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按照范立丹的要求,施秋必須要教她飛刀,她才會原諒施秋破壞家中“古董”的行為,并且不要求施秋賠償。當施秋痛苦的答應下來之后,韓小雨才笑著在施秋耳邊低聲道:“秋哥哥,你好像上當了哦,那個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古董,就是外面木器店里買來的大眾貨,只是用的年生稍微長了些,我家里就還有兩根,嘻嘻!” “你怎么不早說!”施秋扭頭瞪著韓小雨,看到那張俏臉蛋上浮起一絲嬌俏,“因為我也想學飛刀??!施秋,你這一手好厲害哦,飛刀方便,我們帶著防身豈不是更好?” 韓小雨說的話當然是有道理,可問題是,飛刀這種東西?;^很簡單,但若是要修煉到高深的地步,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眼力、腕力缺一不可,雖說三個女孩都不是近視眼,但不代表她們就有好眼力,根本就是兩回事?!澳銈兌即蛩阋獙W飛刀?”望著眼前站成一排的三個女孩,施秋認真的問道。 “嗯!” 女孩們也很認真的點頭,施秋扁扁嘴,“那好吧,只要你們能吃的下這種苦頭,明天開始,看太陽吧!” 冬天里看太陽,應該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僧斦嬲_始練習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痛苦。仰頭望著太陽,即使眼眶里淚水猛流,也不準眨眼,這是施秋的要求!今天是開始,所以施秋只讓她們盯3分鐘,接下來可以休息5分鐘,可這五分鐘也不是讓她們真正的休息,而是做俯臥撐,鍛煉腕力。而施秋的要求是——只能用一只手做!只有單手做俯臥撐,那才是對腕部力量的強化,僅僅是這兩個準備性的功夫,不大一會兒,就讓三個女孩連喊吃不消。 吃不消當然也行,不練了唄。 可三個女孩看著圍墻上的那個錐形坑,又咬牙爬起來,繼續(xù)跟太陽“干瞪眼”,一天功夫下來,三個女孩愣是生生變成“兔女郎”,都同時患上“紅眼病”。 施秋看在眼里,心中也為她們的毅力感到欽佩,雖說幾乎都是成年人,但能夠為了目的而克服如何大的痛苦,的確值得人贊賞,只要能夠堅持下去,施秋相信,即便不能達到他現在的程度,但至少可以在實戰(zhàn)中發(fā)揮作用,更重要的是,眼力練的好了,對于今后在武道修煉的路上,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差不多二十天之后,譚八傷勢終于徹底恢復,人也精神起來。眼瞅著就要離開舟山,譚八整天介的在施秋耳朵邊上嘀咕,讓施秋跟他回譚家一次。 “譚八爺,你就饒了我吧!”施秋一只眼睛監(jiān)督著在練武的三個女孩,一只眼睛望著蹲在屋檐下的譚八,“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兒,一出門恐怕就會圍上幾百個警察,譚八爺,咱不是超人,也不是黃飛鴻,一比兩千,那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更何況,他們手里還有槍!” “你怎么知道警察還在找你?”譚八猛吸一口香煙,養(yǎng)傷這段時間,他愣是一支煙都沒碰,現在傷好了,豈不好好過癮?“老飯桶都說了,外面穿制服的最近忙著抓日本人,沒聽說嘛,小日本跟美國佬勾結起,準備跟我們國家打仗了!誰還有工夫來收拾你這樣的小蝦小魚??!” “打個屁!”施秋沖著三個女孩揮手,示意休息?!拔颐鞔_的告訴你,一切都是假象,就算我們中國肯打,小鬼子就肯打了?屁股大的地方,一輪火箭彈射過去都能讓他們徹底殘廢了,打,做夢去吧!這只是雙方在表示姿態(tài),你懂不懂?算了,跟你說這些是浪費口水,總之暫時我不打算北上!” 對于施秋這種鐵了心當縮頭烏龜的行徑,譚八還真是沒法,悶著抽了兩支煙,突然道:“二姐最近要回國了!” “???” 雖然前兩天利用譚八的電話,施秋跟母親聊過兩次,但在電話中,好像都沒有聽母親提出過要回國的事情,怎么突然之間又要回來,施秋有些驚訝,“誰說的?我老娘可沒有告訴過我!” “這種事情,當然是大人說了算,跟你個小屁孩商量,算是什么事!”譚八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不屑的瞥了眼施秋,“二姐的飛機是直飛北京的,反正到時候我就直接去北京接人了,隨便你去不去。” 這樣一說,施秋就有些猶豫了,自己母親回國,照道理說,是該去機場接機的,可現在的問題是,北方,尤其是北京,完全就是施秋的禁區(qū),別說施秋出現在北京,就算是接近北京,可能都會被直接扣押,抓起來。