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一個道士 第19節(jié)
“還好,我對每個國家都有些研究。”秦鼎淡淡的繞過了這個話題,“在齊國最需要注意也是最強大的勢力有兩個。一是十三大世家之一的田家,一是稷下學宮的各大流派。” “欸,秦兄你給我講講唄?!?/br> 姜白終于吃飽喝足,滿意的揉揉肚子,發(fā)出了疑問。 秦鼎喝了一口茶水,緩緩的說:“田家也就是媯姓田氏,也是當今齊國的國主家族。自從百年前田氏代齊之后,田氏更近一步,它掌握了齊國這個國家?guī)缀跛械牧α俊.斀裉锸霞抑魈餄M更是地榜第十三的高手,可以說若是惹了田氏,就相當于惹了整個齊國?!?/br> 田氏代齊?看來這個“歷史”還是發(fā)生了啊??磥砬笆烙行〇|西還是能參考的。 姜白若有所思,接著問道:“那稷下學宮呢?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不是說這是齊國用來控制學說的產物嘛?” “可能一開始是拉攏和控制,但齊國漸漸控制不住了?!鼻囟γ媛冻爸S,“特別是在荀子擔任稷下學宮祭酒之后,各大學說自發(fā)的聯(lián)合,暫時放下矛盾,將稷下學宮當成各學說對外交流的通道,現(xiàn)在已經完全脫離齊國的掌控,之時名義上掛個名而已?!?/br> 秦鼎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相比田氏,稷下學宮更加松散,而且是有機會加入的。這些事記住就好?!?/br> 姜白點了點頭,剛想結賬,樓下突然傳來一片喧鬧。 向下望去,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被眾人圍了一圈,他們有的哭訴有的卻悶不吭聲。 “下面這是怎么了?”姜白好奇的叫來店小二,詢問道。 小二搖了搖頭,露出同情的神色:“他們是周圍的村民,好像是太行山那邊盜匪又來劫掠了,一個村子就跑出了這幾個人?!?/br> “難道就沒有什么人管嘛?”姜白詫異出聲。 “管?誰敢啊?!毙《悬c兔死狐悲,“官府犯不著為了這幾個人就大舉進攻,人少了又沒用。其他就算有人愿意為他們出頭,也不過一個人去殺幾個盜匪,這又有什么用?!?/br> 姜白聽了這話有些沉默,扔出幾錢碎銀,快步向樓下走去。 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身穿麻衣的婦人麻木的坐在地上,雙眼無神,任憑周圍人怎么吵鬧也無動于衷。 “真慘啊,那村子有百來號人吧,就剩這么些了?!?/br> “是啊,特別是那個坐地上的女人,丈夫,父母,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跑出來,一大家子就剩他一個人了?!?/br>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姜白不由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就像給她,卻被身后的秦鼎死死抓住了手。 “沒用的,她的心已經死了。再說,你給他這么多銀子,是想害死她?” 姜白拿著銀子的手一顫,默默收回將銀子放回了懷里,咬咬牙,悶聲道:“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了?” “只能希望官府或有當?shù)氐暮眯娜嗽敢馐樟羲麄?,我們能做的有限,走吧?!?/br> 秦鼎嘆了口氣。 “好?!苯鬃旖潜锍鲞@個字,努力的轉過身,跟著秦鼎重新回到酒館。 “給我們開兩間房?!鼻囟χ澜仔闹袘嵟?,便主動開口,對著還在看熱鬧的小二說道。 “好嘞?!毙《剡^神,連忙點頭答應。 客房中,秦鼎看著還沉默不語的姜白說道:“早點休息吧,這事我們也沒辦法?!?/br> “嗯。”姜白點點頭,沒有多言。 秦鼎也沒有多勸,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雙手抱膝,姜白嘆了口氣。 前世自己可以說的上是生活在無憂無慮的和平年代,什么家破人亡,瘟疫饑荒,易子而食只有歷史書和電視上才能依稀看到。 但紙上得來終覺淺,知道和自己遇到確實是兩碼事。今天的事情給自己帶來的沖擊甚至要比關公廟的大戰(zhàn)還更激烈。 姜白在心底思考了半天,隨后又想起了什么莞爾一笑:“我這是道士做久了嗎?都有點悲天憫人起來了。不對,那好像是和尚......我這都有點像前世網上老說的圣母什么的了?!?/br> “不過像這種隨手就能幫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應該也會去幫一把吧。人啊,還是不要愧對自己的良心比較好,我也不是什么自私的人?!?/br> 心中打定主意,姜白松了口氣。卻突兀的發(fā)現(xiàn)靈臺變得更清明,真氣也運行的更加流暢,少了幾分阻礙。 這就是師傅一直強調的性命雙修嗎? 姜白心中明悟,盤腿而坐,開始繼續(xù)運轉真氣,用先天五行之氣淬煉內臟 性即人之靈覺,命即是之生機。靈覺清明則生機自然昌明。 一夜過去,第二天辰時,一身道袍的姜白敲響了秦鼎的房間。 第27章 自盡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穿戴整齊的秦鼎走出門來,看了一眼身穿道袍的姜白,疑惑的問道:“你這是道袍?” “是的,小道本來就是個道士。”姜白揮舞著不知從哪拿來的浮塵打了個稽首,“不過主要是為了去官府幫昨天的村民疏通一下,這身道袍好辦事?!?/br> 自從周朝滅亡,各大王國為了鞏固自身權勢,制約江湖勢力,紛紛建立官府,劃分郡縣來維護地方上的統(tǒng)治。 “原來如此?!鼻囟c了點頭,不再多言。 用過早飯后,兩人一同來到了郡守府門前。 “站住,有什么事情嗎?” 兩個守在門口的護衛(wèi)攔住了姜白二人。 姜白行了一禮,平和的說道:“貧道是全真掌教純陽真人弟子,下山游歷途中路過此地便想來拜見一下郡守。不知可否麻煩二位稟報一聲?” 兩人一聽臉色立刻巨變,身為郡守府看門自然通曉江湖上各大門派,也知道全真純陽真人的地位如何,連忙答應跑向內堂通報。 姜白得意的向秦鼎眨眨眼,仿佛在說扯著虎皮做事就是方便。 不一會兒,首位就快步的跑了回來,將二人迎了進去。 郡守府算不上富麗堂皇,但也極為精致。兩人走進大廳,青白瓷器布置在書架上,主桌旁正坐著兩個人。一身絲綢,大腹便便的郡守正端著茶水坐在一只楠木制成的椅子上,另一邊則是一個身穿金色盔甲的壯漢,看起來像是一位將軍。 看到姜白二人進來,郡守先看了一眼身旁的將軍,待他點點頭,笑容這才浮現(xiàn)在臉上:“兩位少俠請坐。” “見過郡守。”姜白行了個稽首,秦鼎也是拱拱手表示行過禮。 郡守笑容依舊:“這位就是全真純陽真人高徒了吧,真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不知二位前來是有何事?” “那小道便有話直說了?!苯组_口道,“小道在來時路上碰見了被太行山強盜打劫的村莊,只有幾人逃到武城。小道于心不忍,卻又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請求郡守大人關照一二?!?/br> 郡守聽了這話明顯松了口氣,哈哈笑道:“我當有什么大事呢,這點小事輕而易舉,等下我吩咐下去就是了?!?/br> “那小道在此謝過郡守?!苯仔辛藗€禮,接著說道,“不知郡守可否剿滅這波匪盜,小道愿意出一份力?!?/br> 郡守啞然,頓了頓,轉頭看向一邊的:“如要調兵,需要軍方的意見,不知黃將軍怎么看?” “不行?!秉S將軍立刻否決,“燕趙兩國一直虎視眈眈,現(xiàn)在斷不可出兵?!?/br> “那只派幾名高手也不行嗎?”姜白反問。 黃將軍再次搖頭:“最近兩國之間局勢危急,所以真辦不到?!?/br> 郡守也在一邊說道:“是啊,這不是我們不想派,只是在軍國大事面前只能如此?!?/br> 姜白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微笑:“沒事,小道也只是順便提一句,當然還是軍國大事重要?!?/br> 郡守間姜白沒有糾纏也舒心了不少,笑著問道:“天色已近響午,不如兩位少俠留下來用餐如何?” “不了,家?guī)熯€囑咐小道有事要辦,就不麻煩兩位大人了。只請大人關照一下那些村民就好。小道這就告辭了?!?/br> 說完,與秦鼎拱手行禮,退出了大廳。 待兩人走遠,將軍不屑的說道:“真是的,不就是一些平民嗎,還要出兵去剿匪,太行山十二盜哪個是好惹的?!?/br> “剿匪也是要的,每年一次給大家一個交代就行了,這也是這么多年的規(guī)矩了?!笨な匾稽c也不生氣,“那個小道士真的是純陽真人弟子?” “不清楚。不過看他這個年級就有筑基的修為,內力凝練,不像是小門小派出來的?!睂④娤肓讼胝f道。 “我們就當是的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要求?!笨な匦呛堑恼f道,“不過愛管閑事這點倒真像全真出來的?!?/br> “那群牛鼻子就這點很煩,一點也不像道家的?!苯饘④娦÷暳R了一句。 走出郡守府,秦鼎看著身邊的姜白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憋住了。” “我早料到了,不過是心中存了點希望這才提了一句?!苯卓嘈?,“但我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嘿,家國大事,這就不算大事了嗎?” “確實不算?!鼻囟δ幕卮穑爸辽僭谒麄冄壑?,不關乎自身利益的都不算大事?!?/br> “算了,至少那群村民有了些保證,我們去看看他們把?!?/br> 姜白嘆了口氣,走向昨日那群村民呆的地方。 可還未走進,便聽到一陣陣啼哭。 “三娘啊,你怎么,我該怎么和老王交代啊!” 昨天那婦人倒在地上,以然沒有了聲息。 一個漢子跪倒她旁邊,雙手緊握地面,將泥地抓出一道道痕跡,痛哭流涕的哭訴著。 姜白連忙向旁邊人打聽:“她是怎么了?” “欸,好好個人?!迸赃叺拇笫鍝u了搖頭,“昨天還好好的。今早怎么喊都沒人應聲,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她自盡了?!?/br> “估計是因為丈夫孩子都走了了無生趣,所以才自盡了吧?!?/br> 姜白用盡全身力氣咽了口吐沫,將心中的憤慨壓入心底。 明明已經逃出來了,明明可以安定的生活下去了。 “她的心已經死了?!?/br> 昨天秦鼎的話又浮現(xiàn)在耳畔,是啊,心死了,為什么還活著。 她前半生的一切都離她而去,甚至她死了后除了身邊人,都沒有人關心,更不會有人為她報仇。 這個世界真他*的**。 姜白此刻只感覺一股怒火在體內翻滾,腰間玉佩晃動,寶劍雪霽出現(xiàn)在手中。 “秦兄,愿意陪我去殺幾個盜匪嗎?” 姜白從牙縫間吐出幾句話。 “這并沒有什么用,治標不治本。而且吞天盜本來就注意到我們了?!鼻囟︻D了頓,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沒什么用?!苯壮聊肆季茫暗绻裁炊疾蛔?,我怕我再也不會去做了。人生在世,至少要對得起自己內心。” 手提三尺劍,蕩盡不平事。 人生在世,只求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