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青梅竹馬5
“涂苜,你剛才那些說的都是什么話?”南昊真的生氣了,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滿是怒容,“沒有根據(jù)的話就那么說了出來,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南昊叔叔怎么就知道我的話沒有根據(jù)呢?”涂苜已經(jīng)習(xí)慣自家老爸的冷峻氣場,對南昊那點怒氣絲毫不懼。 “南昊叔叔何必這么生氣呢?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你沒這么想,我說了也只是猜測,有什么值得生氣的?” 南昊一噎,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過論年齡能給自己做兒子的涂苜。 他哪知道涂苜那張嘴,是從小和白莫寒斗智斗勇練出來的。 “我只是一種假設(shè),誰說你就會那么做了呢南昊叔叔?”涂苜冷笑,看著南昊和林婉白的目光有些不善。 “朵朵對新環(huán)境很難適應(yīng),上次我搬走,距離不遠(yuǎn),白天還能在幼稚園見到,朵朵都那么難過,為了找我差點走丟,這次你們說搬就決定搬,你們問過朵朵的意思嗎?問過我的意思嗎?” 被一個八歲的孩子如此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與涂苜相處甚少的南昊當(dāng)時就受不了了,氣道,“朵朵是我的孩子,我為什么要問你的意思?” 這句話意外戳中了涂苜的痛點,當(dāng)時就像一只憤怒且高傲的獅子,小孩子不顧后果說話的一面全都暴露出來。 “朵朵是南昊叔叔的孩子不假,但我可比南昊叔叔你照顧朵朵的時間久多了,你雖然是朵朵的父親,但盡的職責(zé)尚不如我多!” 說著,轉(zhuǎn)頭看了辦公室后的白莫寒一眼,涂苜笑容不屑,“我爸爸從小就是孤兒,從來沒想過要找父母,南昊叔叔可知道是為什么?” 說完,不等南昊回答,涂苜又接了下去,“因為我爸爸愛恨分明,不會給那些曾經(jīng)拋棄他的人任何機會!” “南昊叔叔生了朵朵不假,但是朵朵的成長你陪伴過多少?她在幼稚園被欺負(fù)你保護(hù)過嗎?她夜晚做惡夢害怕得睡不著的時候你耐心為她講故事了嗎?因為打架的事被叫家長,你來過嗎?我可不記得那次有看到過南昊叔叔你!” “只知道給朵朵買玩具,朵朵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朵朵是智能不足才不計較這些,若是聰明如我爸爸一般的人,只怕都不愿意認(rèn)南昊叔叔這種父親呢……” 涂苜說到最后一句唇角上揚,滿滿的嘲弄。 涂苜的話句句戳中南昊痛點,讓他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又因為好些話心中起了愧疚。 他對朵朵這些年,確實……照顧的不夠。 林婉白夾在中間為難苦笑,即不能幫涂苜說話,也不好幫南昊說話。 如果涂輕語在,肯定會幫忙訓(xùn)斥涂苜兩句,解決尷尬。 然而現(xiàn)在在的人是白莫寒。 他不光沒有訓(xùn)斥涂苜,反而似笑非笑抬起頭,一副真心為林婉白著想的模樣,“婉白搬走的決定,確實有些草率了,萬一南昊這次聯(lián)合別的人……你手上還有不少家產(chǎn)吧?” “……”南昊晴天霹靂怔在當(dāng)場。 白莫寒冷眼看著那男人吃憋,心中好笑。 他一直都是睚眥必報的人,林婉白這此懷孕離職,可是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 原來林婉白在的時候,知道他厭惡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下面的人一直料理很好,根本沒人有機會像今天這樣,到他眼前來獻(xiàn)媚。 想到那女人,白莫寒心里就跟吞了蒼蠅似的,惡心的不行。 加上林婉白離職后,公司里沒有特別可靠的人,他陪涂輕語二人世界的時間都少了,不遷怒南昊是不可能的。 “還是好好想想吧,有時候一步走錯,不好回頭?!卑啄旨恿艘痪鋲嚎迥详坏牡静?,低頭忙工作了。 南昊被這一大一小父子二人擠兌的沒有活路,偏偏又沒話辯駁,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 林婉白看著南昊抿唇生悶氣的模樣無奈,卻又幫不上忙。 