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計(jì)劃之中,意料之外
涂雪含在沈明涵的別墅中已經(jīng)住了快四天,越來越?jīng)]有耐心。 她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根本就沒像她想的那般找涂輕語麻煩,反倒是自己比較慘一點(diǎn),被軟禁在這里不說,還因?yàn)閼峙峦枯p語,一日三餐都要避開下面的人再下去吃,弄得像做賊一般。 這天下午,涂雪照例過了午飯時(shí)間才從房間里出來,下樓尋食。 走到酒柜后面的時(shí)候,她看到沈明涵和一個陌生男人坐在沙發(fā)上。 這個方向只看得到男人側(cè)臉,一條貫穿半張臉的疤,看起來頗為兇煞。 涂雪含腳步頓住。 “明涵啊,你這里還真是挺不錯的,聽說還金屋藏嬌了個女人?怎么沒帶出來給干爹見見?”沈驍姿勢大咧咧的坐著,一副老爺氣派。 “都是下面的人亂說的,什么藏嬌,不過是覺得有意思,消遣一下。”沈明涵陪著笑道,“干爹抓捕白莫寒的事可有進(jìn)展了?” “白莫寒那崽子就是個縮頭烏龜,根本就不敢露面,他未婚妻的滋味我都不知嘗過多少遍了,照片都給他發(fā)過去,竟然還能沉得住氣一再拖延,這樣懦弱的家伙竟也敢算計(jì)老子?老子真懷疑小許腦袋出問題了,才會和這種人同流合烏?!鄙蝌敳恍嫉?。 “干爹有沒有想過,白莫寒遲遲不現(xiàn)身,是因?yàn)榛I碼不夠重呢?”沈明涵道。 “哦?”沈驍來了些興趣,“你什么意思?” “據(jù)我所知,他有個比未婚妻……” “他有個比未婚妻更看重的人!”涂雪含接著沈明涵的話,從酒柜后面走出來,“我知道的,就是涂輕語,你把她帶過去,白莫寒一定會現(xiàn)身的!” 白莫寒宴布訂婚的新聞涂雪含曾在網(wǎng)絡(luò)上面看過,記得那個叫付溫晴的女人,當(dāng)時(shí)還狠狠嫉妒了一把。 這個男人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他連付溫晴都敢猥褻,若把涂輕語送去,肯定會遭殃。 她得不到的東西,憑什么涂輕語就能得到? 她倒要看看,等涂輕語變成和付溫晴一樣時(shí),莫寒哥是不是還會喜歡不干不凈的她。 沈驍見突然冒出個女人插嘴,本是有些不悅的,但聽到涂雪含的話后,表情轉(zhuǎn)怒為喜,“小姑娘,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br> “干爹,不用他來說,我來說就好?!鄙蛎骱釉?,“我剛才要說的便是這件事,機(jī)緣巧合,涂輕語現(xiàn)在落在我手里,用她,一定能讓白莫寒現(xiàn)身?!?/br> “是的是的,那是他姐,從小把他養(yǎng)大的,后來又勾引莫寒哥上一床,莫寒哥對她特別死心塌地!”涂雪含忙著添油加醋。 沈驍聽著什么姐弟上一床,弄得和luanlun似的,不禁笑了,“沒想到白莫寒還好這口?” 他也只是打趣了一下,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感興趣,對沈明涵道,“人在哪里?帶干爹見見。” “在三樓?!鄙蛎骱兔柬樠鄣?,帶著沈驍往樓上去。 步上樓梯前,他回頭前深深看了涂雪含一眼。 涂雪含被那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得打了個冷顫。 沈驍在房間中見到涂輕語,發(fā)現(xiàn)也不是什么多絕色的美女,感覺不如那個林婉白媚。 “就她?”他指著人問,手快戳到涂輕語臉上。 沈明涵點(diǎn)點(diǎn)頭,“如假包換。” “原來白莫寒喜歡這樣的……”沈驍嘟嚷了一句,對沈明涵道,“打電話給白莫寒,告訴他明天若再不現(xiàn)身,老子就要像對付溫晴一樣對待他這位jiejie了?!?/br> 話落,猥褻的目光從涂輕語身上掃過,一臉蕩笑。 涂輕語強(qiáng)忍著厭惡,微微皺了皺眉。 這是她第一次見沈驍其人,倒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相由心生。 …… 隔天上午八點(diǎn),郊西倉庫。 沈明涵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埋伏在倉庫外面。 倉庫里,兩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地方堆了些貨物,余出的地方有些空曠。 二十多個小弟分散在周圍,沈驍坐在唯一一張沙發(fā)上,身后站著古砌和沈明涵。 在他面前的地上,涂輕語雙手雙腿被束,以極其屈辱的姿勢被跪縛著。 沈驍很滿意他伸腿踢了踢涂輕語,皮鞋順著往上勾起涂輕語的下巴,“兩個小時(shí)內(nèi)你的好弟弟要是不來,老子就只能把你送給這些兄弟犒賞了,前前后后二十幾個人,夠你受的?!?/br> 涂輕語并未受他的挑釁,只看著古砌身后不遠(yuǎn)處站著的林一諾,目不轉(zhuǎn)晴。 沒想到一諾也會來。 林一諾同樣一直在看涂輕語,從涂輕語被沈明涵五花大綁帶進(jìn)來,她緊攥的拳頭就沒松開過。 她按耐著自己不沖出去阻止這一切。 這個計(jì)劃是為了引出白莫寒,只有抓住白莫寒,才有可能殺了白瑞山,為了報(bào)仇,她只能看著好友委屈一下。 但若白莫寒真的不來,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好友被侮辱,到時(shí)候,只能求助古砌了。 林一諾溫柔的目光落在古砌身上。 那個人那么愛自己,一定會幫自己的。 “等白莫寒來,干爹打算怎么解決這件事?”古砌討好朝沈驍問道。 就因?yàn)樯洗坞[瞞了許初河動手的事,他連勢力都被消減,抓捕白莫寒的事又?jǐn)×松蛎骱痪?,現(xiàn)在除了嘴上討好,真沒什么好辦法。 “讓他留下三個億,再留下一條腿,老子仁慈,就大人不計(jì)小人過的放過他。”沈驍囂張的笑。 “干爹可不仁慈么,應(yīng)該讓他留下雙腿,再斷了命根子,讓他們白家絕后……”古砌陪著笑道。 正說到此,倉庫的門打開,拉開一道長長的太陽線。 白莫寒背光而入,步伐悠然走進(jìn)來。 “白少爺終于肯露面了?!鄙蝌斦苏眢w,唇角上揚(yáng),“老子還以為你要一直做縮頭烏龜呢?!?/br> 進(jìn)來后,白莫寒第一眼便看到跪在沈驍身邊的涂輕語,面部肌rou緊了緊,隱忍的笑道,“最近事多繁忙,耽誤了一兩天,讓沈叔叔久等了?!?/br> “無妨?!鄙蝌斨е掳?,“你先給老子跪下嗑三個響頭,算是陪禮,然后咱們再來談?wù)勗趺唇鉀Q這件事!” “……”白莫寒站姿筆挺,虹膜漆黑盯著沈驍,深不見底。 “不干?”沈驍冷笑,轉(zhuǎn)頭對沈明涵道,“讓白少爺看看不聽話的后果?!?/br> “是?!鄙蛎骱瓚?yīng)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涂輕語腿部。 涂輕語若有所覺閉上眼。 砰的一聲,子彈穿膛而過。 一時(shí)間,煙塵彌漫,白霧騰起,以涂輕語為中心快速充斥周圍。 “怎么回事!”古砌叫了一聲,連帶周圍不知情的幾人都有些慌亂。 涂輕語掙開已經(jīng)斷掉的繩索,空出袖中藏的水果刀,微瞇雙瞳,回身撲向白煙中的沈驍,一刀刺了進(jìn)去。 利刃割破布昂的聲音,清晰入耳。 刀子進(jìn)出時(shí)是感覺不到疼意的,沈驍只感覺到腹部一陣涼意,十分有經(jīng)驗(yàn)的知道自己是被捅了,他驚慌下一腳踹了下去,慌亂的手伸到后面掏槍。 砰的一聲,腕上一痛,沈驍掏到一半的槍掉在地上。 他抬起頭。 白煙未散,隱約可見一個輪廓,能從身高上判斷那是白莫寒。 媽的,中計(jì)了! 沈驍在心中cao了一遍白莫寒全家,雙腿接連中了兩槍,這時(shí),腹部傷口也開始作痛。 沈驍伏跪在地,冷汗涔涔。 白莫寒又是兩槍打在他肩膀,后一腳將人踢翻在地。 沈驍痛得打滾,毫無反抗能力。 另一邊,沈明涵的槍口則對準(zhǔn)了古砌,有三人是古砌帶來的,其他小弟負(fù)責(zé)解決那三人。 一時(shí)間,一片混戰(zhàn),槍彈之聲不絕于耳。 