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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桑不急不緩地道:“恐怕讓你失望了,工作室暫時不缺人,近期也不準(zhǔn)備招人。” “我如今雖然才出道不久,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新人,但是我有能力,也相信今后能夠幫助到你!”她的語氣急切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剛才被黃桑毫不留情地拒了,她的眼眶不自盡紅了一圈,眼巴巴看著他道,“我并不是貪慕虛榮,對你也沒有一點惡意,我只是想幫助你!” “你不記得我了嗎?在一年前的李導(dǎo)演的酒宴上,是你幫了我一把,才讓我免受別人欺負(fù),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上,所以我現(xiàn)在回來……現(xiàn)在回來就是為了報答你!” “一年前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黃桑連一點兒回憶過往的時間都沒花費。 盡管身前有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黃桑依然沒有動容,他微微笑著,多年的好演技讓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完美,一點多余的情緒都沒有露出來,“就算真有這么一件事,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要把這件事看得太重——我不需要你的報答?!?/br> 想到那一個貓兒眼的小姑娘還在后臺等著,她要是急起來了那可不得了。 黃??戳丝赐笊系氖直恚溃骸艾F(xiàn)在時間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剛走出兩步,衣袖突然就被人急急地拉扯住了,“那為什么她可以?” 黃桑并未仔細(xì)聽她的話語,他垂眼看了看袖角上的那只手,目光輕輕往后一瞥。在這一記毫無情緒的目光下,新人的手驀然松開了。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難受起來。 眼見他又要走,她仰著頭,又問了一遍:“為什么她可以留下來?” 這一個她,顯而易見指的是苗歡歡。 腦海里浮出這一個名字的時候,黃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笑容淡了淡,眼里的神色冷了下來,“這不關(guān)你的事?!?/br> 顯然是拿她當(dāng)陌生人來對待了。 新人的臉色蒼白了一分,她笑得有些苦澀,“我知道我沒立場來說這句話就,但是請你離她遠(yuǎn)一點,你不知道……她有多危險。” 黃桑微微一頓,可隨后他頭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話,“你多慮了?!?/br> “黃?!?/br> …… 黃桑走到后臺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等他已久的苗歡歡。 她站在一大片濃稠如墨汁的陰影里,面上的表情因著昏暗而模糊不堪,他只看得到她正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腕上掛著的那一只小壺。 見到她還在等著自己,黃桑心里微微一松,腳下的步子快了些,幾步就走了她身邊,“等了很久吧?” “對?!?/br> 苗歡歡應(yīng)得毫不客氣,黃桑啞然失笑,“這次是有事耽擱了會兒,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記者的事他沒有與苗歡歡道明,苗歡歡也沒多在意這些事,兩人相攜去了停車場,來接他們的蔣哥同樣也在那兒等了大半天。 回家的路上天都黑了。 路燈晃晃照亮了前路,卻怎么也照不亮那猶如油墨一般的夜空,漆黑而深沉,像是壓著層層烏云,連一點星辰都見不到。 空氣里有點兒壓抑的味道,車?yán)镆惨蜻@片壓抑而有些安靜。 轟! 伴隨著天邊一道驟亮的電光,一聲巨雷猛然炸響,唬得蔣哥忙踩了一記剎車,后座的兩個人冷不丁就腦門對腦門地撞成了一團(tuán)。 黃桑捂著額頭,疼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鼻尖和眼眶還泛著刺痛下的酸氣。他抬眼瞅了瞅苗歡歡,原還想關(guān)心一番,誰知道同樣受到撞擊的苗歡歡跟個沒事人一樣,她還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呀了一聲,笑容里滿滿的都是惡意,“你這細(xì)皮嫩rou的,怎么還腫了?” 他險些都忘了,對方不是個柔弱的女孩子,相反,她可是個力大無窮的人間兇器。 黃桑捂著腦門沒吭聲,前邊的蔣哥急急忙回過頭來問:“你們倆沒事吧?” “你看著呢?”苗歡歡笑道。 蔣哥看了一眼后座上不做聲的黃桑,“……我瞅著像有事?!痹挼竭@兒,他語氣有些擔(dān)心起來,“祖宗,你還好吧?” “……還好?!?/br> “待會兒回去再仔細(xì)看看,拿顆雞蛋敷一敷。”看著黃桑不像是勉強的樣子,蔣哥松了松心,他收回視線,接著發(fā)車?yán)^續(xù)往回開,一邊還擰著眉頭道:“這雷聲突然一響實在是太嚇人了,我還以為那道雷劈我身上了呢。” 正說著,蔣哥從后視鏡看了后座的兩人一眼,道:“看這架勢,你們猜有沒有可能會是有妖怪在渡劫啊?” “……你腦子里的洞需要用水泥去堵一堵。”黃桑道。 “我這不就是個猜測嘛?!弊彀蜕线@么說著,蔣哥轉(zhuǎn)口又問,“那祖宗你覺得這世界上有妖怪嗎?” 黃桑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道:“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br> “那你信嗎?” “……不信。” 聽了黃桑的回話,蔣哥瞥了一眼后視鏡,“說實話,我以前也不信這些迷信玩意兒,但最近這雷來得又密又恐怖,我估摸著……該不會真的有妖怪吧?喂,歡歡你的看法呢?” 彼時苗歡歡正看著車窗外,遠(yuǎn)處漆黑的天邊正有電光閃爍,像銀龍舞動,好不歡快。 她手里仍然把玩著腕上的小壺,嘴角緩緩浮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語氣慢慢悠悠的,“就像黃桑說的,信則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