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哈哈,我陳靜儒的兩個兒子一個是儒學天才,一個是武道奇才,天待我不薄,死而無憾,哈哈死而無憾了”陳靜儒高聲笑道。 突然陳靜儒朝著陳元寶神秘一笑說道:“為父也會武功的,你莫要擔心我們?!?/br> 陳元寶一怔,隨即說道:“我不信,我不信!爹,你騙我!” 陳靜儒一指陳元寶身后:“你瞧那!” 陳元寶一回頭什么也沒看到,陳靜儒猛地一下手刀劈在了陳元寶頸處。陳元寶眼前一黑,最后掙扎著回頭看了一眼滿懷歉意的父親和慈愛的母親,喃喃道:“爹娘,我不走,我不走!” 隨即一個老仆走了上來,陳靜儒拱手彎腰一拜到底:“徐叔,元寶和元書就托付給你了?!崩险唠S即還了一禮道:“老爺,夫人放心,我拼了命也會照顧好大少爺和笑少爺?shù)摹!彪S即抱著昏迷的元寶向后面退去。 陳靜儒安慰著不住抽泣的妻子,安慰到:“莫要傷心,元寶元書,一定會沒事的” “我擔心,我擔心,你剛才那下是否打傷了他…”王氏哽咽道。 陳靜儒望著陪伴多年的妻子,突然攬她入懷,注視著這雙陪伴自己多年的眼眸笑著說:“這么多年,滄海桑田,你卻一如當年‘青山如是’?!?/br> 陳母拭干眼淚,突然嫵媚一笑,伸出纖細的手撫摸著陳父的臉龐輕聲道:“你還是當年的那個傻傻的青衫儒士,只是沒有了當年的倜儻了。” 四目相望,無語凝咽...... 突然,大門被狠狠破開,一群頭戴孔翎黑帽,黑色錦衣,通袖及膝瀾處,彩織以飛魚、流云、海浪及江崖圖案,腰系鸞帶,足踏鎏金虎頭靴,如血般的紅色披風,上書一個大大的鷹字,紅黑兩色,水深火熱!手持黑色繡春刀殺氣騰騰的沖了進來,為首一人目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森人道:“陳靜儒以下犯上,妄議國政,結(jié)黨營私敗壞朝綱,今我鷹狼衛(wèi),奉命捉拿,還不速速就擒!” 陳靜儒起身拍拍了妻子的手,起身傲然的沖著面色森然的鷹狼衛(wèi)道:“陳靜儒在此,勞煩各位相送,請吧!” 說罷鷹狼衛(wèi)分出兩人左右圍著陳靜儒像門外走去。 陳靜儒突然一回頭,鷹狼衛(wèi)迅速的拔刀相向,陳靜儒卻俯在妻子耳邊輕輕說道 “我去去就回……” “我就在家……等你回來,哪兒都不去……” 陳靜儒身形一頓,隨即淹沒在那血色的披風中。 王氏淚眼再也忍不住,如珍珠般涌出……淚眼朦朧中,卻依稀看到手提書卷的青澀儒子,在暖暖春日的桃花深處,遇到了笑靨如花的她…… 入夜,城門外的山神廟里,搖曳的篝火在不住的燃燒,發(fā)出“嗶啵”聲,帶來些許暖意,卻不能掃去陰霾。 陳元寶蜷縮在角落里,空洞的眼神望著篝火,滿是悔恨滿是痛苦,還有追憶。任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他多想去看一眼家,是否……還在…… 他多想再看一眼爹娘,是否……安好。。。。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再了。 家,沒有了。 爹娘!不再了。 老奴徐順望著陳元寶,嘆了一口氣。幾個時辰前徐順潛回徐州城,得知陳靜儒和徐州數(shù)位大儒一起被鷹狼衛(wèi)生生杖斃在城門下,消息傳來,陳元寶的母親,王氏自盡于府中,為夫節(jié)烈,陳家余下四十一口人被斬與南門,舉城數(shù)萬百姓跪拜相送…… 徐順從包裹里拿出一個手鐲和一本秘籍遞給了陳元寶:“小少爺,這手鐲是你娘留給你的,說是將來留給陳家的媳婦,這秘籍是你家祖?zhèn)髦锬茏屇阃黄葡忍?,你好好收著,莫要辜負了老爺和夫人的一番苦心?!?/br> 陳元寶顫抖的接了過去,眼淚再一次來了,他仿佛看到父親穿著青衫的偉岸身影和母親溫柔的笑容,他想伸出雙手想要抓住父母的衣角,就像孩提時那樣,但終究是幻影和虛無…… 徐順此時也是老淚縱橫:“小少爺,老奴知道你現(xiàn)在殺盡那些朝廷鷹犬,為老爺夫人報仇,但鷹狼衛(wèi),至少也是二流高手!