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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青夏的確不會打算盤,但是她的心算能力,卻曾經(jīng)受到過嚴酷和訓(xùn)練,只是聽上一遍,就已經(jīng)將各家的賬目整合完畢,互相比較一遍,就可以聽得出誰是據(jù)實以報,誰是不盡不實,誰是敷衍了事。

    秀麗的女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下一家,鹿山煤礦?!?/br>
    “姑娘?!彼€沒有說完,鹿山煤礦的掌柜就嘭的一聲跪在地上,滿頭大汗地說道:“你不用說了,屬下知錯了?!?/br>
    青夏嘴角一笑,沉聲說道:“你排名靠后,見我對前面眾人的報賬不理可否,于是就起了貪念,想跟我打馬虎眼,欺我不懂賬目,對嗎?”

    “屬下,屬下……”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青夏眼神凌厲,沉聲說道:“今天是我第一次查看外府賬目,人都有私心,有空子可鉆自然蜂擁而去,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同你們計較,但是我要警告你們,對于作假賬,貪墨舞弊,我比你們地場的每一個人都要精通,以后若是再被我發(fā)現(xiàn)有人妄圖欺瞞于我,不要怪我不顧及你們?yōu)橥醺隽诉@么多年力的情面。我懲治人的手段同牧蓮不同,但是絕對會讓你們記憶深刻,并且永無翻身之力?!?/br>
    眾人額角冷汗齊流,齊齊恭敬地說道:“多謝姑娘,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報效王爺。”

    青夏微微一笑,面容登時和煦如如春風(fēng)一般,說道:“各位請坐,不過是丑話說在前面以防萬一罷了,我初來乍到,還要各位的幫扶和扶持。殿下為人和善,對待下人也是寬仁仁厚,各位都是王府的中流砥柱,元老人物,我們只要齊心協(xié)力,才能鞏固宣王府的基業(yè),我在說什么,各位應(yīng)該明白。”

    眾人齊齊答應(yīng),就重新一個個再次報賬,只是這一次卻無一人敢徇私舞弊,全都老老實實。日頭漸漸偏西,等這些人全都退下去之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大黃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咬著青夏的裙腳搖著尾巴,一幅餓得要死要活可憐巴巴的模樣。青夏這才發(fā)覺竟然和這些人周旋了一日,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時,碧兒突然跑了進來,面色微微有些驚慌的叫道:“姑娘,王爺,王爺回來了?!?/br>
    青夏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眉頭一皺,急忙迎了出去,卻見馬車簾子被圍的死死的,八巫的藥童們?nèi)颊驹隈R車外面,炎字營的一眾親衛(wèi)圍在外圍,見了青夏過來,齊齊讓出一條路來。

    自從蓬萊谷相見之后,秦之炎一直氣色很好,沒有半點病重的樣子,今天早上走的時候,一切也很正常,怎么回來竟會這個樣子,只看竟然要讓八巫在馬車上救治,就可知道已經(jīng)嚴重到怎樣一個地步。

    青夏站在冷風(fēng)中,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夜晚的風(fēng)漸漸冷冽,碧兒拿出一件錦緞披風(fēng)披在青夏的肩上,她卻仿佛沒有感覺一樣,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馬車的簾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炎字營的親衛(wèi)將前后的大街阻斷,連敲更鼓的更夫都過不來。終于一只手探出馬車,白石巫醫(yī)當先下了馬車,炎字營的親衛(wèi)連忙抬著一只軟駕過來,里面的南疆巫醫(yī)緩緩的將秦之炎抬了出來。

    秦之炎面色蒼白,好像是一張白紙一樣,眼神也是虛弱無力,一身黑金相交的朝服,更加襯得他的臉蒼白如雪。

    青夏的心好似被巨斧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痛能忍,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終于可以正常的呼吸,她腳步僵硬的迎上前去,向著秦之炎伸出手去,想要安他心的強行笑笑,但是卻怎么也扯不開嘴角。

    秦之炎虛弱一笑,費力地伸出手來,拉住房青夏遞過來的手,輕聲說道:“沒關(guān)系,別擔(dān)心。”

    青夏抿起嘴角,拼命地點著頭,秦之炎的手很涼,甚至比一直站在馬車外面的自己的還要冰冷,親衛(wèi)們抬起軟駕,青夏跟著一路小跑,徑直回到了臥房。丫鬟們進進出出,布置好暖爐和洗澡水,整個房間一時間都熱的像是在巨大的蒸籠里一樣。