她自認(rèn)自己是說不過伶牙俐齒的白莫寒的,那男人那張嘴,她這些年可見識多了。 更何況搬走這件事,她確實想等離開前一天再告訴涂苜,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因此又更理虧了一些。 涂苜為這件事生了大氣,嘴上痛快之后,摔門就走了。 白莫寒雖然不擔(dān)心這小子會跑丟或者被誰拐賣,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打電話給助理讓他暗中跟著些,等涂苜安全回家,再回來跟自己報告。 此時朵朵還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爸爸mama收拾完東西后,讓她在辦公室里看著,說去接木頭哥,然后一起回家。 她很認(rèn)真的看守著東西,卻只有爸爸mama兩人回來。 “木頭哥呢?”朵朵眨著眼睛四下尋找。 南昊臉色一僵,但不欲嚇到朵朵,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涂苜有事先回家了,朵朵想不想去水族館?我們再多玩會兒?” “我想回家找木頭哥?!倍涠涑鲩T幾乎都是和涂苜一起的,沒有涂苜,她覺得自己一個人玩沒有意思。 南昊見孩子這樣依賴涂苜,不由想起那孩子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 朵朵心思不像一般孩子那樣活泛,但也能明顯看出在朵朵心里,他這個父親的地位,遠(yuǎn)不如一起長大的涂苜。 南昊只能勸自己慢慢來。 反正就要搬走了,搬走之后距離涂苜就遠(yuǎn)了,到時候他可以好好彌補朵朵這些年的缺失,慢慢和朵朵建立一家人的深厚感情。 …… 涂苜氣沖沖回到家,王慧和涂地都在,見平時淡定的小家伙這么憤憤不平,都覺得新奇,湊上來尋問是怎么了。 涂苜沒有隱瞞,將在辦公室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王慧一直是和涂輕語一樣不待見南昊的,聽完前因后果,不自覺就站在涂苜這邊,一起控訴起南昊來。 “那個南昊以前就是個不定性的,就算婉白想原諒他,也要給個觀察期嘛,突然搬走都沒給我和輕語一個知會,就不怕萬一再被騙了?” 女人生性總是多疑的,王慧和涂苜的遷怒不一樣,是真心為林婉白考慮做打算的。 正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家里兩個孩子的感情雖然有些地方不盡如人意,但好在都是從一而終的。 無論涂輕語和白莫寒,還是洛凡和涂曉楓,這些年一直如初在一起時那般恩愛,王慧看在眼里,有點接受不了南昊這種搖擺不定的。 “你這話就太苛刻了,人哪有不犯錯的,知錯就改就好了,總不能一棒子打死,總要給個機會改改。”涂地站在男人的角度,還是很體諒南昊的。 “機會是那么容易給的么?要是當(dāng)初犯錯的人是婉白,南昊能這么輕易原諒她?你們男人啊,就愛給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憑什么我們女人就要寬容!” 王慧最近有點更年期,凡事都有點較著真的意思。 涂地也是老小孩兒,年紀(jì)漸大越發(fā)愛求個真,敲著茶幾道,“你這話說的只是假設(shè),退一萬步來講,當(dāng)初犯錯的人若是婉白,南昊也不一定就不原諒她?。 ?/br> 王慧冷笑一聲,“原來婉白對南昊那么好,南昊都不知足,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你覺得他有那寬容心去原諒?fù)癜???/br> “唉你這話說的,咱家大寶貝兒不是說過,南昊是被那個叫林什么的女人騙了么,什么時候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了!” “我說的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兩人爭的不可開交之跡,林婉白帶著朵朵回來了。 林婉白知道自己這件事做的有錯處,因而沒回家,直接到樓下找涂苜。 一進(jìn)門,就看到客廳里王慧和涂地爭執(zhí)的模樣。 “叔叔阿姨這是怎么了,有話好說。”林婉白忙過去勸。 