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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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灣要給他做檢查,被他阻止了,黑眼鏡點上支煙,對她說道:“我們要敗了,黎簇要死了。” “何以見得?”梁灣只好用rou眼去看黑眼鏡身上的各種傷口,心說,是你們要敗了,不是我,不過看到病人就檢查傷口,這已經(jīng)成為她的職業(yè)習(xí)慣了。 “他離爆炸中心太近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里,這么巨大威力的爆炸,會傷到內(nèi)臟。”黑眼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應(yīng)該比我懂。即使現(xiàn)在沒死,也撐不了多久,這種事情是沒有奇跡的。” 梁灣嘆了口氣,黑眼鏡碎了一片的墨鏡里,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里看不出有什么內(nèi)疚。 把一個高中生拉到這種事情當(dāng)中來,理所當(dāng)然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即使不是這種爆炸,也有其他千千萬萬的可能性。就算現(xiàn)在的小孩,和以前的孩子相比,心境上差別很大,但是孩子畢竟也只是孩子。 “保護(hù)一個人比傷害一個人要難多了?!焙谘坨R看了看蘇萬的手表,“黎簇這個孩子的行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吳邪這次總算運氣不錯,可惜了,怪我沒處理好?!?/br> 梁灣嘆了口氣,她不想指責(zé)什么,自己不是行家,就不要亂說話。她也坐下來,問道:“為什么這個孩子那么重要?” 黑眼鏡看了看這個房間:“考古學(xué)有一個最大的核心準(zhǔn)則,就是誰也不會認(rèn)為自己看到的就是100%的實際情況,一切的線索指向的都是99.999999%的真實,所有的努力都是讓小數(shù)點后面的9的數(shù)量加大,但是沒有人妄想能到100%。而在千年以前的考古體系里,人們更多的是在50%這個數(shù)量級來證明和反證明。” 梁灣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但是沒有打斷。 “一直到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那種蛇。我們在當(dāng)年的絲綢之路上的一些遺跡里,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這種蛇的痕跡。這些蛇在當(dāng)時是名貴的商品,從蛇的很多骨骼特征來看,這種蛇應(yīng)該是生活在雨林里的熱帶蛇類,適合潮濕悶熱的環(huán)境,但是蛇骨大量出現(xiàn)在絲綢之路上的古城遺跡里,說明當(dāng)時它們正在被流通。”黑眼鏡繼續(xù)道,“這很奇怪,絲綢之路是一條死亡和財富交替的路,死亡代表著這條路十分危險,大范圍的活物貿(mào)易,不適合這條路。后來果然,通過年代學(xué),我們發(fā)現(xiàn)絲綢之路的這種蛇類貿(mào)易在這條路形成后的前十幾年,就消失了?!?/br> “至少考古的人是這么理解的,但是我們不這么看。”黑眼鏡道,“這是區(qū)域性貿(mào)易,因為貿(mào)易路線的兩頭都沒有這種蛇,蛇忽然出現(xiàn)在這條貿(mào)易線路上,說明產(chǎn)地就在絲綢之路上的某個點。當(dāng)時正好有個機會,我跟著一大幫子人去了那邊考察,結(jié)果一團(tuán)糟,后來有個前輩幫了我很多,我才活著出來,幸運的是,我?guī)Я艘粭l蛇出來。 “這種蛇有一對眼睛,額頭上還有可以張開的鱗片,里面是一片紅黑紋路的很像瞳孔的逆鱗,很像第三只眼睛,挖掉了,蛇立即就會死?!?/br> 黑眼鏡從蛇沼中帶出來的蛇,沒有第三只眼,腦袋上只有一個雞冠一樣的突起,這是飼育的品種,可能是通過雜交或者自然選擇下來的亞種。