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梁先生繼續(xù)說道:“金針入腦,藥物植入,從此以后,即便是相對而坐,她也不會再認(rèn)識你,你可想好了?” 男子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眉眼溫潤如玉,眼神寧靜如海,淡淡的說道:“為何老師今日這么多話?” 梁先生笑道:“老年人嘛,難免會老到一點,我只是怕你日后后悔莫及?!?/br> “老師明知我將陷入怎樣的命運,何苦要拖累他人?”男子深深吸了口氣,突然轉(zhuǎn)過身去,沉聲說道:“更何況,有人比我更適合?!?/br> 竹林沙沙,光影迷蒙,有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也應(yīng)該到了?!?/br> 千秋雪冷,萬里冰原。南楚大皇的百萬大軍跨越了賀蘭山脈,越過了北地草原,深入大漠,千里奔襲,一路追殺,骨力阿術(shù)的匈奴本部死傷無數(shù),再無東山再起的半點可能。然而,就在馬上就能除掉這個隱患的時候,楚皇突然下令全軍返回中原,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除了幾個貼身近侍,所有人都只當(dāng)這是大皇的有一次英明決定,死心塌地的緊緊追隨。 在西黑的平原上,楚離命此次進(jìn)軍西域立了大功的宋揚將軍帶著大軍先返會還巢邑,自己則帶著五千黑衣衛(wèi)精銳秘密感到了龍脊山秦王帝陵。 曾經(jīng),就在這片土地,他和她擦肩而過。如今,他在一次回來,默默的對自己說,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fā)生,絕不。 轟隆隆的聲響緩緩開啟,巨大的山脈好像是從中間斷開兩半一樣,黑洞洞的,好似是巨獸所張開的猙獰巨口。 楚離眼神微微一瞇,打馬上前,樂松和徐權(quán)大驚,齊齊擋在他的前面,沉聲說道:“陛下,小心有詐?!?/br> 楚離抬起頭來,一雙劍眉像是飛揚的利劍,輕輕的皺緊,終于,伸出手來推開擋路的人,一步一步的驅(qū)馬而上。 他這一生,就是一場豪邁的豪賭,他賭贏了無數(shù)次,只因為他有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勇氣和決心。如今,他將要去面對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個賭局,他堅信,他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漆黑的山洞里,兩側(cè)燃燒著巨大的青銅火鼎,一只黑色的石臺十分不協(xié)調(diào)的放在山洞中央,兩側(cè)各擺著一只椅子,其中的一只,已經(jīng)坐了人。 那人青袍墨發(fā),鳳眼劍眉,修長的手指握著一只茶杯,聽到他的聲響抬起頭來,靜靜一笑。 就像人生中的許多次一樣,他們互相拱手,語調(diào)低沉,波瀾不驚的互相問好。 “楚皇?!?/br> “宣王?!?/br> “好久不見?!?/br> 時間呼嘯而過,穿越生死,兩個爭斗半生的男人緩緩落座,彼此眼中,都是磨滅不變的尊重和防備。 如果不是國仇家恨,如果不是愛上了同一個女人,他們也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和互相看重的知己。可是這個世上,永遠(yuǎn)沒有如果一詞的存在性,秦之炎看了楚離一眼,指著前面的清茶,輕聲笑道:“沒有毒,請用?!?/br> 楚離面色沉靜,卻并不接過茶杯,只是沉聲說道:“青夏在哪里?你叫我來此,所為何事?” 秦之炎微微挑眉,感興趣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死反而呆在這個地方?”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br> 秦之炎一笑,說道:“那好,我今日找你,有三件事。” 楚離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秦之炎說道:“一,秦楚結(jié)為邦交,世代友好,共同出兵對抗四夷蠻邦,統(tǒng)一華夏,將來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大秦將歸為南楚版圖。二,七部從此寂滅,請你不要再搜查追殺,還各部百姓一個寧靜。三,我將青夏徹底交給你,請你好好照顧她?!?/br> 楚離眉頭漸漸皺起,突然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欲走,一邊走一邊沉聲說道:“一個時辰內(nèi)我若是看不到青夏安全走出秦皇陵,我就將龍脊山夷為平地?!?/br> “楚離!”秦之炎長身而起,說道:“你有何不滿?” 