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施秋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給自己母親打電話,在電話里,施秋將很多事情都一一告訴了母親,當然,不包括他轉世重生的事情。曾經施秋將老娘當成一個會武功的普通婦人,自然不會說的太詳細,現在既然知道母親的背景,那很多事情就真不用在隱瞞下去,什么都說了,施秋心中也就感覺輕松很多,同時譚婷凝也能體會自己的兒子的苦心,讓施秋不用去北京機場接自己,反正她是準備先返回譚家,去看看老頭子,這么多年過去了,父女間再有什么仇怨,也都該散了,說的不好聽些,老頭子剩下的年月恐怕也不多,就當是為人子女的進近孝道,那也應該回去。 在電話中,譚婷凝告訴施秋,她已經正式向老頭子說了鄒月綠的事情,按譚家老爺子的說話,既然鄒月綠在譚婷凝治病期間做出了巨大的功勞,那就作為特例,成為譚家的內門弟子之一,很多秘而不傳的功夫,都可以傳授給鄒月綠,當然,按照家規(guī),譚婷凝是不能收內門弟子,所以鄒月綠是掛在譚八名下,由譚婷凝教導。這倒好,譚八想收上官世婷不成,最后卻又多了個記名弟子,聽說天賦也不錯。 跟母親匯報之后,施秋定下心來,考慮自己目前的行止。經過這段時間在范國易家中的靜修,施秋肯定自己的“一氣寰轉”的境界是徹底穩(wěn)固下來,即便是傷勢痊愈的譚八,現在跟施秋交手,也不能輕言取勝,倒是施秋感覺自己還沒有放手一搏,很多從殺手身上傳承到的技藝,都沒有施展開,就足以抵擋譚八的進攻。 武功修為到這個份上,用譚八的話說,是差不多到頭了,但施秋隱隱又覺得,好像沒那么簡單,一氣寰轉之上,到底還有什么什么新的境界在等著施秋呢? 譚八原本就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傷勢一好,呆的兩天,算算日子施秋的老娘差不多要出發(fā),他也就收拾東西離開了舟山。至于施秋要不要去北京,并不影響譚八的行程。譚八走后,施秋感覺整個院子反而清靜下來,他甚至有些懷念譚八在的時候,跟他抬杠的那種生活,“這個譚八,還真是個不可或缺的開心果??!” 跟范國易聊天,施秋也知道了譚八很多往事,比如他是怎么被一個女人徹底的傷了心,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再也不談感情,施秋只是奇怪,是什么樣的女人,才能讓堂堂譚八爺,當年在北方不輸任何一個公子哥的譚八爺,鎩羽而歸?可惜范國易所知不祥,不能進一步滿足施秋的好奇心。 譚八走后,施秋再閑的兩日,就耐不住性子,出去走走,他原本是打算去時代改裝廠看看王德馨和陳雪浩兩人,誰知剛剛出門沒多遠,居然在大街上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寧婉靜! 那丫頭仍舊是一個麻辣姑娘的打扮,背著個火紅的背包,孤身在大街上走著,小腦袋東瞅西看,機靈的緊。施秋原本不想跟她打交道,卻發(fā)現在寧婉靜身后跟著個鬼鬼祟祟的家伙,那模樣一瞧就不是個好東西,估計是在打著這個外來姑娘的主意,倒不是說要干啥,偷偷摸摸的可能性總是有的。雖說跟寧婉靜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總歸算是熟人,施秋的良心讓他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姑娘落入虎口,于是乎,只得跟上。 寧婉靜好像根本不知道身后綴著倆尾巴,走著走著,居然鉆進了一條清靜的胡同,施秋在后面看的直跺腳——這不是擺明了給后面那家伙機會么?果然,施秋腦子里念頭還沒轉完,跟在寧婉靜身后的那家伙腳步一快,就向寧婉靜攆上,口中低呼:“劫財不要命!” 寧婉靜身子明顯一抖,轉頭看到兇神惡煞沖上來的男人,頓時驚呼起來,“救命!” “不準叫!” 男人動作倒是不慢,一個箭步上去,就想去捂寧婉靜的櫻桃小嘴,他的動作在寧婉靜眼中確實是快如閃電,但落在施秋眼中,也就跟烏龜差不多。當那只企圖捂住寧婉靜小嘴的手,距離寧婉靜煞白的小臉兒還有一寸之余時,就再也動不了?!澳阋窃趧?,我就不能保證以后你還能用手拿筷子!”施秋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來。 “你他媽的是誰呀,敢關老子的閑事!”