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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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有點不信你?!甭迦隣斎滩蛔【痛蛉ち艘痪?,見女兒眉毛都豎起來了,他這才哈哈笑道:“好吧好吧,就聽你的,只這如今還是我們一廂情愿罷了,依照岳父的性子,恐怕他是不會將你暖jiejie嫁過來的?!?/br> “我說過,那邊我想辦法……”洛槿初不等說完,忽覺著面前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兒,四下里一看,就見芳姨娘在廊下柱子后站著,這會兒太陽已經(jīng)落到山后頭去了,光線十分暗淡,這猛一看,芳姨娘身子又十分苗條,穿著一身淡色衣服,完全沒聲息,倒好像是個女鬼似得。 “你怎么在這里?怎不進去?倒嚇了我一跳?!憋@然,覺著芳姨娘像女鬼的絕不止洛槿初一個人,洛三爺也忍不住出聲訓斥。這芳姨娘方不得不出來,走上前吶吶道:“婢妾聽著,姑娘……世子妃莫非是想把秦家那位女孩兒配給唯哥兒?這卻是有些不妥了吧?我們唯哥兒哪里配得上?” 話音剛落,便聽門里一個聲音道:“配不配的上,也不是你說了算,難不成你還覺著我的外甥女兒配不上唯哥兒?不過是那么一件事,你就存了心,可見是個鼠目寸光的。”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秦氏,老實說,她還沒弄清來龍去脈呢。只是聽見丫鬟說三爺和世子妃進了院子,因此到門口迎接,結(jié)果恰好聽到芳姨娘的話,雖是嚇了一跳,卻是立刻忍不住就替秦暖辯白起來。 芳姨娘咬緊了嘴唇,如今她卻是半點也不敢得罪秦氏的,這從前性烈如火的女人如今冷靜下來,竟是十分的聰明謹慎,加上洛三爺也對她愛護有加,只讓芳姨娘壓根兒找不到挑撥的機會,就是有機會,也不敢輕易嘗試,只害怕萬一再引起了丈夫厭棄,猛然醒悟過來幾年前自己那些行為言語都是挑撥離間,那自己就糟糕了。 說到底,這就是為人妾室又沒有丈夫?qū)檺鄣谋Я?,哪怕她生了兒子又如何?秦氏無所出,只怕最后這個兒子也終究要過繼到對方名下的,自己是親母,卻不是嫡母,到時還不是要被秦氏死死壓住一頭? 因此時一言不發(fā),只跟著洛濤和洛槿初進了門,秦氏這才問洛濤道:“爺可是看上了暖暖,想要讓她給你做兒媳婦?這可是有趣,什么時候你還在這方面留心了?” 洛濤笑道:“哪里是我留心,還不是你寶貝閨女亂點鴛鴦?唔,你覺著怎么樣?我倒是覺得暖丫頭不錯,只是怕侯府那邊嫌棄唯哥兒的身份低?!?/br> 秦氏看了一眼洛槿初,無奈搖頭道:“都要跟著世子爺一起出征了,卻還是喜歡cao心別人的事,什么時候你這性子能改一改?” 洛槿初忙抱住秦氏的胳膊,撒嬌道:“娘怎么這樣說?我也是為了三哥哥和暖jiejie好,不把他們的事兒撮合成了,上戰(zhàn)場我也要分心的……”一語未完,洛濤和秦氏已經(jīng)異口同聲的緊張道:“什么話?分心就不許去,那是能分心的地方兒嗎?全神貫注也未必全身而退呢。” 洛槿初笑道:“我又不用上戰(zhàn)場,爹娘說的也太夸張了。”說完卻見秦氏看了芳姨娘一眼,方淡淡道:“叫我說,暖丫頭的確是個好的,雖然我爹爹和我哥哥心高,然而之前才鬧出那么一檔子事,爺如今也中了進士,前途無量,妞妞更是世子妃,這樣條件怕也是夠了,爺若覺著有意,我改日去試探試探我爹娘的口風?!?/br>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全部用光了,老媽還要在北京住十多天,回來后還要帶著小外甥,梅子現(xiàn)在每天照顧兒子已經(jīng)焦頭爛額。