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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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發(fā)現(xiàn)假秦承尸體之時,我被風(fēng)撲的淚眼朦朧之時,便如此打算的嗎?又或者……三年之前?”程藏之笑著問,如畫面容無一絲哀傷,笑靨明朗。 顏歲愿亦然無波無瀾,“程節(jié)度使當(dāng)時說的那般明了,本官若是再聽不懂,就是真的愚蠢?!?/br> 原來,那么久之前,你就已經(jīng)認(rèn)出我。卻藏掖的如此不動聲色,連他也不曾覺察。 程藏之無謂笑笑,握緊唐刀,“你知道我是誰,就好。” 雪青身影先發(fā)制人,躍過薄棺,踩著安行蓄未涼尸身。光影凌厲,所照之所皆是深刻裂痕。無煙之鋒利,連石壁都要望而生畏。 精煉出唐刀碰上名家大師所鑄寶劍,一時之間,誰也無法將誰制服。 程藏之的身法勝在速度,顏歲愿身法勝在密集。二人雖然都酣戰(zhàn)過一番,但此刻交手的招式與力度,遠(yuǎn)比方才猛烈。兩方人馬亂作一團(tuán),見各自主子交鋒,當(dāng)即殺聲四起。 劍花迷人眼,程藏之才發(fā)覺顏歲愿在年節(jié)的那次交手,保留了幾成身手。唐刀避開無煙,程藏之不顧一切擦著霜鋒而過,與顏歲愿錯身間道:“年節(jié)時,你在試探我的身手,也是為了今天做準(zhǔn)備?” 顏歲愿趁著程藏之錯身一瞬停留,掌間旋轉(zhuǎn)劍柄,反向刺去,邊道:“程藏之,我已經(jīng)不止一遍說過,不要明知故問?!?/br> 回刺的無煙割斷袍擺,程藏之落在半尺外,袍擺飄落。割袍斷義,不過如此。 “顏歲愿,”程藏之深深吐口氣,“你不是說,我交出軍權(quán)還有活路么。我現(xiàn)在交出軍權(quán),你我就此打住如何?” “那是方才,”顏歲愿持劍而起,“逾期不候!” 劍光紛紛似雪飄,殺氣迸濺。顏歲愿的身手,遠(yuǎn)比程藏之料想的高。因而,程藏之即便想謙讓,也得先顧及自己安危。 而且,他必須先制服顏歲愿,不然他從河西調(diào)來的軍士,疲憊酣戰(zhàn)之后,只怕很難再將顏歲愿調(diào)來的人完全殺退。這一行,牽制顏庭,殺掉安行蓄已然足夠。至于楊奉先與秦承,日后徐徐圖之。 程藏之挽刀旋飛,顏歲愿的招式密如水,那他就水來土掩一回。顏歲愿見他唐刀旋飛,以為他又要飛擲唐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當(dāng)即盯緊程藏之的動作,見他鏗鏘一聲把握刀柄,整個人如勁急風(fēng)陣直沖來。 微微愣神間,程藏之將至身前。他忙不迭舉劍迎擊,青鋒撞霜刃,火星零落間彌漫煙火氣息。兩個人微微調(diào)整手腕角度,利刃各自劃過肌膚。 顏歲愿頓覺側(cè)頰與下顎間刺痛,已然出血痕,再回首時,程藏之不顧被劃傷肩膀,將唐刀架在他頸側(cè)。 勝負(fù)已定,一目了然。 一個下顎滴血,一個衣衫破開處匝長血痕。顏歲愿微垂眸,程藏之這柄刀分明是能劃拉過,直接割裂自己頸脈。而自己的劍勢,只能劃過程藏之肩膀,到不了心臟。孰高孰低,各自心明如鏡。 “程節(jié)度使,本官認(rèn)輸。”顏歲愿應(yīng)聲掉落無煙劍,而后道:“但求程節(jié)度使,將他們放走。” 程藏之有些詫異,“你為了他們甘愿落在我手里?”忽而又道:“你該不會等我放了他們,便自戕吧?” 顏歲愿突然而笑,“怎么會?我輸?shù)眯姆诜!?/br> 程藏之挑眉,勉強(qiáng)信他的話,卻是將顏歲愿全身搜遍,發(fā)現(xiàn)只有他的琥珀佩。才轉(zhuǎn)頭對趙玦道:“趙玦放他們走?!?/br> 趙玦見顏歲愿身上有琥珀佩,驚愕的都未聽程藏之吩咐,“公子,您怎么能把那個給旁人?!”那可是要命的東西! 程藏之眼神鋒利,不準(zhǔn)趙玦多言。無可奈何,趙玦只能看著眼中有惶惑的顏歲愿,又轉(zhuǎn)頭跟下屬說:“放他們走!” 顏副將這些人確實不如趙玦等人戰(zhàn)力強(qiáng),卻也不愿拋下顏歲愿,當(dāng)即道:“今日若不放了我家少主,我等勢必血戰(zhàn)到底!” “放了少主!”一群人附和喊道。 趙玦看向程藏之,“公子,這……” 顏歲愿切時發(fā)聲,“顏叔,時不待人,你們先走。我不會死的,我答應(yīng)過母親,決不輕易求死?!?/br> 顏副將為難的看著顏歲愿,“可是少主,此人會殺了你,我等豈能為個人安危,不顧少主!” 顏歲愿微微一笑,“顏叔,程節(jié)度使欠我一條命,”他看向程藏之,“他不會殺我,至多囚禁我。但我這個人,只要不死,什么都困不住我,擋不住我。顏叔,你是知道的?!?/br> “……”顏副將啞然,神情哀戚幾分,那般磨難都挺過來的少主,確實不怕囚禁,“少主!萬一此人不顧念昔日放生之恩,對少主痛下殺手,怎么辦?!我等冒不起風(fēng)險!” “是啊!少主!”一時之間,所有人又堅定不肯離去。 