楚離回過頭來,沉聲說道:“統(tǒng)一華夏,對抗四夷,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大秦若是真心投降歸順的話,我或許還可以考慮,別的請恕我沒有這么天真。二,清鵬七部若是不再作惡,不再陰謀造反,不再干預(yù)各國朝政,不再影響民間商賈,我自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三,青夏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她若是喜歡你,愿意和你在一起,我自然無話可說,你我之間,一直在爭,就算她真的要陪你,也只能算是我不如你,我不需要你的退讓和施舍?!?/br> 秦之炎聞言微微一愣,過了許久,突然輕笑一聲,說道:“你這性子,倒是和青夏有幾分像。好,就如你所言,大秦歸順南楚,向你投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善待秦氏后人,不得在百姓之間設(shè)三六九等,不得欺辱大秦官員。清鵬七部就此絕跡于天地之間,不會再有絲毫紕漏,就連大道墨者行會和你的老對頭西林家的人,我們也會想辦法幫你除去。至于青夏,她不會再記得我,我只想請你為我隱瞞,不要讓她再記得有我這么一個人?!?/br> 楚離冷眼看著秦之炎,眉頭緊鎖,過了許久,突然沉聲說道:“你可是會死?” 秦之炎一笑,說道:“人生在世誰無死,而我,只是換一種方式罷了。商丘家的人正在幫青夏醫(yī)治,待會她醒來,你就可以帶她走了?!?/br> 說罷,對著楚離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要隱沒在山洞之中。 “秦之炎!” 楚離突然高聲叫道,秦之炎微微一愣,腳步就停了下來。 楚離看著這個他一生之中唯一一個深深顧忌的男子,突然有一種滄海桑田的不真實感,他眼神銳利,卻又帶著絲說不出的情緒,終于開口沉聲說道:“你,保重?!?/br> 秦之炎并沒有回頭,他將他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留了下來,那是他這一生中唯一一次想要自私占有的東西,可是天命難違,老天不可以對一個人太過厚待。他淡淡的點頭,輕聲說道:“謝謝?!?/br> 青衫磊落,長袍如水,單薄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半點蹤影。 大鼎里的火焰在劇烈的燃燒著,團團火舌吞吐而上,不斷的盤旋猙獰。楚離一身漆黑戰(zhàn)甲,面沉如水,靜靜沉思。 青夏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日,商丘一族就是清鵬的醫(yī)部,多少年前就已經(jīng)就如秦皇帝陵之中潛心研究細(xì)菌學(xué)生物學(xué)和基因變異,在高人的指點下,如今已經(jīng)小有所成,當(dāng)初蓬萊谷下的大鵬金鳥,就是牛刀小試下的產(chǎn)物,這些人對于細(xì)菌學(xué)的研究更是登峰造極。梁先生看著青夏悠悠轉(zhuǎn)醒,微微一笑,說道:“醒了就好?!?/br> 楚離急忙走上前來,他孤身一人進(jìn)入皇陵,竟沒有帶一個下屬,此刻見青夏醒來,面色雖然略略有些蒼白,可是較之前陣子已經(jīng)不治好了多少,不由得對著商丘一族的族長感激一笑。 青夏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大病一場一樣,渾身上下都是不止不住的酸痛,她的眼神掃過楚離,眼睛突然一頓,頓時驚喜的坐直了身子,急忙說道:“你沒事了?” 知道這是,楚離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他聽說青夏醒來可能會失去一些記憶,一直提心吊膽,雖然對秦之炎等人的這個決定十分憤怒,覺得應(yīng)該征求青夏的意見,但是也知道,或許對她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加上為時已晚,也就不再反對。伸手?jǐn)堊∏嘞南莸募绨?,輕聲說道:“我沒事了,你沒事就好。” 青夏溫和而笑,笑容甜美無憂,可是突然間,好似想起什么一樣,沉聲問道:“我的那兩個朋友呢?” 梁先生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他們雖然受了傷,但是不如你的嚴(yán)重,只是需要時間慢慢調(diào)理,我已經(jīng)找人去照顧他們,只要他們一好轉(zhuǎn),就會去找你們的。” 青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多謝梁先生?!?/br> “梁先生大恩,楚某沒齒難忘,他日若有差遣,必當(dāng)萬死不辭?!?/br> 梁先生淡淡一笑,說道:“楚皇陛下不必多禮,只要記住自己的承諾,也就可以了?!?