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guī)熓菞l魚 完結(jié)+番外_第239章
書迷正在閱讀:手機什麼的最討厭了、全網(wǎng)盛傳我和前夫的緋聞、鎮(zhèn)妖師在七零、傾傾一笑惑帝心、超級大獨裁者、白玫瑰、我的畫里能變出神仙、你我本無緣幸好你有錢、貴女紅包群[快穿]、阻止那個妖孽男二上位[快穿]
沈清書走近他們,終于止了步伐。他淺淺笑著,眉心處紅色的朱砂晃著兩人的眼睛。終是沒讓他們等多久,沈清書搖搖頭,表示這件事他不會參與。 江殊殷是他的徒弟,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如今這人禍害天下,成為惡人之首,而他這個當師父的卻依舊不肯出手降服,這不禁叫來到這里的兩人有些悶氣。 憋了一會,范赫生憋不住,皺眉道:“這是為何?他是你的徒弟,莫非他成了天下最大的惡人,你這個做師父的仍要放縱?” 這話已經(jīng)很不客氣,陳澗芳心中雖然有氣,可聽范赫生這樣說了一通,也不由悄悄拉了他的衣裳,提醒不該這樣說話。 沈清書將兩人的動作神態(tài)盡收眼底,收起面上的淺笑,他極黑的眸印著兩人的影子:“我不幫并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徒弟。” 范赫生也知剛剛自己語氣不對,可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昔日的禮節(jié):“那又是為何?” 沈清書道:“我不幫,其一是我曾立下再不問世的誓言,其二是如今的這一切,還不到需要我插手的地步。” 陳澗芳兩人都愣了:“什么意思?” 沈清書道:“這次的戰(zhàn)爭,兩位都深知究竟是因何而起?!?/br> 的確,沒有人比陳澗芳二人更清楚此次的戰(zhàn)事究竟為何而起。先是惡人突然重回西極,再是首惡江殊殷沖破封印,重歸于世。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叫正道諸人震驚的同時,也深怕惡人禍害天下,于是哪怕如今各家弟子再過慣了安逸無慮的生活,也挑起了這場戰(zhàn)爭。 惡人們絕不能留,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誰也說不好他們的野心究竟有多龐大。 沈清書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是以他輕輕敘述出他們的想法:“西極每個惡人手上都沾滿了無數(shù)的鮮血,他們極端可怕,每一個對世人都有極深的恨意。因此這樣危害極大的人,實在不能放任不管?!?/br> 聽他如此淡然的復述出他們的想法,二人面色一凝,承認道:“是?!?/br> 沈清書笑了:“你們只知他們手染鮮血,對世人抱著強烈的恨意,卻獨獨忘了,他們成惡的因果,以及早已被世人拋棄,唯有西極才是收納他們的地方。” 陳澗芳眼睛微微睜大:“淺陽尊你……” 沈清書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西極之地什么樣的惡人都有,但據(jù)我所知,絕大部分都與七大惡人有相似的經(jīng)歷。” 陳澗芳還想說些什么,可袖中輕輕顫抖的手,已經(jīng)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 沈清書繼續(xù)道:“世間很少有人會真正愿意背上惡人的名號,被世人追殺唾棄,他們大部分與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只是經(jīng)歷不一樣,遇到的人不一樣?!?/br> 范赫生聽到這里,咬了咬牙:“您的意思……”后面的話,他幾次張口,都無法說出來。 他不說,沈清書便替他說:“西極的惡人有許多曾經(jīng)都是正道中的弟子,如今他們卻都站在與正道對立的位置。難道到了如今,正道還不自我反思?” 最重要的一句話終于出來,此時的空氣也因為此話,變得有些壓抑。 沈清書瞇瞇眼,極黑的雙眸緊緊盯著面前的兩人:“我一直深信一句話,世間險惡,比世間更險惡的是人心。