王慧和涂地哪好意思說是因為什么,雙雙氣悶的不說話了。 朵朵走到涂苜身邊,“木頭哥為什么不等我們?” 涂苜提起這事來就生氣,看著朵朵一臉茫然的模樣更是撩火。 如果朵朵能夠聰明一點,搬走這件事她自己就能知道,就是因為她什么都不懂這樣笨,才只能聽別人擺布。 他從小到大自己的事自己作主,連上哪所學(xué)校和幼稚園這種人生大事,涂輕語都會和他商量。 在家里在外面,涂苜覺得自己是平等的,能掌握自己人生的。 朵朵卻不一樣,她什么都不懂,才什么都要被別人掌控,當(dāng)掌控者是涂苜自己時他怡然自得,但換成南昊和林婉白,他就受不了了。 不甘與憤怒在心中撞擊,涂苜明白自己已經(jīng)有些遷怒朵朵了,怕自己一怒之下說出什么傷人的話,他起身繞開朵朵,一言不發(fā)上樓去了。 朵朵看著涂苜離去,卻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能無措的看著林婉白,“mama……” 林婉白看著自家女兒一陣心疼,過去將朵朵攬進(jìn)懷里,“乖,木頭哥今天身體不舒服,過幾天就會好了?!?/br> …… 涂苜從來都不是認(rèn)命的人,林婉白搬走的事也不會勸自己就那樣接受,但是一時想不到好的辦法,就只能每天冷著臉生悶氣。 連帶著對朵朵都有些冷淡。 倒不是因為遷怒,而是他想讓林婉白和南昊明白,自己對朵朵來說是很重要的,朵朵連被自己冷落都受不了,又怎么受得了搬離這里,總也見不到自己呢? 不得不說他這算盤打的不錯。 南昊本來預(yù)計是在兩個月內(nèi)就能搬走,但是新房裝修后,雖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考慮到林婉白懷孕,還是怕會對寶寶有害,加上林婉白見朵朵為涂苜的事失落,兩人商量將搬家的時間延后到林婉白生產(chǎn)之后。 這樣一來,倒是能多留近一年的時間。 涂苜知道這件事后來心情有稍好一點,對朵朵也重新熱情起來。 但等搬家時再來一爭高下吧! 很快半年的時間過去,林婉白的身子八個月了,她這一胎雖然不是雙胞胎,但肚子比上一胎大很多,四肢浮腫每天行動不便。 南昊到底要工作,沒法每天寸步不離照顧她,于是請了個傭人在家。 一是幫忙打掃家里做一日三餐,二是林婉白照顧不到朵朵的地方都由傭人來照顧。 傭人一開始還算兢兢業(yè)業(yè),后來發(fā)現(xiàn)朵朵頭腦的問題,就算有什么不周到孩子也不會告狀,漸漸的越來越敷衍。 這天周末,南昊帶林婉白去醫(yī)院產(chǎn)檢,只剩朵朵和傭人在家。 林婉白走前囑咐過傭人給朵朵準(zhǔn)備水果,傭人當(dāng)時還笑吟吟的答應(yīng)著,等人走后沉下臉來,喝斥朵朵快點回房間。 她則不耐煩的到廚房冰箱拿了個芒果,也懶得切洗,直接將一整個芒果拿給朵朵,“就這么吃吧?!?/br> 說完就去臺陽的吊椅上休息了。 朵朵一向聽話,哪怕是傭人說的話也認(rèn)真對待,雖然并不十分想吃水果,但為了營養(yǎng)也乖乖吃。 只是因為不會弄,扒的過程中弄得滿手滿嘴都是,很艱難的才把芒果都吃了。 傭人玩了半個小時手機回來,就見朵朵身上手上臉上全是芒果汁,連被子上弄得都是,當(dāng)即很生氣。 她將朵朵從床上扯下來,照著屁股就是幾巴掌。 臉和手臂這種外露的地方她不敢打,怕林婉白回來發(fā)現(xiàn)什么,屁股沒人會注意,打青了也沒什么。 朵朵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挨打,眼淚汪汪看著傭人并不敢哭,她多少明白自己弄臟了床單,只是那個芒果實在很難弄,她已經(jīng)很小心很小心了還是做不好。 “這種白癡孩子要著干什么,不如生完直接丟了?!?/br> 傭人一邊換床單一邊咒怨著,床單換完后到柜子里拿了身衣服丟給朵朵,“自己換了?!?/br> 朵朵的自理能力很好,換衣服什么的都會,乖乖在傭人注視下?lián)Q了,心里很委屈無助。 傭人拿了臟衣服出去,反手將門關(guān)上,不忘惡狠狠的囑咐,“你給我乖乖待在房間里不準(zhǔn)亂動,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碰亂東西,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朵朵嚇得一縮脖子,她能感覺到這個阿姨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