年輕男人不服輸的翻過手臂,另外一只手就去掏包包,看樣子好像是有武器,施秋眼神一動,握住年輕男人的右手用力,輕松的將男人給提的雙腳離地,像是一只待宰的公雞,接著施秋慢慢抬起右腳,只消他念頭一動,恐怕以他現在的功力,馬上就能要了這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男人的命。 年輕男人還在不認命的掙扎,而施秋的眼神也變的陰冷起來,眼看施秋就要“動腳”,站在施秋旁邊,剛剛還驚恐不定的寧婉靜突然之間冷靜下來,沖著易容改裝過的施秋大聲道:“不!施秋,你住手!別傷害他!” 寧婉靜怎么會幫這個小賊說話?施秋一時間蒙了。 第205章 苦計巧碰夢中淚 寧婉靜的喊聲,讓施秋一時間有些發(fā)懵,施秋實在是不明白,為什寧婉靜要替一個搶劫犯求饒?!靶§o,你這是干啥?” “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看著寧婉靜那怯怯的樣子,還有被自己提起來的那個家伙滿臉的郁悶,施秋苦笑道:“小靜,你們這唱的又是那一出戲?。俊?/br> 在不遠處的一個茶室里,三個人坐了下來,施秋才算是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寧陽雁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去舟山,被寧婉靜磨的沒法子了,最終只有答應自己的女兒,讓她自己出發(fā)去舟山找施秋??蓡栴}是,寧婉靜也沒法通知施秋她到了舟山,就連警察都找不到施秋,就更不消說寧婉靜一個姑娘家了??嗨贾?,寧婉靜終于想出這個法子,算是個苦rou計。讓一個朋友冒充隨時可能對自己出手的小偷小摸,在舟山的大街上閑逛,只要看到有人出頭,就由寧婉靜來辨認,那人是不是施秋。這也算是沒有法子中的法子,純粹是在碰運氣,不過讓人驚嘆的就是——寧婉靜的運氣好的可怕!施秋居然是他們開始行動之后,碰到的第一個熱心腸的人。 “其實我們已經演過五次了,可惜,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寧婉靜的聲音顯得有些遺憾,或者說,是對整個社會的失望。施秋聽完他們的話之后,禁不住連連搖頭,“我還能說什么呢?只能說是佩服了!”望著假扮“強盜”的那個年輕人,施秋眼神動了動,寧婉靜馬上道:“放心,他是我一個表哥,絕對沒有問題!” “那就好,”施秋點點頭,“你這樣大費周章的來找到我,恐怕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找我吧?可惜我現在是自身難保,你找我也沒有用啊!”已經猜到點什么的施秋,首先開口,想要堵住寧婉靜的口。寧婉靜對著她“表哥”使了個眼色,表哥很配合的走開,寧婉靜這才可憐巴巴的望著施秋,“施秋,我和父親都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我母親的深仇大恨,就指望你了!” “你母親?”施秋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跟寧婉靜的母親,怎么又有關系。 “事情是這樣子來的...”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寧婉靜用最簡單的描述,將發(fā)生在自己母親身上的事情,講述給施秋聽了。 端著仍舊溫熱的茶杯,施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小靜,不是我不想幫你,這種事情,你應該找警察,找我,能有什么用?” “我老爸就是上海市公安局的局長,施秋,你忘記了?警察能有用?” 寧婉靜不開口,施秋倒還真是忘記這回事了,“對呀,你父親就是警察局長,都沒法,我就更...” “不!你一定有法子的!”寧婉靜一邊說,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拿出個東西來,施秋一瞧,卻是本厚厚的,看起來卻又像是破損的日記本,“這個本子,是我母親在那些年的日記,不過不是完整的,其中純粹私人方面的東西,我都已經撕下來了,剩下的就是跟工作有關系的,給你看看,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施秋搖頭不接,寧婉靜急的眼看就要哭出來,“施秋,你就不能當成發(fā)發(fā)慈悲,我和父親都認為,母親的死,跟上官家,尤其是上官博熙,肯定有著重大的干系,求你了,施秋,你幫幫我吧!”