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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秦之炎……’

    細(xì)小的聲音,在空氣里緩緩響起,顫抖著還有一絲低沉的絕望,青夏跪在地上,有些慌亂地看著秦之炎緊閉的雙眼,向來堅(jiān)定的眼中,透出一絲少見的慌亂。她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搖晃著秦之炎的肩膀,輕聲地叫道:“秦之炎,你醒醒。”

    然而,地上的人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慘白的嘴唇像是堅(jiān)冰一般,透著刺骨的寒冷。青夏渾身上下都是濕的,她朱唇青白抖動著,呼吸越來越急促,顫聲說道:“秦之炎,別死,你不要死。”

    躺在地上的男子沒有一絲聲響。

    青夏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終于半跪起身,一把脫下了秦之炎濕漉漉的外衣,扶起他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雙手迅速的揉搓著他的肩膀手臂胸膛臉頰,一邊揉搓著,一邊不斷的哈氣,慌忙地說道:“醒來啊,醒來啊……”

    溫?zé)岬囊后w緩緩流下,落在秦之炎的臉頰上,昏迷中的男子眉頭輕輕一皺,長長的睫毛檄微抖動,像是深秋的楓葉一般,刻著溫柔的弧度,沉靜的眼睛漸漸請明,終于看請了面前雙眼迷蒙的女子。

    “別……”聲音低沉沙啞,微小幾不可聞。

    “你……你醒了!”青夏激動的大叫一聲,見他嘴唇顫抖,連忙湊上前去,伏在他的嘴邊說道:“你想說什么?”

    “別……”秦之炎聲音沙啞,破碎的不成句子,只說出一個字,幾絲血跡就在唇角浮現(xiàn)了出來。

    “別說了,什么也別說了。”青夏緊咬下唇,慌忙地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們一定能逃出去,什么也別說了?!?/br>
    “害……怕……別害……怕……”秦之炎溫軟的嘴角,淡淡扯出一個笑容。

    青夏眼睛一酸,大滴的眼淚霎時(shí)間奪眶而出。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下王陵里,她的偽裝,她的隱忍,她的那些必須做出來的堅(jiān)強(qiáng)突然就那么不翼而飛。青夏緊緊抱住秦之炎的身體,似乎想從這個冰冷的身體上汲取一絲溫暖一般,哽咽地說道:“我不害怕,我怎么會害怕,你這個傻子……”

    那些凝結(jié)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堅(jiān)冰,散發(fā)著幽冷氣息,似乎在暗暗的凝望著什么。

    青夏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雙眼迸射出強(qiáng)大的信心,她抱著秦之炎虛弱的身體,聲音堅(jiān)定地說道:“秦之炎,我們一定能逃出去,你堅(jiān)持住,不要睡。”

    “唐……姑娘……”秦之炎聲音淡遠(yuǎn),聽起來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連累……你了……”

    “連累什么,”青夏強(qiáng)作笑顏,展顏笑道:“是你救了我的命,再說是我自己跑來的,又不是被你抓來的。”

    秦之炎嘴角溫軟,輕輕得扯出一個笑容,笑容淡遠(yuǎn),好似曠野煙樹。

    “秦之炎,你不要睡,好嗎?”青夏聲音細(xì)小,之前在火焰殿堂的紅色霧氣,分明是毒,自己離的近,中毒之后短時(shí)間無法動彈,秦之炎雖然好上一些,可是也定然受了重傷。再加上他本來就有病痛在身,又向來畏寒,此刻更是強(qiáng)弩之末。青夏知道,若是他此刻睡了過去,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好……”秦之炎聲音微不可聞,可是還是緩緩得頷首答應(yīng),“我不睡?!?/br>
    “恩,”青夏大喜,連忙點(diǎn)著頭說道:“我們一定能逃得出這個地方,只要出了這個冰室,你就有救了?!?/br>
    “好。”秦之炎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可是此刻聽在青夏耳朵里,卻好似仙樂一般。她站起身來,將秦之炎的身體推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衫,緊緊的裹在他的身上。