/br> 青夏的眼神在楚離和梁先生的身上打了個轉(zhuǎn),聰明的沒有多言。外面的天色已晚,楚離和梁先生告了別,帶著青夏就要離開。 青夏最后看了眼青木大殿,不知為何,潛意識里竟覺得這個地方是那般的熟悉,可是每深思一分,頭就會隱隱作痛,她皺著眉,剛想轉(zhuǎn)身,一條冰涼的鏈子突然自手腕上滑了下來,唰的一聲脆響,掉在地上。 女子的腳步,頓時就冷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凝聚,只見那個蒼白消瘦的女子兩眼發(fā)愣,緩緩的蹲下身子,撿起那條略略有些發(fā)黑的鏈子,久久一言不發(fā)。 時間,在歲月的夾縫中悄悄而去。有低沉的風(fēng),遙遠(yuǎn)的塵埃,在空氣里輕輕的打轉(zhuǎn)。 有一種感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色彩。 有一種想念,不會隨著命運的坎坷而丟掉深刻。 有一種記憶,不會因外力的插手而放棄自己的位置。 竹林的風(fēng)輕輕吹來,在月光下,有著清新的香氣,青夏握著那條鏈子,眼淚緩緩溢出她的眼眶,像是一條洶涌的河,一行,接著一行。 “青夏?!背x緩緩蹲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擁住她消瘦的肩膀,青夏的眼淚灑在他的手臂上,漸漸滴成一條溫暖的淚痕。 梁先生向來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頓時變得有幾分動容,從沒有任何人,能在金針入腦之后,仍舊記得那些被封住的過往,到底是怎樣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青夏站起身來,緩緩的推開楚離的懷抱,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座碧綠的竹林。晚風(fēng)吹動她的長發(fā),像是一只只破碎蹁遷的蝴蝶,圓月清輝遍灑,萬物凄涼,一片蕭索。青夏站在竹林的邊緣,微微掂起腳來,將那串銀鏈掛在高高的樹枝之上,搖搖晃晃,飄飄蕩蕩。 青夏走回楚離的身邊,轉(zhuǎn)身對梁先生施了一禮,面容淡淡,低聲說道:“梁先生,請您照顧他,為他添土種花,不要讓野獸弄亂墳塋?!?/br> 梁先生點了點頭,動容的說道:“姑娘放心吧。” 青夏回過頭去,望著那片翠綠的竹海,突然淡淡而笑。 天藍(lán)云白,緣起于此,滅于此,這個世界是這般寂寥,而她,又何其有幸,能得兩個人世間最為赤城的靈魂。 秦之炎,我不會忘記你,天地崩絕,江海干涸,星斗逆轉(zhuǎn),也不會忘記。你一生孤苦,被疾病折磨,希望你來生幸福喜樂,再無磨難困苦,如果可以,希望下一輩子遇見你的時候,仍舊可以一眼認(rèn)出你。今生無緣,來世再續(xù)。 寂寞的長空之上,有飛鷹的孤魂長久的盤旋,采摘高空之上的星斗,凝聚成永不退卻的記憶。 潔白的裙擺伴著漆黑的戰(zhàn)甲,漸漸消失在青木大殿的殿門之外,青碧的竹林之中,青衫磊落的男子坐在石碑之前,與自己的墓碑,相對而酌。那雙眼,竟再也沒有半點勇氣去面對離人的身影。 梁先生走到他的身邊,緩緩坐下,沉聲說道:“你會怪我嗎?” 秦之炎一笑,說道:“南楚皇室是贏家的子孫,若不是你,秦氏也不會占據(jù)江山上千年,榮華富貴綾羅綢緞享受夠了,也該物歸原主。天下早晚大戰(zhàn),之翔不是楚離的對手,不如退一步,助他成事,還天下一個清平,道理清明,何來怪罪之有?” 梁先生搖頭輕笑,拿起秦之炎的酒壺,喝了一口,緩緩說道:“若不是我鳩占鵲巢,改變了大秦的命運,這后來的一切也不會發(fā)生。點秋死后,這人世間再無我眷戀的東西,唯一所想,就是借助七部,還原歷史,重回故鄉(xiāng),只是,恐怕還要等很多年?!?/br> 秦之炎淡淡一笑,舉杯說道:“不怕,我們有的是時間?!?/br> “對,”梁先生舉著酒壺,和他一撞,笑道:“我們的確有的是時間,我孤獨的沉睡了上千年,如今,終于有人肯來陪我了?!?/br> 梁先生站起身來,長長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去通知少凰淵青和溶月等人,七部就此絕跡于天地之間,你,也準(zhǔn)備一下吧?!?/br> 秦之炎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 “時間是最無情的殺手,它會帶走很多東西的,希望你一覺醒來,不但惡疾盡去,過去的事也能夠放下?!?/br> 梁思還,或者也可以稱之為秦二世,男人的腳步緩緩離去,時間的沙漏在他的腳下緩緩淹沒,漸漸化成一個細(xì)小的漩渦,將很多東西都掩埋下去,只露出一個個小小的沙包。前途飄零,無風(fēng)無雨,這多羈的一生,終于漸漸看到了盡頭。 竹林之中,清風(fēng)拂過,只有那串銀鏈緩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青衣男子站在竹林之中,慢慢的仰起頭來,閉上了眼睛。 