現(xiàn)在莫要做傻事,我們留得殘軀,小少爺早日突破先天,老奴定助少爺手刃狗賊!” 陳元寶將手鐲藏在衣服深處,貼身放好,突然起身抹去眼淚,盯著家傳的“秀竹功”猙獰的說:“爹娘!你們莫要擔心我一定會到那皇朝的最高處,殺盡所有鷹狼衛(wèi),手刃昏君!” 徐順欣慰的點了點頭說:“小少爺我去門外守著,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抓緊去找大少爺?!闭f罷摸了摸陳元寶的頭走了出去。 陳元寶打開包袱,發(fā)現(xiàn)了幾件嶄新的長衫,上面還有母親的細細的針腳。 帶著無盡的痛苦,陳元寶睡去了,只是那淚卻仍在悄悄的低落。 從此無論做什么陳元寶都穿著長衫,因為那身上有著父親不屈的氣節(jié)與骨氣和父母的愛。 徐順本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早年受傷被人追殺,危難之際陳靜儒舍生相救,徐順念及大恩,便在陳家為奴,遂許驅(qū)馳。 幾天后當陳元寶和徐順趕往臨縣的途中突破到三流,當趕到臨縣時,發(fā)現(xiàn)大哥陳元書早已被人救走,不知所蹤,而陳元寶見到鷹狼衛(wèi)一時血涌出手襲殺后徐元奮力相救,兩人突出重圍,流落景州。 此時徐元身受重傷,機緣巧合被沈飛仗義相救,為報沈飛恩情和替徐順養(yǎng)傷就留在景州,為了生計迫不得已為趙爺辦事,此后陳元寶將所有的悲憤藏在心里,白天放浪形骸,晚上刻苦練功。 只為了有一天他陳元寶能手刃所有鷹狼衛(wèi)!還父母一個公道! “元寶哥,元寶哥”沈飛的聲音將陳元寶的思緒拉了回來,陳元寶扭過頭去,掩飾著自己眼中的哀傷,卻不回答方才的問題。沈飛見陳元寶不答話也不多問,只是說:“元寶哥,趙爺處快到了我們快些吧” ☆、第三章 身處江湖志未竭,不屈頑竹抗先天。 市井深處,多是販夫走卒,苦力雜役,陳元寶與沈飛兩人穿行一陣,來到一青磚烏瓦處,只見門前立著兩位虬須大漢正百無聊賴的倚在門前胡吹大氣。 見到陳元寶頓時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元寶哥啊,怎么有空來找趙爺?哦,定是啃下了李顧那塊硬骨頭,您老稍等,我去給您通報?!?/br> 說罷一人繼續(xù)陪著陳元寶,另外一人疾步走進內(nèi)院,通報去了。 陳元寶低著頭,將方才痛苦的回憶重新藏在了心里,眼眸的深沉哀傷也隨之不見了。 沈飛與剩下的大漢在一旁閑扯著,看兩人不時露出猥瑣的笑容,想來也知道他們在聊些什么。 這時方才前去稟報的漢子快步跑了出來來,沖陳元寶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恭敬道:“元寶哥,趙爺有請?!标愒獙毰牧伺拿媲斑@個漢子的肩膀掏出一角碎銀笑道:“請兄弟們?nèi)ズ染瓢??!闭f罷一腳邁了進去。 沈飛依依不舍的告別了方才的那個漢子,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踏入內(nèi)院,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引著兩人往趙爺處走去,一路上沈飛不斷的調(diào)笑著那個少女,惹得少女笑的花枝招展。陳元寶一皺眉一腳踢在了沈飛的屁股上,說道:“見趙爺了正經(jīng)些!”沈飛摸了摸光頭訕訕不語。 庭院看似小,實則不然,處處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少女引著兩人走了好一會才將兩人帶到一小院之中,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老者正躺在一搖椅中,旁邊還有兩妙齡少女,一人遞著瓜果一人搖著蒲扇,肥胖老者瞇著眼睛享受的望著不遠處的荷花池,一副老神在在樣子。 