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不行,”老板怒了,“人家已經(jīng)等你半個月了,他給的價錢非常高,你今天就得回來,沒商量!” 宋楓掙扎半晌只得聽話,趕回公司邁進老板的辦公室,看看是誰這么有耐心,接著立刻順著門框滑了下去,哽咽道:“給條活路成么……”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帥氣的男人,略長的頭發(fā)全染成金色,他望著宋楓:“我覺得你死后肯定不想再看見我,就讓人去泰國把你的尸體運回來埋在我的院子里,天天看你一眼,惡心你一下,結(jié)果他們竟告訴我沒尸體,嗯,這真讓人意外,”他慢慢走過來,“然后我想起我抓的是泰國警察,所以他們搞不好會幫你們,事實證明我猜對了?!?/br> 宋楓吸吸鼻子向后縮。 “我看你像傭兵出身,又聽說邵修杰是在美國找的你,所以我把這里的pmc公司翻了一遍,終于找到了,”符山銘蹲下,笑著拍他的臉,“寶貝,我真是想死你了?!?/br> “……” 深秋時節(jié)蕭明軒接到了成為特種兵的第一個任務(wù),地點在邊境附近,一伙持槍毒販被緝毒警察逼到絕境,最后闖入附近的職工公寓,當場打死兩名工人,還有幾名被困,他們趕到時外面已拉起了警戒線,談判專家正在交涉,他們分成兩隊,一對從一樓向上突擊,另一對則爬到公寓的頂樓,用繩索吊著下降,準備破窗而入。 完全近距離的擊殺,快準狠,場面從開始到結(jié)束連半分鐘都不到,空氣里是濃厚的硝煙和血腥味,有的子彈威力大得足以轟掉半顆人頭,地面和墻上到處飛濺著血液、軟組織、腦漿甚至是眼珠或人皮,他們在完成擊殺后立刻沖到還處于呆愣狀態(tài)的人質(zhì)面 前,用身體擋住這一血腥場景,之后交由專業(yè)人員做心理輔導。 蕭明軒是此次任務(wù)中唯一的新人,事后營地的心理醫(yī)生簡直不可置信,他知道新人都要拉去見血,任務(wù)大都是簡單的解救人質(zhì),可這次的任務(wù)與拿著水果刀亂叫的歹徒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這種場面要更血腥,帶來的沖擊也更大,他看著蕭明軒:“殺人后有什么感覺?” “就那樣。” 醫(yī)生噎了一下:“就那樣是哪樣?” 蕭明軒直截了當:“我從兩年前出任務(wù)開始殺人,斷斷續(xù)續(xù)的殺到現(xiàn)在,我沒變得嗜殺,更不覺得人命能隨意踐踏,所以就那樣。” “……” 宋楓死死扒著桌子,在辭職或自殺的威逼下他家老板終于和符山銘立了一系列條約,諸如不能性侵犯和凌虐員工,不能故意安排一些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務(wù)讓員工去送死等等,你可以不遵守,但我們事后會調(diào)查,如若屬實公司的所有傭兵將變成殺手,你能防得了一年兩年,卻不能防下十年半載。符山銘說好,簽完合同拉著宋楓就走:“你到底叫什么?” “……蕭明軒?!?/br> “好吧,”符山銘邁上直升機,“以后要像保護蕭成那樣保護我,懂么?” 宋楓吸鼻子:“是,老板。” 符山銘一怔:“再叫一聲。” “老板……” 符山銘的眼神詭異的熱起來:“不錯。” 宋楓立刻捂著胸口縮到角落,窩成一團直哆嗦。直升機在大宅緩緩降落,宋楓認命的跟著他,看到前方立著一塊墓碑,頓時一抖。符山銘微笑起來:“這就是我為你立的墓?!?/br> 宋楓哆哆嗦嗦掃一眼,看到上面的“蕭明軒”三字,笑了:“留著吧,沒準哪天就用上了?!?/br> 符山銘盯著他:“我也這么覺得?!?/br> “……” “哦對了,邵修杰以為這里埋的真是你,連續(xù)兩個月不間斷的派人過來挖墳,可惜都在中途被我的人打回去了,蠢得我都不好意思說?!?