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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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武王舊宅其實早就修繕好了,因著瘟疫時期住過人,便又封了試劍閣等后院。賀蘭松只父子兩人,自然也住不下那么多院落,便仍舊封著后院,將其他的院落重新拾掇,又用艾和雄黃熏了許久,這才搬進來住。 他在家歇了幾日,愈發(fā)懶待上朝,索性又告了半月假,抱著賀蘭忘郢在院子里賞桂花。 賀蘭忘郢越吃越胖,到現(xiàn)在還站不起來,就只會滿院子的亂爬,不時地捏起地上的東西往嘴里塞。 賀蘭松幾步把孩子抱過來,拍了拍他的小手,道:“不許亂吃?!?/br> 賀蘭忘郢撇撇嘴,極是不高興,卻也沒哭。 賀蘭松回身在石凳上坐了,把晾好的羊奶端過來喂孩子。 賀蘭忘郢笑著喝了幾口,咂巴咂巴嘴,似乎又覺得不是滋味,皺著眉頭抿著嘴不肯喝了。 賀蘭松摸著他的小耳朵,笑道:“怎么,在宮里吃了好東西,不愿喝羊奶了?” 賀蘭忘郢歪在父親肩膀上哼哼唧唧的流口水,兩只手都抱著賀蘭松脖頸,對那碗羊奶卻是敬而遠之。 “不喝,不喝了。”賀蘭松抱著孩子起身,對在不遠處灑掃的付嫂道:“麻煩您去給他做碗蛋羹來,放點鹽。” 付嫂本是衛(wèi)政和府上的奶娘,干活利索,人也干凈,便被送到這里伺候賀蘭忘郢,她很喜歡這個主子,孩子也胖乎乎的好養(yǎng)活,當即笑道:“我這就去,公子您說話不必這般客氣。” 賀蘭松笑笑,繼續(xù)逗弄兒子,賀蘭忘郢嗚嗚了半天,忽道:“上,上?!?/br> 賀蘭松吃了一驚,喜道:“你說什么,郢哥?” 賀蘭忘郢卻又不說了,捂著嘴傻樂,賀蘭松笑了笑,也就沒放在心上。 等蛋羹端上來,賀蘭忘郢聞到香味就張手要,賀蘭松沒辦法,顧不得燙,忙忙吹涼了一**到兒子口中去,賀蘭忘郢張口就咽了。 賀蘭松邊喂邊喃喃道:“放了鹽就這么好吃?”他口中說著,心中又不免感嘆,記起衛(wèi)明晅那日的囑托來,“蛋羹里放點咸鹽,別總給孩子吃素,他喜歡rou糜,放在粥里燉的爛爛的,每日里吃點?!彼氲某錾?,忽覺手上一痛,低頭看時,卻是賀蘭忘郢嫌他喂的慢了,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賀蘭松忙又吹涼了一勺蛋羹,笑罵道:“你個小白眼狼,跟著皇上學了不少壞脾氣?!?/br> 賀蘭忘郢咧咧嘴,又說了句上,賀蘭松恍然,這才知道這白眼狼喊的是皇上,想來是宮中人人都叫,他也跟著學會了。 賀蘭松喂著喂著,突然就濕了眼,他托著兒子屁股向上抱了抱,小聲道:“你想皇上了是不是?” 賀蘭忘郢搖頭晃腦的吃蛋羹。 賀蘭松頓了頓,低低嘆道:“爹爹也想他啊?!?/br> 賀蘭忘郢卻聽不懂,他吃了一碗蛋羹,又往石桌上去碰碗,被賀蘭松一把搶了過來,搖頭道:“不成,這是爹爹的。” 賀蘭忘郢撇著嘴生氣,賀蘭松便笑道:“藥苦,爹爹給你倒盞酒喝,好不好?” 賀蘭忘郢舔了舔嘴唇笑的開懷,旁邊的付嫂卻是滿臉無奈,哭笑不得。 八月二十,恒光帝下詔兵發(fā)北境,令舒少君為帥北伐,征討瀾滄人。這次群臣有了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再勸,何況勸也無用,大軍早已壓境。 朝廷上下皆為此事奔走,工部自然也忙碌異常,賀蘭松再不能偷懶,只好丟了兒子去衙門辦事。 此事倉促已極,但衛(wèi)明晅卻似早有打算,一應糧草調備皆井然有序,可惜的是,雖萬事俱備,仍舊吃了個敗仗,前線奏報傳來時,舉朝皆驚。 衛(wèi)明晅夜半宣內閣諸臣議事,賀蘭松狐疑不定的安頓好兒子,換了朝服入宮,在宮門處便先遇到了父親,他上前行禮,賀蘭靖頓足,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聲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賀蘭松心中納悶,卻也不敢多言,待父親走遠了,仍沒想明白他老人家怒從何來,他自搬出府后,依舊每日帶著兒子去給雙親請安,起初賀蘭靖夫婦對他置之不理,時日長了后,也不知是想念兒子還是孫子,慢慢也就開了門,雖仍時有不愉,卻也沒再為難過他們父子,賀蘭斛夫婦則更是熱心,常抱著賀蘭忘郢玩上半日,今日卻不知自己又做錯了什么,惹得父親惱怒,他來不及細想,匆忙的入了宮,跟著父親在議政殿外候駕。 