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但政府,或者,整個人類群體,從來就不是理智的群體,嚴可守非常能夠體會,這四年來,這幾個反魔法國家政府的日子是怎么過過來的,就好像當時自己被李立天“俘虜”,去日本一路帶著一樣,他還非常深刻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親眼看到李立天施展魔法時,是怎樣一種感受——那是一種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以及自身被完全控制的屈辱。 人類從來就是一個自信而狂妄的種族,這一點,在人類經(jīng)歷幾次科技革命之后,這種自信表現(xiàn)的尤為明顯,簡直可以說是膨脹到自大的程度,遇到在這過程中,遇到過什么樣的困難和挫折,但整體人類的精神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人類一直相信,他們就是地球當之無愧的主人,自由之軀,萬物之靈。 因此,當伊凡帶著魔法,出現(xiàn)在人類的視野之后,人類的第一種反應,就是企圖獲得這種全新的力量,而不是將伊凡視作真正的敵人,人類始終相信,大自然在科學面前,不可能真正藏住秘密,只要存在現(xiàn)象,就一定有合理解釋,只要存在規(guī)律,就一定可以被發(fā)現(xiàn)并利用。 然而,在魔法面前,人類的自信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當意識網(wǎng)的力量終于得以展現(xiàn)的時候,大部分政府才不得不承認,卡梅爾已經(jīng)成了他們所有人的威脅,他們終于真正意識到,魔法給他們帶來的恐懼,所以,才有兩個月之前,那次《意識網(wǎng)不擴散協(xié)議》。 如果一切這樣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的話,地球政府和卡梅爾之間,或許還能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和平,因為地球政府雖然恐懼,但卡梅爾表現(xiàn)出來的“友善”也能稍稍讓大家放下心來,也許魔法確實不能為他們所用,但不可否認,魔法確實為許多國家?guī)淼脑S多便利,解決了他們國內(nèi)發(fā)展的很多問題,可以說,卡梅爾的存在沒有太過影響地球人的利益,反而帶來了不少利益。 但是這一次,卡梅爾官方態(tài)度的急劇轉(zhuǎn)變,讓所有地球政府剛放松下來的這根弦又再一次緊繃了起來,如果說,之前卡梅爾的發(fā)展,即使對這些政府有影響,那也只是經(jīng)濟上的合作,不論是賺是陪,那也只是做生意,但這一次,卡梅爾是在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情況下,直接就想敲開大門,一窺家中究竟。 不是說這種行為會帶來什么實質(zhì)的損失,z國別說西南一帶,就算是全國,被空間之眼搜索一遍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根本的問題是,卡梅爾的這種行為,在無形中就體現(xiàn)出一種“高人一等”的架勢,等于將其他國家放在被支配,被cao控的地位上,說的輕一點,這是不尊重,嚴重一點,這就是一種對國家尊嚴再明顯不過的侮辱。 也許在封建時代,一個國家的國王被對方侮辱了一下,還可以忍住氣,憋十幾年再報復,或者完全不當回事,置之一旁,只顧享樂,但是在現(xiàn)代國家,每一個國家民族情緒如此高漲的前提下,如果一個國家被另外一個這樣侮辱之后,政府還沒有做出相應的動作,那民間輿論的唾沫都可以把領導人淹死了。 最關鍵的一點是,如果這一次忍讓了,那下一次對方更進一步怎么辦,今天是入境搜查,明天呢?歷史上教訓就明明白白的擺在那里,在國家層面上,得寸進尺,得隴望蜀,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發(fā)生在《意識網(wǎng)不擴散協(xié)議》剛剛簽訂兩個月不到的關鍵敏感時期,許多政府至今還在努力對國民解釋這個協(xié)議…… 在這場幾乎無可避免的戰(zhàn)爭面前,將被摧毀的,可能會是整個人類的秩序,甚至文明,在這場浩劫中,自己竟然還希望那個小小的實驗室能夠再擁有兩個月的時間。 嚴可守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整整一個晚上高強度的腦力活動,以及精神上的煎熬,他的精力已經(jīng)過度透支了,就讓他在睡夢中,來見證人類的末日吧。 …… 無數(shù)的城市上空騰起的蘑菇云,殘存的居民對著出現(xiàn)在空中的李立天頂禮膜拜,通訊器如瘟疫一般,蔓延到城市,甚至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活人手上都是閃爍的藍光,天空中終日布滿鉛灰色陰霾,城市中死尸遍地,面目可憎的尸體上,老鼠、蟑螂和蛆蟲滿地亂爬…… 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然后,嚴可守看見他手中舉起一塊扁形的專用硬盤,在硬盤側(cè)面的標注上,清晰的寫著kl3300,他將這塊硬盤輕輕的交到自己手上,對自己說:“……記住我說的話,記住你要做的事……” 趙真雪滿臉驚訝,墻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時間13:47…… “演戲結(jié)束了。”…… 城市恢復了昔日的節(jié)奏,自己回到了日本筑波大學,kl3300向他問好…… 一張老人的照片。 報紙上的一個陌生而熟悉的猙獰面孔,和五年前失蹤的田軍照片并列…… kl3300的電子聲音:“嚴先生……嚴可守先生……” “你……自由了……” “自由……我不明白?!?/br> “人不能被機器控制!” “它們是冷血的殺手!” 從自己后背傳了一陣徹骨冰冷和劇痛,他轉(zhuǎn)過身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陌生的聲音:“你是對的。” 鍵盤被鮮血覆蓋,一片永久的黑暗,與平靜。 最后的聲音:“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自己要做的?!?/br> 嚴可守猛的睜開眼睛,從這個怪異冗長的夢中驚醒,他感覺自己臉上濕漉漉的,伸出手抹了一把,是冰涼的汗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還要更多,不知道是本身就有,還是摸了臉上新增加的。 眼睛雖然已經(jīng)睜開了,可嚴可守還是不自覺的回憶起剛才的夢境,嚴可守之前聽說,人關于夢境中的記憶在睡醒一刻是最強的,但幾分鐘之后,又會將大部分細節(jié)忘得干干凈凈,許多明明感觸深刻的場景,也會完全回憶不起來。 按嚴可守個人的經(jīng)驗,關于夢中的回憶,人越清醒越?jīng)]印象,反倒是迷迷糊糊的時候,能想起很多這方面的細節(jié)來。 嚴可守的睡眠質(zhì)量一向很好,很少做夢,不過這一次,夢境中的內(nèi)容卻是格外冗長,而且,印象特別深刻。 嚴可守睜著眼睛發(fā)了好長時間的呆,這才從剛才奇怪的夢境中回過神來,然后才意識到, 自己還躺在吉普車里,不過卻不是在路上,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朝著車窗外看了一下,這里應該是一個室內(nèi)停車場,面積很大,光線比較黑暗,只有前面走道上有幾盞燈在瑩瑩的散發(fā)著冷光,借著這微弱的燈光,嚴可守還能能看見周圍那些停著的車輛黑乎乎的輪廓。 趙真雪,宋強,以及司機和另外兩名士兵都不見了,車子里只有他一個人,應該是進防空洞了,他心里想著,然后下意識就要走下車去,去找趙真雪他們,就在這個瞬間,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現(xiàn)在幾點了? 隨著這個念頭的出現(xiàn),他整個人的感官似乎也變得靈敏起來,手機,手機在哪? 嚴可守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一直放手機的衣兜,不過手機并不在那里,隨后他又回憶起,似乎在睡著之前,他手里是拿著手機的。 扭過頭去,他看見自己的手機正靜靜躺在一旁的座椅上,手機下面,還有一塊正方形的白色紙板箱包裝,形狀似乎有些熟悉。 不過嚴可守此刻沒想那么多,他全部的念頭還在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戰(zhàn)爭到底有沒有打響這個問題上。 打開手機,看到時間的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竟然有些隱隱的失望——1:25分,距離開戰(zhàn)時間貌似還有半個多小時。 他竟然在戰(zhàn)爭開始之前就醒了!這和嚴可守之前的想法有些違背,說實話,他情愿在睡夢中死于卡梅爾的突襲或者刺殺,也不愿意親眼看見這一切發(fā)生的過程。 