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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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歲愿彌口不言,眼鋒劃過程藏之笑顏,竟不自覺的偏轉過頭,“程大人說笑了,一枚銘牌豈能抵得過《大寧律疏》?!?/br> “那為什么不算?”程藏之笑容加深,“難不成顏尚書又枉法徇私了?”挽袖負手,將半個身子傾斜到顏歲愿面前,“還是說,歲愿你對我情難自禁?” 原來,程藏之尚不知銘牌的意味。 顏歲愿睫羽順垂而下,眸中一點程藏之深深暈開的笑容。緩緩道:“本官只是顧及程大人一方節(jié)度使的身份,總歸也不能真判處程大人一個私闖民宅的罪名,拿捏住此事,于本官無甚益處?!?/br> “顏歲愿。”程藏之突然喚他姓名,語氣十分鄭重。突然之間,程藏之湊近,雙手按住他的雙肩。顏歲愿下意識側下頭,目光一觸及程藏之按在自己肩上的雙手,便眼前一暗。 唇間一熱,耳畔吹來夜風,屋檐下點亮的燈籠隨風晃動,光影搖曳著籠在二人身上。一點間隙間,程藏之低聲說:“顏歲愿,這銘牌不是你送給我的聘禮嗎?” 顏歲愿目光一動,卻不顯露任何神情,只是應道:“本官還以為程大人的腦疾痊愈,不想又周而復始了嗎?” “我于你是真心,真心的喜歡?!背滩刂径ㄉ碜?,目光情長,“不是因為你在山南私放我逃生。要報一個人的生恩,可以有千種萬種法子,我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感情做戲?!本腿珙仛q愿沒必要拿自己的銘牌打發(fā)他一般。 他續(xù)道:“我之所以說你我之間只有情,并不是想穩(wěn)住你,好更容易掌握朝中局勢。而是,想讓自己更無所忌憚的靠近你。不僅是距離,”指尖點在心口,“我這里有你。一直都有?!?/br> 顏歲愿抬眸定睛,看著程藏之,眼前的人一掃冶麗賦予的輕浮不羈。他想要看的真實,他想要的程藏之不過如此。 定下心神,發(fā)絲滑落衣襟,顏歲愿道:“顏氏自本朝開朝便是軍中將領,先祖定下規(guī)矩,本宗子弟入伍所得銘牌,若為國捐軀則由宗族出資千金贖回,以葬衣冠冢。三代將軍夫人思念亡夫,不肯葬銘牌,守一枚銘牌終其一生。此后,顏氏子弟銘牌皆依循此例?!?/br> “所以?”程藏之在等他要的答案。 “程大人,”顏歲愿淡目看著他,“明知故問?或是裝懂不懂?” 程藏之一臉坦然,道:“我是行伍之人,聽不懂顏尚書的官話?!?/br> “……”顏歲愿凝目深瞧他一眼,才道:“程節(jié)度使既然不懂,那便將此物歸還于我?!?/br> 程藏之當即將銘牌揣回懷中,也不需顏歲愿再多言。擁住顏歲愿,在他耳畔說:“寫兩頁我名字,卻不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心動了。為我請愿,希望我功崇業(yè)廣,卻不告訴我。兗州鎖龍井一番布局,氣勢洶洶的要我的命,卻不但讓我活著回來,還成為三大節(jié)度使損失最少的節(jié)度使?!?/br> “顏歲愿,我喜歡你,我的喜歡一點也不輸給你?!?/br> “我想比你喜歡我,還要更喜歡你?!?/br> 顏歲愿順著他的話,緩緩垂首,下頜墊在他肩頭。這是他第一次,以一種柔軟依附的姿態(tài)靠近程藏之。他緩緩道:“程藏之,我開蒙之時,父親教我寫的第一個字,是忠?!?/br> 程藏之心下一頓,卻沒有應答,只是聽著顏歲愿續(xù)道:“興山河,安九州,萬國征盡,四海皆來朝歌。你要這天下脫胎換骨——” “我要你?!背滩刂驍嗨?,將顏歲愿抱得更緊,“我要你。” 顏歲愿愣住,卻聽程藏之說的更加明了可聞,分明摻有憂怖之情,“比起那些,我更怕與你為敵。我愿等你相信我,相信我能給你一個更值得你的太平之世。” “……若是我永遠都不相信呢?”顏歲愿覺著心口積壓一塊巨石,自己究竟何其有幸,使他竟如此憂懼退讓。 程藏之已不是個面對問題會躲避的少年,但此刻,他卻是用一用微妙的語氣道:“我不知道……” 一聲嘆息,顏歲愿緩緩抬起雙臂,回擁程藏之。他從沒想過,自己當日安撫李深的話——他在一日,程藏之便稱臣一日會成真。 他心中覺苦澀酸疼。為了天下太平,為了忠君孝悌,為了父母遺愿,與人為刀,為人魚rou,任人宰割,他都可以寬仁忍讓。 可程藏之為什么也要如此?如果這一切是他當年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報應,程藏之就不應該為自己退讓。他于程藏之從來都是縱容,并不曾讓他為自己委屈。 “顏歲愿,你這是應我了嗎?” 無人應答程藏之,不過他也并不在乎。從他得知這枚銘牌的意義那刻,顏歲愿應不應他,他都絕不后退。 