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試探
涂曉楓終于如愿以償出院,第一件事就是讓洛凡推著他在小區(qū)里跑一圈,然后才坐電梯回到樓上。 涂輕語為了慶祝南家的事順利解決,做了豐盛的一桌晚餐。 四人吃完飯后,涂輕語收拾完碗筷,準備到沙發(fā)上看一會兒電視。 走到沙發(fā)前還沒等坐下,手機卻先一步響了。 她拿起看了看,是張姐發(fā)的微信,有位導演看了涂曉楓的上部電影,覺得他不錯,有意定他演新電影,約了明天去見個面。 張姐是涂曉楓的經(jīng)濟人,帶的藝人不止涂曉楓一個。 一般有工作的時候,張姐會先給涂曉楓發(fā)消息或者打電話,如果不回或者不接就找涂輕語。 看了那條消息,涂輕語拿著手機敲了敲涂曉楓的房門,等聽到里面說進,才推門進去。 畢竟是兩個大男人一起住,就算一個是死黨一個是弟弟,也是要敲個門的。 “張姐的微信,發(fā)到我這里了,你手機沒開啊?”涂輕語進門后問。 涂曉楓正站在窗前探出半個頭往外張望著,聞言轉過身,懊惱的跺了跺腳,“我手機剛才掉到樓下了??!” 說完瞪了眼洛凡,“都怪你!” 洛凡穩(wěn)重的笑了笑,沒說什么。 剛才涂曉楓站在窗前拍樓下的一只小貓,他過去將人壓在窗前索吻,結果二人吻得太投入,手機脫手掉到了窗外…… 十四樓,肯定是摔壞了…… “新買的最新款??!八千多呢!氣死我了!”涂曉楓心疼的不得了。 涂輕語一聽八千多,也跟著心疼起來,過去躍躍欲試將頭探出窗外,“要不下去看看?說不定撿回來修修還能用?” “別白費力氣了,十四樓肯定是不行了,明天我陪你再去買一個?!甭宸驳?。 “再買個便宜的吧,上次我就說不要買這么貴的,太浪費了!”涂曉楓還是很心疼。 涂輕語張望了半天,也覺得這個高度肯定是沒戲了,抽回身子對涂曉楓道,“剛才張姐發(fā)了微信,問你明天要不要去和導演見面……” 邊說將手機遞了過去。 涂曉楓拿著手機看了看,眼睛越睜越大,興奮的一跳三丈高,“是成奇導演,拍色華的那個成導!是成奇導演要見我?。 ?/br> “瞧把你高興的,這個導演這么牛?”涂輕語不太懂圈子里的輩份排位,要讓她認明星尚能認出幾個,名導演名編劇什么的她是一個都不知道。 “當然了,姐你不知道這導演多厲害,拿了很多大獎的,我看過他好幾部電影,在圈子里特別有身份,很多演員都說想拍他的戲的!”涂曉楓難掩興奮,單腿跳著到床邊坐下,按捺著激動的心情給經(jīng)濟人回微信。 “張姐,我明天九點就去,早點過去,免得成導先到了覺得我不守時?!?/br> 發(fā)完了,將手機往床頭一扔,涂曉楓狠狠往起顛了兩下床墊,握拳道,“拍了這么久的網(wǎng)絡大電影,終于有人賞識我拍部正劇了!” 涂輕語看著弟弟高興的模樣,也發(fā)自內(nèi)心為他高興。 涂曉楓雖然平時心大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做喜歡的事是很認真的,每天在劇組一有空閑就背臺詞、找她對戲,還常對著鏡子練各種表情,非??炭嗟南胍褢蜓莺?,提高演技,不是流于表面只做個小明星,上上鏡,有戲拍,有錢賺就滿足的那種。 “你腿傷了,就這么見面可以嗎?”涂輕語想到涂曉楓受傷的腿,有些擔憂。 “我問了,張姐說他告訴成導我受傷的事了,成導開機要等一個多月,明天只是見見面,看看合不合適。”涂曉楓搖頭晃腦道。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蓖枯p語道。 “好!”涂曉楓歡呼一聲,目光望向洛凡,“洛凡哥我就要拍真正的電影了!快來陪我慶祝!” “是是是,涂小明星?!甭宸矡o奈的走過去,他最喜歡高興時候的涂曉楓,笑得眼睛瞇成月牙,十分可愛。 “那就這么定了,我先回去睡覺了?!蓖枯p語拿回手機,打著哈欠出去了。 回到房間,白莫寒正坐在床上看書,見到她隨手將書放在一邊,將她拉上床。 “你在看什么呢?”涂輕語往封面望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書是背扣著的。 