野生的蛇是黑色,而且非常兇猛。這種蛇的社會體系很像螞蟻,無數(shù)的幼蛇沒有生殖能力,有生殖能力的雄蛇和蛇后基本在巢xue內(nèi)蟄伏不動。 “我把這條蛇帶給了一個朋友,因為之前的那個前輩,說這條蛇帶著一個口信。但是我的朋友并不是很能理解,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些遲鈍。”黑眼鏡嘆了口氣,“他同時也是一個頑固的人,他相信口信肯定在這條蛇的身上,他想把蛇剖開來,結(jié)果被咬了。送到醫(yī)院之后,他醒過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接收到了信息。 “蛇的費洛蒙可以傳遞很具象的信息,他從那個時候開始,逐漸理解了這個道理。很多之前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也得到了解釋。 “這在整個迷局里,是一個卡死的線索點,意義非常大,但是他無法理解,自己是怎么做到的?!?/br> 黑眼鏡吸完最后一口煙,道:“黎簇也有這個能力。” 梁灣內(nèi)心有些嘀咕,犁鼻器這個器官還有很多東西未研究清楚,這種說法有根據(jù)但是作為自己的專業(yè)范疇,梁灣聽到別人這么滔滔不絕,覺得有些可笑。 “到這種地方來的人,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這里之前發(fā)生過什么。我們總是在猜測,越是復(fù)雜的情況,猜測出的可能性就越多,但是黎簇可以告訴我們,這里真切發(fā)生過的事情?!焙谘坨R道,“他可以還原本來面目?!?/br> “你們?yōu)槭裁匆肋@里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吳老板為什么不自己來這里和這些蛇玩過家家呢?” 黑眼鏡小聲道:“是因為這種蛇的費洛蒙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吳老板他,已經(jīng)走得太遠(yuǎn)了?!?/br> “什么副作用?” “性格會發(fā)生變化?!焙谘坨R道,“吸取這些費洛蒙,可能只需要幾秒鐘時間,但是它在你大腦里的作用,形成的效果是很長很長的。他等于是把一段記憶、一段經(jīng)歷,整段拷貝到你的大腦里,這幾秒鐘之后,你的感覺可能是十年時間,也可能是一百年?!焙谘坨R看著梁灣,“一個三十歲的人,突然變成了一百歲,你覺得他會有什么樣的變化?!?/br> 梁灣有些驚訝:“那么長,可能嗎?” 黑眼鏡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是以百年為基數(shù)。我們不知道他后來做了什么。我后來見到他,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活了好幾千年??傊F(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再接觸這些東西了,他已經(jīng)到極限了?!?/br> “黎簇是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焙谘坨R說道,“可惜他要死了?!?/br> 梁灣嘆了口氣,她被這個男人的狀態(tài)感染了,覺得有些悲涼。她有些明白他們在抗?fàn)幨裁戳?,也知道了背?fù)的東西,雖然和她的目的沒有關(guān)系,但是,看到這種男人的痛苦,還是讓人動容的。 “我能為你們做點什么?”梁灣問。 黑眼鏡忽然轉(zhuǎn)頭,笑了笑:“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很久了。你能不能把黎簇找回來?盡量讓他再堅持三天,我可以教你從這里出去的方法?!?/br> “你自己動不了了?” 黑眼鏡笑了笑,伸了伸自己的手,梁灣看到,黑眼鏡的皮膚里有東西在動,這些東西像紐扣一樣大小,就在皮下很淺的地方,密密麻麻的。 她嚇得后退了一步。 “有些人不在,就會很艱難?!彼瓜率?,把自己的背包甩給梁灣,“這個交易很公平,接受不接受?” 