實在不好過。各種滋味,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楚惜寧愣愣地看了一眼楚珍,然后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楚珍的面色便在她的笑聲里,越發(fā)變得無奈。這人,還真是惡劣。 “說起來,李世子的腿腳不好,一到了下雨下雪天更甚,怎么還要他出門?”楚惜寧笑了一會子,總算良心發(fā)現(xiàn)忍住了,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出口。 楚珍的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衛(wèi)子林最是記仇,那蜘蛛是他新得的寶貝,沒玩兒上兩天便被弄死了,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要二姐夫親自登門,他窩在家里跟個大爺似的等著。還冠冕堂皇地說是經常出門,有利于腿腳的恢復?!?/br> 楚珍暗暗咬緊了貝齒,似乎聯(lián)想到其他方面,不由得更加憤恨了些。楚惜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三妹夫倒真的有幾分孩子心性。 “不過,他也不好過。二姐夫又豈會這樣受他制衡,每回二姐夫走了,衛(wèi)子林的毒物都要死上幾只。寧jiejie,你都不知道,整日看著他對著蝎子、蜈蚣的尸體嚎哭,我真的受夠了!所以才想著躲出來,偏生珠兒的身子不好?!背湔f到生氣的地方,差點把手中的茶盞甩出去,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 楚惜寧不由得挑了挑眉頭,有些急切地問道:“珠兒怎么了?上回瞧見她不是活蹦亂跳的么?” 楚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富可敵國的商賈之家,自然最不缺美女侍妾,珠兒的性子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上回從侯府回去,似乎就動了一次胎氣。問她她也不肯說,只發(fā)狠地要整治那些所謂的賤人,勸了也沒什么用處!” ☆、133 京都傳聞 楚惜寧的眉頭輕輕皺起,瞧著楚珍一臉無能為力的模樣,也只有嘆息的份兒了。雙胞胎親姐妹又怎樣,有些苦還是得自己受。楚珠的侯府庶女身份相比于商賈之家,即使再如何高貴,也不能限制夫君納妾。 “珠兒年歲還小,待她當了娘就能體會。況且蔡家大少爺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主兒,只要侯府屹立不倒,珠兒就不會受太多的苦。”楚惜寧不由得輕聲開口安慰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楚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知道擔心也是無用。 “少夫人,三姑娘,有蟲子!”一道頗為凄厲的聲音傳來,落雪蒼白著面色,手指指著地上,驚慌失措地喊道。 楚惜寧和楚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地上有一只白色的大rou蟲在蠕動。看起來甚是恐怖,楚惜寧的手下意識握緊了茶盞。拿東西仔細瞧著,一節(jié)節(jié)地蠕動,偶爾弓著身子,因為顏色泛白,依稀可以瞧見蟲子身體里面的濁液,讓她頗為惡心難耐。 “呀,怎么把這祖宗帶來了,衛(wèi)子林今兒可靠它和二姐夫斗法呢!”楚珍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和身邊一眾花容失色的丫鬟相比,實在是太鎮(zhèn)定了。 她邊說邊從衣袖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從榻上起身,走了幾步到那蟲子旁,蹲□將瓶口對準了那蟲子蠕動的方向。慢慢地瞧著,直到那蟲子全部爬進了瓷瓶里,她才收回了塞進了木塞。將瓷瓶重又扔回到衣袖里,面不改色地坐了回來。 周圍的人足足愣了半晌,才回過味兒來。這三姑娘跟著三姑爺后面,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了,見到這些蛇蟲鼠蟻完全不在乎。 “meimei真是好膽量!”楚惜寧抬手拍了拍胸口,驚疑未定地說了一句,語氣里帶著幾分贊嘆。 當年被楚婉玉嚇嚇就呆傻的三姑娘,現(xiàn)如今完全變成膽子最大的一個。估計再對上有欺負她的人,不高興了便從袖子里摸出個瓶子放出幾只毒物,絕對戰(zhàn)無不勝! “jiejie說笑了,剛才那個是衛(wèi)子林最近的新寵,剛來第一日便被他封為貴人。我越怕他就越愛捉弄,最后裝得太久也就真的不怕了!”楚珍嗤笑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自嘲地說道。 楚惜寧被她的話弄得一怔,不由得低聲問了一句:“你就不怕再被這些東西傷著?” 楚珍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渾然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相對大型的毒物,例如蛇和蝎子一類的都已經冬眠了。現(xiàn)在這些動的蟲子也不是那么有精神,傷不了。再說我曾經警告過衛(wèi)子林,他若是再不看好毒物隨便把我咬了,只要我還剩下一口氣,就去他養(yǎng)毒物那屋里撒毒藥,一只都不留!” 瞧著她發(fā)了狠似的說著,楚惜寧稍微松了一口氣。衛(wèi)子林雖小孩子心性,但是至少對于楚珍這位妻子還是理會的。