    “秦之炎,我們走?!本従弻⑶刂追銎穑⌒牡谋吃诒成?,青夏沉沉的吸了口氣,然后努力的站直身子。比起楚離,秦之炎這幅病體要輕的多,盡管已經(jīng)這樣狼狽,可是卻絲毫無損他身上那股上好的芝蘭香氣。

    南方火焰殿堂巖漿噴發(fā),引得北方寒冰殿堂冰雪融化為大量雪水,及時(shí)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卻引得南邊半邊殿堂坍塌。此刻處在那極冷的寒冰大殿之內(nèi),地面上全是厚厚的堅(jiān)冰,青夏的靴子早就在沖進(jìn)火海中救秦之炎的時(shí)候就燒掉了底子,此刻只剩下一雙白布襪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寒冷刺骨。

    “秦之炎,你睡了嗎?”青夏突然沉聲問道。秦之炎默不作聲,青夏登時(shí)就有些慌了手腳,剛要回頭去看,低沉的喘息聲就緩緩響起。

    “沒有?!?/br>
    “秦之炎,我們說話吧,說話就不會那么冷了?!?/br>
    短暫得沉默后,背上得男子輕聲說道:“好?!?/br>
    “秦之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火山噴發(fā),你呢?”

    “恩,第一……第一次?!?/br>
    “我們離火山口那么近都能逃出來,真是福大命大。古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倆一定能逢兇化吉的?!鼻嘞男⌒牡囊徊揭徊阶咴诤希滤さ?。

    秦之炎呼吸微弱,可是還是能感覺到一絲一絲淡淡得呼吸吹在自己得后頸上,四下里一片寂靜,巨大的寒冰石室本就寬廣,外面的甬道更是綿長,青夏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著,輕聲說道:“秦之炎,你逃出去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

    “第一件?”秦之炎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知道?!?/br>
    “不行,一定要想好?!鼻嘞墓虉?zhí)地說道:“我們這么難才脫險(xiǎn),出去一定要做一件最重要得事?!?/br>
    “哦,”秦之炎微微嘆了口氣,似乎在努力想了一會,才輕聲說道:“召集人手,封了,封了皇陵吧?!?/br>
    “啊?”盡管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青夏聞言仍舊不雅得瞪大了眼睛,啞然失笑,“你這個人還真記仇呢,你要是把你祖宗得陵墓封起來,你們秦國還不把你逐出秦氏?!?/br>
    “呵呵……”溫?zé)岬煤粑鼑娫谇嘞牡貌鳖i之上,秦之炎淡淡笑著,聲音醇厚好聽,好似三月湖水一般,泛起淺淺的漣漪。

    “唐姑娘,出去第一……第一件事,想做什么?”秦之炎似乎稍稍恢復(fù)了一點(diǎn),說話雖然仍舊斷斷續(xù)續(xù),但是卻能夠說出完整得句子。

    青夏心頭一喜,開心地說道:“是有一伴事最重要,出去一定要馬上就做?!?/br>
    秦之炎微微一愣,聲音微弱但是卻帶著一絲好奇,“什么事?”

    “我要出去大吃一頓?!鼻嘞拇舐暤卣f道:“我的肚子快餓癟了,現(xiàn)在只想吃東西。秦之炎,你在皇陵里呆過一個月,你是指什么過來的?”

    身后的呼吸霎時(shí)間為之一滯,甚至感覺的到秦之炎身體的僵硬,青夏登時(shí)有點(diǎn)驚慌,她連忙扭過頭去,卻見秦之炎蒼白的臉頰趴在她的肩膀上,眼晴已經(jīng)緊緊的閉上,唇角,是大片大片的鮮血,灑在她青色的男子長袍上。

    “秦之炎!”青夏一驚,連忙叫道:“你怎么樣?”