寧婉靜本是個清秀機靈的姑娘,可現在滿臉淚痕、心碎欲死的模樣,卻讓施秋心中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他伸手將日記本撿了起來,放在自己面前,“小靜,既然你父親就是寧陽雁,那我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如果說我答應了你這件事,請你也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因為我真的是沒有把握,完全是因為你對母親的孝道打動了我,我只能答應你,只要我能調查出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謝!”寧婉靜喜極而泣,臉上還是淚水模糊,嘴角卻露出欣慰的笑容,“施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施秋擺擺手,“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最后會怎樣還說不清楚。嗯,現在舟山兵荒馬亂的,你就別在這里傻呆,趕快會去上學吧!”站起來,施秋覺得自己已經呆的夠久了,準備離開。寧婉靜連忙搶先離座,“好的,施秋,我來買單,放心,無論事情最后的記過如何,我會牢記,寧家,我寧婉靜,欠你施秋一個人情!”深深的望著施秋,寧婉靜的模樣,要多惹人遐想,就有多惹人遐想,幸好施秋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否則還真有可能要求寧婉靜做點什么,不過話說回來,若施秋真是那種人,寧婉靜也就不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找施秋了。 跟寧婉靜分別,腰里別著那本原本應該厚實,現在卻變得稍薄的日記本,施秋心中感慨萬千,要說寧婉靜母親去世的時候,寧婉靜的年紀并不大,可就這樣個半大的丫頭,愣是將自己母親的事情,從未有一天淡忘過,再想想世間,明明父母在世,卻不能好好盡孝道的人,卻是大有人在,想到這里,施秋不禁一聲嘆息,轉而又想起賦予自己姓氏的那個男人,現在他又在哪里?雖然老娘早早就說過,死了,但從譚八的口吻中,施秋卻又覺得里面怕是有諸多貓膩,這一來二去的,就連從來不曾懷疑過老娘的施秋,心中難免升起疑惑來‘難道說,父親還在世?’ 對于自己父親,施秋是半點概念都沒有。在他的記憶中,從小到大,他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一面,最讓施秋難受的,就是家中甚至連一張父親的照片都沒有。不知道是真沒有,還是母親她故意為之?;氐椒秶准抑?,施秋低落的狀態(tài)自然引來韓小雨等人的關心,但因為事關上官博熙,施秋卻不能之言,只好說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韓小雨等人安慰之后,自然也沒把這事兒往心里去,畢竟這是施秋的家事。 晚上,等大家都睡下,施秋才挑燈夜讀,看看寧婉靜母親的日記本。 正如寧婉靜所說,日記本中關于私人感情的一部分,都已經被寧婉靜扯下來,或許是收藏好了,剩下的,都跟陶雪銘的工作有關系。陶雪銘,就是寧婉靜母親的名字。陶雪銘曾經是上官集團的總會計師,負責整個集團的財務工作,可謂是核心人物之一。陶雪銘在認識寧陽雁的時候,就已經是上官集團公司里最重要的會計師之一,后來憑借出色的工作能力,一步步爬到總會計師這個職務,自然算是個女強人,可就這樣一個女強人,卻在她最輝煌的時候,選擇了拋棄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跳樓自殺! 這種事情說起來,離奇的跟小說似的,可偏偏它就是發(fā)生了,而那個不幸的女兒,偏偏就是寧婉靜!看著陶雪銘的日記,施秋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幻想出當年的寧婉靜是多么可憐,“正所謂是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誰有知道表面上看起來威風的上海市公安局局長,家中居然還有如此的憾事?!?/br> 根據日記中記載的時間,施秋一點點的慢慢整理,發(fā)現陶雪銘其實是被上官靜紫的父親提拔起來的,那個時候,上官博熙還是個混天過日的公子哥兒,而上官靜紫的父親已經開始掌管集團大權,在一起視察財務工作之后,發(fā)現了陶雪銘工作能力出眾,而且年紀相對來說很年輕,是個可造之才,就立即主張,讓陶雪銘去美國學習半年,回來之后半年時間,就直接被任命成為總會計師,直接對總裁負責,可以說,陶雪銘手中掌管著整個上官集團的經濟命脈。 