所以,下個月真的是必須一天三千了,六千確實確實吃不消了,求大家原諒,otz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芳姨娘一看,自己再不說話,只怕這事兒就要定下來了,她哪里能甘心?這會兒也顧不上什么尊卑身份,便抬起頭楚楚可憐看著洛濤,澀聲道:“論理,爺和奶奶給唯哥兒找的親事自然是好的。只是婢妾總想著,唯哥兒忠厚老實,婢妾也不盼著他將來出人頭地了,就盼著他能平安和美的找個媳婦兒過日子就成。若說起來,這話似是有些失禮,只是世子妃當日做姑娘的時候,總是和世子有不少的交集,可說是兩情相悅,才能有今日的夫妻同心。婢妾沒別的愿望,就盼著爺也能聽聽唯哥兒的心意,給他說一房他喜歡的媳婦兒?!?/br> 這話一出來,別人也就罷了,洛槿初便險些笑出聲來,斜斜看了芳姨娘一眼,心想你這親娘當?shù)糜袎蚴“。谷坏浆F(xiàn)在都不知道兒子心里中意的人。就是我娘這個非親生的嫡母,恐怕都看出些苗頭來了。 果然,剛想到此處,便見秦氏慢條斯理啜了一口茶,淡淡道:“這么說,你是想聽聽唯哥兒的意見?” 芳姨娘急切點頭道:“是,婢妾就是這個意思。奶奶別怪我不知禮數(shù),心疼兒子,婢妾……婢妾只是……”不等說完,便見秦氏揮手道:“不必說了,我明白,為人父母者,都是如此,我雖沒生過,卻不是沒有女兒,妞妞當日讓我cao的心,只怕比你cao心唯哥兒還要多幾分呢?!?/br> 芳姨娘心中暗恨,面上卻不得不堆上笑容,點頭道:“恰是如此,婢妾多謝奶奶體諒?!痹捯袈?,便見秦氏對身旁秋香道:“你去書房看看三少爺在不在?若是在,就叫過來。” 洛濤皺了皺眉頭,看了秦氏一眼,意思是這會不會有點兒太急了?卻見妻子微微一笑,眼睛往洛槿初身上掃了掃。很明顯,秦氏對這門親事也心動了,而以溫都候府的高傲,這會兒不趁著做世子妃的閨女在,幫忙關(guān)說關(guān)說,一旦她跟著出征去,侯府那頭不肯答應,自己卻要找誰去?畢竟自己可是嫁出去的女兒了。 夫妻兩個現(xiàn)在真可稱得上是心有靈犀,眼波流轉(zhuǎn)之間,便對話完畢,這時洛唯也走了進來,先給洛濤秦氏芳姨娘請了安,方又對洛槿初道:“meimei的事情,我左思右想,覺著還是不妥當,你一個女孩兒家,手無縛雞之力,去那么兇險的地方……” 不等說完,便被洛槿初摁在了椅子中坐下,聽她嬌笑道:“行了哥,這不是說我的事兒,是要說你的事兒,娘要問你話呢。”說完回頭看向秦氏,卻不料那芳姨娘心急火燎的,哪肯讓秦氏先說話,忙搶在頭里,焦急道:“唯哥兒,爺和奶奶想上溫都候府去提親,就是要把那個表姑娘,對了,便是前些日子大鬧青樓,被榮家退了婚……” 不等說完,就聽洛濤猛地咳嗽了一聲,只嚇得芳姨娘身上一哆嗦,這才醒悟自己情急之下,把話說得造次了。因看了眼洛濤,見丈夫面沉似水,當下就不敢再多說。 洛濤的確非常生氣,芳姨娘不顧規(guī)矩,搶在秦氏頭里說話也就罷了,畢竟她一片慈母之心,也可以理解。但是當著秦氏的面兒就如此對秦暖多貶低之語,莫說她只是一個姨娘,就是當家奶奶,當著人的面兒還要講究個分寸,顧忌下臉面問題,她竟是連這一層都不顧,真真是太可惡了。 洛唯早在聽母親說那番話的時候兒就愣住了。說實話,要說他對那個心儀的女孩兒沒有什么想法,那根本就不可能。偏偏他知道自己一無是處,這身份還不高,怎么去攀這門親。 