    生命的力量正從這個男子的身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失,他虛弱的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只有唇角輕輕的動著,卻已經(jīng)聽不見他在說什么。

    “秦之炎,你不要死。”青夏突然抿緊嘴角,沉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來堅(jiān)定的向著遠(yuǎn)遠(yuǎn)的甬道走去,“秦之炎,我不想守著你漸漸腐爛的尸體死在這個該死得皇陵里?!?/br>
    巨大的悲戚從青夏的眼底生起,很多熟悉得畫面從她的腦海中升騰而起,黑暗的牢獄之中,到處都是尸首腐爛的氣息,小小的她縮卷在母親的身邊,眼前是大片大片濃厚的鮮血。

    她是漢族人,父親是當(dāng)年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從遙遠(yuǎn)的北邊城市,來到了新疆,在村落里得衛(wèi)生所做一名大夫,娶了母親之后就生下了她。五歲之前,她一直是普通的孩子,生活平淡,卻也富足。直到分裂分子包圍了政府的小衛(wèi)生所,將他們一家囚禁在地下室里,她記憶中苦難的歲月才真正得來臨。

    她無法再去回憶那一場艱難的歲月,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喝著父母不時(shí)遞給她的腥熱的液體,吃著生rou,靠在母親的身邊,聽著父親反復(f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要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br>
    可是,終究沒有人來救他們,甚至就連那些囚禁他們的人,也已經(jīng)忘記了這地下室里還關(guān)著一家無辜的老小。父親的聲音漸漸微弱,漸漸的他不再安慰自己和母親,不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說會有人來救他們。腐爛的氣味充斥在整個地下室之中,黑暗中,她看不見任何事物,只是小小的心里,絕望的隱隱知道,也許,可能,或者,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

    母親的悲戚聲在空蕩死寂得屋子里顯得是那樣的可怕,她又餓又渴,害怕的大哭。終于,再一次喝道那種腥熱的令人作嘔的液體,吃到了那種根本嚼不爛得的rou。可是,就是靠著這些,她一日又一日的活了下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她擔(dān)憂絕望地活著,日子漸漸過去,漸漸的,終于連母親的哭聲都不再能夠聽見。她一個人縮在角落里,大聲的哭叫,可是卻沒有人回應(yīng)她一聲。

    你知道父母的尸體就在你身邊慢慢腐爛的滋味嗎?

    你知道一個人的身體漸漸腐爛變得惡臭的過程里,其實(shí)也會是有聲音的嗎?

    你知道跟著無數(shù)黑色巨大的老鼠一起爭搶食物的感覺嗎?

    你知道,你知道,啃食在腐爛惡臭的尸體上時(shí),是什么味道嗎?

    所以,秦之炎,求求你,請不要死!

    不要讓我守著你的尸體,孤獨(dú)的在這個死寂得地方,一個人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從來不懼怕死亡,我只是害怕等待死亡的過程。

    所以,秦之炎,陪著我,就算沒有人來救我們,我們也一定可以逃出這個萬惡的地方。

    青夏背起秦之炎的身體,向著綿長得甬道,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去。

    “咳……”

    低沉的咳嗽聲突然在死寂的空氣中響起,青夏堅(jiān)定的腳步突然一滯,身后的呼吸又再一次緩緩得喘息了起來,盡管微弱,但是卻是真實(shí)的喘息著。

    青夏的眼晴大大的睜著,眼眶通紅,終于,一大滴眼淚順著蒼白得臉頰緩緩滾落,打在秦之炎纖瘦的手臂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聲響。

    “唐……咳咳……”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秦之炎又再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青夏眉頭緊緊皺著,一言不發(fā)的向著前方堅(jiān)定的走去。前方,是大片大片濃墨般的黑暗,腳下,是一片不知凝固了幾千年得堅(jiān)冰,身后,是坍塌斷裂得殘敗火場,背上,是屢次救護(hù)自己的秦之炎,青夏突然覺得,即便是這樣的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她也可以堅(jiān)定的走下去。

    “唐……”秦之炎聲音微弱,有著死灰般的虛弱,好似風(fēng)中殘燭,隨時(shí)都有可能熄滅。

    “我……沒睡?!鼻刂踪M(fèi)力地說道:“連累……你……了……”

    “沒事,”青夏小聲地說道,緩緩的搖了搖頭,“只要你陪著我,就可以了。”

    “秦之炎,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堅(jiān)持住?!鼻嘞膱?jiān)定地說道。

    “恩。”秦之炎醇厚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像是大海溫暖的浪花一般,層層卷上海灘上金黃的沙子,“我不會死……我會陪著……陪著你……”