想起在夢中那些殘忍而逼真的戰(zhàn)爭畫面,嚴可守頓時覺得,自己連走出這輛吉普車的勇氣也沒有了,好像自己現(xiàn)在正置身于災難片現(xiàn)場,一走出這里,就會看到夢中的場景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實。 嚴可守在心里笑話了一下自己:“做個夢還當真了?!?/br> 然后他注意到,手機上顯示了一條短信,他打開,發(fā)信人是趙真雪,發(fā)信時間一個半小時以前,內(nèi)容很簡單:“醒了打我電話,我們到了防空洞,希望你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點。” 嚴可守撇了撇嘴,他倒是想,可自己沒有那種幸運。 他抬起頭,盯著天花板楞了一下神,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瞬間就想起,夢境中那個趙真雪的笑臉,以及在她背后,特別明顯的電子鐘,13.47。 還有20分鐘,嚴可守看了一下手表,自言自語道:“待會這個夢要是真的就好玩了?!?/br> 然后他扭開吉普車的門把手,準備給趙真雪打電話,問她這里的路怎么走,光是看一下這個停車廠的面積,他就能猜到這里一定有很多出口。 下了車,在習慣性準備關上門的瞬間,他再一次注意到那個方形的白色紙板盒子,他記得上車的時候,還沒見過這個盒子,這個放盒子的位置上坐著的是宋強,可能是趙真雪留給自己的什么東西也說不定。 一邊撥通趙真雪的電話,他一邊再次打開門,一只手從里面把這個盒子拖到面前,盒子有點沉,里面應該放著什么東西。 長方形的扁形包裝,筆記本電腦嗎?嚴可守這么猜,但是下一刻,他整個就像被一道閃電劈中一般,整個人拿著手機愣在了原地,看著面前的白色紙板包裝,一動也不動。 “記住我說的話,記住你要做的事。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自己要做的。”在白色紙盒的一面包裝上,端端正正的貼著一張用印刷體寫的字條,這四句嚴可守在夢境中聽過的話,清清楚楚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一瞬間的失神之后,嚴可守立刻懷疑的看了一下四周,之前他聽說過,魔法可以影響人的夢境,讓意識網(wǎng)成員看到他們想讓他看見的東西。 但是下一刻,他馬上又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手中的包裝,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里面放的是裝著kl3300的那塊專用硬盤。 夢境中,把這塊硬盤交給自己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除了這幾句之外,他似乎還跟自己說了很多話。 當嚴可守這么回憶的時候,那些話好像自己從他腦子里蹦出來一樣,也就在這個時候,趙真雪的聲音出現(xiàn)在手機中:“看來你醒的不是時候,走6號出口,一直走到底,右轉(zhuǎn),找到一個2045的房間,我們都在?!?/br> 電話中的趙真雪難得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但此時嚴可守卻沒有這個心思,在這一刻,他仿佛覺得手中的硬盤有千鈞之重,有很多話,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終于,還只是說了一句:“別走開,我馬上來?!?/br> “怎么了……”趙真雪在電話那頭覺得嚴可守語氣不對,剛問出口,嚴可守卻已經(jīng)掛斷了。 她轉(zhuǎn)過身,身后的電子時鐘剛剛跳過一個數(shù)字,13:34。 ☆、335 陰轉(zhuǎn)多云 從停車場到趙真雪所說的地方距離并不算很長,但嚴可守覺得這段路仿佛怎么也走不完,每走幾步路,他都會下意識低頭看一下手機顯示的時間,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秒表功能打開,看著時間以毫秒的速度在面前流逝,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存在會隨時準備偷走他的時間似的。 防空洞的走道并不算狹窄,比標準的雙行道公路還要寬一點,但卻到處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擠成一團或者打牌,或者閑聊的普通人,這些人大多都是非本地的居民,包括以下外來打工人員,游客,還有疏散的最后階段,來不及回家的人,暫時都被統(tǒng)一安置進了防空洞。 