起初秦暖在這里住著的時候,又被榮家退了親,還有洛槿初三番兩次的暗示,他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想法,但隨著meimei出嫁,秦暖回家,想到兩人之間的巨大差異,這顆心也慢慢的絕望了,只盼著那女孩兒能一生順遂如意就好,卻不料竟是在這么一個尋常傍晚,轉(zhuǎn)機忽然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已經(jīng)不是天上掉餡餅,根本就是掉了一個大金餅,當下好懸沒把洛唯砸昏過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是不是做夢呢?不像啊,可不是做夢,真能有這樣好事兒? “meimei……姨娘說的……可是真的?”洛唯拼盡了全力,才總算把那份驚喜壓抑住,饒是如此,眉梢眼角的喜意也是滿滿的,他直不楞登看著洛槿初,吶吶道:“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誰和你開玩笑了?難道我不知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兒?”洛槿初哭笑不得,看著哥哥笑道:“你只說愿不愿意吧,我和娘親都是覺著暖jiejie不錯的,不過姨娘好像不這么想,也是,暖jiejie之前大鬧青樓的事情,哥哥想必也知道,你怎么看的?” “這事兒怎么可以怨表姑娘?”洛唯登時怒了,總算還顧忌著芳姨娘是自己的親娘,不好太過義憤填膺,因先看了芳姨娘一眼,只見她眼色嚴厲,很顯然,若不是洛濤秦氏和洛槿初在這里,恐怕她立刻就要吼叫著不許自己答應了。 只是這樣的機會,洛唯又怎肯放棄?這是他做夢都盼不到的機會啊。因此他只看了芳姨娘一眼,便將目光移開,站起身對洛濤道:“爹,meimei說的可是真的?” 洛濤點頭道:“嗯,我和你嫡母是有這個意思,現(xiàn)在就看你怎么想……” 不等說完,就聽洛唯搶著道:“爹爹,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兒子說話的余地?兒子只仰仗著父母安排就是,兒子也相信,爹爹和嫡母不會害兒子的。” 此話一出,芳姨娘便是面如死灰,巨大的憤怒之下,她甚至忘了這還是在丈夫面前,身旁還有當家奶奶和丫頭,以及那個她深深畏懼,卻已嫁為人婦的洛槿初。 她死死瞪著洛唯,似乎恨不得把這兒子給吃下去:早知他是這么一個不孝的忤逆東西,當初生下來做什么?就是為了讓他今日去順著嫡母討好嫡母嗎?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竟是去給人家做嫁衣?若是知道今日,還不如當日生下他就掐死呢。 芳姨娘無疑是一個十分隱忍的人,然而從秦氏回府后,她著實忍了太長的時間,尤其是兒子這以后和她也不怎么親近,反而倒是對秦氏恭敬有加。她對秦暖又是極度鄙視不滿,偏偏這時候還等于被兒子當眾打了一個耳光,因此數(shù)重憤恨之下,竟連眼神都流露出殺意來了。 洛槿初在對面看到芳姨娘的表情,都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心想我的天,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是因為哥哥答應了這門親事,竟然連殺氣都露出來了,難道就因為他拂逆了你的面子,你就要殺他?他難道不是你親兒子?這是什么母親???哥哥只是你手中的工具,不是你身上掉下的rou嗎?這女人真是太可恨,也太可怕了。 注意到芳姨娘面容眼神的當然不是洛槿初,秦氏和洛三爺自然也看到了。當下只把洛三爺氣得“蹭”一下就站起身來,瞪著芳姨娘面沉如水,冷冷道:“唯哥兒的話你聽見了?這事兒便這么定下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插手這件事?!?