涂輕語被踹倒在地后,揉了揉腹部,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并不是沈驍踹的,她從半個小時(shí)前就覺得有些不適,但因?yàn)樯蛎骱@個人質(zhì)計(jì)劃,不能不忍著。 她艱難從地上爬起,爬到一半時(shí)被人扶了起來,“姐,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帶著冰涼的冷意,和止不住的擔(dān)心。 “沒事……”涂輕語忍著腹痛,這種時(shí)候?qū)嵲诓幌胱尠啄中?,“你去幫沈明涵吧,不用管我。?/br> “抱緊我,別離開我身邊?!卑啄畬⑼枯p語按進(jìn)懷里,衣襟相合,遮住她上半身。 雖然沈明涵計(jì)劃周詳,但背叛這種事,從來都是猝不及防,避免的方法就是警惕和防患于未然。 白莫寒持槍警惕的盯著四周,直到白煙漸漸散去。 他摘掉防護(hù)鏡丟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 沈明涵為人決斷,古砌沒什么用處,直接一擊斃命,沈驍則氣息奄奄爬在地上,茍延殘喘。 另外五具尸體都是古砌和沈驍?shù)娜?,已?jīng)被沈明涵手下的小弟拖遠(yuǎn),離開老大的視線。 白莫寒見狀放了心,松開涂輕語,“姐,你沒嚇到吧?” “沒事。”涂輕語的臉慘白一片,感覺腹部絞痛得越來越厲害,她撐著后退了幾步,抬頭打量一遍白莫寒。 很好,寒寒沒受傷。 隨著古砌倒下,林一諾最后一份希望全盤崩塌,心糾緊的疼痛著。 古砌溫柔的笑臉反復(fù)縈繞在眼前。 林一諾微抬起頭,呆滯的目光定格在白莫寒身上,看著那人抬手摸上涂輕語的臉,笑容深深刺眼。 林一諾表情木訥的伸手摸到靴子里,這刀本來是古砌送她防身的,如今也算“死得其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正如這段日子她扮演的角色,被所有人遺忘。 而唯一記得她的古砌,也不在了。 林一諾握著刀,對古砌尸體的方向凄然一笑,而后朝白莫寒沖了過去。 涂輕語確定了寒寒沒事,轉(zhuǎn)身去看林一諾的情況,余光瞟見白光一閃,林一諾握著什么沖到面前。 在看清那東西是刀前,涂輕語已經(jīng)本能的擋在白莫寒前面,抬手握住刀刃。 身體上的疼痛消耗她太多體力,只虛握了一下便松脫了手,刀子劃過掌心,直直刺進(jìn)腹部。 鮮血順著刀柄流到手上,一片粘濕。 林一諾完全傻了,手松開,眼前一片虛幻的暗紅。 她眼睜睜看著涂輕語倒在白莫寒懷里,白莫寒將人一點(diǎn)點(diǎn)放倒,先前握刀的那只手抖得厲害。 不想這樣的,她不想殺涂輕語,她只是想殺了白莫寒…… 她只是想報(bào)仇! 林一諾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瘋狂掉落。 白莫寒一手捂著涂輕語的傷口,感覺血不停往外流,“姐……” 涂輕語虛弱的張了張唇,卻沒說出話來。 刀傷那里還沒傳來痛感,真正令她神智不清的,是腹部絞痛。 她感覺眼前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幻彩,五光十色,耀得人眼亂,最終歸于黑暗。 涂輕語的手無力垂下。 白莫寒一瞬間全身血液都凝固,冷意蔓延,到最后結(jié)成了冰碴,僵硬的不停使喚。 他從沒那樣恐懼過。 使了兩下力,竟沒能將涂輕語從地上抱起來。 深吸口氣,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朝沈明涵吼道,“叫救護(hù)車!” “已經(jīng)叫了,馬上過來?!鄙蛎骱谝淮我姷竭@樣的白莫寒,也被驚了一驚。 他曾以為白莫寒和自己是一種人,甚至比自己更甚,自己至少還會對一起長大的許初河手下留情,白莫寒卻對誰都夠冷血。 現(xiàn)在,看到這一幕,他完全相信了涂雪含那些話,同時(shí),后悔了這個計(jì)劃。 他只以為白莫寒對涂輕語是比一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