除了少部分知情人士,大部分防空洞內(nèi)的人其實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許在被拉進來之前,他們還在大街上購物,餐廳里吃飯,或者,在某個建筑工地工作,所以,在他們臉上根本就看不到一絲緊張,別說是普通人,就連一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臉上的態(tài)度也很輕松,這種輕松的氛圍讓整個走道看起來就像是嚴可守見過的農(nóng)村趕集,到處都是人擠人,到處都是談話聲。 “將軍!雙車錯!” “王老板,你放心,你拿筆款子我出去之后就打開你……要不是政府搞什么演習?!?/br> “mama……我要吃去肯德基……” “別擠啊,你這人怎么這樣,趕著去投胎啊。” 在這種擁擠嘈雜的環(huán)境中,嚴可守感覺自己邁出每一步都無比的費力,但時間并不會因此而減慢分毫,反而因為心情焦急的原因,嚴可守感覺時間走的更快了,13:37,38…… 剛開始嚴可守還注意看點路況,但在走到趙真雪說的那個轉(zhuǎn)彎口,看見前方密密麻麻,悠悠閑閑的人群,再看見手機時間已經(jīng)毫無猶豫的跳到42,終于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手腳并用的往前鉆去,在他經(jīng)過的地方,許多人都被推的東倒西歪。 2041,2043,2045,嚴可守看到面前的房間號時,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13:45,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時間的時候,他竟然下意識松了一口氣,然后,沒有任何猶豫,他推開了大門。 趙真雪驚訝的扭過頭,看著因為奔跑,滿頭大汗的嚴可守,他大口的喘著氣,手中揮舞著裝著硬盤的白色紙盒,不知道是因為焦急還是因為呼吸不勻,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她說:“快……通知……通知卡梅爾,我有很重要……” 然而他剛剛說到一半,眼神卻盯著趙真雪身后,露出一種看見鬼的驚訝,以及恐懼神色,趙真雪有些不解的扭頭看了一眼,看見嚴可守的目光正盯著自己背后,墻上掛著的一架電子鐘,她回過頭,不解的問:“你怎么了?” 就是這個畫面,就是這個畫面! 不論是趙真雪的眼神,還是她背后電子鐘顯示的時間,以及周圍的環(huán)境,甚至就連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感覺,也和夢中那個場景一模一樣,恐懼,驚訝,迷?!?/br> 在這一刻,嚴可守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不是所謂的“似曾相識”感覺,因為他根本沒有來過這里,而且他也非常確定,自己沒有進入過類似的場所,這是確切無疑的未來,或者說,是在他做夢的時候,清楚看見的這個未來,不僅僅是這一個畫面,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那么……自己手中的硬盤,那個自己死亡的場景,kl3300…… 一時間,嚴可守竟然就這么愣在了原地,各種念頭在他腦子里瘋狂的碰撞,這一切都是注定,不可阻擋的嗎?自己夢中看到的,真的是未來?還有,夢中那個和自己說話的年輕人,他是誰?某個意識網(wǎng)成員? 不,他不是!嚴可守隨機否定自己這個猜測,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確定,之前他甚至從來沒見過對方,但……但或許只是對方的眼神,對方說對自己說過的話,或者說,僅僅是對方的真誠……是的,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真誠,他說每一句話的時候,心中真實的想法,他沒有欺騙自己,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這是一場靈魂上的對話,這是…… 意識網(wǎng)?!不,對方不是!