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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池揚是同一輩,一起長大,其實他在最開始時,一點兒也不混蛋。相反,他課業(yè)是同輩中最優(yōu)秀的,涉足家族產(chǎn)業(yè)也是最先的,他應該算是上流社會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每家小輩都恨死了他,因為不管自己做得再好,都要被池揚壓一頭。” “那時候的池老爺子可把池揚當寶貝,去哪兒都忍不住提一嘴,自己兒子最近又做了什么什么優(yōu)秀的事兒,恨不得炫耀給全世界聽。” 姜枳奇道:“這個池叔叔,聽上去不是人生贏家嗎?以他的優(yōu)秀程度,三天兩頭出現(xiàn)在報紙上,很正常吧?和‘爛泥扶不上墻’又有什么關系?” “可這人生贏家的劇本只持續(xù)到池揚二十四歲。” 岳冉搖頭。 “他在二十三歲時娶了位大家閨秀,兩人關系很好,據(jù)說結(jié)婚時已經(jīng)懷孕一個月了。但那時候也沒人在背后說三道四,這兩位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這是他們從小到大唯一做過的出格事。” 池老爺子更不可能生氣。 能這么快懷孕,他高興的連覺都睡不好,據(jù)說沒日沒夜地抱著詩詞查,給未出生的孩子想名字。 最后定下,要是女孩就叫池澈,望其心靈純澈。 要是男孩,就叫池徹,望其做事看事都能通徹。 那一陣大概是池家最熱鬧,也最招人羨慕的時候。 直到孩子出生,池徹的母親因難產(chǎn)去世,池揚崩潰了,不再管理家業(yè),認識了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勾肩搭背地去聲色場所,別人買色,他買醉。 好好的一個精英,忽然變成了胡子拉碴的酒鬼。 “等等,崩潰?聽上去,他對池徹的母親很是鐘情?” 姜枳打斷岳冉的講述,詢問道。 “可我記得,池家兩位繼承人候選,相差年紀不到兩歲啊……” 怎么算,都是在池徹母親去世后,現(xiàn)在的新池夫人就立馬懷了孕才對。 所以姜枳一直以為,池揚對池徹的母親沒多少愛意,人尸骨未寒,他就立馬找了下家。 岳冉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厭惡。 “嗯,開始他糟踐自己時,池老爺子雖然痛心,但也能理解,畢竟那么懂事乖巧的兒媳婦去世了,兒子肯定難以接受。他只希望池揚能在緩解心傷后,重新振作起來?!?/br> 哪知,一年后,池揚不僅沒有振作,還帶了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回來。 說她懷里的是和池徹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這便罷了。 最惡心的是,那個女人的身材背影,都和池徹已經(jīng)去世的親生母親相似。 當時岳冉被膈應的夠嗆,堅決不再和池家走動。 而池老爺子也被池揚這一手氣的不輕,他不能相信這是自己優(yōu)秀又專情的兒子能做出的事。 且這只是個開始。 池揚從那天起,行為越來越出格,作風也越來越不檢點。 依舊出入聲色場所,不再單單買醉。 動不動就有大著肚子的女人上池家敲門,甚至還有人攔下池老爺子外出的車,要為自己的女兒討個名分。 池老爺子‘三高’就是在那時候被氣出來的。 又過了幾年,在池徹六歲時,池老爺子終于對池揚失望,取消了他繼承人的身份。 子不教,父之過。 他反思許久,似乎是覺得池揚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偏差。 作為池家的繼承人,從小接受著精英教育,竟然因為妻子去世一蹶不振,說鐘情?鐘情又為何還娶別的女人,鐘情又為何不潔身自好,池老爺子看不上池揚這一套,覺得他就是承受能力太差,被輕易打倒。 于是便制定了新的家規(guī)—— 即刻起,無論是教育還是物質(zhì),他都不在給兩個孫子特殊關照。 物質(zhì)按照平常人家的孩子給予。 至于教育,則需要他們兩人憑自己的實力去考。 讓他們自己發(fā)展,誰在大學畢業(yè)時活的更優(yōu)秀,池家下一任繼承人就是誰。 家中其他人不能私下給出任何資助,要是違反,那么就默認接受資助的人放棄了繼承人的身份。 “……” 聽到這里,姜枳心頭一直籠罩的疑惑總算解開了部分。 雖說在知道池徹是有錢人時,姜枳松了口氣,還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糖——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靠金錢拴住的池徹,他人在,心不一定在。 但知道他有錢后,則證明,他根本不在乎她的錢,人在心也在。 也正因意識到了這點,姜枳才會半推半就的,真帶著池徹回家見了父母。 可隨即就有新的疑惑產(chǎn)生,比如在剛認識池徹時,他大四,穿著普通,還需要打工還助學貸款,擠的是四人一間的宿舍,據(jù)說是連出來租房的錢都沒有。 他點餐需要比三家,可比較的不是飯菜味道,而是在同樣分量的情況下,哪家可以免配送費,哪家在算上滿減后比免配送的店家還便宜。 這樣的生活習慣,不像是裝出來的。 很多在姜枳看來互相矛盾的點,如今都有了解答。 “對了?!苯子窒肫鹆艘稽c,“我和池徹其實在兩年前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沒認出來他是誰,也是在這幾天才知道他是城北池家的繼承人,可是他的弟弟池乘風,我從小就見過呀,他經(jīng)常參加各種晚宴,花銷大手大腳,一點也不像被限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