連顏歲愿都不知該如何措辭,勸退他們。顏潭等人若不能安穩(wěn)出去,他與程藏之一番廝殺傳不到那人耳中,就不能掩人耳目,白費(fèi)這一番心力了! “本督不會殺你們少主,”程藏之移開些唐刀,看著顏歲愿道:“本督欽慕你們少主三年,可不是浪得虛名?!庇謱⑻频兑平i脈,“你們?nèi)粼傧刖热耍径揭欢⒘四銈兒湍銈兊纳僦??!?/br> 雙重威脅之下,顏歲愿又開口道:“顏叔,留得青山,方能不改綠水長流。走吧,不要在徒增傷亡?!鳖佁端麄儽仨毣钪鋈?。 如此,顏副將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撤退。 待這群人離去,程藏之當(dāng)即上前點(diǎn)住顏歲愿重要xue位,撤下唐刀,“我已經(jīng)讓人跟著這群人,你另出后招,也無用?!?/br> 顏歲愿全身脫力,猝不及防倒在程藏之懷中,“他們沒有后招。” 盡管顏歲愿如此說,程藏之還是抱著他,吩咐趙玦,“你帶人去前面開路,以防萬一?!?/br> 顏歲愿見趙玦帶著人前行,輕笑一聲。程藏之心中越發(fā)沒有底,顏歲愿越是這般輕松,他越是感覺不妙。 趙玦等人很快就折回來,還壓著一人,細(xì)看發(fā)現(xiàn)是佑安。此刻,佑安是滿面水珠,雙目通紅,一見顏歲愿在程藏之懷中,當(dāng)即嚎啕大哭,“大人!這個畜生對你做了什么?!混不要臉的輕浮東西!” “……”趙玦抹了把臉,盡量端正神情,這小廝想象力真是可以。也不看看這里什么地方!黑漆漆一片,到處是黑水,暗河鏤空交錯,誰有心思犯渾?! 程藏之見是佑安,松口氣。忽然又臉色劇變,還未喊出,把這小廝扔出去。佑安先趁著他們沒防備,輕易掙脫鉗制,從懷中摸出震天雷來。 一聲巨響,四下黑水蕩起,腳下石道碎裂,一群人不斷下墜墮入暗河。 程藏之在墜落間,解開顏歲愿的xue位,卻留一處不解。他攬著顏歲愿,語氣復(fù)雜之極,“你竟是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嗎?!” 顏歲愿掌心忽覺一股膩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按在程藏之的傷口,“本來是想顧著,但是,程大人實在厲害,只能如此了?!?/br> “你……”程藏之有些氣憤,“我不是說過嗎,只要你要,就算是命,我也給。何必如此?!?/br> 順著暗河流動,顏歲愿抓住劍柄道:“程大人剛才那身手,倒不像是引頸待戮,倒像是要奪我性命?!?/br> “你不是說過,交出軍權(quán),便有活路。”程藏之?dāng)堉?,湊到他耳邊,道:“我已?jīng)給了,并沒有逾期?!?/br> 因為水流湍急,無法自主身體行動,顏歲愿只能任由他貼近,“程大人這個人,我并不打算要。不算。” 程藏之輕笑出聲,“是嗎?反正你已經(jīng)收了軍權(quán),就得履行諾言。我自然不能等死?!?/br> “……”顏歲愿懶得在理會他,一心順?biāo)魅ァ?/br> 暗河之下是地下河流,因為兗州近來的水系波動無常,水流居然將他們二人帶上地上河。 同行來的,還有抓著佑安努力跟上公子的趙玦。只是不幸,趙玦剛流進(jìn)地上河,他家公子和顏尚書就沒人影了。河道分岔太多,他那往那條河游去? 算了,先處理顏尚書糟心的小廝。 潛出水面,可見湖心一沙汀。一排楊樹,枝椏冒著點(diǎn)綠。天色淺灰,林間幾只白毛家禽,分不清是鴨子還是鵝。 “……” 水質(zhì)太差,顏歲愿和程藏之當(dāng)即上岸。 兩人踩著泥灘,艱難走到干燥的林地,各自倚靠著樹干。程藏之仰頭望著夕陽,映山之紅,層林盡染,語氣悠然愜意道:“顏尚書,咱們又活下來了。跟著我運(yùn)氣好吧?!?/br> “……”顏歲愿擰干袍擺,“若是十年前就沒有程大人,本官今日的運(yùn)氣會更好。也不至于三番幾次遇險。” 程藏之沒有袍擺可以擰水,只甩甩衣袖,“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自己種什么因吃什么果,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顏歲愿停止動作,抬眸冷看他,“本官哪里敢將責(zé)任推卸到程大人頭上,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該本官吞咽苦果。” “這話就更不對了?!背滩刂畠墒忠粩[,索性跟顏歲愿理論起來,“你摸著良心說,我這整整三年待你如何?驅(qū)寒溫暖,保駕護(hù)航,哪里苦著你了?再者,我愛吃甜,你吃我怎么可能是苦的呢。我味甘甜,你放心品嘗?!?/br> “……”顏歲愿居然被氣笑了,實在不知說什么,只能斂目道:“請君自重。” 程藏之眉眼笑開,“你看你這樣笑,不是很好。何必總是板著臉,皮笑rou不笑。” ※※※※※※※※※※※※※※※※※※※※ 還是面對現(xiàn)實說一句——后文齁甜死虐,真甜假虐,總之……諸位量力而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