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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仙途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劫云尚未散去,樂令已忍不住撲進(jìn)圈中。那神君的火劫尚在湛墨體內(nèi)燃燒,將他的三魂七魄和燒得半融的妖丹逼在識海一個角落中。那劫火險些順著他的念頭燒來,樂令立刻斷了那道神識,不敢靠得太近。

    他卻又看不下去龍軀鱗片盡毀、半成焦炭的模樣,在龍身邊徘徊了一陣,終于狠下心召出飛劍,一道至精至純的死亡劍光便落到了湛墨頭上。巨大堅硬的龍頭被斬開了一道細(xì)縫,樂令顧不得痛心,忙著青燈扔了進(jìn)去,法力源源不絕送入,指揮魂燈將湛墨的魂魄吸入。

    數(shù)息之后,猶帶著炙人溫度的銅燈便重新落回樂令手中。他已完全感覺不到手上的熱燙,只緊緊盯著其中雖有些萎靡,但至少完整的魂魄,心里總算是安定了一分——就算不能尋到好rou身奪舍也不怕,至少魂魄完整、法力未完全消散,就是投入婦人腹中重生,要再入仙途,比當(dāng)初他轉(zhuǎn)世時可要容易多了。

    81、第 81 章 ...

    樂令緊握著魂燈,坐在一旁看那道火劫將龍尸焚盡。湛墨的魂魄雖已叫他收來,尸身中倒還不時傳出一陣陣呼號慘叫。那鬼道修士應(yīng)當(dāng)也有度劫之法,只是這回還未準(zhǔn)備好便勿促應(yīng)劫,且法身又被拘束在龍軀內(nèi),兼抗了一道化形天劫,內(nèi)外交困之下,他的法力恐怕也不夠用了。

    待龍身完全燒盡,那些劫火尚未完全退去,在水中熊熊燒著,像是當(dāng)中包裹了一塊易燃的石炭似的。

    那火焰燒不到樂令盤坐之處,只是盯著看久了,眼睛也有些灼痛。他卻不敢移開目光,只虛瞇了眼,將羅浮療傷至寶流朱白雪丹當(dāng)作作糖豆一樣倒進(jìn)口中。

    丹藥入口便化作一股濃郁清甜的漿液。樂令也不運(yùn)轉(zhuǎn)真炁,就等著那藥力自行化開,修補(bǔ)血rou筋脈。這一回雖是法力枯竭、rou身受了極大損傷,但經(jīng)過生死劫關(guān),道心卻磨得越發(fā)通明,那金丹中的真炁已漸漸化為元神,修為倒是初具了六個月的火候。

    可是體內(nèi)金丹火候再足,又怎比得上這條蛟呢?何況湛墨已化了龍,一條龍……就在他面前化作了飛灰。想要替他找副修為相當(dāng)?shù)暮密|殼,少說也要等到幾百年后,他能成就陽神之身,這幾百年間湛墨的魂魄便要禁錮于魂燈之中……

    他如何舍得?

    可沒有那樣的法力,別說真龍,就是找個元神真人的軀殼也沒那么容易,至多也就是把云錚的rou身給了湛墨。但云錚也是他的殺身仇人,若是叫湛墨頂著這rou身,他會不會因此減薄了對湛墨的喜愛?

    想到要回羅浮的事,他更是滿懷憂心。有湛墨時,因這蛟的法力強(qiáng)悍、rou身堅牢,他總會不自覺地有些依賴。如今驀然失去了這樣強(qiáng)悍的助力,想到要獨(dú)自回去面對法力遠(yuǎn)高于他的仇人,心底竟恍然生出了幾分怯意。

    此念一起,他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心態(tài)有問題。

    當(dāng)初湛墨來投之前,甚至師尊和他相認(rèn)之前,他頂著才入道的修為便敢進(jìn)羅浮,怎地如今倒只想著依賴湛墨,不想著自己想法子對付仇人?就是湛墨不再是法力上乘的靈寵又怎樣,殺人報仇之事本就該他自己一肩擔(dān)起。靈寵靈寵,就是養(yǎng)來寵著的,豈能當(dāng)作自己立身的支柱?