顏歲愿好似有無盡嘆息,緩緩松開手,請程藏之入今夕閣樓,“你要的答案,我會一一給你。” 坐在重重書櫥合圍的桌案前,顏歲愿神情在澄清燭火間,格外明澈,他道:“時至今日,再多言語遮掩,都無甚益處。我自金州連輸兩局,心中頗有不甘,兗州之局,卻并非是殺你,只是你我相親為人所知并不是一件益事。那時真的動起手來,本就怕劍鋒偏走傷人?!彼粗滩刂安幌肽銋s自己往劍上撞?!?/br> 程藏之微微一笑,“習慣使然?!?/br> 顏歲愿無奈道:“這習慣,要改掉?!?/br> 程藏之索性敞開了笑,“要換了別人,敢讓我挨兩劍,我一早就擰斷他脖子。你放心,除了你,旁人沒這優(yōu)待。再說了,我說這顆心給你,任你處置,我無怨無悔?!?/br> 顏歲愿正色,語氣加重:“即便是我,也不行?!?/br> 人影挪移,程藏之將顏歲愿籠在自己身形之下,他支著下頜含笑道:“你既然要待我好點,不妨從別處下功夫。那些過去的事情,聽著乏味,也不值當一提。我要你的當下和將來?!?/br> “歲愿,你愿意給嗎?” 顏歲愿只是睜目看他,久久才微微使力氣挺身靠近他,近乎是貼面的說:“給,只給你?!?/br> 言罷,雙唇覆在程藏之唇瓣。程藏之當即環(huán)住他后背,加深兩個人的觸及??v然聽不到那句喜歡,能得他余生交托,亦然是無限歡欣。 呼吸紊亂,氣息越發(fā)沉重guntang。相互觸碰的肌膚都澆了熱油著了火,盡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程藏之卻還是支起身子,說:“歲愿,我要你的所有……” 顏歲愿未有應答他,只是忽然唇角蹭在他喉骨,一點星火足以燎原。 他心里的傷口裂開,痛不可耐。程藏之是能鎮(zhèn)他所有疼痛的人,甚至是能讓自己心傷愈合的人。顏歲愿從來沒覺得什么人能讓自己情動比水濃,這個人好像能輕易的撩撥自己所有情緒。 疏光淡月,幾許銷魂。顏歲愿望著程藏之鬢角,頰側酡紅艷麗。面對對方,除卻繳械投降,別無選擇。 衣袍皺如瓊花,汗珠點滴滾碎,不自覺縮起四肢。程藏之如畫的容顏,亂紅無數,他看著顏歲愿眉宇微濕,徑自扔去相思緩的盒子,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攀住自己的肩背。 一緩相思之時,程藏之唇瓣落在顏歲愿耳垂,“你疼……不要自己忍著?!?/br> “……”顏歲愿不自覺迎合他,“初遂君愿……” 枕鴛相依偎,一夜璧月緩相思,昨日春光曾傾覆。 晝光照進來之時,顏歲愿已然醒了許久,看著自己指尖幾絲細紅。頓口無言,覺得一切都不真切。卻又覺得真假,并不那么重要。 身心淪陷,不可自贖。愿捧真心奉于他股掌,任君珍重亦不懼君玩弄。 十年不曾抒發(fā)的心間積郁,因為一個人散散的干干凈凈。偏頭就能看見的程藏之,靜靜闔目。顏歲愿低垂眉睫,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顏氏的恩怨以及這十年該有個了解了。 至于母親與父親的遺愿,他已經寬仁忍讓十年。他已經不是十年前,會跪在雪天里,可笑天真的去求一個清白真相的少年。曾經一顆赤子之心的顏歲愿,已經葬在寒冬臘月。 顏歲愿看著程藏之的眉眼,難得真心一笑。 “醒的這么早,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背滩刂脡粜褋?,“看來是我不夠努力?!?/br> 慵懶至極的嗓音,顏歲愿笑笑不言。 這種時候,顏歲愿不知要說些什么,心間感慨萬千,情緒錯綜難理清。 程藏之攬過他,“我更喜歡你了,怎么辦?”他自言自語,“反正咱們都這樣了,我搬來你府上也好?!?/br> “……”顏歲愿咳了一聲,“程節(jié)度使——” “你別跟我講道理,”程藏之一聽這句程大人,當即接話:“除了你喜歡我這句話,我都什么不聽!” 顏歲愿微微沉吟,才道:“我是想說,來日方長?!?/br> 聞言,雖仍舊未得那句喜歡,程藏之仍是笑出聲來。 佑安一大早敲了大人的房門,卻看見程大人披衣而出,登時間嚇倒在地。結結巴巴道:“程、程大人,你怎么會、會、會在大人房里?” 程藏之開著半扇門,倚在門邊,亮出銘牌,“你們家大人的心上人在你們大人房里,很奇怪嗎?” 佑安看著那銘牌,張張嘴,沒說話。心想,顏潭將軍的死對大人打擊不小,有程大人在,也許是好事。但是,佑安還是不知如何答程藏之的話。 程藏之倒是十分坦然,“趕緊送熱水來,你家大人和本大人要洗鴛鴦浴。” “……”佑安面部抽搐。 “對了,你們家大人跟顏庭究竟有什么過節(jié)?” 佑安身子一僵,當即躬身退下。 ※※※※※※※※※※※※※※※※※※※※ 船戲=寫景 狀態(tài)不好,全文存稿。 然后…全文76章,已經截稿。 不要問為什么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