龍脊山下,南楚大皇的黑衣衛(wèi)原地靜候,楚離和青夏剛一現(xiàn)身,軍隊中頓時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歡呼。大風(fēng)招展,黑云翻騰,天幕云霧低垂,軍人響亮的號子聲,像是一只只高昂的號角,凌厲的奏起。 楚離拉著青夏在眾軍的歡呼聲中翻身上馬,凄厲的北風(fēng)呼嘯倒卷,兩人衣衫獵獵翻飛,像是一黑一白兩只凌厲的大雕。 “青夏,跟我回南楚吧?!?/br> 男人眼神漆黑,里面凝聚著巨大的希冀和欣喜,青夏望著他,望著這漫天招展的黑龍軍旗,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萬里雪丘,望著那條她曾經(jīng)誓死逃跑回南楚之路,所有的前塵往事盡數(shù)而飛,她一生羈絆,飄零無根,終于,要下定決心狠狠地斬斷了。 重重的點下了頭,笑著說道:“好,我們回南楚!” 楚離眼睛一彎,突然哈哈大笑,正要說話。突然一名黑衣衛(wèi)斥候小佐跑上前來,沉聲說道:“大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啟程,還巢邑的太守帶著州府官員齊齊在前面等候大皇大駕。” 楚離點了點頭,帶著眾人就迅速前進(jìn),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到了所謂的還巢邑太守。 林慕白帶著百官跪在雪地上,身后跟著大批的官兵,還有楚離的百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片,顯得十分壯觀。 楚離見了林慕白,突然詭異一笑,沉聲說道:“林大人,你私自娶了大秦的公主也沒有向朝廷匯報,該當(dāng)何罪?” 林慕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扭捏地說道:“陛、陛下,婉福公主她,她……” 話還沒說完,楚離突然大笑出聲,一眾黑衣衛(wèi)親衛(wèi)知道楚皇和林大人的交情,也是齊聲笑了起來。嚴(yán)肅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 這時,有文官獻(xiàn)上一副墨寶,拿著沾了金粉的毛筆,想要大皇留字給還巢邑,那文官口若蓮花,說要在此地鑄一座石臺,將碑文拓上,流芳百世云云。 楚離拿著毛筆,默想了半晌,突然提名道:南楚大皇楚離,東南大都督兼南楚皇后莊青夏。 還沒寫完,下面的文武百官就一陣喧嘩,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提名,東南大都督兼南楚皇后,這成何體統(tǒng)? 楚離也不在意,只是將毛筆遞給青夏,青夏嘴角一彎,突然低笑一聲,大筆一揮,上書四個難看的大字,言道:到此一游。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長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他們的笑聲,隨著奔騰的馬蹄飛掠過西黑草原,一路奔向盛都皇宮。 史料: 參商九年,冊封了六年的南楚皇后莊青夏終于回到盛都,登上國后之位,尊號大榮,登位大典持續(xù)三天,大赦天下。楚皇昭告四方,一生只娶一妻,并在南楚境內(nèi)大力提倡一妻制,此政令一經(jīng)推行,登時成為大夫士子彈劾的對象,然而百年之后,華夏境內(nèi)的一妻制已經(jīng)成熟,并列為政法之內(nèi)。 參商十年,楚皇開始了他登位之后的第一次大型改革,改革的范疇涉及吏治、賦稅、土地、軍隊、通商、貨幣、教育等多個方面,大力發(fā)展工商,加大力度開辟海市,發(fā)展遠(yuǎn)行航船,不到十年之內(nèi),造船業(yè)飛速發(fā)展,有巨輪能出使西班牙葡萄牙等國,領(lǐng)先西洋人上百年,西方蠻夷無不垂首嘆服,驚嘆于東方大國的強盛。 參商十一年三月,北秦宣布?xì)w順。秦楚南北兩面夾擊西川,七月,西川都城被破,燕回于亂軍之中被西川護(hù)國少將莫昭南救走,就此絕于世間,不知所蹤。西川不復(fù)于華夏版圖,三百年來,華夏大陸再一次歸于一個大一統(tǒng)的政權(quán)之下。 參商十三年,南楚消滅了關(guān)內(nèi)的一些游牧政權(quán),統(tǒng)一戰(zhàn)爭全部完成,正式更名為大楚皇朝。同時,出兵草原,取回河套平原,以此為跳板,分化草原諸侯,并以經(jīng)濟通商駕馭西域,經(jīng)過長達(dá)兩年的戰(zhàn)爭,匈奴在龍格阿術(shù)的帶領(lǐng)下,歸順大楚。楚皇迅速頒布了一系列的政令,派遣官員,駐扎軍隊,發(fā)展文教,振興工商,鼓勵農(nóng)耕,移民漢人,徹底將草原一代同化成大楚的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