而陶雪銘出事,正好就在上官靜紫父母出車禍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正直上官博熙入住上官集團,集團中高層干部大換血的當口。 看到這里,施秋心中隱隱然升起個想法,‘或許,是陶雪銘知道了點什么~’ 可陶雪銘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導致她需要“自殺”來逃避?日記本中分析不出,施秋暫時也沒法來判斷,但可以肯定,正如寧婉靜所說,正值事業(yè)上升期,同時丈夫也事業(yè)興旺的時期,陶雪銘萬萬沒有理由選擇跳樓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合上日記本,施秋走到窗戶邊上。庭院里還剩下一盞幽幽的燈,迷迷茫茫的一片,卻是在下霜了。沿海地區(qū)不一定每天都會起霧,但每天晚上總會回霜,隔著玻璃望出去,如同是隔著毛玻璃在看世界。一切都是那樣模糊,而不清晰,哪怕明知道玻璃外面就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可眼睛總會被玻璃上的那些雪霜欺騙,看不到真相。 “或許,世事也正如此,即便心中明白結果,卻又無法看的分明?!鞭D身,施秋瞧了眼桌面上的日記本,“哎,我自己已經是一身麻煩,偏偏心軟,又接下個爛攤子,這可真要愁白頭了!” 人家都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照理說施秋現在的境況,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何必長吁短嘆?主要還是因為寧婉靜對母親那種深刻的感情,讓施秋產生共鳴,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或者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孝子孝女的悲哀。 ...... 譚八走了,去接他二姐,施秋的母親,譚婷凝去了。而作為親生兒子,施秋卻只能躲在遙遠的地方,默默的祝福自己的母親。夜夢中,施秋雙頰被淚水潤濕,每一個遠離母親的孩子,都是一個折翼的天使,想想兒時依偎在母親懷抱的溫暖,如今離鄉(xiāng)背井,豈會不淚濕枕巾? 天亮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當施秋抹去眼角已經干涸的淚痕,從床上起來時,外面,傳來韓小雨三女修煉的嬌吒聲。 第206章 送戰(zhàn)友千里一別 寧婉靜當天晚上睡的很熟,雖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舟山賓館里,但她卻好像從來沒有睡的這么舒坦過。在夢中,她好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母親,像兒時那樣陪著自己嬉戲,那張永遠慈祥的面孔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mama,我好想你...” ...... “我想,過幾天我們也該離開舟山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施秋突然開口,包括范國易在內,所有人都對施秋突然提出的這個意見表示驚訝,“為什么呀?”上官世婷的筷子還舉在半空,卻忘記了夾菜。 “舟山雖好,但最近風聲已經越來越緊!”施秋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上午的時候,陳雪浩打來個電話,說是小公主那邊收到的風聲,因為南京軍區(qū)并沒有找到施展云所丟棄的芯片,所以將會加強對舟山的搜捕行動,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會進行徹底的軍事管制,反正現在北方,小鬼子鬧騰的厲害,南方海域周邊的國家也蠢蠢欲動的,正好是個借口。若是真正開始軍事管制,說不定施秋和上官世婷就會無所遁形,范國易的面子再大,也忽悠不住軍方的人,到時候一旦施秋兩人從這里被揪出來,還會牽連到范國易。 “施秋,我一個老頭子,怕什么牽連不牽連...” “不!”施秋斷然打斷范國易的話,“易老,不論你是怎樣想的,我都不能將你置身于危險之中,雖然南京軍區(qū)司令員跟我關系不錯,但我無法保證這里發(fā)生的沖突會第一時間匯報到他面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必須要離開!” 