除了他們兩個,他沒有感覺任何其他的存在,以及莫名其妙的潛意識,那個時候,自己的想法很單純,就先一個完全置身事外的觀察者,在“做夢”的過程中,自己似乎一點也不激動,而且根本也沒有懷疑,仿佛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必然發(fā)生的事情,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未來,但是在那之后,當自己的意志出現(xiàn)之后…… 自己就醒了,然后……然后自己就出現(xiàn)在這里。 “嚴可守!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通知卡梅爾,是人找到了嗎?”趙真雪的臉就在他面前,但嚴可守卻覺得這聲音仿佛來自非常遙遠的地方,但是隨著理智的回歸,這聲音聽起來也越來越近,“記住我說的話,記住你要做的事。” 夢境中的這句話如黃鐘大呂一般,在他意識中回蕩,瞬間將他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驚醒,看著眼前焦急的趙真雪和宋強,嚴可守忽然明白了自己當前最需要去做的事情,是阻止這場即將爆發(fā)的,錯誤的戰(zhàn)爭。 他掏出手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撥通了一串號碼,同時講手機聲音打開成擴音。 宋強和趙真雪驚訝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不過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是嚴可守!”電話剛剛接通,嚴可守就迫不及待的說,“你要找的那個法師,他讓我告訴你,他已經(jīng)離開了地球?!?/br> 電話另一端是徹底的安靜,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么長的時間,另一端的人給予了回答:“我是伊凡,你剛才所說的我已經(jīng)確認,他還跟你說過些什么?” 嚴可守瞥了一下墻上的時鐘,13:52。 “他告訴我,如果你知道這些,這場戰(zhàn)爭就會結(jié)束,”嚴可守沒有回答伊凡的問題,而是直接問出自己所關心的,“我想知道,是這樣嗎?” “也許,”伊凡含糊的回答讓所有人心中一凜,不過之后所說的,又讓所有人燃起一線希望,“告訴我,鐵鏟到達的具體時間!既然他告訴你這場戰(zhàn)爭會結(jié)束,那么,他一定也知道,這場戰(zhàn)爭發(fā)動與否,最關鍵的就是時間?!?/br> 墻上時鐘代表分的數(shù)字再次跳動,嚴可守沒有任何猶豫,說出了伊凡想要的答案,這個在夢中,他根本不理解,但卻印象十分深刻的一個時間:“143天?!?/br> 電話另一段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在這沉默中,在場的三個人幾乎呼吸也不敢用力,就在時間緩緩的流逝中,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這最終的判決。 “如你所愿,這場戰(zhàn)爭,現(xiàn)在終止了,”電話中,伊凡的聲音依然平靜,但趙真雪卻聽得出,這句話中不帶任何掩飾的失落,“卡梅爾已經(jīng)取消了這次行動,所有的魔法配額從現(xiàn)在開始,也恢復了供應,3分鐘之內(nèi),卡梅爾將發(fā)布官方聲明,說明這只是一次普通演習?!?/br> 宋強的手不自覺按到耳機上,隔了幾秒鐘,通過這臺手機向伊凡承諾:“如果這一切屬實,5分鐘后,z方政府發(fā)言人也會發(fā)表同樣的聲明……希望這次事件不會影響z卡兩國正常的……” 伊凡卻沒有理會宋強說的話,而是徑自又對嚴可守說:“嚴可守,我相信你心里肯定有不少疑問,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希望你能親自來卡梅爾一趟。再見。” 電話就此掛斷了,但房間里得到滿意結(jié)果的三個人卻沒有得到預期的輕松,反而在每個人的心里,都不自覺的產(chǎn)生莫名的沉重感。 …… 10月末這次的意外,對于政府高層來說,只是一場虛驚,事后,許多政府方面的軍事參謀都分析,可能這是卡梅爾的一種外交策略,刻意營造恐怖氣氛,變相展現(xiàn)實力,在與各國的合作中,取得更大的利益,在國際博弈中,占據(jù)更大的主動地位。 對于大部分老百姓來說,等于是難得獲得了一天免費假期,在“演習”的這24小時內(nèi),大部分人都選在呆在家里,和家人一起,看看電視電影,打打牌,在網(wǎng)上參與這次事件的討論,抒發(fā)一下大眾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