    南疆八巫的臉色很難看的交代了兩句,然后就走了出去。青夏將丫鬟們都趕出去,為秦之炎脫下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的衣衫,親自為他擦洗,她半跪在巨大的木桶旁,用小水瓢舀起黑色的藥汁,澆在秦之炎的背上,一張小小的臉孔蒼白一片,至今仍舊沒有血色。

    秦之炎靠在木桶上,歉疚地說道:“對不起,今天嚇到你了?!?/br>
    青夏揉了一下鼻子,搖頭說道:“我哪里有那么膽小,你別說話,歇一會兒吧?!?/br>
    秦之炎眼淚溫柔地看著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在她的臉頰上,指尖的藥味濃厚,聲音清淡地說道:“依瑪兒,昨天在宮里,你受委屈了?!?/br>
    青夏知道他早晚會知道的,也不掩飾,無所謂地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一群老婆子,能奈我何?我心情好,就沒有打她們。”

    秦之炎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是我考慮不周全,我說過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卻沒有做到。依瑪兒,我對不起你?!?/br>
    青夏眼眶一酸,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秦之炎,她伸出手,緊緊地握住秦之炎的手掌,他的手很大,被熱水浸泡得很是溫?zé)?,青夏輕輕地牽動嘴角,笑了起來,溫柔地說道:“之炎,沒有人能欺負我,只要你好發(fā)的,我做什么事都很開心。想到每天晚上,都可以聽著你的呼吸聲入睡,每天清晨醒來,第一眼看到你都是你的臉,我就說不出的快樂。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過這樣溫暖安心的日子,所以,不要對我說對不起,那會使我很不安,好像你就要離開了一樣。之炎,我們約定過了,要一直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信任,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丟下我,好不好?”

    秦之炎的眼光好像層層海浪一般,他舒暢地輕笑,反手握住房青夏的手,笑著說道:“依瑪兒,我很愛你,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開心?!?/br>
    青夏笑紋溫暖,點頭說道:“我也一樣?!?/br>
    溫室里焚香裊裊,幾個暖爐熱氣蒸騰,四下里到處都是nongnong的藥氣,青夏拿起棉白的長衫,為秦之炎穿在身上,然后扶他坐在榻上。她想了想,突然脫下鞋子,爬到床榻上,半跪在秦之炎的身后,拿起梳子,為他梳理一頭烏黑的長發(fā)。

    “之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那邊的男人,都是不留長發(fā)的?!鼻嘞耐蝗粏柕馈?/br>
    秦之炎端著一只小碗,里面是青夏熬的川貝蓮子雪梨湯,正在一勺一勺斯文地喝著,聞言微微一愣,說道:“不留長發(fā),都是禿子嗎?”

    青夏啞然失笑,說道:“不是啦,是都剪的短短的,很精神,你若是也剪短了頭發(fā),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也一定很帥?!薄 ∏刂仔χ鴵u頭,側(cè)頭看著自己肩上的長發(fā),失笑道:“我還真是想象不出我短頭發(fā)的樣子。”

    “那好辦?。 鼻嘞男χf道:“趕明個你得空,我給你畫一幅素描,我很會畫畫的。”

    “素描?”

    “是呀,”青夏說道:“跟你們的水墨畫不一樣,素描是寫實的,畫出來的和真人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你們這里能不能做出這種筆,哎,早知道讓祝淵青他們幫我做一只好了?!?/br>
    “依瑪兒,我不做這個王爺了吧,陪著你走遍名山大川,或者是揚帆出海,你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去,好不好?”