聽到施秋這個決定最沮喪的人不過就是范立丹了,才剛剛開始習武,而且還有個年紀相仿的上官世婷陪著,多好的事情,沒想到轉眼就成了黃粱一夢,“施秋,你們走了,誰教我飛刀?。俊?/br> 施秋淡淡一笑,道:“能教的,其實我都已經教了,飛刀可以說是最沒有技巧的武學,同時也是一種最鍛煉人的武學,只要你能持之以恒的按照我對你的要求鍛煉自己,總有一天你會發(fā)現,不知不覺中,你的飛刀已經無人能敵!” 雖然施秋說的懇切,但范立丹臉上那種淡淡的憂傷,即使是勉強微笑,仍舊是揮之不去。 離別的陰影籠罩著眾人,僅僅是因為施秋的一個決定,整個知秋堂的后院,一下子就沉寂了下去,好像歡樂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遠離。房間里,韓小雨靜靜地收拾著東西,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一切只要默默的去承受。 施秋靜悄悄的走進房間,當他的前腳掌落地時,韓小雨的身軀微微動了動?!拔襾砹?!” “嗯,我知道!” “是不是覺得有些倉促?”現在房間里除了施秋和韓小雨,再沒有別人,施秋上前,輕輕的環(huán)住韓小雨的腰肢,將臉貼上韓小雨拱起的后背,低聲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韓小雨停止收拾的動作,抓緊施秋的雙手,仍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誰讓我愛上了你呢~” 施秋聽的心中一抖,緩緩的將韓小雨身軀扳正,湊過去跟韓小雨深情一吻之后,才道:“小雨,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只要不是拋棄我,什么都行!”韓小雨深深的注視著施秋的雙眸,好像什么都已經看穿。施秋苦笑,“小雨,你為什么這么聰明呢?” “不是我聰明,而是因為你太不會撒謊,你的眼神早就已經將你的心事給出賣了!施秋,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將我一個人丟下!” 面對深情款款的韓小雨是,施秋突然發(fā)現任何語言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最終他只能搖頭,“好吧,我們先去杭州。” 對于施秋要離開,王德馨表示非常不滿,因為施秋曾經答應過她,要為她培養(yǎng)出一個真正能夠挑起大梁的人之后,才走,可現在,明顯小劉還不夠資格,施秋就要毀諾。當然,實際的原因,施秋也明白。看著對面并肩而坐的陳雪浩和王德馨,施秋笑道,“王姐,雖然我沒有給你培養(yǎng)出個挑大梁的人,但我不是給你帶來了個老公么?” 王德馨俏臉一紅,輕啐道:“那要不要我送你一只紅雞公呢?”陳雪浩畢竟是軍人出生,對這些事情更是大方,伸手越過桌面,使勁兒在施秋的肩頭拍了拍,“施秋!老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放心,德馨的事,就是我老陳的事,你施秋的事,也是我老陳的事!” 施秋笑著搖頭,“陳哥啊,你真是現實啊,這還沒有大婚,就把自己老婆擺在我前面,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啊!”這話引來陳雪浩放聲大笑,王德馨臉皮實在是頂不住兩個不要臉的男人,低著頭找個借口先溜了。 等到王德馨離開,陳雪浩猛然收起笑聲,“施秋,公主說了,若是你沒有地方好去,不如就去北方吧,在那里,向家可以保你平安!” 的確,向家在北方的勢力之大,要將施秋這個人隱藏起來,毫無問題,可施秋會答應么?被一個女人的家庭保護起來,說不定這一保護,就是一輩子,這種事情,施秋自問做不到?!瓣惛纾业幕卮?,你應該是知道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施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小公主的想法!我相信,小公主對你的感情,你應該體會的到,可你呢,你對小公主是怎樣看的?站在我的立場上,我不希望小公主受到任何傷害!”陳雪浩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很是凝重,嚴格說起來,陳雪浩跟施秋之間并不是真正的戰(zhàn)友,自然感情上更傾向于向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