    “秦之炎,你是皇子,是有錢人,出去一定要請我吃頓好的?!鼻辶恋呐曉诤诎道镯懫穑瑤е唤z強(qiáng)裝出來得笑意。

    秦之炎蒼白一片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潤,他癡語般的點(diǎn)著頭:“好?!?/br>
    “我還沒有地方住,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要給我買一座大宅子?!?/br>
    “好?!?/br>
    “我還想要很多錢,我不想再東奔西跑的生活,我想自己做生意,賺大錢?!?/br>
    “好?!?/br>
    “你要做我的靠山,我要做仗勢欺人的jian商,專門欺負(fù)良民弱小,大發(fā)國難財(cái)?!?/br>
    “好?!?/br>
    ……

    戰(zhàn)地鳳舞 第062章:長生

    再長得路,也會有盡頭。

    沉重的石門終于洞開,青夏雙手血rou模糊,渾身癱軟的跪在門前,看著前面那觸目驚心得一切,只覺得所有的種種,都像是發(fā)了一場大夢般荒謬。

    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赫然竟是一片黃金的世界。

    遍地得金沙,閃動著令人炫目的光澤,觸目所及,全是金燦燦的黃金。四下里燈火大盛,南海鯨油燈亙古不息的靜靜燃著,照射著一地的金沙泛著奪目的光揮。金色的沙漠上,一座古撲的宮殿矗立其上,每一磚每一瓦竟然全是由黃金雕琢而成,蒼涼古撲,卻又富貴滔天。

    青夏登時(shí)響起了泰之炎得話,北方寒冰,南方烈火,西方黃土,東方青木。這里,難道就是西方得黃土神殿嗎?

    “小心!”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青夏一愣,轉(zhuǎn)過頭去,只見秦之炎靠在墻壁上,面色雖然仍舊蒼白,可是已經(jīng)不再如剛才那般一片死灰。

    “這處是西方蜃怪守護(hù)著得南方黃土神殿,相傳蜃怪居于黃土之下幽冥海中,精于造夢。一旦踏進(jìn)其中,就會陷入夢中,永遠(yuǎn)不能轉(zhuǎn)醒。千百年來,死在這西方黃土神殿的盜墓者,成千上萬,比火焰寒冰兩殿還要多?!?/br>
    青夏才不相信什么蜃怪傳說,驚訝得看著秦之炎笑道:“你好了嗎?沒事了嗎?”

    “恩,”秦之炎淡淡笑道:“老毛病了,每天那個時(shí)候就會稍有不適,多虧了你。”

    吐了那么多血,差一點(diǎn)就命歸黃泉,這樣還是稍有不適嗎?青夏識趣的什么也沒說,但是秦之炎會這樣清醒過來,無論在實(shí)質(zhì)上還是在心理上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青夏霎時(shí)就放下了心里的重?fù)?dān),笑著說道:“你好了就好,我們快去正殿吧?!?/br>
    “方位上出了問題,現(xiàn)在看來要穿過黃土青木神殿才能進(jìn)入正殿了。”秦之炎微微沉吟道。

    “你不會是擔(dān)心這什么所謂得蜃怪造夢吧?”

    “難道姑娘你不擔(dān)心嗎?”

    青夏眉梢一挑,說道:“我承認(rèn),這個世上的確是有一些無法解釋得怪事,但是這什么蜃怪也未免太胡說八道了點(diǎn)吧。人的心哪里是它區(qū)區(qū)一個大貝殼就能決定的,要我說那些人之所以死在這里,不過是因?yàn)榭吹竭@里遍地黃金舍不得離去。說到底都是心魔在作祟罷了?!?/br>
    秦之炎眼底精芒一閃,淡淡笑道:“這說法倒也新鮮,不過細(xì)細(xì)一想,也不無道理?!?/br>
    “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diǎn),你祖宗搞了這么多名目,說不定這里還有什么隱藏的機(jī)關(guān)?!?/br>
    秦之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的?!?/br>
    經(jīng)歷了烈火寒冰兩殿,青夏再也不敢大意,站起身來,撥出匕首,走在前面,習(xí)慣地說道:“你跟在我后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