    青夏一愣,心底的那抹不安越發(fā)沉重,她放下手里的梳子,從后面環(huán)住了秦之炎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一滴眼淚流下來,打濕了他潔白的白衫,氳開一個大大的水跡。

    “好,等你的病好了,我們走遍世間美景,走到喜歡的地方就住下來,呆膩了,就再去別處?!?/br>
    秦之炎的聲音很輕,似乎是虛弱的無力一般,青夏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感受著他背脊的震動,聽著他說道:“我以前總是在想,為了大秦,死而后已,也沒什么好遺憾的??墒乾F(xiàn)在若是哪里都沒有陪你去過,哪里都沒有陪你看過,就這么死了,我一定很不瞑目的?!?/br>
    “胡說什么?”青夏怒喝一聲,一把松開秦之炎的身體,來到他的面前,沉聲說道:“誰說的你會死,你能吃能睡,不知道有多好,怎么會有事?祝淵青正在為我聯(lián)系清鵬七部,你知道的,他們都是些能人異士,總會有辦法治你的病的?!?/br>
    秦之炎溫和一笑,不置可否。

    青夏緊張地抓著他的手,瞪圓雙眼,大聲說道:“秦之炎,你相不相信我?”

    秦之炎笑著點了點頭,青夏堅定地說道:“我當初被軍部砍了腦袋,都沒有放棄求生的欲望,你看,我沒有腦袋都可以活著,你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們有希望,就一定會有奇跡,你一定不會有事,也不可以出事,你若是把我一個人扔下,我會恨你的?!?/br>
    秦之炎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br>
    “好什么好?”青夏怒氣沖沖地說道:“一點誠意也沒有!”

    秦之炎好笑地拍著她的頭頂,哄孩子一樣的說道:“好的,我不會死的,我一定會一直陪著依瑪兒,直到你不愿意留在我的身邊為止。”

    “不會有那么一天的?!鼻嘞耐蝗簧焓直ё∏刂?,埋頭在他的胸膛里,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這里就是我們的家,我會一直纏著你,到老的走不動路了,到牙齒掉光了,到變成禿子了,也不會放過你。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還會有孩子,然后我們看著一群小蘿卜頭在我們身邊跑來跑去,開心地喝著甜湯。我們會走遍世上的每一個角落,你給我吹笛子,我給你畫畫,我們老了之后就搬到皇陵的青木大殿里去居住,那里的果子很好吃,溫泉很暖和,秦之炎,是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一個家,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br>
    秦之炎緩緩而笑,微微閉起雙眼,環(huán)抱住青夏的腰身,溫?zé)岬暮粑鼑娫谒念^頂,一切都像是一場大夢一般。

    “依瑪兒,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低沉的嗓音緩緩而出,青夏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滑了出來,秦之炎溫和的笑了笑,搖著頭說道:“傻瓜,哭什么?”

    蒼白的女子仰著尖尖的小臉,嘟著嘴說道:“秦之炎,男子汗,大丈夫,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shù)?!?/br>
    “恩?!鼻刂孜⑿c頭,然后緩緩地低下頭,吻在青夏的唇上。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浮生的一場幻夢,那就請永遠都不要讓我醒來。

    這一刻,什么也不愿再去想了,秦國的跌宕風(fēng)云,角落的陰冷刀鋒,還有那被塵封在心底的臉,都不愿再去想了。

    我一生孤寂行走,坎坷跋涉,如今就讓我用自己的人生做賭注,去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哪怕黃泉之水覆滅當世,哪怕九州之山潰敗崩塌,哪怕北淵冰雪席卷萬物,也不會偏折轉(zhuǎn)移,既然選擇并肩而行,就永不會回頭觀望。

    第二天,秦之炎稱病留在府中,青夏一整天都很興奮,她派人整理出西北院的一角栽花吊樓,陪著秦之炎在里面喝茶品茗,宣王府的工匠果然很不簡單,青夏只是稍稍提示了一下,下午的時候,就做好了幾十只鉛筆,雖然和現(xiàn)代的還稍有差別,但是仍舊讓她開心了好久。鋪好白紙,做好畫架,青夏坐在前面,就似模似樣的畫了起來 。

    秦之炎淡笑自若地躺在軟椅上,身上鋪著白色的毯子,悠閑地看著一卷雜記,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一眼青夏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每想嗤笑,總是會被她憤怒的眼神逼退回去。

    比起這時代的人,青夏的畫果然是一個寫實派的了,兩天之后,已經(jīng)頗具規(guī)模,一人高的畫卷長長地拖在地上,畫上的男子英俊瀟灑,西裝革履,手握著一只高腳杯,嘴角淡笑,那張臉赫然就是秦之炎的樣子。