荷花池里的紅尾鯉魚浮上水面,吐了個泡,好奇的打量著眾人,引起陣陣的漣漪。 引著他們來的少女低頭請向老者請了個安,悄悄退去。 陳元寶兩人侯了好一會,肥胖老者也就是趙爺方才飲了一口茶悠悠說道:“元寶啊,事情辦完了?” 陳元寶抬頭看了趙爺一眼漠然的從懷中掏出李家的房契,一旁的少女接過,小心翼翼的遞給趙爺。 趙爺也不看自顧自的說道:“聽說此行李顧那個老頭還請來了‘開碑手’徐茂?” 陳元寶眉頭一皺,知道趙爺對自己不放心暗中有人盯著自己并將消息傳給了趙爺。 “趙爺真是消息靈通啊,我方才斗完徐茂趙爺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開碑手’徐茂也是二流高手,你卻在十招之內(nèi)贏了他,看你的面色只是內(nèi)腑少許有些震蕩,想來你即將踏入一流高手的巔峰了吧!” 陳元寶眼中精光一閃直直的看著趙爺,趙爺卻不以為意,自顧說道:“元寶啊,我這有顆益氣丹,有助于二流高手突破,這一年多來,我真心待你,你也是知道的,你若肯拜在我的門下,將來突破先天也不是沒有可能?!?/br> 原來陳元寶初到徐州城,徐順身受重傷陳元寶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了沈飛這個光頭莽漢,住在其家中,而沈飛什么都好,卻獨喜歡女色。一次與趙爺門下人爭風吃醋被人擒了回去,陳元寶單人單刀獨闖趙府要人,趙府無數(shù)高手竟無人可當,最后引得趙爺聞訊而來。趙爺也是徐州一席豪強,據(jù)說已經(jīng)踏足先天,整個徐州城可與之匹敵的寥寥無幾。 趙爺老謀深算,見陳元寶功夫不凡,便同意放人,但是陳元寶要為趙爺驅(qū)使二年,陳元寶為救沈飛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一年多來做了不少違心的事情。 陳元寶直視趙爺:“道不同,不相為謀!”八個字鏗鏘有力! 趙爺猛一起身,一股無形的氣勢猛然的爆發(fā)而出,頓時所有人都感覺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都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旁邊的侍女連忙跪了下去,沈飛直接跌坐在地上,冷漢直流。 陳元寶后退了兩步,擋在沈飛身前,挺直了身子直視趙爺,目不斜視。 池塘里的鯉魚也識趣的沉到水底,不敢冒出頭來。 趙爺向前踏了一步,威勢更盛,冰冷的殺氣用rou眼都能看到,強大的內(nèi)勁在這一刻化無形為有形,將周圍的奇花異草吹的七零八落! 陳元寶咬牙挺直身體,全身骨頭如爆竹般發(fā)出“叭叭”聲音!頭上的汗水不停了流了下來,頭上的青筋猶如一條條蚯蚓一樣,突兀著! 沈飛掙扎的跪在了趙爺面前不住的磕頭:“趙爺您不要生氣,元寶哥只是一時想不明白,我回去就勸他!” “砰!砰!”不一會沈飛的頭上便一片烏紫。 陳元寶此時面色越發(fā)的猙獰,汗水如瀑,身體彎的如同一張弓一樣,本來引以為傲的一身內(nèi)勁,在趙爺面前根本就無力抵抗! 這時趙爺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收了威勢,重新躺在了竹椅上。 陳元寶單手撐地臉色慘白的大口喘著氣,沈飛趕忙上前扶住,陳元寶喘了片刻,掙扎著起來,朝著趙爺說道:“事情我也辦完了,告辭!”說罷帶著沈飛轉(zhuǎn)身欲要離開。 “慢!”躺在搖椅上被人服侍的趙爺突然叫住了他們,陳元寶面色一凝,袖中的手握住了拳頭,整個人蓄勢待發(fā)。 沈飛更是滿臉緊張的看著趙爺。