/br> “爺,你好狠的心,婢妾是唯哥兒的親娘啊……” 一年多的委屈和憤恨終于借著這件事徹底爆發(fā),絕望到瘋狂的芳姨娘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她看著洛濤,凄厲的叫了一聲,一邊咬牙道:“溫都候府是什么身份?人家看得上唯哥兒嗎?所謂齊大非偶,那表姑娘又是那樣囂張的性子,難道讓她嫁過來,就是為了我的唯哥兒受她的氣嗎?” 這一句話登時差點兒把洛濤氣得仰倒,秦氏在旁邊冷冷看著她,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這么多年了,這女人竟也有忍不住的一天,而且一旦忍不住了,竟是連半點算計都忘了,呵呵,不容易,真不容易啊。這一回倒要看看她能落得什么下場。 想到自己和丈夫之前就因為這女人的挑撥陷害,險些鬧得夫妻反目,自己更是在鄉(xiāng)下一躲便是六年,秦氏忽然之間便熱淚盈眶:六年啊,終于在今天,這女人原形畢露了。這讓她有一種沉冤昭雪的感覺。 “放肆。” 洛濤果然是惱了。當年秦氏就因為不肯說軟話,那還是他鐘愛的正妻呢,尚且形同陌路。何況這么一個丫頭抬上來的妾,懂規(guī)矩也就罷了,如今竟是連規(guī)矩都不懂了,而且聽她話里意思,赫然已經(jīng)將洛唯當成她自己的兒子,完全沒有半點尊重正房妻子的意思,這樣一個女人放在房中,豈不就是禍害?從前自己念著過去一點恩情,雖然也醒悟了似乎受她蒙蔽,但還想著只要她再不過格,以前的事情就不計較了,誰知到現(xiàn)在這女人不但不反思,反而變本加厲,更讓人窺見她內(nèi)心的真正心思,洛濤怎么可能還忍得下? 一念及此,洛三爺反而平靜下來,對洛唯道:“你是我三房唯一的男丁,不能頂著庶子的身份,讓人瞧不起,明兒我找人算一下,看看找個黃道吉日,把你過繼在你嫡母名下吧?!?/br>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只砸的堂中眾人都是措手不及。不但洛唯愣住了,就連秦氏和芳姨娘也都愣住了。 只有洛槿初,在最初的怔愣過后,立刻就反應過來,不由真心替秦氏興奮起來,微笑道:“還是爹爹英明,把哥哥過繼在娘的名下,無論如何,這嫡子的名兒是有了,外祖父那里也好說話。” 洛濤不等說話,就聽芳姨娘尖叫一聲,接著撲過來大叫道:“爺,你好狠的心,你不能這么狠啊,唯哥兒是我生出來的,憑什么要給別人做兒子,爺,我們十幾年的情分啊,我……我這后半輩子還有什么盼頭兒?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好了?!闭f完一頭撞在洛三爺懷中,只撞得發(fā)髻都散了。 芳姨娘猛然這一鬧,同樣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倒是秦氏身邊的秋香秋紅反應快,忙上前扯住她,一邊急急道:“姨娘這是做什么?要讓人看笑話嗎?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還要怎么說?這是明擺著要我的命?!狈家棠锾_,也不怪她忍不下去,實在是今天接踵而來的打擊太大了,先是自己瞧不上的女孩子丈夫要說給兒子做媳婦,那不是做妾,是做正妻啊,她本就忍受不下去,不然也不可能大著膽子據(jù)理力爭,甚至提出要洛唯自己來說話這種過格的要求。 誰知兒子來了,竟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倒是和自己的死對頭秦氏站在同一條陣線,對自己的暗示置之不理,這讓在洛唯面前一向說一不二的芳姨娘怎么忍?