姐妹倆說了幾句話,楚珍便提議要去看看衛(wèi)氏,楚惜寧立馬派人帶她前去。 由于快到年關了,國公府后院便忙作一團。好在清風幾個在楚侯府就做慣了這些事兒,如今上手也算是有條不紊。衛(wèi)氏的病漸漸好了,楚惜寧便去問過她的意思,對于管家的事兒,衛(wèi)氏堅決不肯再接手了。 沈修銘也忙碌起來,到了年關皇上對于各處的官員看管地越嚴格,頗有些年關算總賬的感覺。夫妻倆都是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大年三十兒,一家人才湊到一處吃了年夜飯守歲。不過廖氏沒堅持多久,就露出了幾分疲態(tài),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沈國公最近都沒怎么瞧見沈修銘,正憋著一肚子教訓,準備待會子單獨父子倆說。沒成想那混小子,剛得了廖氏的話,就拉著楚惜寧跑得沒影兒了。 “二爺,走錯路了吧?喜樂齋可不往這邊走!”楚惜寧的柔荑被他死死地攥住,幾乎被他拖著往前走。 沈修銘身上裹著厚厚的裘衣,此刻大步走在前面,瞧不清臉上的表情。聽到楚惜寧的問話,他的腳步也絲毫未減,只低聲道:“今年可是你嫁進國公府過得第一個年節(jié),如何都得好好耍耍,否則還叫什么過年!” 他大步往前走,快到了后院的偏門時,遠遠地就瞧見燈籠下面停了一輛馬車。一個小廝等在那里,看見他二人過來,麻利地撩起車簾拿出凳子,伺候他們上車。 “這么晚了——”楚惜寧微微愣了一下,便有些驚詫地說道,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了。 “噓,今晚上外面有燈會,皇宮里也有燈放出來。上回中秋節(jié)帶你在屋頂上看燈,沒過癮就得送你回去。今兒晚上可以玩?zhèn)€痛快,反正也沒人知道。我都已經叮囑過綠竹她們了,不會出差錯的!”沈修銘連忙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將她未完的話堵住,提起燈會他的眼眸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果然如沈修銘所說,新舊年交替的夜晚,整個京都都沐浴在一片繁花似錦之中。各式的燈籠、攤位,應有盡有。許多百姓和達官貴人都走到街上來,欣賞這一派興盛的景象。 喧鬧的聲音傳來,馬車擠在人群中,行駛得十分緩慢。楚惜寧卻沒有掀開簾幕欣賞外頭的美景,懷里抱著手爐,卻還是感到寒冷。倒是坐在一邊的沈修銘,不時地撩起簾子觀賞著四周的景色。 “別看了,太冷?!背幟銖娚斐鍪职醋『熌?,不讓沈修銘再去掀開。那一陣陣冷風襲來,她實在是抵擋不住。 沈修銘偏過頭看她,楚惜寧的臉上絲毫不掩飾此刻不滿的表情,眉頭輕輕蹙起。臉色凍得也有些發(fā)紅,就連嘴唇都微微泛白,顯然是冷得夠嗆。 “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還不如在府上放燈!”他狀似感慨地說了一句,自然惹來楚惜寧的白眼。 沈修銘輕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自然地攬過她的纖腰,微微用力便把她摟緊了懷里。厚厚的裘衣被他裹在她的身上,甚至蒙住了她的頭。 悶熱的氣息襲來,柔嫩的臉頰總算不用再感受那冰刀一般的冷風,她不由得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男人身上的熱氣傳來,讓她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些。 不想摟著她的人也不安分,一直動來動去。裘衣前面的衣帶被解開,忽然被掀開吹進一陣冷風。她正要抱怨,就感到沈修銘的頭也湊了進來,兩個人頂著厚厚的裘衣。呼出的氣息噴到了彼此的臉上,帶著細微的麻癢。 男人有力的臂膀在裘衣外面漸漸收緊,將彼此裹得嚴嚴實實,不再有寒風侵擾。一股股熱氣襲來,就這樣近距離靠在一起,促使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楚惜寧對于這樣過于親近又沉默的氣氛有些不適應,不由得抬起頭,卻猛地撞上了沈修銘的下巴。 “咝——少將軍夫人,您別亂動,末將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沈修銘不由得開口抱怨,聲音里輕輕吸著氣,似乎真的被撞疼了。 但是兩人相距如此之近,而且空間就這么一點兒,楚惜寧又是緊貼著他。他說話時胸膛的震動,都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這種感覺太過于強烈和細微,讓楚惜寧產生了一陣錯覺,仿佛他們一直同步,同生同息一般。 鬼使神差般,楚惜寧將手伸進了裘衣里,沿著他的身體摸到了他的下巴上,輕輕地揉著。 沈修銘不再說話,直到她的手有些酥麻放下了,他才略微直了直身體。細微的動作帶來一些冷氣,楚惜寧不由得抱緊了他的腰。男人的氣息一下子噴到她的額頭上,隱約間依稀可辨他微亮的眸光。 “唔——”楚惜寧忽然感到嘴唇上一暖,轉而被什么硬物磕到,帶著幾分疼痛。 還沒待她抱怨出口,沈修銘那軟滑的舌頭已經細細地舔/上了她的嘴唇,方才被牙齒磕到的地方帶著幾分酥麻。當她張開嘴,立馬沈修銘的舌頭就已經伸了進去,彼此糾纏。溫熱的吐息,唇齒間溫熱地糾纏,或急或緩的動作,一下下軟化人的心。 楚惜寧原本冰涼的唇瓣和舌頭,都被他一一舔/弄過,漸漸升起了暖熱的溫度。就連發(fā)涼的手腳,都隨著熱吻變得溫暖起來。馬車緩慢地行駛,一搖一晃地前行。男人始終摟著她,溫暖的懷抱伴隨著馬車的搖晃,使得吻得動情的唇舌都有些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