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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珠傷勢未愈,就被逐出了師門。 她一個女子,修為全無,在外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但這也與侯歡無關(guān)了。 侯歡糟心的是,自己元嬰上的那一道裂縫。 事后老祖宗親自為侯歡查探了傷勢,可隨后久久不語。 見此,侯歡也猜到了情況或許不太好。她神色淡然,等待片刻后,沉吟許久的老祖宗開口了 沉吟片刻,老祖宗嘆息道:“元嬰初成,正是脆弱的時候,偏偏就這時受了沖擊……恐怕會對你今后的修行有礙?!?/br> 聽見這樣的噩耗,侯歡面容上的笑意不曾削減,她問道:“怎么個有礙法?” “丹田乃靈氣聚集之地,你元嬰上裂了一道縫,便會將匯集于體內(nèi)的靈氣漏出去?!崩献孀诮忉尩溃斑@并非是說你今后無法修行,只是入不敷出,會拖慢你修行的進度罷了?!?/br> “可有法子彌補?”在一旁默默無聞的江遙突然開口問。 老祖宗沒見過江遙,他抬眼瞥了過去,道:“法子有是有。一來安心修煉,直至突破元嬰。二來……服下丹藥,再加之一人輔以煉化藥力,或許能成。 不過這丹藥所需之物極其罕見,怕是難以煉制,加之輔以煉化的人須同為元嬰修士,且一個不當,修為盡失……” 老祖宗的話并未說完,旁邊的掌門與長老神色各異。 不用明說,侯歡也能明白,整個滄瀾派才幾個元嬰修士?又怎么會為了她平白損耗一個元嬰弟子。 又不是說不能修行,她還不如安心修煉,大不了把任務(wù)的時間拉長罷了。 侯歡斂下眼思索著,老祖宗誤以為她在難過,便緩和了語氣勸道:“這只是一道考驗,你不要太在意,以免成為你修行路上的心魔?!?/br> 侯歡一愣,她很快笑應(yīng)下來:“知道了,師父?!?/br> 領(lǐng)完比試頭籌的獎品,侯歡就隨老祖宗回到了雪谷,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沉浸于修煉中,只盼早日修復(fù)元嬰。 不過,門派里的消息該傳來的還是會傳過來的。 聽說是有一日江遙有事下山,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點在五長老房里的命燈突然就滅了。 命燈一滅,意味著燈主已死。 聽聞江遙死訊的時候,侯歡毫無一絲波動,甚至隱隱覺得自己還能跟他再見面。 畢竟他接連復(fù)活了兩次,指不定下一次又在誰身上復(fù)活。 春來冬往,四季循環(huán),雪谷一如既往的大雪飄揚。 侯歡不知道又過去了幾年,只是突然有一日,她在自己房里打坐的接到了老祖宗的傳喚。 自從那一日比試后,老祖宗就再也沒出過關(guān)了。 原以為老祖宗尋她另有要事,卻沒想到,這次傳喚是交代后事。 侯歡剛一走入老祖宗的洞府,就發(fā)現(xiàn)他似乎不太好。 雖說還與以往一樣精神健朗,如霜雪一般冰冷的容貌卻不復(fù)年輕,甚至是漸漸浮出老態(tài),墨發(fā)染上一層灰白。 老祖宗遲遲未能突破合體期,如今靈力散去,大限……將至了。 侯歡心中沉了下來,臉皮子上的嬉笑也斂了下去,一步上前,行禮喚道:“師父?!?/br> 侯歡說話時,察覺到一股溫和的靈力掃向她。 探出侯歡如今元嬰期的修為,老祖宗臉上浮起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目光里的冷清褪去,覆上了一層溫和。只是想到她元嬰上的裂縫,老祖宗隱隱嘆了一息,他望著侯歡,緩緩道出了今日要談的事:“為師的壽限到了?!?/br> 修士并非真的長生不死,而是每修煉到一個境界就會增加壽命。 老祖宗修煉了幾千年,如今已經(jīng)到了合體期的壽限。 侯歡神色平淡,她注視著身前的男人,開口道:“師父叫我來,可是有什么吩咐?” 見不到她眼里有一絲悲傷,老祖宗心中頗為寬慰,真不愧是他收下的弟子,這般無情無欲,說不定能將他的凝霜冰骨修煉到極致——如果她能渡過元嬰期這道考驗的話。 就因為無法確認侯歡能否過這道坎,老祖宗才另有要事讓侯歡去做, 他道:“為師這一生只做成了兩件大事,除了收下你這么個徒弟,便是自創(chuàng)了凝霜冰骨的心法。你性子沉穩(wěn),辦事冷靜,為師放心得下,不過……為師擔心的心法會斷了傳承。 如今你是元嬰修士,照例來說能列入長老之中。為師希望你能收個徒弟,好好將為師教給你的傳授下去,算是了卻我的一個心愿?!?/br> 侯歡點頭應(yīng)下,“我知道了?!?/br> “為師坐化之后,你就是雪谷的主人。這些洞府里的東西也都留給你,算是往日為師沒有好好照顧你的補償吧。” 老祖宗嗓音緩緩地交代了他過后的事情。 侯歡仔細聽著,又一一應(yīng)下了。 等說完這些話后,老祖宗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疲憊之色。他向侯歡揮揮手,眼瞼合上了,“為師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對于這一位教她修仙的師父,侯歡心里是尊敬的。她向老祖宗恭敬一行禮,待退出洞府之前,她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不出幾日,雪谷的寒風突然之間呼嘯大作,夾著沁骨寒的大雪,似是在隱隱悲鳴。 坐鎮(zhèn)滄瀾派的合體期大能……隕落了。 老祖宗終究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