更沒料到,不過說了幾句話,洛濤竟然就在這時候做出了把洛唯過繼給秦氏的決定。 一瞬間,芳姨娘只覺著自己這一生努力算計盡付流水,前途一片黑暗,連最后一點兒盼頭都沒有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同歸于盡的念頭,就連二十多年鍛煉出來的忍耐力都徹底蕩然無存。 其實對于洛唯過繼給秦氏這種事情,芳姨娘心里也不是一點兒準備沒有,三房沒有嫡子,洛濤和秦氏對洛唯又都很喜歡,過繼嫡母膝下做個名義上的嫡子,這是很正常的。若是在合適的時機說出來,她心里雖然會有些酸澀,更多的只是高興,無論如何,自己是親生母親,將來兒子總要也聽一聽自己的話吧?到那時,就是自己把秦氏踩在腳下的時候了。 然而偏偏是在此刻,洛濤把這事兒說出來,原本就忍不下去了,這會兒怎不由得她失態(tài)崩潰? 這里芳姨娘被扯住,洛濤卻是已經(jīng)氣得抖著身子,他畢竟是一個古代的男人,骨子里那種男尊女卑的大男人主義是根深蒂固的,妾侍于他來說,不過是個花瓶玩物,所以當日洛槿初才毫不猶豫將梅姨娘救出去。如今花瓶要造反,他哪里還能容忍?當下便大吼一聲道:“這……這賤人瘋了,來人,將她給我關(guān)起來,立刻出去找人發(fā)賣了,什么時候侯府能容得下這樣人撒野了?” 怎么說也是親生母親,洛唯一聽洛濤說要發(fā)賣芳姨娘,整個人就哆嗦了,連忙跪在地上幫芳姨娘求情。而芳姨娘這會兒也終于是清醒過來,不由得一下子癱倒在地,臉上淚流滿面,眼中也全是絕望之色。 秦氏和洛槿初默默看著她,平心而論,母女兩個對芳姨娘這樣的女人是最痛恨的,然而此時看著洛濤毫不留情,而芳姨娘絕望驚惶的樣子,心中卻又有些不忍,怎么說都是女人,是這三妻四妾制度下的犧牲品,再看看洛唯跪在那里不??念^,求洛濤饒了母親,秦氏幽幽嘆了口氣,便想說說情,讓洛濤收回成命,反正這女人到如今地步,日后也是不可能再興風作浪了。 卻不料不等開口,便見洛槿初上前一步,蹲□子撈起芳姨娘的手腕,裝模作樣把了把脈,然后站起身對洛濤道:“爹爹不用動怒,姨娘不過是刺激過大,得了失心瘋。這病是要靜養(yǎng)的,女兒和娘親從前也在鄉(xiāng)下住過,私以為,那環(huán)境倒是比侯府這里更適合靜養(yǎng),女兒的意思,不如就將她送到莊子上去頤養(yǎng)天年吧?!?/br> 洛唯身子一抖,他自然明白靜養(yǎng)和頤養(yǎng)天年這兩個詞的差異,洛槿初這是不打算讓自己的母親再回侯府了。他心中難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去莊子上,總比被發(fā)賣了強,最起碼他是這三房里的少爺,時不時還能打招呼給那莊上管事,讓他們照顧母親衣食無憂。 洛濤冷哼了一聲,再看看芳姨娘絕望的模樣,終于是一甩袖子道:“就按照妞妞說的辦,明日就把她送去莊子上頤養(yǎng)天年吧。” 兩個婆子進來,默默拉走了芳姨娘,如同拖著一只沒了骨頭的狗。這里洛唯要追出去,卻聽父親淡然道:“唯哥兒留下,我有事吩咐你?!?/br> 洛唯連忙停下腳步,只聽洛濤淡淡道:“唯哥兒,從前你娘做的那些好事,我就不說了,她怎么說也是你的親娘。只是她那些心計和自私性子,想必你也不是一點兒不知道。如今我把她發(fā)配到莊子上,讓她衣食無憂,這已經(jīng)是留情面了。你要答應我,將來若有一天,我走在你嫡母前頭,你不許因為她是你的親娘,在你面前哭鬧就將她接回來,我絕不容許她還有在你嫡母面前囂張陷害的機會,你……明白爹的意思嗎?” “爺,你胡說什么話?你身體康健,怎么可能走在我前頭?再胡說我……我……” 不等洛唯說話,秦氏便大叫一聲,卻見洛濤看向她,輕聲道:“我只是說如果,人生之事,誰又說得準呢?