惡人可怕,但比惡人更可怕的,是正道?!?/br> 是正道…… 陳澗芳與范赫生閉上眼,長長嘆息:“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淺陽尊避世千年,看過的東西果真比我們要透徹許多?!?/br> 沈清書沒有順著他們的話,而是搖頭笑道:“陳長老和范家主歷經(jīng)千年,見過的東西不比沈某少。我猜,你們不是看不透,而是身在其中,無法出手,于是只得將錯就錯,尋求最簡單最有用的方法。到底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br> 百足之蟲——正道悠悠歷史,可不就是百足之蟲? 陳澗芳是此代正道中最有威信的,聽他點到這里,不由苦笑道:“正道中不乏披著羊皮做狼的,可這樣的人實在太多,若要徹底根除只怕是千難萬難。我不是不曾想過要從根源除起,可就如您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除去這里,難說其他地方不會死灰復燃,再起波瀾?!?/br> “其次,倘若要除,并非一朝一夕,我怕我修為不夠,不能將他們徹底根除,我坐化不要緊,要緊的是我走之后,后代不能像我一樣將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叫那些人愈發(fā)警惕,變得更加難以制服?!?/br> 沈清書嘆道:“可選擇最簡單的方法,如今卻造就了西極之地?!?/br> 陳澗芳再次一嘆,與范赫生一同拂了下擺,朝他跪下:“還請淺陽尊萬萬要為我們想一萬全之策!” 他們跪下,沈清書不敢受之,先是從旁撤開,后是上前將二人扶起:“正道對西極如此忌憚,未必不是件好事?!?/br> 陳澗芳眼睛亮了亮:“您的意思?” 沈清書扶起二人,他神情暗了暗:“昔年白梅老鬼…縱橫之時,正道團結(jié)一心,豪杰英雄、舍生取義之人大有人在。后來他死后,正道沒了強敵,不再一致對外,才漸漸的人心渙散,開始爭權(quán)奪位,挑起上千年的戰(zhàn)爭。如今新起了一個西極,難道陳長老不覺得這是一個修復和根除正道中種種問題的機會嗎?” 范赫生也聽懂了他的意思,眨眨眼驚懼道:“陰陽協(xié)調(diào)!” 沈清書對著他一點頭:“正是。天下間有生有死,有黑有白,萬物皆是如此相克,如此互相影響依存,那么正道與惡人也是同理。” 陳澗芳眼睛越發(fā)明亮,似是過于激動,他被沈清書扶住的手輕輕顫抖著,說出的話也有些結(jié)巴:“可是惡人,惡人已經(jīng)打到這里,他們?nèi)绾螘馐帐帧?/br> “會的?!鄙蚯鍟隙ǖ溃骸爸灰朗帐?,他們也一定會收手?!?/br> 惡人歷經(jīng)風霜,這一生見過許多,經(jīng)歷了許多。如今假若不是與正道開戰(zhàn),他們必定早已在西極之內(nèi)展開新的生活。 是以,其實比正道更希望戰(zhàn)爭停止的,不是受苦的百姓,而是西極的惡人。 “好吧!”陳澗芳反手握住沈清書的手:“我想我知道該如何做了,正道有了敵對的惡人,那么正道大半的人都會上下一心。惡人有了敵對的正道,便會將精力放到正道身上,而再無其他精力危害無辜……這真是陰陽協(xié)調(diào),互相影響。” 第162章 師徒緣 陳澗芳范赫生面見沈清書的一個月后, 江殊殷率領(lǐng)惡人大軍再次來襲。 兵臨城下,惡人囂狂。 面對如此局面, 在這場長達三十一年的戰(zhàn)爭中,正道終于投降。 對此,江殊殷騎在墨黑的殘豹背上, 望天悠悠嘆氣道:“這一天終于到了?!?/br> 三十一年的征戰(zhàn),三十一個春秋, 一萬一千三百多個日日夜夜,期間桃花不知飛落多少, 相思不知飄到何處…… 他身旁的肖昱手中蛇矛一橫,跨坐在白虎上眉目略兇:“正道投降, 眼下戰(zhàn)局已定, 你……回墜云山看一看吧?!?/br> 狂風吹過江殊殷雪似的頭發(fā),揚起他身后漆黑威武的戰(zhàn)袍。新出的烈陽,緩緩照耀在他的面上, 叫那張原本就俊美的臉,越顯絕色。 “不必?!钡f出一句,江殊殷漆黑的眸直視前方。 肖昱回頭看他, 有些驚訝道:“為什么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