南家的事結束后這兩天,白莫寒清閑不少,晚上回來后一有時間就拿著本書在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從前還真沒發(fā)現(xiàn)他對書有這么大的興趣。 “隨便看看……”白莫寒輕描淡寫答了句,將涂輕語摟進懷里,臉頰在她臉上輕蹭了蹭,“你呢,剛才去曉楓房間做什么了?” “有個什么導要找他拍戲,曉楓樂得喲,都快上天了?!蓖枯p語忍不住笑道。 “我也沒想到他這么喜歡拍戲?!卑啄残Γ羌馀隽伺鏊?,“該忙的都忙完了,以后就有時間陪你了,找地方度個蜜月怎么樣?” “過段時間再說吧?!蓖枯p語道,“雖然沒什么大事,但我還是不放心曉楓的腿,等他拆了石膏沒事了,我們找個地方?!?/br> “好?!卑啄恋捻诱A苏?,“還有件事,我打算重建一下別墅,然后我們搬回去住怎么樣?” “重建哪個別墅?” “原來筒子樓那片地的別墅?!卑啄?,有些遺憾,“建成的時候我不在國內(nèi),是叫別人監(jiān)工完成的,有很多地方我覺得不滿意,我想重新翻建?!?/br> “明明已經(jīng)很不錯了啊,為什么還要浪費錢?”涂輕語不理解。 “我想建成你和我都喜歡的樣子。”白莫寒溫柔的笑了笑。 “我覺得挺喜歡的?!蓖枯p語趕緊表明態(tài)度。 “但我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太浪費了?!蓖枯p語很心疼錢。 白莫寒好笑的親了親她的鼻尖,“沒關系,你老公很能賺錢?!?/br> “不要臉!”涂輕語嗤之以鼻,捏了捏白莫寒的臉,“明明是個小不點兒弟弟!” “哪里小?”白莫寒挑眉,笑容有些惡劣。 涂輕語覺得他不懷好意,趕緊把話題拉回去,“其實在這里住也挺不錯的我覺得,這可是我當初特別辛勤勞動才買下來的,你知道這邊的房子多貴么!” “就算搬回去,你想回來住,也都隨時可以回來?!卑啄?,“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可是浴室都不夠大,房間什么的都太小了,很多事都不夠方便?!?/br> 呃……是挺多地方不方便的,比如只有一墻之隔,那什么的時候她要十分忍耐才能不發(fā)出聲音。 除了這個,也有別的因素。 比如以后有孩子,肯定是住不下的,搬出去只是早晚的事。 這樣一想,涂輕語點頭答應,“那好吧,等曉楓腿好了我們就搬,不過我覺得不用翻建了,現(xiàn)在的樣子就很好?!?/br> “恩?!卑啄饝宦?,心里卻還是盤算著翻建的事。 筒子樓那片地對他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是從小和涂輕語一起長大的地方,也是以后會一直住下去的地方,他要建的更完美一些。 …… 隔天,涂輕語陪涂曉楓見了成導演。 和涂輕語想像中有所差別,成導演居然是個面相頗嚴肅的大胡子老頭,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很是不年輕了。 雖然相貌天生給人嚴肅的感覺,但成導為人很和藹,沒架子愛說話,從坐下后就一直在對涂曉楓提問。 而平時話嘮的涂曉楓在成導面前罕見穩(wěn)重,問什么答什么,都是斟酌后的回答,一點都不似平時那般歡快的像只猴子一樣。 涂輕語覺得自己再次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可見涂曉楓對這個導演真的很喜愛尊重。 見面過程很愉快,在茶館坐了近兩個小時,成導幾乎都在和涂曉楓說話。 最后分別時,是成導先離開,涂輕語和涂曉楓目送他的車離開,才慢悠悠推著輪椅回去。 “這就定下來你演了?”涂輕語扶穩(wěn)的把手,推著輪椅過街對面。 “也還沒有,不過成導說了要我明天先去試個鏡,如果演的不錯的話,基本上就是我了?!蓖繒詶飨沧套痰馈?/br> 成導這次要拍的是一部圍繞著一位英雄人物展開的史詩電影,男主要從少年,青年,中年演到晚年,分別由不同的三個人飾演。 少年時戲份最少,青年時戲份居中,中年和晚年由一個演員來演,戲份是最多的,且已經(jīng)定好了人選。 如果涂曉楓參演,演的就是這個人物的青年時代。 “那你明天好好表現(xiàn)?!蓖枯p語拍拍涂曉楓的肩膀鼓勵。 “我會的!”