第45章 獲救 黎簇醒了。疼痛讓他沒有睡沉,喉嚨的干澀和嘴角的咸味讓他覺得呼吸困難。他用手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全是血。 在睡夢中他又吐血了,他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是不是這些血吐出來,體內(nèi)就不會有淤堵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那種因為劇痛而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的感覺消失了,疼痛依舊,但是似乎咬牙可以堅持。 膝蓋沒有了任何感覺,只有在移動的時候,每挪動一寸,都會鉆心地劇痛。他撕開自己的褲子看了,腿腫得像蘿卜一樣,膝蓋的部分傷口已凝成了駭人的血痂。皮膚是青黑色的,當(dāng)然是在綠光下的緣故,從傷口淤青到了整條腿,感覺直接切掉都不會覺得可惜。 “我完了。再也沒法踢前鋒了。殘運會不知道有沒有足球的項目。”他心說,抬頭看了看垂下的繩子和樹根,感覺爬到樹根部分應(yīng)該不會有事。 貝爺在紀(jì)錄片里教過如何使用簡單的器械緩慢地攀爬繩索,他現(xiàn)在倒是可以試驗一下了。于是,從背包里拿出掛鉤和固定器,扯著繩子,大吼一聲,往上拉去,想站起來。 身體紋絲不動。他整個人繃在那兒繃了很長時間后,一下子放松下來。 除了渾身的疼痛之外,連一絲屁股墜下的感覺都沒有,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提升任何距離。 他沮喪地仰面躺倒,心說難道行不通嗎?沒有腿部的力量,自己就沒法爬高了嗎?他又坐起來,繼續(xù)抬頭,琢磨著該怎么辦。想了十幾分鐘,無解,他再次躺倒,又睡著了。 這一次他睡的時間更長,醒過來之后,覺得腦袋都重了好多。胡子長了出來,指甲也變長了,他的身體在進(jìn)行劇烈的新陳代謝,想修補創(chuàng)傷。他再次撐起來,感覺好多了。 腿部依然沒有任何好轉(zhuǎn),胸口很多地方有奇怪的感覺,呼吸非常局促。但是比起之前,還是感覺好了一些。他深呼吸了幾分鐘,覺得自己的腦袋也靈光了一點。 斷腿散發(fā)出了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要壞死了。他用手指戳了戳腫脹的淤青,還是能感覺到劇痛的,稍微放了一些心。 他再次嘗試,用力拉繩子,用來做支撐。這一次,幾下之后,他的屁股離地有了半米,他用沒有受傷的腿支撐著身體,終于站了起來。 黎簇渾身在冒冷汗,他用繩子死死纏住自己的胳膊才沒有倒下。他喘了好長一會兒才緩過來,感覺到再往上爬肯定是沒戲了。 他靠在繩子上,發(fā)呆休息,很快又睡了過去。睡過去之前他曾經(jīng)抵抗過這股奇怪的困意,但是他的身體實在太需要休息了。掛著他手臂的繩子慢慢松掉,他靠著繩子重新滑回到石灘上。 當(dāng)再一次醒過來時,黎簇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動都動不了了。他的身體完全麻痹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和腳,只能感覺到從胸口傳來的劇痛。呼吸好像被什么東西黏住了,扯不開胸脯。他用力呼吸,一下感覺到通暢了,同時黏稠的血從鼻子里噴了出來。 他的脖子也動不了,只能抬頭望天,看著微弱的綠光下的洞頂。他意識到自己的亂動造成了嚴(yán)重的后果,而自己的身體,也絕不僅僅是斷腿的問題。 想過自己是這么窩囊的死法嗎?真是他媽的窩囊??!黎簇開始流眼淚,他覺得一股莫名的悲哀涌在心頭。 之前覺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人生不過就是這樣,但是事到臨頭,忽然就覺得,什么父母感情、什么自己的價值、什么對于這個世界的怨恨,都是扯淡。 他想活著。但是他意識到,自己肯定是要死了。 黎簇看過一篇小說,雖然他不喜歡看小說,但是這個故事卻讓他晃一眼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著迷。