    眼前的白色火焰終于緩緩滅卻,樂令掐準(zhǔn)時機(jī),將煉魔紫雷扔了上去,化作天羅地網(wǎng)罩住那點(diǎn)殘魄,一點(diǎn)點(diǎn)煉成飛灰。

    魂燈上湛墨的魂魄已縮成米粒大小的一團(tuán),似乎是不堪勞累,睡了過去。樂令收起煉魔紫雷,將魂焰貼在臉側(cè)緩緩說道:“你且安心休息一陣,等我報了大仇,從姓宋的手里取來那玉俑,便替你換一副最好的rou身……讓你脫離畜生道,真真正正做個人?!?/br>
    他到這時才肯站起身來,將破爛的衣袍裹緊了幾分,一手握著魂燈,御劍飛出海面。

    海中不太平,陸上也算不上安全。那海邊港口還有個朱紱在等著,要回羅浮,正要繞些遠(yuǎn)路。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海岸,向北一路飛掠,直飛出千里以上,到了文舉州地界,才反折向東方,踏上了陸地。

    這一路上只有海路,馭劍在空中飛行,連一處可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但流朱白雪丹的藥效極強(qiáng),倒將他rou身上幾處損傷都修補(bǔ)得完好無損,經(jīng)脈中也得了藥力滋養(yǎng),重新生出了真炁。

    文舉州這片地方修士極少,購買丹藥法寶都不方便。然而對樂令而言,沒有修士這點(diǎn)卻算得上好處——他空頂著金丹宗師的殼子,法力只支持著馭劍飛行還嫌不夠,若遇上了那些慣于打劫的散修,哪怕是來個筑基修士,說不準(zhǔn)也能取了他的性命去。

    比起這些修士來,還是凡人更安全。

    樂令想得通透,便在一處大城里按落劍光,尋了間客棧投店。他身上已拿不出多余魔氣幻化形貌,只得頂著這一身血污,從法寶囊中取出些金銀開路。

    那客棧規(guī)矩甚多,有人投店還要先登記。樂令便填了秦朗這名字,又怕說是黃曾州來的會引起凡人注意,略想了一陣,倒想起他找池煦時見過一個魏郡,就讓那掌柜這么寫了。

    那掌柜一面低頭寫著地址,一面抬起眼瞟著樂令胸前的破洞和血漬,手腳都有些軟,動作也不夠利落。豈止掌柜,一旁的伙計和一些客人都看著他這一身衣服不像樣,心中百轉(zhuǎn)千回,只是看他財大氣粗必有來頭,才不敢說什么。

    修士感覺何等敏銳,樂令自也知道這些人在背后看他,便吩咐掌柜替他買幾套換洗衣物,才隨著小二到房中休息。

    他在床上打坐一陣,倒是真睡著了。修士輕易不需睡眠,只是這些日子疲憊過度,難得找到安心休息的地方,如今松下心來,就撐不住精神,直到一陣詭異的殺氣逼來,他才自沉眠中驚醒。

    神智稍復(fù),他便放開神識,將這店中情勢收入眼中。房中倒是安靜如初,可是樓下卻有一批衣著相似,手里提著鐵鏈和奇異木板的男子往樓上爬來,個個身上血?dú)饪M繞,應(yīng)是手上沾了太多人命,以至血?dú)⒅畾馊牍恰?/br>
    也難怪能把他驚起。

    知道是凡人的事,樂令便不大在意,將真炁在體內(nèi)重走了一圈,活絡(luò)微僵的血脈。然而那股血?dú)庀⒙愤^他門口時竟沒再走下去,反而向他房中撞來。房門向里敞開,五六名孽債纏身的漢子各舉著器械向他撲來。

    這才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樂令雖不擔(dān)心會被凡人殺了,卻也奇怪這些人為何找上他,挺直脊背問道:“我與各位素不相識,你們?yōu)楹我獙ξ覠o禮?”

    那領(lǐng)頭之人冷笑一聲:“裝什么傻,你那一身血跡和衣服上的刀口是哪來的?昨夜許學(xué)士府被人闖了空門,上下百余口人被害,難道不是你們這些賊骨頭做下的!我們知府大人特懸賞千兩銀子抓你,今日便是你惡貫滿盈之期!”

    那群漢子呼喝著沖向樂令,手中鐵鏈一抖,便在空中繞成圈子,套向他頭上。

    平舉州雖然道法不興,那些武道修行倒有些門道,這一抖之力也不遜于鍛體圓滿的修士了。樂令感嘆地看著他們的動作,倒有幾分贊嘆:“你們這鍛體之法是從哪里傳下的?倒有幾分模樣。只可惜層次低了些,若不能得一分道意,就是色身練得再強(qiáng),也強(qiáng)不過修士一身真炁?!?/br>
    這話他夸得十分真心,聽在那些人耳中卻成了諷刺。更兼他們的攻擊半天也落不到樂令身上,那種挫敗感更激得眾人像發(fā)狂一般。領(lǐng)頭的那大漢狂喝一聲,身上筋rou鼓起,仿佛有什么東西浮在那身肌膚之外,速度霎時提高了幾倍,一枷便砸到了樂令頭上。

