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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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被她目光攝住,頓知不妙,神色驀轉(zhuǎn)凝重,低叱一聲,雙袖搶先射出! 輕紅迷霧蕩開催魂暗香,隨風(fēng)卷向光華中心,雨光破霧,幻出噬血蓮色。 兩道纖影眼見錯身而過,不遠(yuǎn)處那黑衣男子身形忽動,一道強勢無匹的劍氣,似貫驚電從天而降,于電光火石一瞬強行破入二人之間,阻向極寒極柔兩道真氣! 轟然巨響聲中,劍光袂影飄散,暴雨飛濺如花。半空中劍氣一盛,玄衣男子瀟灑飛退。 自方才三人交手之處,地面上無數(shù)裂紋急遽延伸,泥漿隨即滲入其中,天空云翻電馳,急雨如注,大地仿佛徐緩淪陷,透出詭譎沉厲的肅殺。 風(fēng)雨里子嬈輕飄飄展袖落下,冷然玉容隱有霜雪之氣,眼中異芒一瞬轉(zhuǎn)幽。黑衣女子旋舞而撤,嫵媚面容如被淺水,叢生變化。似不敢再攖“蓮華”之鋒,她借勢足尖一點,以無比柔美的姿勢斜飛出去,瞬間沒入漫天雨影之中。 玄衣男子凌空落至子嬈身邊,長劍“嗆啷”歸鞘。子嬈星眸一轉(zhuǎn),意外見是夜玄殤,卻只看他一眼,抽身欲追。夜玄殤攔住她道:“不過是自在堂余黨,怎惹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長發(fā)迎風(fēng)肆舞,子嬈眸光漫然一盛,冷冷道:“哼!你沒見到她的模樣嗎?” 夜玄殤聞言略怔,即刻醒悟到什么,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搖頭笑道:“我只一眼見到了你?!?/br> 子嬈冷睨于他:“若非你阻我,我早已揭下她的皮面,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夜玄殤眉峰稍蹙,隔著急急雨絲,深眸淡瞇看她。他雖對巫族武功了解不深,但自身武道修為精湛,對戰(zhàn)經(jīng)驗更是豐富無比,眼力何其鋒利。方才驟見那“赤影蓮華”,便知這異術(shù)乃是以真元血氣催發(fā),縱然一擊斃敵,亦必反傷自身。說來她武功本在白姝兒之上,即便真要取其性命,也無需動用這般手段。目光研判,心思卻不稍露,信手拖了子嬈移步避雨,隨意笑說:“我向來懶得麻煩,擋你一劍和助你補回折損的真元,好像還是前者容易些?!?/br> 子嬈鳳眸輕側(cè),掃過他笑謔俊顏,忽而問道:“你怎會在此?” 夜玄殤挑了挑眉:“尋人而來。” 子嬈想起玄女神祠中聽到的對話與他有關(guān),轉(zhuǎn)身道:“那殿中還有一人……”夜玄殤唇鋒略勾:“沒料錯的話,應(yīng)是我穆國白虎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虞崢?!?/br> 子嬈眸光漾過,淡露問詢之意。夜玄殤卻凝視她寒色清滟的眸心,突然低頭,柔聲問道:“子嬈,你怎么了?” 一句如此溫柔的話語,一雙如此深邃的眼睛,漫天微雨輕光,紛紛墜沒其中,暗墨深處一絲一縷折出朗日如金的光芒,明明晃晃灑照心頭,有些出其不意,卻又那樣自然而然。子嬈羽睫微微一挑,復(fù)又一落:“沒什么?!?/br> 夜玄殤笑,低聲再問:“是誰招惹你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出氣?” 