唯哥兒,你鄭重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是,兒子謹遵父命?!?/br> 洛唯嘆了口氣,心中滿是苦澀,他不是不孝,不將親母放在眼中,實在是就如同洛濤說的,他了解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將來若真有一天,洛三爺不在了,自己再將親母接回來養(yǎng)老,到那時,只怕她就會自恃身份,開始打壓報復秦氏了,到那時,嫡母是母,親母也是母,自己要怎么辦?而三房恐怕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模樣。所以即使心中已經(jīng)如同撕裂一般,他卻還是無奈的答應了洛濤這個條件。 “嗯,爹相信你?!甭鍧c點頭:“既如此,她總是你親娘,將來你去和莊子上的管事打聲招呼,不讓她受委屈就是,也不枉她生養(yǎng)你一場?!?/br> 洛唯再答應一聲,經(jīng)過了這件事,洛濤和秦氏自然也沒心思再提求親之事。因打發(fā)了兒女出去,他自和秦氏說話。 “哥哥可是覺得meimei心狠?”出得門來,洛槿初和洛唯并肩而行,想起剛剛這一場風波,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因淡淡問了洛唯一句,卻見洛唯苦笑一聲道:“怎會怨meimei?其實……有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她終歸是我的親生母親。” 洛槿初點點頭道:“我理解哥哥的心情,父母確實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只是哥哥可知道,造成姨娘如今這般凄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洛唯默然不語,做兒子的,怎么能評說母親是非?忽聽洛槿初又嘆了口氣道:“哥哥想多了,姨娘落得今日下場,她的私心和性格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最大的原因,還是男人們的三妻四妾齊人之福。哥哥想想,再怎么三從四德,女人終究也是人,你們男人鐘愛一名女子,娶她為妻,是否還能容忍她紅杏出墻?既然你們?nèi)莶幌拢瑧{什么就要讓女人來容忍?女人若是做了妻子,她也同樣深愛丈夫,憑什么就要讓她看著丈夫去別的女人房中過夜?若不是這三妻四妾,讓許多女人黯然傷神,更有許多女人心中有了攀高枝的貪婪,那這大宅門中的悲劇,恐怕十成里倒有九成是可以避免的?!?/br> 洛唯哪能不明白meimei的心思?略略沉吟了下,便鄭重道:“meimei說的有道理,你放心,我身份低微,又沒有什么宏圖大志,守著妻子兒女已是今生足矣,將來必不會三妻四妾,定然從一而終?!?/br> 洛槿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這會兒聽到了,便放下心來,對洛唯調(diào)皮的眨眨眼,嘻嘻笑道:“哥哥可想清楚了?不怕在這貴族圈子里淪為笑柄?” 洛唯讓她調(diào)皮的樣子逗得忍不住一笑,輕聲道:“怕什么?有妹夫這堂堂世子做榜樣,淪為笑柄怎也輪不到我的。” ☆、第125章 洛槿初嘻嘻一笑,昂首道:“沒錯,他答應過我,這輩子要從一而終的,敢納妾,哼!看我不吃了他?!?/br> “妹夫真可憐?!甭逦ㄎ⑽⒁恍?但心情終究還是沉重的,眼看著洛槿初自信的模樣,他忽然攀住了對方的肩頭,鄭重道:“meimei,上戰(zhàn)場后,一定要保重,要好好兒的回來,明白嗎?” “放心吧哥哥,我比誰都惜命呢。