那篇小說講的是一個人掉進(jìn)一口井里,從最開始到死亡的所有過程,包括心路歷程。他用這篇小說來推導(dǎo)自己的死亡過程,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是因為內(nèi)傷導(dǎo)致內(nèi)臟衰竭而死,還是因為饑餓或者感染而死,還是自己的大小便會失禁,死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黎簇哭了一會兒,又想沉沉地睡去,他感覺自己也許不會醒過來了,想到這兒他有些不甘心,努力掙扎著不要睡過去。忽然,他發(fā)現(xiàn)不對,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飄了起來。 “咦?老子終于翹辮子了?”黎簇驚了一下,感覺自己在緩緩地離開地面。 真的有靈魂的存在嗎?難道自己要上天堂了?黎簇簡直是又驚又喜,想不到人死了之后竟然真的有意識,那自己早應(yīng)該死了,而且自己是往上飄,靈魂出竅了,那是要上天堂啊mama咪,早說啊,早說我還他媽在那兒迷茫高考這種破事。 啊,上帝啊,你終于可憐了我一回了嗎?我一定做個乖天使。他越飄越高,很快就到了樹根纏繞的區(qū)域,一直往樹根里飄去。 我就要穿過這些樹根,就像幽靈一樣,一層一層地飄上去,穿過那些沙子,然后來到地面,然后飄上空中,飄進(jìn)云彩,飄出大氣層,飄向傳說中的天堂。黎簇閉上眼睛,接受了這一切,人世間的所有,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 他吸著氣,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一直到一根樹根插進(jìn)了他鼻孔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幽靈,因為他感覺到樹根還是非常堅硬的。他被強行拖進(jìn)了樹根里,然后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頭開始朝下。 他立即意識到不是自己死了,自己也不是要飄向天堂,自己只是被人拽了起來。 他的身體沒有感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是以一個非常糟糕的角度扭曲著,被慢慢地扯進(jìn)了樹根堆里。 是這些垂掛的樹根在拖拽自己嗎?這些樹根和那些蛇柏一樣,也能夠動? 隨即他意識到不對,因為他看到在樹根里面有一只手,接著他看到了三個男人,分布在樹根的周圍,看著他。 這是三個完全陌生的陌生人。黎簇莫名其妙,為什么會在這么隱秘的地方,看到了陌生人。 一個人把他提了上來,過到肩膀上,接著,他們像猴子一樣在這些樹根上爬著,一路往上迅速爬去。黎簇的頭掛在下面,鼻子里又開始流血,他在半蒙半醒的狀態(tài)下,看到這些人的手指,比常人長很多。 “妖怪?!崩璐匦恼f,“也好,比起死在這種地方誰也不知道,被妖怪吃掉也算是比較好的選擇?!?/br> 一路往上,瞬間他們就爬到了洞xue的頂部,三個人貓腰從頂部樹根垂下來的縫隙間,爬了上去。其中一個人打破一盞風(fēng)燈,用刀割破自己的手對著半空灑去。黎簇聽到了大量的細(xì)小的蟲子退開的聲音。接著黎簇也進(jìn)了頂部的洞xue,這似乎是一口井,已經(jīng)被樹根撐滿了。 第46章 黑衣人 幾個人在井中順著樹根一路往上,在縫隙中艱難地攀爬,爬了三十米左右,他們爬出了井口。 周圍有大量蟲子爬動的聲音,數(shù)量巨大,四周的磷光比下面更亮,黎簇看到了夢幻一樣的場景。 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樹。 這棵樹大到什么程度?滿眼看去,整個視野里,幾乎全部都是這棵樹的樹干,樹干粗大到,就如一片墻壁,從這一頭連綿到另一頭。無法用幾人合抱、幾十人合抱,或者幾百人合抱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從樹皮和樹干上的各種溝壑分析來看,這棵樹很像榕樹,樹干應(yīng)該是由無數(shù)的氣生根融在一起形成的。 