    那力道遠(yuǎn)不是方才可比,樂令并無多余真炁可護(hù)體,被那木枷砸中,竟連頭也偏了一偏。

    僅僅是凡人之軀,就有如此力道……

    樂令臉上露出一絲歡喜,一把將那人的衣領(lǐng)抓在手中,探了一道神識進(jìn)去,細(xì)細(xì)看他的經(jīng)脈血rou,再溫柔不過地問道:“你這身體是天生這樣,還是得了什么靈藥,或遇上了非凡遭際?那些人的身體可也像你的一樣堅韌靈活?”

    那人掙扎得臉都紅了,卻還是無法從他手中掙脫出去。一旁隨同來的人有的呆住了,那些悍勇的卻還能舉著長刀鐵鏈,呼喊著樂令手中那漢子之名,向樂令再度打來。只是他們的身體遠(yuǎn)不及樂令手中那個,手中刀兵砍下去也毫無作用,倒是有不少被反彈之力激傷了自身的。

    樂令最近惡事遇多了,見不得人受苦,便點(diǎn)了他們身上重xue,讓他們在地上略躺一會兒。待得屋里終于安靜下來,他手中那人也安靜了下來:“你不過想要我俞家血脈之秘,不必害了這些兄弟的性命。只要你放過他們,我就告訴你!”

    那漢子緊閉雙眼,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極不情愿地開了口:“我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中俞家的旁枝,祖上是有真龍血脈的,只是十代以前和宗家分開,落戶于這巒城而已。我俞家的子弟只要能激發(fā)血脈中的力量,就能破開天人之關(guān),成為先天高手。”

    “真龍血脈……”樂令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龍性本yin”四個大字。想到湛墨對他這個主人尚能發(fā)情,其他蛟也罷龍也好,能和凡人留下血脈倒也不是什么異事了。

    他輕嘆一聲,提起一道真炁探入那人體內(nèi),試探了他的經(jīng)脈寬窄,xue道容納之力,卻是有些不大滿意,終于將他放了下去。那人雖然氣都喘不勻,卻還硬撐著先去看了同來的伙伴,才咬著牙對樂令抱了抱拳:“閣下既不想要我這些同伴的性命,還請放了他們吧。我俞檻愿意以自家性命……”

    “我可以放了你這些朋友,還能替你找出許府滅門的真正兇手,只換一個條件——”樂令抖了抖身上的文士長袍,歪著頭對他一笑,神態(tài)溫柔得如春日初綻的桃花:“我是黃曾州修士秦朗,今日從海上歸來,便遇到你帶人來殺我,足見你我有緣。我欲從你家收一個弟子,你可愿意?”

    俞檻剛要反駁,樂令便自言自語般垂了眼說道:“若得我自幼親手教養(yǎng),那些不曉事的蛟龍本性應(yīng)當(dāng)能慢慢收斂磨平,做成個清凈無欲的真仙吧?!?/br>
    82、第 82 章 ...

    哪怕是對凡人,要了人家一個孩子,也須得做出補(bǔ)償、因果兩清。不然以后他固然要欠下因果,影響將來修為,湛墨更難斬斷俗緣。他自然不肯將自家靈寵養(yǎng)成羅浮正道的門人,也不會妖修的法門,能教他的只有六欲陰魔鍛魂大法。

    就是這蛟不想學(xué)也得學(xué),他可不想養(yǎng)條、養(yǎng)個沒事扒下一身皮來,血赤糊啦往人身上撲的小魔物。

    樂令隔著衣服捏了捏懷中的魂燈,面色和藹得簡直像看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既然你我有緣,我就先替你找到你們要抓的人,算是付個訂金。也叫你看看我的法力,免得你和你家人當(dāng)我是招搖撞騙之輩,以為我要害你們。”

    他沒什么蒙騙凡人的經(jīng)驗,不知道這種時候應(yīng)當(dāng)一捋頦下三綹長須,掐指一算占斷天機(jī)。但是不專業(yè)也有不專業(yè)的好處,那就是行動果斷直接別出心裁——他直接拎了俞檻,縱身躍出那間客棧,腳下輕如縱云,循著城中新鮮的血腥氣找到了那家府第。

    俞檻叫他顛得腰骨都要散了,扶著墻喘了好一陣子氣才直起身來,帶著銳利如刀的懷疑神色問道:“這事若不是你做下的,你怎么會知道許府在哪里?原本我還覺著殺手有五人以上,若是有你這樣的身手……”