涂曉楓激動握拳! …… 林悅沉寂了兩天,聯(lián)系了多個對股份有意的買主,最后定了出價最高的一個,給南昊打電話,約了男人出來。 “這位是王總?!钡讲蛷d,將買主介紹給南昊,林悅極盡吹捧,“世界股份公司的副總裁,特別能干,他覺得婉揚很有發(fā)展?jié)摿Γ胍淮伟盐覀兪掷锏墓煞荻假I過去……” “我手上的股份已經(jīng)賣掉了?!辈坏攘謵偨榻B完,南昊便打斷她道。 “什么?”林悅驚訝,眼睛瞪圓。 她隨即想到有外人在場不適合說這種事,便和王總一通道歉,將人送了出去。 回來后,她沒有再坐,將包甩在桌上,問南昊,“昊哥,你說股份賣掉,是什么時候的事?你當初答應過婉揚會有我一半股份,為什么賣的時候卻沒通知我?錢呢?賣了多少錢?錢在哪里?” “錢我借給婉白了,她看中一只高價股,想轉手一下等升值。”南昊不動聲色道。 “這么拙劣的騙局你也信?”林悅簡直無語。 “無所謂信不信,當初你不也一樣騙了我?”南昊反問,后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不想再追究這些事了,無論怎樣,我爸都不能再活過來。他死的時候,我們?nèi)齻€也都還小,你說的對,小的時候,我們不得不聽大人的話,所以無論是你還是婉白,又或是你們都知道,我也不想再追究了?!?/br> 其實還有一句他沒有說——哪怕是假的,他也心甘情愿被騙,因為,他欠了林婉白的。 不光是那些誤會與欺騙,還有愛。 欠她那么多深愛。 “所以,現(xiàn)在是錢沒了?”林悅對南昊的心跡變化絲毫沒有興趣,她感興趣的只有錢。 “你放心,答應要給你的,我還是會給你,等婉白把錢還給我,我會把屬于你的那份轉到你帳上。” “還你?你覺得林婉白還會把錢還你?”林悅不屑的笑了一聲,嘲弄勾唇,“你簽了協(xié)議什么的嗎?欠條有嗎?公證有嗎?” “我和她之前不需要那些?!蹦详怀谅暤溃骄€緊抿。 林悅直想把桌上那壺熱茶水潑到男人臉上! 她幾乎可以斷定,林婉白就是在假裝失憶,為了騙南昊手上的一切。 錢一到手,那女人不定怎么逍遙,哪可能還回來? 別說沒有欠條,就是有欠條又有公證,那女人仗著有白莫寒在背后撐腰,都敢耍花招賴帳,何況現(xiàn)在是什么都沒有! 自己辛辛苦苦謀劃這么久,原本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卻被南昊這個蠢貨一下子賠了個底朝天,她當初到底怎么能認為這男人踏實穩(wěn)重又好騙,可以為自己所用的? 簡直是瞎了眼! 知道錢從南昊這里無法要回來,林悅也不再裝腔作勢,滿肚子的怒火總要有個發(fā)泄點,也順便給南昊堵添! 本著這樣的精神,她勾唇笑了笑,將椅子拉到身后坐下。 “昊哥,那天視頻上的男人說的話都是真的?!绷謵偪粗详唬Z緩緩緩,帶些挑釁,“南伯伯茶杯中的毒就是我投的,后來這件事被林揚壓下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就是他指使我的!” “他為什么要指使我,你又知道原因嗎?” “因為你爸爸強jian了藍宛。” 當年,南程方看上了和林婉白一樣相貌出眾的林母,在林揚公司周轉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林揚也算是被迫無奈之下,選擇投毒殺人這種卑鄙的方法。 當時兩家表面相處的還不錯,她與林婉白經(jīng)常會去南家找南昊玩,當時她年紀不大,在林家屬于寄人籬下,林揚求她幫忙往南程方茶杯中投毒,她自然不會拒絕。 因為林揚與他屬于共謀,所以在那個人死之前,她明知道南昊喜歡自己,都不敢輕易接受。 只在林揚死后,才失去束縛,有獲得自由之感。 林悅本以為那會是她幸福生活的開始,沒想到還是被南昊這個蠢貨全部葬送,那么現(xiàn)在,她也不在乎撕破臉了。 她不舒心,總要用南昊千百倍的傷心彌補回來! “你以為林揚州收養(yǎng)你是為什么?因為他愧疚,就算不是林婉白做的又怎樣?她父親仍是你的殺父仇人,與你父親誓不兩立!” “你父親同樣不是什么好貨色,見色忘義,朋友欺不可欺的道理都不懂,趁藍宛喝醉林揚不在把人強jian,是不是罪有應得?” “這些林婉白都不知道,但我會告訴她,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有想和她和好的意思,你們這些男人,說什么喜歡我的內(nèi)在,到最后還不是喜歡林婉白那種妖精臉?” “你以為你回頭就能等到原諒?