衛(wèi)明晅姍姍來遲,他滿眼的疲憊,先將奏報給眾人傳閱了,賀蘭松這才知曉舒少君不是敗了,而是大敗,手下精銳幾乎全折在了滄瀾人那里。 恒光帝掃視眾人一眼,道:“請諸卿來,是要問問,北境可還堪一戰(zhàn)?” 賀蘭松猛然記起往事,前后細思一番,不由的驚出冷汗來,當初衛(wèi)明晅為何執(zhí)意要取嚯鹮部,或許本就是意在北境! 嚯鹮部是要塞,無論瀾滄人南下或是衛(wèi)朝想北上,都要經過此地,若要奇襲,更是要以此為據點,且巍山處易守難攻,更能繞開北方諸藩王,實是要緊之地。 他心中沉思,眾臣的話便未聽進耳朵里去,只隱約聽著有人爭執(zhí),禮部更有人道妄行攻伐之事,實在有違天道,長此以往,德不配位,必有余殃。他當即心亂如麻,好在衛(wèi)明晅也未問他,議了半個多時辰,恒光帝連連哈欠,便令眾人退下,賀蘭松故意行在最后,留了下來。 衛(wèi)明晅抬首,見賀蘭松正端然立在那里,不免失笑道:“怎么,又睡著了?” 賀蘭松卻沒笑,上前道:“皇上,臣有一事請教。” 衛(wèi)明晅將一手放在榻上,一手揉捏著眉心,嘆道:“坐吧。坐下再說。” “謝皇上。”賀蘭松確實累了,在馮盡忠搬來的紅木凳上坐了,徑直問道:“舒將軍怎么會一敗涂地?” 衛(wèi)明晅揉了揉額角,道:“你舉薦的人,就不能吃敗仗么?” 賀蘭松皺了皺眉,衛(wèi)明晅絕不是個愛指摘的皇帝,何況還是現(xiàn)下這個境況,看來果然是有他不愿說的內情,他固執(zhí)著問道:“皇上,是因為嚴氏嗎?” “呵?!毙l(wèi)明晅喝了口茶,道:“和她有什么干系?” “那就是因為嚴煬?!辟R蘭松自說自話。 衛(wèi)明晅丟了茶盞俯身向前,他眉頭一挑,眼角帶著幾分異色,奇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賀蘭松心中一緊,面上便露出幾分怏然,“回皇上,舒將軍精習兵法,又自巍山偷襲,就算不勝,也絕不至于慘敗,想來中間定是出了旁的紕漏?!?/br> 衛(wèi)明晅頷首,示意賀蘭松繼續(xù)。 賀蘭松道:“嚴氏見過嚴煬后,曾經無意中說到嚴煬要尋瀾滄人復仇?!?/br> 衛(wèi)明晅奇道:“她同你說的?” 賀蘭松為難道:“是她夢中說的,我以為她是傷心之語,是臣失察了?!?/br> “夢中?”衛(wèi)明晅苦笑,隨即道:“可真是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br> “啊?”賀蘭松茫然。 衛(wèi)明晅道:“干卿何事???” 賀蘭松咬住了唇,半晌不語。 衛(wèi)明晅不再揶揄他,只道:“舒少君來報,瀾滄人早有防備,他在瀾滄軍中也確實見到了嚴煬,此子委實不可小覷,朕的打算,滿朝上下無人能懂,但嚯鹮部被圍十日,他卻看了個明白,甚至連舒少君的路數都看透了。瀾滄人甕中捉鱉,他們的統(tǒng)領更是以身為誘,這才有了北境慘敗。” 賀蘭松越發(fā)覺得不自在,起身道:“臣早該料到的,那日就該來稟告陛下的?!?/br> 衛(wèi)明晅哂笑道:“小賀蘭大人還真舍得大義滅親,那可是你小舅子?!?/br> 賀蘭松被這句話噎了半天,愣了一會方道:“皇上,臣說的是國事?!?/br> 衛(wèi)明晅嘆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br> 賀蘭松道:“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可將嚴煬的畫像張貼告示,全國通緝?!?/br> 衛(wèi)明晅倒抽了口冷氣,驚道:“你來真的?賀蘭松,你就半點私情也不念?算了吧,他還能折騰出什么,任由他去吧?!?/br> 賀蘭松本欲再勸,卻見衛(wèi)明晅頗有些意興闌珊,想是吃了敗仗不舒坦,便也沒再多言,又說了兩句,便告辭而去。 朝中此次仍是主和者多,主戰(zhàn)者少,衛(wèi)明晅也跟著有了動搖之意,兩日后太子病重,禮部再次進言,恒光帝便撤了軍,大赦天下,審獄慮囚,以為太子積德。 誰知衛(wèi)瑜琛一病不起,九月初便薨了。 皇后哀慟難忍,也跟著病了,恒光帝傷痛之下,親抄佛經,并冒雨去安壇為黃文竹祈福。 那天衛(wèi)明晅跪在雨中,回宮時渾身濕透,染了風寒,當夜皇后便歿了,素來剛強的恒光帝連受打擊,終于熬不住病倒了。 ※※※※※※※※※※※※※※※※※※※※ 就是這么簡單粗暴的讓皇后和太子下線了,參照康熙帝的第一任皇后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