然而眾生平等,我的命是命,士兵們的命也是命,我只盼著,將來在戰(zhàn)場上,能因為我的存在,讓他們多活下來幾個?!甭彘瘸跻侧嵵攸c頭,想了想又道:“放心,你和暖jiejie的事情,我會幫你們再安排安排的,只是一天后就要出征,我怕是不能親力親為了?!?/br> “好,無論此事成與不成,哥哥的喜酒,等你回來喝?!甭逦ㄅ牧伺穆彘瘸醯募绨颍骸靶辛?,去姐妹們那里聊聊吧,我還要……打點我娘去莊子上的事?!?/br> 洛槿初點點頭,于是兄妹兩個就在岔路口分道揚鑣。 ******************************************* “所有的藥材都裝好了嗎?柜子里還有許多成藥,也都裝好了嗎?” 馬車里,洛槿初一邊數(shù)著身旁堆著的幾個大盒子,一邊問對面坐著的香草。 “奶奶,您這都問八遍了,都裝好了,放心吧。”香草哭笑不得看著洛槿初:“要不您下車檢查下?” “嗯,檢查倒不用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甭彘瘸鹾呛且恍?,心中也奇怪,暗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從前不會這么啰嗦啊,唔,難道是因為心里太緊張?可……可有什么好緊張的?大軍還沒出京郊不是嗎?還是說,這就是戰(zhàn)前綜合癥? 她正想著,便聽香草又道:“奶奶,您帶著奴婢和環(huán)兒月兒前往邊疆也罷了,怎么還答應了梅jiejie呢?你明知道她只是個弱女子,奴婢看何大哥的意思,似是也不想讓她上戰(zhàn)場呢?!?/br> 洛槿初呵呵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何大哥和秦鋒都是一樣的人,他們只想著用自己的方式對女人好,卻不想一想女人們喜不喜歡這種方式,女人就都是水做的嗎?我看未必,固然有楊柳纖纖,卻也同樣有菊風梅骨,我和梅jiejie,都是后者,寧可陪著他們男人上戰(zhàn)場并肩面對生死,也不愿意躲在他們身后只知道一味的擔憂焦慮,更何況,梅jiejie心靈手巧,到了邊疆,她還能做我一個幫手呢?!?/br> 香草笑道:“姑娘忒貪心了,難道做藥有奴婢們幾個還不夠?非要抓梅jiejie的苦力?!?/br> 洛槿初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們懂什么,以為做藥是那么簡單的事?是,平日里我不過是做著玩兒,即便做出來,也是送給那些有交情的世家女眷,或者進宮給珍jiejie太后皇后等人,這是多點用量?我一只手就能做出來了。然而這一次去邊疆,你們覺著還是這么簡單?是我做出一罐子兩罐子藥就行的?你們知道這一次大戰(zhàn)大周投入了多少軍隊嗎?你們知道一場戰(zhàn)斗下來,傷患會有多少嗎?竟然還以為你們配合著我就能行,真真是太狂妄了?!?/br> 香草目瞪口呆,然而想一想,她不得不承認洛槿初說的有道理,因吶吶道:“那……先生和白公子加上,也……也不夠用嗎?” “自然不夠用的?!甭彘瘸蹩戳讼悴菀谎?,忽的笑道:“行了,你也不用嚇成這幅樣子,這一次秦鋒帶了不少軍醫(yī),也帶了許多做藥的藥師,到時候兩方面雙管齊下,自然可以做藥治療兩不耽誤,這對兵士們來說,也算是好事兒。只不過你我的身份,難道能混在那些人當中?就算我不在意,秦鋒那個大醋壇子難道會有這般胸襟?” “這自然不行的?!毕悴菪÷暤溃骸澳信谑懿挥H,您可是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