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guī)熓菞l魚 完結(jié)+番外_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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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gè)令人不容忽視的絕代男子! 纖細(xì)精致的手指,在石塤上一起一伏,纏綿悱惻的音波就變得婉轉(zhuǎn)起來,時(shí)而高揚(yáng)清銳,時(shí)而底緩寂落。 猶若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又似簫聲般幽咽。 淡淡的水唇輕輕貼在石塤上,寂寥悠柔的音律便至塤中傳出,叫人迷離不已。 桃林內(nèi),落英繽紛,粉紅粉紅的花瓣就像飛落了一地的胭脂。 桃花密集緊湊,擠滿了整個(gè)枝丫。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粉嫩得猶似女兒家羞紅的面頰;而那些怒放的花朵,冷香撲鼻,美艷可人。 英英玉立的白衣少年,就如吸收了無數(shù)的天地精華,清若仙子,出類拔萃。 他吹石塤時(shí),很認(rèn)真。就連,飛花落了一身都不知……樹干上熟睡的江殊殷被這塤聲驚醒,緩緩低頭——一個(gè)白衣少年,就坐在自己小憩的樹下。 他衣襟半濕,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遮不住驚天的風(fēng)華。 有那么一刻,江殊殷很想躍下去。 可又怕自己的莽撞嚇到他,便一直按捺著不動(dòng),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從前只知道他琴彈的很好,簫聲也不錯(cuò),可如今江殊殷才知,他的塤聲更是一絕! 驚嘆之下,又不免奇怪。他的塤吹的這樣好,可為什么自己卻從未見過他吹呢? 吹塤之人不經(jīng)意的抬頭,霎那間,四目相接,二人皆是一愣! 人說,因?yàn)閹浊甑倪B續(xù)錯(cuò)過,痛苦了生生世世,才使得今生能夠在桃樹下邂逅。 ——那我們,幾千年里錯(cuò)過了多少次,才能在這一世相遇于桃花樹下? 人說,錯(cuò)過了多少次前世,那么今世的纏綿與緣分就有多深。 ——那我們,究竟錯(cuò)過了多少次回,今生才會(huì)相思入骨,就連回想起這段情誼,心底都是伴隨著輕輕的抽痛? 定然,錯(cuò)過了無數(shù)次吧? 若不然,怎會(huì)痛了今生,濕了來世? 不受控制的,江殊殷微微張開嘴巴,似是很驚艷的樣子。 樹下的沈清書微微揚(yáng)起頭顱,清澈的眸子細(xì)細(xì)打量樹上的男子:此人正慵懶的臥于桃樹的枝丫之上,背部靠著樹干。他一襲黑衣,紅唇齒白,面色俊逸瀟灑,任憑那墜落的桃花飛于身上,真真是風(fēng)流倜儻…… 如今雖是春日,可春日的細(xì)雨仍舊含雜著冷意,堆積在空氣中,迫使人們添衣保暖。 而眼前這人……微微垂下眉眼,沈清書輕輕道:“雖是春日,可終究仍有春雨擾人,你就穿這么點(diǎn)?” 樹上的黑衣男子笑容明媚,往前輕輕湊了湊身子,得意道:“吶,我就知道?!?/br> 猶如一個(gè)頑劣的孩子,他漆黑雪亮的眸子里,好似鑲了兩顆小太陽,倨傲的叫人無法移開視線:“你心里是有我的!” 沈清書抿了一下唇,默不作聲的看著天間小雨淅淅瀝瀝。 桃花潭水映著春雨,柳絮紛飛,好似,紅塵的生死無話。 第114章 澄凈之心(六) 幾日過后, 柳溪婉腳傷大好,便又是一如往常那般背著小小的藥簍, 準(zhǔn)備山上采藥。 沈清書四人送她至門外:“師父腳傷尚未痊愈,這上山采藥一事,還是由我們來吧?!?/br> 柳溪婉性情雖然溫婉, 卻總還帶著女子的驕傲和任性:“哪就那么矯弱了?你們只管坐好,我去去就來?!?/br> 四人無法, 只能陪著笑臉,目送她離去。 柳溪婉一直穿著素色的衣裳, 背上的小藥簍將她的背影襯得更加?jì)尚 W吡藥撞?,她轉(zhuǎn)過頭朝四人招招手, 淺淺一笑。 那笑容好似一幅定格的畫卷, 深深印入人心,叫人這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她頭上的珠花不多,或者應(yīng)該說, 她所有的珠花也就一共五朵。 這并非她窮苦,亦或是不喜這些東西。 相反的,她很喜歡這些亮閃閃、又是五顏六色的珠翠美玉。可除了那四五朵, 有紀(jì)念意義的珠花外, 哪怕沈清書幾人為她買的, 她也總是上午帶出去, 下午便沒了。 等到沈清書幾人問起,她才不好意思的笑一笑,不安的絞著手帕道:“我方才出去, 看到街上有人生活困苦,便將珠花給了他們,這樣換些銀子,或是做些小生意,也能讓他們堅(jiān)持一些日子?!?/br> 聽著她這樣說,沈清書幾人,也只能長嘆一口氣。 柳溪婉心這樣善,在這險(xiǎn)惡的世間里,卻是該被稱之愚善的。 最典型的一次,就是畢擎蒼剛為她買了一只手鐲,還不止一次的告訴她,不要把這只鐲子送給別人。 豈知她剛回來,鐲子便在其他人的手上。 那人拿著她的鐲子來回的看一圈,與身邊的人調(diào)笑道:“這姑娘,模樣倒是挺清秀的,只是這腦子恐怕不怎么好使。老子才只是在她面前佯裝了一會(huì),她便脫下如此名貴的鐲子贈(zèng)與老子了?!焙俸僖恍?,他目光邪惡,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們說說,下次老子要是裝得可憐些,她會(huì)不會(huì)給老子當(dāng)婆娘?” 這一幕,這句話。好死不死被畢擎蒼聽到,于是厲眉一橫,提著那名男子就是一陣暴打。 畢擎蒼身材極其魁梧,即便是往常在人群中見到他,也有不少人畏懼的悄悄讓開。 因而被他抓住暴打一頓后,那名男子學(xué)乖了,“爺爺祖宗”的亂喊一陣,以求畢擎蒼放過他。 此時(shí)的畢擎蒼與沈清書一樣,同為正道仙首,因此他雖然很生氣,卻也僅僅是給那男子一個(gè)教訓(xùn),奪回鐲子后,便也放過他了。 回到師門后,柳溪婉正拍著手給花惜言三人唱歌。 他們坐在草地上,四周跑著可愛的小動(dòng)物?;ㄏа匀藝龔澲劬?,笑意盈盈的唱著一支歡快的歌謠。 當(dāng)畢擎蒼從懷中拿出那只鐲子,放在她的眼前時(shí),柳溪婉輕輕一愣,畢擎蒼則沉著聲音道:“那人,是個(gè)騙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