子嬈靜默片刻,微啟丹唇:“你陪我?” 夜玄殤漫不經(jīng)心地搭劍在肩:“我說過的話向來不必重復(fù)吧?” 子嬈往殿中一瞥:“你不管里面那位了?” 夜玄殤隨意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雨斜風(fēng)驟,衣飛如染,眸心驟映一笑,如同灃水渡畔抬頭初見,他的笑容永遠(yuǎn)那么灑脫明亮,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一切都在眼底心中。 子嬈烏墨般的眼線向上微掠,一絲冷肆染上眉稍,唇邊卻隱見了淺淡笑痕。 第58章 第二十六章 雷霆云雨易散,方才還是沉暗遍宇,不過半日,便已微云碧現(xiàn),千里清闊。 楚江雨收,云帶遠(yuǎn)峰無盡,兩岸潮波茫茫,江邊碼頭船只排泊,烏檣風(fēng)纜成簇,其中躍馬幫高張的徽旗迎風(fēng)飄蕩,連作一片飛揚之色,眾船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不遠(yuǎn)處一片岸石聳峙,江霧微鎖,若隱若散,高處現(xiàn)出兩個玄衣身影。夜玄殤懶洋洋靠著塊巖石,沿子嬈目光遙看向江邊風(fēng)帆成林的景象,挑眉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躍馬幫招惹了咱們九公主,怎么,如今是要殺人還是越貨,公主不妨頒下令來?” 子嬈收回目光,正對上身邊男子半是戲謔的神情,忍了一忍,終究露出笑意,但開口時語氣仍是淡若冰霜:“殺人越貨都便宜了他們,今天我定要躍馬幫在江湖上丟盡顏面?!痹捯袈鋾r身形已動,夜玄殤含笑搖頭,也不見如何動作,凌空騰身而起,伴她落往前方江灘。 剛剛落足岸邊,夜玄殤忽然伸手將子嬈一把攬到礁石之后,在她耳畔低聲問道:“喂,你不是要直接這樣上去挑了人家場子吧?” 江風(fēng)烈烈牽衣,子嬈目光漫然一掃:“那又怎樣?” 縱以夜玄殤行事之率性,亦不由高挑了劍眉,但臉上笑意卻添興味,手臂固住她纖腰:“那邊至少泊有三十多艘重型商船,另有八艘戰(zhàn)艦相護(hù),加起來近千人有余,你總得告訴我先拿哪個開刀才好動手吧?” 子嬈鳳眸微細(xì),一刃媚肆隱現(xiàn):“誰有心情去和他們糾纏?擒賊擒王,速戰(zhàn)速決,我只要弄沉那一艘船,取那一面旗?!?/br> 望向停泊于眾船之前,楚穆第一大幫高樓金甲的幫主座舟,再看看那現(xiàn)在還飄飛風(fēng)中,再一刻卻不知是什么下場的赤色大旗,夜玄殤故作夸張地嘆了口氣:“據(jù)我所知,躍馬幫戰(zhàn)船素以堅利著稱,這艘金牙座舟的船身是用陰干數(shù)年的杉木整體固造而成,外面以桐油和劍麻涂壁捻縫,并鑄雙層銅甲封護(hù),從防護(hù)性上來說可謂固若金湯,若想自水底將它鑿沉,那幾乎不可能?!?/br> 子嬈道:“天地之?dāng)?shù),無有獨行,生則必有相克。凡船皆以木制,不畏水勢,難道也不畏火嗎?自外無法攻破,難道我不會從里面下手?” 夜玄殤好整以暇地看看天空:“用火攻的話,今日風(fēng)起東南,最理想莫過于從外圍商船動手,一是那船上貨物眾多容易引燃,二呢,火借風(fēng)勢一起,船陣必生混亂,主艦上坐鎮(zhèn)的高手亦會分散四處指揮撲救,到時候躍馬幫主營空虛,要殺人、折旗還是沉船的,豈不方便許多?” 