    王府上上下下的仆人分批來到吊樓觀看,齊齊地嘆為觀止。秦之炎看著青夏那副得意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這天下午,青夏正在廚房指揮幾名廚娘按照她的要求做蛋糕,只可惜這位精通各種暗殺技巧,掌握了各行各業(yè)各種知識的超級特工,卻獨獨不會做甜品。秦之炎因病所治,吃食禁止辛辣,輕咸的也要少吃,摸清了他的喜好,幾日下來,青夏鉆研各種甜品的做法,通通教給廚娘,好在她口齒伶俐,廚娘更是天分極高,所做出的甜品大多似模似樣,只除了今天。

    “又失敗了,”青夏郁悶地說道:“看來沒有烤箱真的不行,火候很難掌握,我再好好想想?!?/br>
    這時,碧兒突然跑進了廚房,對著青夏說道:“姑娘,內(nèi)廷來了禮官,送了好些衣裳給你呢?”

    “內(nèi)廷的禮官給我送衣裳?”青夏一愣,眉梢微微揚起,沉聲問道:  “是啊,”碧兒說道:“來了好多人,還有大內(nèi)的太醫(yī)?!?/br>
    “走,看看他們搞些什么名堂?”洗了把手上的面粉,青夏當先向著王府正廳跑去。

    剛拐過回廊,就見到一眾內(nèi)廷侍者恭敬地退出正廳,向外走去。

    秦之炎站在正殿門前,一身淡紫長袍,顯得別樣的飄逸出塵,看到青夏,笑著走上前來,伸手輕輕地擦了下她的左臉,眼睛半瞇成一條好看的弧度,笑著說道:“瞧你,滿臉都是面粉?!?/br>
    “之炎,他們來干什么?”

    秦之炎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你不用擔(dān)心。”

    “騙人。”青夏拉住秦之炎的衣衫,固執(zhí)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碧兒說還給我送了衣服,告訴我。”

    秦之炎想了想,沉聲說道::“今晚父皇家宴,想要讓你席?!?/br>
    “我?”青夏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圓了眼睛。

    秦之炎好笑地說道:“恩,你若是不愿意去也沒有關(guān)系,我?guī)湍阃频艟褪??!?/br>
    青夏搖了搖了頭,說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去就去吧?!薄  ∏刂孜兆∷⌒〉氖郑参康啬罅艘幌拢骸皠e怕,有我在?!?/br>
    正午的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空,灑下暖春的溫和光芒。

    鐵血大秦 第一百三十五章:秦氏家宴

    如今是三月初,北方剛剛初春,白天仍舊很短,天色早早的就暗了下來。馬車在大街上緩緩而行,炎字營的親兵護衛(wèi)在馬車兩側(cè),騎馬開道,咸陽并無宵禁,此時街頭熱鬧嘈雜,但是宣王府馬車過處無人不爭相避讓,悄然無聲。

    青夏小心的掀開一角簾子,向外望去,只見街頭人頭涌涌,街道寬闊,兩側(cè)商號店鋪林立,商販叫賣聲不絕于耳。歌舞,雜耍,喧雜樂曲全都齊齊的匯集到了一處。街頭藝人表演著各種吸引人的花樣,一些在現(xiàn)代電視劇中的經(jīng)典曲日都可以在這里見到,什么喉頭頂纓槍胸口碎大石之類的琳瑯入目。穿城而過的衛(wèi)水河上,花燈,龍舟,焰火攪的黑夜亮如白晝,數(shù)不清的小商小販在河岸邊吆喝著招攬著生意。販賣煮酒煙絲,茶食衣物,水果蔬菜,家什器皿,香藥鮮花,胭脂煙火,一切討人歡心的小玩意無不一一具全,應(yīng)有盡有。

    秦之炎靠在軟墊上,角落里的暖爐散發(fā)著濃烈的香氣,馬車里暖意融融,上好的川貝清香合著水果香草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之中。秦之炎看著青夏,嘴角淡淡而笑,可是突然間眉頭一皺,就輕聲的咳了起來。

    連忙放下簾子,青夏回過頭來,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溫?zé)岬臐櫡嗡幉瑁f到秦之炎的唇邊,急忙說道:“是不是受涼了,我叫人再拿一個暖爐進來?!?/br>
    “不必?!鼻刂讚u了搖頭,喝了口茶,輕聲說道:“沒關(guān)系,不要緊張?!?/br>
    青夏微微嘟著嘴,認真的說道:“想讓我不緊張,你自己就要注意身體。多多的吃飯,經(jīng)常鍛煉身體,不可以想太多的事情勞心費力?!?/br>
    秦之炎溫和一笑,“多吃多睡,不事生產(chǎn),豈不是要變成胖子?”