林婉白說什么失憶,都是裝的而已,現(xiàn)在你連股權都沒了,她也沒必須要欺騙你下去,不出一個月,你就會知道你有多蠢!” “你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你拿什么去和白莫寒比?林婉白身邊隨便叫一個男人就比你強百倍,你還當你是從前被他捧在手心里當成寶貝的那個南昊?” “你就是個廢物!”林悅一字一頓道,咬牙切齒的說完,站起身,“林婉白她一定什么都記得,記得你是怎么傷害她,算計她,奪她的公司,軟禁她,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無論你現(xiàn)在有多后悔!” 一腔的怨恨發(fā)泄完,林悅感覺心中十分暢快,看了全程沉默的面癱男人一眼,轉身瀟灑離開。 …… 涂曉楓的試鏡進行的很順利,試鏡的隔天成導就約了他出去簽合約。 開機發(fā)布會在一個月之后,到時會向媒體介紹他和幾位主演一同亮相,暫時先作為一個保留秘密,不對外公布。 成導每部電影都很受關注,這部電影因為長度的關系,投資更是比以往上了一個層次,從籌備之初就備受關注。 電影中除了幾位有名氣又有演技的主演內(nèi)定,成導曾對媒體宣布,會選兩位有潛力的新人提攜,這兩位新人的曝光早就定在了開機發(fā)布會,到時可作為第一波套路的宣傳,為電影添人氣。 因涂曉楓在業(yè)內(nèi)是個默默無名的新人,雖然小電影拍了兩部,仍屬于走到大街上沒一個人會認出的那種水平,成導因此特別關照的給他打了心理預防針,告訴他開機發(fā)布會后,媒體會大肆報道他與另一名新人。 介時,什么潛規(guī)則、有后臺的各種傳聞猜測都會跟著喧囂直上,身為主角他不用理會,也不要有壓力,更別覺得自己有些紅了就忘形,只記住好好拍戲才是長久之道。 涂輕語當時就在旁邊聽著,覺得這位成導真心靠譜,不是那種固步自封的藝術家,也不是那種只懂賺錢的商人導演,很會工作,也很有生活的一個人。 涂曉楓和這樣的導演在一起拍戲,她還是很放心的。 有了新戲的加持,涂曉楓接下來的休養(yǎng)倒也不覺得無聊了,每天坐在輪椅上研磨劇本,偶爾和洛凡一起去他公司辦公室,一個默背劇本,一個處理公務,非常和諧。 涂輕語則忙著偷偷寫她第一部劇本,有時間便和沐璃或者林婉白出去坐坐。 這天,和林婉白一起到百貨公司買了點家居用品后,涂輕語順路去她家里坐坐。 車停在小區(qū)樓下,二人上樓出電梯,便看到房門口多了個不速之客——南昊。 “涂小姐?!币姷酵枯p語和林婉白一起,南昊禮貌的打招呼。 “南先生?!蓖枯p語也禮貌的點頭示意。 “南先生怎么突然大駕光臨了,有事?”林婉白調(diào)皮的眨眨眼,語氣細聽,有幾分挖苦的意思在里面。 “我來看看你,最近打電話你都沒有接?!蹦详徊粍勇暽目粗?,目光中隱隱含著溫柔,只是那張臉一如既往的沒什么表情,倒看不出來什么。 “南先生是來要債的吧?真是抱歉,錢都賠光了,我沒錢還呢。”林婉白輕描淡寫的笑笑,惡劣的故意道,“不接電話什么的,都是故意的,為了躲債,我都要搬家了呢?!?/br> “其實你不必如此,賠光了的話,就算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追著你要。”南昊嘴角動了動,像是一個淡笑,語氣也很平靜。 林婉白卻怔了怔,才繼續(xù)笑,“那真是謝謝南先生的大方了。” 然而心中卻不甚平靜。 她在借錢的時候,完全是本著試試看的心理,想著這招行不通再用別的,沒想到南昊會答應的那么痛快。 這些天她一直等著男人發(fā)現(xiàn)被騙,找上門興師問罪暴跳如雷的樣子,卻沒想到南昊如此平靜。 “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你,錢有沒有都無所謂,請我進去坐坐嗎?”南昊往門旁邊讓了讓,試探著問林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