子嬈眼波輕曳:“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 “唔……”夜玄殤一臉散漫,卻顯然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頗具興趣,甚至連那笑容都有點兒壞壞的意味,“不備而戰(zhàn),只能用點兒計策了,早知你要來找躍馬幫的麻煩,便該先弄幾枚火雷之類的東西備用,那就可以隔岸觀火,更加輕松些?!?/br> 子嬈袖底真氣飄轉(zhuǎn),墨蝶飛炫,繞袂翩舞而起,問向他道:“這個如何?” 焰蝶流金,乘風(fēng)四散,穿過陣陣輕云淡霧,如影如幻的清光三三兩兩、叢叢簇簇停落船舷,飄至貨艙,沾上風(fēng)旗,陽光下輕輕閃動,化作雨后江畔絕美的點綴。蝶翼微顫,燦燦亮光隨著那美妙的節(jié)奏不斷飄濺、抖動,仿佛什么東西即將破繭而出。玄袖下嫵媚優(yōu)雅的手,纖扣如蘭,細(xì)小的氣旋在指尖疾速飛轉(zhuǎn),只待輕輕一彈便是一番華然壯麗的風(fēng)景。 子嬈正準(zhǔn)備牽發(fā)“焰蝶”之術(shù),忽然遙見金牙座舟上有人步出船艙,緊接著后面便是躍馬幫主殷夕語。 陣陣江風(fēng)吹得殷夕語發(fā)絲飄揚,亦吹動那人如水藍(lán)衫。兩人寒暄幾句過后,殷夕語轉(zhuǎn)身召來部屬,不知吩咐了些什么,但見座舟望臺上旗幟變化,號令傳出,四面三十余艘隨行船只先后作出回應(yīng),繼而有條不紊地拔錨離岸,迎風(fēng)調(diào)動船頭。 附近不相干的船只紛紛駛開,以便能讓這龐大的船隊調(diào)整方向。 不過片刻,所有躍馬幫商船以及八艘雙層鐵甲戰(zhàn)艦旗幟更張,整齊于江心待命,片片風(fēng)帆將起,前后首尾相接,浩大陣勢令人咂舌不已。 從眼下船身吃水的深度可以判斷,江中船上應(yīng)該都載滿了谷物糧米,甚至可能還有一部分在楚國政權(quán)默許下的“私鹽”。這些乃是躍馬幫從楚都發(fā)往各地的重要商貨,論其價值可謂不菲,否則躍馬幫亦不會出動戰(zhàn)艦沿路保護(hù)。但是此刻,所有商船顯然將同時出發(fā),而且似乎要駛往同樣的目的地,實在頗違常理。 船只動時,星星點點的焰光并未如預(yù)料的那樣引火焚船,微微迎風(fēng)翩散,似乎很快便要隱入淡緲的江霧之中,又似流連忘返,飄舞不絕。 此時殷夕語已親自送那藍(lán)衣人離船登岸,率了親信部屬與其拱手作別。 碼頭上停著輛裝飾簡單,卻隱透清貴之氣的馬車,車上不見任何標(biāo)志,唯有門前并不起眼的白蛟紋飾,顯示出主人不同尋常的身份。藍(lán)衣人辭別躍馬幫眾上車,不知為何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頭往江上看去。車前侍從拂簾以待,卻見他凝神佇立片刻,臉色似乎微微一變。 流墨般的蝶影自幾艘商船上飄然隱沒,唯余數(shù)只墨蝶一路翩飛而回。夜玄殤抱臂在側(cè),笑看身邊女子,不問不催不說話,只是目中略泛興味,亦如她一般若有所待。 果然不過片刻,耳畔破風(fēng)聲起,一道藍(lán)影輕鴻般落至近旁,溫文爾雅,玉質(zhì)翩然,正是方才倍受躍馬幫禮遇,昔國嫡公子蘇陵。目光往夜玄殤身上一落,蘇陵顯然略有意外,隨即對子嬈欠身道:“公主!” 面前男子躬身的姿勢,永遠(yuǎn)帶著清雅的沉穩(wěn),仿佛長江潮起潮落,縱歷風(fēng)雨亦不改變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