樹干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宏大的大殿,完全是人工用石頭壘砌而成的,巨大的柱子和石塊撐起了六十多米的挑高。在一邊的巨石上,還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被無數(shù)的藤蔓所纏繞。 無法形容這個空間的混亂,這里就像熱帶雨林中最密集、植被最茂盛的一個小山谷,沒有任何空隙,到處是大龍?zhí)俾颓嗵Γ@里無數(shù)的樹干和氣生根纏繞著所有的空間,中間是猶如密網(wǎng)一樣的藤蔓。 因為高度不夠,這棵巨大的樹在黏住了頂部之后,開始橫向生長,三條巨大的分叉猶如巨型腐爛的手臂插入墻壁,看上去就好像一個躬身背著天頂?shù)木薮蠊治锏臍埡 ?/br> 最離奇的是,黎簇看到了很多的樹葉,在這個黑暗的地方,這棵樹的很多地方,竟然還生長著濃密的樹葉,但是樹葉都是朝下張開。這里的磷光,也能讓樹進(jìn)行光合作用嗎? 黎簇在這個巨大的空間里,看到了更多的人。最起碼有三十多人,三三兩兩地分散在這棵樹的枝丫上。 這些人都很年輕,穿著緊身的黑色沖鋒衣,滿身的裝備。 這些黑衣人的身材幾乎都是一個樣子的,無論是身高,還是身體的線條比例,連發(fā)型都基本一樣。沒有人說話,這些人似乎都是啞巴。 黎簇被放倒在一根藤蔓上,有人開始檢查他的身體,他們用非常輕微的,黎簇聽不懂的語言交談。 他渾身都開始發(fā)麻,這讓他多少有點欣喜,因為之前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一個青年在他的脖子一邊,小心地摸索、揉捏。他聽到了自己頸部發(fā)出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骨頭摩擦聲。接著,是一股酥麻的感覺開始在他身上亂竄。 他花了三個小時,逐漸重新感覺到了疼痛,他的意識模糊了很長一段時間,等他逐漸恢復(fù)過來時,他的膝蓋已被固定夾板固定住了。 “謝謝?!崩璐卣f道。這應(yīng)該不是自己的幻覺,但是這個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沒有人理會他,這些人很安靜地看著他,給他用一種液體擦拭被腐蝕的皮膚。他的感覺不是很敏銳,不是很痛,反而有一種皮膚緊繃的快感。 “你們是吳老板的敵人嗎?”黎簇問道,心說吳老板想要干掉的就是這些人嗎?這些人是大好人啊,簡直就是默契干練的化身。 “如果你們是吳老板的敵人,我決定倒戈,你們帶我回北京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黎簇道,“堅決打倒吳老板這個反動派?!?/br> 旁邊有一個黑衣人提過來一個罐子,走到黎簇的身邊,從罐子里提出一條紅色的蛇。 “你知道我們想要干什么?!焙谝氯苏f,“把你感覺到的東西告訴我們。”也不等黎簇說話,就把蛇按到他的脖子上。 黎簇覺得脖子一麻,蛇毒燒起傷口的感覺,立即從脖子的部分開始傳遍全身。 “我感覺到……到痛。”黎簇呻吟道。心說果然壞人還是壞人,吳老板我錯了。說完之后,他就覺得頭昏腦漲,四周的一切模糊起來。 “又要睡一會兒了?!崩璐匦恼f,“睡吧睡吧,最好不要醒來了,讓我直接去見上帝吧?!?/br> 黎簇之前覺得自己有一種自我配合的能力,不管在多么焦慮的環(huán)境下,他都能拋開一切,進(jìn)入深度睡眠,只要他想睡肯定能睡得著。如今他意識到,并不是這樣,自己只是單純的嗜睡而已。但是他這輩子,也從來沒有困成像現(xiàn)在這樣。 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襲來,脖子上傷口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黎簇閉上眼睛,進(jìn)行腹式呼吸,腦子逐漸放空,把一切和自己睡眠無關(guān)的東西全部都排擠出去,不要在眼前出現(xiàn)任何場景。 幾分鐘之后,他真的進(jìn)入了深深的睡眠。兩邊的黑衣人將他放下,看了看手表。 “四個小時之后如果他沒死,把他救醒。”其中一個道。 “另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