趙爺丟過來一顆藥丸慢悠悠的說道:“我一想向賞罰分明,這次你們做的很好,這益氣丸就賞你們了。” 陳元寶看著掌中的這顆沖滿誘惑的藥丸微微一笑,可是轉(zhuǎn)瞬間,就將藥丸丟入池塘,方才沉入河底的鯉魚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一口吞了下去,又搖搖擺擺的游開了 趙爺見狀也不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送客”然后又讓侍女接著將剝好的瓜果送人口中。 陳元寶拉著目蹬口呆的沈飛離去了。 門口的兩個漢子仍然點頭哈腰的把陳元寶送了出去,畢竟一個二流高手巔峰在他們眼里是遙不可及的。 遠離了市井,沈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撫胸道:“元寶哥啊,剛才可是嚇死我了,趙爺好強的氣勢啊,我都不敢抬頭啊,那時我真怕你一時沖動對趙爺出手啊?!?/br> 陳元寶面色凝重的說道:“傳言趙爺已經(jīng)是先天高手,今天看來所言不虛,光憑威勢就差點將我擊敗,先天高手果然不是后天可以匹敵的。” 大秦王朝高手如云,但許多人終生也不過是后天高手,先天高手更是鳳毛麟角,傳說在先天之上還有化虛高手,每一層都如天塹,不可逾越,如陳元寶二十就達到后天二流已經(jīng)是青年才俊了。 這時沈飛卻不解的問道:“元寶哥,剛才給你的益氣丹你為何不要啊,這東西可是能幫你邁入一流高手啊” 陳元寶卻道:“你有所不知,益氣丹只能培本固元,如果想要憑借益氣丹突破那么光憑一顆還是遠遠不夠的,今天趙爺給我一顆,我若服下,必定嘗到甜頭想要更多,到時候就是我們要去求著趙爺了,那時趙爺如果要我們殺人放火,我們有待如何?這只老狐貍??!” “可是,可是…”沈飛話還未說完,陳元寶就道:“沒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流巔峰,少了幾枚益氣丹不妨事,多苦修一陣罷了?!?/br> 沈飛頂著個光溜溜的腦袋滿臉可惜之色,任然勿自嚷道:“便宜了那條畜生啊?!?/br> 陳元寶看著沈飛頭上的一片烏紫,心里一陣感動,也不多說什么,和沈飛兩人像居處走去。 兩人走了一陣,來到城腳一偏僻處,這里也多是走卒,環(huán)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城內(nèi)繁華處,寸土寸金,又豈是平民所能住的起的? 兩人來到一獨門小院,還未開門,門自己開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開門走了出來,拉著陳元寶開心的說道說道:“元寶哥,你們回來了,徐叔叔說的沒錯,他們你們回來了,我就跑來開門了?!敝灰娺@少女面容瘦削,卻肌里晶瑩,眉眼溫柔,不失清雅,淡藍布衣洗得發(fā)白,樸素整潔,長發(fā)如瀑,端的對得起出水芙蓉這四個字。 陳元寶溫柔的看著眼前的這么女孩:“阿緣真好,走我們先進屋,晚上元寶哥帶你去下館子?!?/br> 這時沈飛卻抱著頭醋意十足的說道:“唉,有了元寶哥把我這個親哥哥都忘記了拉!哥哥心痛??!”說罷還自顧自的搖頭嘆息不已。 原來這少女叫沈緣,是沈飛的親生meimei,父母去世后,兩人相依為命,生活雖然艱辛,卻沖滿溫馨。平日里沈飛對沈緣疼愛有加,逢人都說自己有個美若天仙的meimei。 沈緣臉上一紅,低著頭不說話了,沈飛摸了摸腦袋對meimei說:“好了,不拿我家妹子開玩笑了,我們進去吧。” 眾人走進屋內(nèi)徐順也走了出來,見到陳元寶眾人笑道:“元寶啊,你可回來了,啊緣今天可是在我耳邊問了一天,‘元寶哥怎么還不會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