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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人總說,夢境和現(xiàn)實是相反的。 何遇在上次收到姜枳約見阮甜甜的短信那天,正準備和阮甜甜說姜枳壞話,結(jié)果眼前忽然閃現(xiàn)過姜枳的臉,卡了下。 當時沒當回事,可從那之后,他就再也沒睡過安穩(wěn)覺,不停地做奇怪的、以他阮甜甜和姜枳三人為主角的夢。 而且每次驚醒,第二天再睡下時,夢境會接著前一天的延續(xù),像這根本不是夢境,而是以夢境在回憶,或是不小心窺探到了平行世界的他們。 但在那個世界里,他們?nèi)齻€人,只有姜枳是從名字到性格又到家世,和現(xiàn)實里一模一樣,他和阮甜甜卻叫著不同的名字,過著不同的生活。 就連他喜歡的那個人,也不一樣。 * 在何遇最初的夢里,他躲在暗處,目光追隨著穿著高中校服的姜枳和阮甜甜兩人。 夢中的她倆看上去關(guān)系親密,去哪兒都手拉著手,一起學(xué)習,一起看電影,周末還經(jīng)常出來吃飯。 開始他以為自己在夢里看的是阮甜甜,直到后來,姜枳和阮甜甜分開,他的視線卻隨著姜枳走,何遇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夢里一直觀察的人都是姜枳。 這的認知讓他第一次從夢里驚醒。 第二次的夢里,他和阮甜甜在一起了,阮甜甜邀請他見一見她的閨蜜,可他卻拒絕了,說除了阮甜甜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想見。 這話聽起來浮夸,但何遇覺得,是自己哄女孩時會說的話,就沒多想。 直到和阮甜甜交談后,夢中的他打開了電腦中一個加密的文件夾,里面全是姜枳的照片,而且看起來是偷拍。 何遇第二次從夢里驚醒,一摸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驚嚇來源于心虛,他之前在得知姜枳和池徹在一起后,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并沒有因和阮甜甜復(fù)合、又或是拼命貶低姜枳就打消那種感覺。 相反,嫉妒的感情越來越強烈,每次何遇因池徹而嫉妒,就會對阮甜甜愧疚。 他開始加倍的貶低姜枳,加倍的對阮甜甜好,好像這樣就可以改變那種感覺似的,但無論白天怎么掙扎,到了夢里,依舊會上演暗戀姜枳卻和阮甜甜交往的戲碼,惡心極了。 今天的夢更奇怪,夢里的阮甜甜頭發(fā)蓬亂,面容扭曲,像是瘋了一樣對著鍵盤敲字。 一邊敲還一邊著了魔似的碎碎念:“姜枳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他嚇壞了,覺得她是犯了癔癥,想上去抱住她,讓她清醒。 才走了兩步,就又聽到她的一句話—— “林又知,我為什么要遇到你?” 林又知。 何遇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今天是第一次聽到,卻在聽到的瞬間,渾身一陣脫力,一只無形的手忽然覆在了他的腦后,將他扯了出來。 再醒來,看到的就是晃他肩膀的阮甜甜,帶著焦急關(guān)切的表情,又要大半夜去勸慰失戀的朋友。 何遇松了口氣。 對,這才是他認識的阮甜甜,夢里的那個瘋女人…… 不是她。 夢里那個暗戀姜枳的人,也不是他。 * 何遇帶著亂糟糟的思路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才睡醒,看到姜枳和池徹的訂婚消息后,又一次遭受到了巨大沖擊。 “……” 他拿著手機沉默了半晌,給顧延頡撥通了電話。 那邊的顧延頡正在忙西邊新城區(qū)的房產(chǎn)計劃,雖然是周末,但還是按時到了公司,和其他員工一起加班做方案。 接到何遇的電話時,顧延頡剛忙了一上午,聽見他要喊自己喝酒,想也沒想就駁了。 “不去,哪兒有那個空。” “好吧?!?/br> 何遇的聲音聽上去悶悶不樂。 聽見他不高興,顧延頡就高興了。 “怎么了,是生意上遇到困難了嗎,大白天就要喝酒。” “沒有,生意挺順利的,就是突然想喝酒……哎,你忙吧,我先掛了?!?/br> “別,別掛?。 ?/br> 顧延頡連忙喊住何遇,帶著電話側(cè)身出了會議室,站在門外幸災(zāi)樂禍。 “我想起來,你最近生意不止順利,簡直就是節(jié)節(jié)高升啊,嘶可你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像高興的樣子,是在愁什么嗎?” 聽上去,顧延頡是拋出了一個問題,但他并不打算給何遇回答的機會。 機關(guān)槍似的接著輸出。 “哦,生意順利,那必定是□□坎坷,你和阮甜甜整日黏在一起,不可能是在她這里遭受到了挫折,那……哦哦對,姜枳和池徹訂婚了是吧,哎呀兄弟,你不是選擇了阮甜甜嗎?聽說你不是看不上姜小姐、這些年都是她倒追你的嗎?怎么了,后悔了?” “我早告訴過你,等著接盤姜小姐的人多得是,你不好好把握,不好好表真心,姜枳肯定會被人搶走。怎么樣,我沒撒謊吧?” 顧延頡冷笑著拿針刺何遇的心頭rou。 “而且是池家大公子,長得比你好,錢也比你多,最主要的是人沒親媽,不會出現(xiàn)婆媳問題。你說說,和他比,你還有什么優(yōu)勢?” “兄弟,估計你現(xiàn)在就算跪下求她,她也不回頭了?!?/br> …… 這都哪兒跟哪兒??? 何遇被堵得語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緩過氣兒,憋出句話。 “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