/br> “……” 當晚宋楓睡到一半忽然聽見門響,某人撲過來,喘息的低笑:“寶貝,爽爽么?” “……不準性侵犯。” “我在邀請你?!?/br> “不?!?/br> “好吧,”符山銘惋惜道,掀開被子鉆進去,“我的床壞了,和你睡一屋?!?/br> 宋楓用力掰開搭在腰上的手,可憐的滾下床窩在地毯上,把浴巾撕了扎成兩個小人,一個符山銘,一個蕭明軒,狠狠打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宅所有人放假,做飯洗衣收拾屋子全由一人做,院內(nèi)的草也由那人拔,割草機莫名其妙的壞了,只能手拔。宋楓拔了兩分鐘,憤恨的上樓,一下?lián)溥^去:“老子宰 了你啊啊啊!” 符山銘完全不在意脖子被掐住不能呼吸,腰向上挺了挺,眼神炙熱。宋楓敏銳的察覺到某個硬物,沉默一瞬,默默的向外走。 “去哪兒?” “拔草?!?/br> 符山銘整了他兩天,期間無數(shù)次想把這人吊起來抽一頓再干一頓,結(jié)果轉(zhuǎn)頭一看鞭子早已被人剁成塊,完全不能用了。他最近要干一單大生意,半點馬虎不得,因此第三天便讓這人做回護衛(wèi),專心處理正事,二人坐車駛出大宅,剛剛拐彎就被一輛車攔住,符山銘抬頭一看,笑了:“走,下車。” 宋楓看著來人,頓時淚眼汪汪。邵修杰開門下來,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周圍車水馬龍,繁華喧囂,霎那間全成了空白。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得而復失,失而……復得,他在這一刻甚至想要流淚。 “小楓……” 蕭明軒已經(jīng)陸續(xù)做了幾次任務(wù),他們的任務(wù)其實不多,大多數(shù)時間仍在訓練,不過特種兵不僅要殺人救命,還要進行悄無聲息的綁架。 這天他和隊友趴在草叢里一動不動的潛伏了13個小時,目標人物終于出現(xiàn)在視線里,他們又等了兩個小時,四周終于變得安靜,兩邊哨所上的士兵同時被擊斃,耳機傳來動手的命令,他們慢慢滲透,在一只蟲子都不驚動的情況下翻進竹樓,掀開窗戶一掌狠狠切在那人的脖子將他打暈,外間的人聽到聲音前來查看,他們貼在門邊的墻上,用軍刺迅速將那兩人解決掉,接著拖著已經(jīng)昏迷的人從后窗翻出,寂靜無聲。 第二天寨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恐慌和絕望,因為老大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消失了,連根頭發(fā)都沒剩下。 宋楓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做護衛(wèi),合同上的時間是一個月,他為這人的大生意保駕護航,認命的在槍林彈雨中護著他撤退,怒了:“以后黑吃黑記得找點好對付的!” 符山銘被他壓在地上,一顆榴彈在身后轟然炸開,他笑道:“好對付的都是菜鳥,他們不值得我吃?!?/br> 宋楓磨牙,拖著他撤出火力范圍,按上車直接走人,符山銘瞇眼:“難怪蕭成要找你當護衛(wèi),果然不錯,他人呢?” “不知道。” “好吧寶貝,等你想說的時候記得告訴我?!?/br> “……我是真的不知道?!?/br> “隨你怎么說吧。” 宋楓無語的開車,心想任務(wù)已完成,他終于不用再對著這張臉了!符山銘清楚他在想什么,準備續(xù)約,結(jié)果卻得知被別人預(yù)定了,頓時砸了手機。 宋楓當晚接到電話,老板在那頭好言相勸:“沒辦法,給的價錢太高,反正是你的老雇主,我知道你想休假,放心,我沒多簽,也就兩個月,好 ,之后一定給你放假?!?/br> 宋楓掛上電話,在符山銘冰冷的視線下收拾東西搬進邵家大宅,猛地撲到邵修杰身上:“老板,我有要求。” 