    樂令一掌拍碎了塊半人高的太湖石,而后才誠摯地答道:“我若要?dú)⑦@些凡人,根本不必身上沾血。昨日我衣冠不整,是因為在海下碰到了厲害對頭,凡人卻是沒本事劃破我身上那件仙衣的。”

    若是一般人,看到這手段也就嚇軟了。但文舉州的凡人鍛體的極多,俞檻自己又有血脈傳承,rou身力量比筑基以下的弟子不差,看著他的舉動也不覺著什么,冷冷答了一句:“許家的供奉當(dāng)中也有兩個激發(fā)了血脈的俞家子弟,還有擁有其他傳承的家族子弟。你殺別人容易,殺他們卻不一定?!?/br>
    樂令也無暇與他廢話,拍了拍手上灰塵,徑自在府中尋找起什么來。俞檻不聲不響地在后頭跟著,隨他轉(zhuǎn)過幾道跨院,踏著染滿血跡的泥土走到了尸體最為集中的上院主屋。

    他不來時,這里只是一片寂靜深院,他的腳步才一踏上,這片院子便似忽然活了過來。各角落中都有什么不是陰影的東西長起,風(fēng)中更夾雜著絲絲低語,甚至遠(yuǎn)處穿堂中還傳來疑似腳步的微弱聲音。

    俞檻終于不敢再說話了。他看著樂令臉上越發(fā)溫柔斯文的笑容,簡直比看見鬼還可怕,腳步越拖越慢,恨不得立刻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宅子。可他身為本城校檢,被上司派下來抓捕案犯,若是被這些連個影兒都沒有的東西嚇跑了,以后俞家的臉面往哪放,他還怎么做這個校檢……

    他狠了狠心,又往里走了兩步,就要踏上面前染血的地面。

    這一步抬了起來,卻怎么也落不下去。并非俞檻不敢落下,而是有什么東西墊在他的腳下,讓那條腿落不下去。

    樂令在屋內(nèi)來回走動,手指翻動,將地上未被洗去的血跡變幻了形狀,化作一道道或長或短、屈曲盤繞的線條。俞檻的腳要落下時,他忽地抬頭掃去一眼:“不要踏到血跡,這屋里的血我留著有用,你在外面看著就是了?!?/br>
    俞檻驚疑不定地看著屋中血跡變化,看著樂令結(jié)印念咒,最后看著那屋中陰陽顛倒,化作一片黑暗。而在那片深沉如夜的黑暗中,幾個人影平空出現(xiàn),身上血跡斑斑,臉上愁容慘慘。

    也不知樂令怎么和他們溝通的,俞檻只看到幾個忽慘慘的人影在屋內(nèi)飄動,不等其消失,樂令的身子已站到了他面前:“殺人者的模樣我已記下來了,咱們這就去找他們回來。”

    “去哪找?”

    “這么多怨氣纏身,一時半時是消解不了的,循著氣息去找就是了。只是這些人未必往一處跑,找人時怕是要得費(fèi)些力氣?!彼m然說著費(fèi)力,但神態(tài)瀟灑自若,半分為難緊張之意都沒有:“叫你看看我的本領(lǐng),你就該知道為何六州凡人都爭著送子弟去求仙了。”

    話音落地,他腳下已駕起劍光,循著空中血?dú)夂驮箽饴涌斩ァ?/br>
    這一趟倒是真正解開了俞檻對他的懷疑。無論是馭風(fēng)而行的異能,還是在與那些殺手對戰(zhàn)時不出手便制住人的利落,都是他望塵莫及,那些更高階的武道之士怕也難及上的。特別是之前勾起魂魄來對話的本事,家里若有哪個小子學(xué)到一分半分,一輩子都能有飯吃了!

    待樂令將那一串兒兇手都送到府衙,俞檻已再無猶疑,跪在地上拜了一拜:“仙人在上,請受俞某一拜!”