    青夏伸出手來,為他理平衣襟前的褶被,也不抬頭,脆聲說道:“你若是真的能變成一個身體健康的大胖子,我才謝天謝地。”

    秦之炎搖頭一笑,也不反駁,任青夏為他在膝上又蓋了一層毯子。馬車緩緩前行,嘈雜的人群漸漸被拋在身后,進入了內(nèi)城之后,鼎沸的人聲漸漸消失不見。參天梧桐巨木一徘排聳立在內(nèi)城的四周,將喧嘩的吵鬧聲隔絕大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秦軍京畿禁衛(wèi)軍鐵甲森然的拱衛(wèi)在內(nèi)城的各個城門處,即便是權(quán)傾大秦如秦之炎,也屢屢停車,接受檢查。

    好在這些士兵大多出自秦之炎的調(diào)教,并沒有為難,只是象征性的需要一下腰牌。

    上次進宮,處處受制,各種限制簡直匪夷所恩,青夏小心謹慎,慎言慎行,也沒有看到秦國太和宮的全貌。如今一路迤邐而來,細細觀望,才不得不暗自驚嘆于秦宮的宏偉。

    秦楚兩國民風(fēng)不同,建造的宮殿樣式也不盡相同。

    楚宮偏于精巧,處處假山園林、小橋流水,樓臺宮閣的建造都十分精致,處處皆景,景景如畫。而秦太和宮則偏于大氣,充滿了宏偉的北地雄壯豪邁之氣,宮墻厚重,顏色古樸,宮殿的建設(shè)也大多以金紅二色為主,色調(diào)雄渾,圖騰彪悍,果真應(yīng)了南精北闊的諺語。

    夜里的太和宮一片寂靜,近來氣候反復(fù),前幾天還艷陽如春,今日下午的時候卻下了場清雪,太和宮的紫禁廣場上,白茫茫一片,巍峨的太和宮正殿像是一只猛虎一般盤踞在御道盡頭,兩側(cè)燈火輝煌,隱隱有絲竹聲悠揚飄出,眼力好的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飛揚的水袖和柔軟的舞姬腰肢。

    青夏微微有些發(fā)愣,心底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了一絲絲緊張之感,按理說她是不該害怕的,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刺殺恐怖分子,保護國家元首政要,就算來了這個朝代之后,所見到的人也動則就是皇親國戚、各國權(quán)貴,早已練就了一身鋼筋虎膽。可是不知為何,越發(fā)接近那座巍峨的宮殿,她的手心越發(fā)微微的冒出細密的汗珠,手指緊緊的扣住窗檐,眼睛亮晶晶的向外望去,瞪得又圓又大,一眨也不眨。

    一雙冰涼的大手,突然從后面伸過來,將她小小的手緊握在掌心處。

    青夏微微一愣,回過頭去,就看見秦之炎溫暖淡定的眼睛,男子笑容淡淡,眉眼溫軟,聲音溫和猶如潮水:“別害怕,有我呢?!?/br>
    知道要進秦宮參加家宴,他已經(jīng)說了不知道多少遍這句話,青夏看著秦之炎淡定的表情,俊美的臉孔,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恩,有你在,我誰也不怕?!?/br>
    秦之炎輕笑出聲,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眼睛彎彎如月。

    這時,門外一個拉著長調(diào)的尖細嗓子喊道:“宣王三殿下到!”

    青夏心下一沉,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調(diào)整心態(tài),曲腿爬起身來,門外的親衛(wèi)掀開簾子,青夏當先跳了下去,馬上回身扶住秦之炎的手,扶著他走下馬車,又繞到他的身后,為他披上一件純白的雪貂長裘,燈火輝煌的御道上,秦之炎一身白裘微微泛著金光,更加映襯著他風(fēng)神玉郎、俊美無匹。

    大秦自古以來尚黑,軍旗、宮殿、各種祭祀神表均以黑色為主。是以,在各種大型皇室聚會上,基本都以黑色為主要顏色,如今秦王只是召開家宴,是以秦之炎里面只很簡單的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袍,青玉束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