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guī)熓菞l魚 完結(jié)+番外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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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殷抬頭,卻只見他緩緩嘆了口氣,目光清幽:“世間險(xiǎn)惡,比世間更險(xiǎn)惡的是人心。或許……”他看過來,語氣微微停頓,溫潤如玉的面上一片寧靜:“惡人固然可怕,但比惡人更可怕的,是正道。” 是正道…… 宛如一滴清泉沒入水中,激起層層漣漪。 仿佛白蓮出水,清貴無瑕,孑然一身。 又似一縷月光,破開無際的黑暗,普照大地。 師父…… 江殊殷輕輕一嘆,鼻腔無比酸澀,心底感慨萬千:這世間,也只有你…只有你才會(huì)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當(dāng)年,西極的那一戰(zhàn),你究竟為了什么而來。 又是如何看待我的?是失望、是冷漠、是無奈,還是——后悔? 不日后,沈清書自禁池出來,見了各家各派的首領(lǐng),說道:“肖昱的罪行不如先放一放?!?/br> 眾人不解:“這是為何?” 沈清書答非所問:“諸位可知,肖昱為何這樣做?” 此言一出,在坐之人紛紛接頭交耳,討論聲一片蓋過一片。 沈清書立在前方,見此情景一言不發(fā),靜靜的等他們討論完畢。許久后,紀(jì)元慶抬頭揣測道:“淺陽尊的意思,是要去查清此事的因果?” 沈清書正色道:“正是。” 大殿內(nèi)頓時(shí)喧嘩一片,要去查這樣的事,眾人全是一百個(gè)不愿意。畢竟肖昱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gè)殺人狂,誰知這樣一查會(huì)查到什么。 萬一不小心惹到他,下一個(gè)倒霉的不就是自己了么? “淺陽尊,這肖昱罪行已然明確,為何還要去查?” “是啊,肖昱根本就無可救藥!” 沈清書卻堅(jiān)持:“一切惡行皆有因果,要想徹底根除,只能找到原因,而不是一味的殺赦。若不然與所謂惡人又有何區(qū)別?” 眾人無奈,幾番談?wù)撓?,仙家百門只好以抽簽決定探查此事的世家門派,跟隨沈清書共同追查。 此番一共選出四位重量級的人物,和一位小朋友,分別是:紀(jì)家家主紀(jì)元慶、千蛛門門主紂痕、范家家主范赫生、藏刀門長老陳澗芳,以及五色山少主齊玉焱。 齊玉焱小朋友被選中時(shí)那是萬分激動(dòng),抱著一干好友滿殿的撒歡,笑得令諸位前輩不忍直視。 他父親癱倒在五色山弟子身上,痛苦不已,猶如受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 身形顫抖的將自己獨(dú)子抓回來,他似乎一瞬間蒼老下來,叮囑道:“兒子,倘若見到肖昱,你就趕快躲到諸位前輩身后,莫要與他打交道!” 齊玉焱激動(dòng)道:“老爹你放心,沒事的!” 仍舊不放心的將他拽到沈清書面前,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淺陽尊,我就這一個(gè)兒子,還請您一定照看好他!” 沈清書默默點(diǎn)頭。 窗外的江殊殷嘴角抽了抽:“……這沒出息的?!?/br> 肖昱有那么可怕嗎? 五月,池塘中荷花盛放,魚戲南北,蟬鳴如織。 墜云山下,眾人身著便衣,騎著馬匹出發(fā)了。 宋曉宇站在沈子珺身旁,綠葉飛到他的頭頂,一片靜怡。默默咬著唇瓣,望著眾人遠(yuǎn)去的身影,他欲哭無淚好半天。 沈子珺斜了他一眼:“回去修煉?!?/br> 宋曉宇干嚎:“師兄,我也想去!” 沈子珺冷颼颼道:“去送死么?” 宋曉宇:“……” 傍晚,趁著沈子珺處理事物,宋曉宇偷偷摸摸下山,打算找江殊殷訴苦。豈料,當(dāng)他去到江殊殷住所,此人早已不在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宋曉宇只覺內(nèi)心拔涼拔涼的。 與此同時(shí),沈清書與紀(jì)元慶眾人尋了一家客棧,打算在此歇腳。 店家將好酒好菜上滿了桌,紀(jì)元慶道:“淺陽尊不與我等一同吃飯嗎?” 沈清書淺淺一笑,恬靜和煦:“不必了,我想到外面看一看?!?/br> 范赫生笑道:“那淺陽尊請便吧?!?/br> 天間,殘陽如血,似喧囂的大火般灼燒了整片天空! 壯烈而又繁華,凄美卻又倉促。 猶如烈烈盛放的紅桃,妖嬈狂傲,是雨洗不盡的紅、是雪遮不了美。 好似美人眉心的朱砂,凄促艷麗,吸入萬般風(fēng)華絕代,歌盡一生榮華。 窗前古老高大的桃樹枝繁葉茂,生機(jī)勃勃。屋內(nèi)輕紗飄渺玲瓏剔透,是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美。 樹上坐了個(gè)極俊的黑衣男子,男子目光深邃溫柔,容貌邪魅瀟灑,正慵懶的靠著樹干。他長長的衣擺垂在半空,淡薄的唇角揚(yáng)起一抹傲人的笑。 沈清書輕輕合上門,雪白的衣裳一塵不染,猶若天界下凡的仙人。 屋內(nèi)過于昏暗,唯有一道夕陽灑入窗前。 樹上英俊的男子低眼,沐浴在這道光輝內(nèi),慵懶道:“淺陽尊,叫我好等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