    沒有經(jīng)驗不代表騙不來徒弟,世外高人也不一定就得長出三綹長髯來。樂令一派高山流水的瀟灑氣度,親手扶了俞檻起來,隨他住到俞家,順便考察這一家的資質(zhì)。

    俞府上下人口也不算少,有俞家真龍血脈傳承的男子加在一起也有十七八人,卻沒有能讓樂令滿意的。

    成丁中如俞檻這般成就的尚且不多,大多數(shù)更是連天生血脈都還沒激發(fā)。未成年的孩子倒還有些前途可言,可是自幼長在凡人之間,心思早都被世俗蒙蔽,只一味追求力量,腦中容不得一個道字。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那些孩子的血rou筋脈也有還看得過眼的,可是悟性如此,便可知愚鈍不堪造就。湛墨為了他而失去的是大好的真龍之軀,轉(zhuǎn)世重修已經(jīng)是委屈了,若是只能得這樣的房舍,他這個主人怎么舍得。

    俞檻如今比他更上心收徒的事,見他始終挑不出合適的人,倒勾起一片爭競之心,連家中的女子和出嫁女兒生出的孩子都想法帶來,倒求著他相看。只是樂令前世在師父手里長大,根本就不記著做凡人時的事;這一世又是生在修真世家,每日在一處修行的都是資質(zhì)上佳之輩,對俞家這些人哪里看得上眼。

    他就在俞家慢慢看著,連兼養(yǎng)傷,日子十分清閑。如今身離著羅浮已不算太遠(yuǎn),又不像在水宮時有陣法隔絕,不能聯(lián)系外物,他終于有了工夫看看云錚的情形。

    栽到云錚身上的魔種是陰陽妙化宗的高級貨色,深種在元神之內(nèi),不僅他自己全無所覺,他師父洞淵真君竟也沒察覺。僅僅百十年間,那魔種就已在云錚元神內(nèi)徹底扎下了根。

    他本身的真炁和元神也將此物認(rèn)作自家元神,每日溫養(yǎng)之功也要分一點(diǎn)給這真種,將其養(yǎng)得越來越根深蒂固。就算真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以這魔種扎根之深,任是陽神真君之力,也不那么容易剝離此物。

    樂令借著那粒魔種將云錚全身看了個通透,倒是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云錚這些年也沒白白浪費(fèi),修為已到了突破元神中關(guān)的關(guān)鍵時刻,體內(nèi)元嬰隱隱松動,正要移宮到中府黃庭。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修為進(jìn)境真是讓人滿意。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主意太大,給他造成的麻煩太多了。

    樂令遺憾地嘆了一聲,凝神緊盯著那元嬰的變動,緊閉房門,靜等了五天五夜。云錚體內(nèi)神炁最細(xì)微的變動一一展現(xiàn)在他眼里,那破關(guān)移宮之難仿佛親歷,看到后頭,他恍惚覺著不是千萬里外的云錚在尋求突破,而是他自己。

    即便這樣偷窺再耗精力,樂令也舍不得將目光移開。直到那枚與云錚一模一樣的小小元嬰被神光丹氣捧著撞開玄關(guān)上緣,于虛空中重新定位,投入在胸前正中的一處明澈空間,他才終于安下心來。

    安下心之后,他便勾動魔種,轉(zhuǎn)了轉(zhuǎn)念頭。

    那被他緊束許久,在元神中纏成一個小團(tuán)的魔種霎時暴漲,如根徑般穿透元嬰,在那片澄明虛空中孕育出一只心魔,代替云錚的神識控制了他的身體和真炁。

    云錚驀然睜開眼,眼中一片慌亂和憾恨,極力運(yùn)功壓制心魔,想將其從身體中驅(qū)出。然而移宮之后這一瞬,雖是他境界大增的時刻,也是他身心最軟弱的一刻。那枚心魔緊纏進(jìn)他的識海之中,魔種卻控制了他一身真炁,叫他無法自主運(yùn)功祛魔。

    這副掙扎而不可脫,如蝴蝶被釘在墻上,顫抖著扇動雙翅一般婉轉(zhuǎn)凄美的模樣,簡直是太美妙了。

    樂令吃吃地笑了起來,指尖抬起,在黑暗之中描摩著云錚五官輪廓:“我怕回去之后你要給我添什么麻煩,只好委屈你先睡一會兒,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會親自喚你醒來……做我的奴仆?!?/br>
    云錚似乎能聽到他的話,身體猛烈抽搐了一陣,喉頭嗬嗬有聲,眼神卻漸漸渙散,終于閉目垂頭安靜了下去。

    樂令也從入定中醒來,神色卻是與云錚恰恰相反的輕松愉快。他從懷里拿出養(yǎng)著湛墨的魂燈,反復(fù)摩挲著光滑的燈身,嘴角的笑意卻越發(fā)冰冷:“我們已經(jīng)耽擱太多時間了,現(xiàn)在雖然不是回羅浮最好的時機(jī),卻也絕不能再錯過了。你乖乖等幾天,等我殺了仇人,定會為你取來那枚玉俑再造色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