邵修杰摸摸他的頭:“說。” “我能出去玩一晚上明早再回來嗎?” 邵修杰思考一秒鐘:“你想干什么?” “哎,大家都男人,你會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邵修杰又思考一秒鐘:“你才剛搬過來,晚上出去恐怕會被符山銘盯上?!?/br> “哦,也對,那……那你能給我找個妞嗎?要漂亮點的!” 邵修杰再次摸摸他的頭:“不早了,早點睡吧?!?/br> 宋楓撒潑打滾,最后只得乖乖的去睡覺,第二天醒來瞬間懵了:“老、老板……” “嗯?” “邵家……什么時候連女仆都沒有了?” “忘記了?!?/br> 赤道的溫度依然炎熱,北半球卻已進入冬季,蕭明軒受過傷,也差點命懸一線,但任務(wù)都順利完成了,他的軍銜又能向上升一級,連總隊都有些扛不住,天氣一天天變冷,他們開始抗寒訓練,在零下的溫度里攀登峭壁,冷冽山風吹在身上,簡直能割破皮膚。 “副隊,聽說你上交了一份申請,是什么?” 蕭明軒專心看著石壁上的落著點,慢慢開口,胸腔的熱氣在空中凝成一片白煙。 “關(guān)于特種兵2隊的構(gòu)想,”他頓了頓,嘴角帶起少許笑意,“我準備找國安要一個人?!?/br> ☆、22 特種 “你說什么?!我的假期呢?被你吃了么?!” 老板:“他出的是三倍的價錢,宋,我向你保證這次后一定給你放假,就這樣吧?!?/br> 宋楓看著被掛斷的手機:“萬惡的資本主義!” 他的任務(wù)還沒結(jié)束,公司已幫他簽了下一個工作,他將再次面對符山銘,希望到時候仍能活著。彼時已入夜,他瞇著漂亮的眸子,回屋換了件衣服,雖然他要負責宅子的安全,但他覺得出去一小時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他躡手躡腳的開門,翻墻出去直奔酒吧,結(jié)果還沒和美人說兩句話手機就響了,他看著來顯,哽咽了:“老板……” “你在哪兒?” “酒吧……” 邵修杰很平靜:“哦,難怪家里沖進一個殺手都沒人管。” 宋楓驚了:“殺、殺手?” “嗯,剛才一顆子彈從我頭上飛過,我覺得……” 宋楓啪的掛斷電話奔回去,整座宅子完好無損,只有主臥慘遭襲擊,他研究墻上的龜裂紋,從彈道推算大概方向:“他是怎么進來的?” “不知道。” “人呢?” “不知道,”邵修杰看著他,“你這么晚出去干什么?” 宋楓沉默一瞬,猛地撲過去懺悔:“老板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擅離職守了……” 邵修杰摸他的頭,嘆氣:“算了,還好小雙回家了沒趕上這一劫,你以后別這么貪玩。” 宋楓點頭,頓了頓問:“監(jiān)控器拍到殺手了么?” “他們正在查,”邵修杰看著自己的臥室,“不能睡人了。” 宋楓愧疚的伸爪子:“那……和我睡一屋?” “好?!?/br> 殺手的事最終也沒查清,宋楓此后開始認真工作,偶爾和老板在廣場散散步、出海釣魚、吃頓美食,日子舒坦而愜意。兩個月一晃而過,他哽咽的收拾東西,離開大宅顫顫巍巍去找符山銘,邁進去后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以前沒感覺,可從邵家出來后他覺得這里的女傭相當漂亮。符山銘看著某人和女傭聊天,笑著上前:“沒用的,寶貝?!?/br> 宋楓回頭:“什么沒用?” “我是gay。” 宋楓飄去兩米遠:“我知道?!?/br> “我偶爾會參加一些和同性戀有關(guān)的公益活動,別這么看著我,我說的是實話,”符山銘心情愉悅的道,“所以寶貝,我雇的女傭都是同性戀者?!?/br> “……” 宋楓此后開始受符山銘的荼毒,與變態(tài)生活要耗費更多的集中力,這些倒也沒什么,讓他糾結(jié)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