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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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慕梓悅咳嗽了起來,怒道,“十八,你怎的這么多嘴!” “本來就是這樣嘛,”慕十八有些不服氣,嘟囔了幾聲,“那個救命之恩,要……要……沈大人,以后可不要再冷冰冰地不理我家王爺了?!?/br> 饒是慕梓悅臉皮再厚,臉上也燒了起來,她騰出手來要去敲慕十八的腦袋,沈若晨晃了幾晃,眼看著就要一頭栽倒,她只好又伸手?jǐn)堊×怂?/br>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鄙蛉舫枯p聲道,掙扎了兩下,從慕梓悅的手中掙脫出來,用手撐在了地上。 船身一陣搖晃,不一會兒,三條船便靠在了一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沈家的家仆沖上來扶起了沈若晨。 夏亦軒也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一臉的歉意:“沈大人,對不住,都是我家的船夫出了岔子,害的沈大人受了驚嚇?!?/br> 沈若晨被灌下兩口姜湯,披上了家仆送過來的外袍,臉上終于有了幾分血色,強撐著說:“瑞王這么早就請下官泡湯,下官受寵若驚?!?/br> “沈大人說笑了,快回府去好好歇息,本王已經(jīng)找人去請御醫(yī)了,千萬莫要感染了風(fēng)寒,本王這罪過就大了,”夏亦軒自責(zé)地說,“改日本王再帶人親來賠罪?!?/br> 沈若晨也不客氣,沖著他們點了點頭,便被家仆扶著打道回府了。 這場變故,硬生生地把一場游湖弄成了一場鬧劇,雖然有驚無險,慕梓悅再也沒心情享樂了,便吩咐船家把船往回開。忙亂了一陣子,慕梓悅回頭一瞧,卻看見夏亦軒還站在船頭,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大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梓悅你再看也看不回來了?!毕囊嘬幚淅涞卣f著。 要不是這語氣冰冷,慕梓悅幾乎以為他的話中帶著幾分醋意,她甩了甩頭,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拋到腦后。 “笑話,我看他回來做什么?!蹦借鲪傤┝怂谎郏骸耙嘬幮诌€不走,莫不是也想請我泡個澡?” 夏亦軒的神情和緩了些,幾步走到她身旁:“你若是想泡澡還不簡單?我在城西的別莊有個溫泉,不如何時一起去?” 慕梓悅下意識地把外袍又?jǐn)埦o了些,笑容曖昧:“亦軒兄說笑了,兩個大男人一起泡溫泉,可是半分情趣都沒有啊?!?/br> 夏亦軒看了看一旁的凌然,意味深長地說:“這可不見得啊,這位公子,你說呢?” 凌然臉一紅,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我這不是為了亦軒兄考慮嘛。”慕梓悅見他還沒有去意,便忍不住暗中下逐客令,“聽雨,我的姜湯呢,怎么覺著身上冷得慌?” “王爺,剛才那一碗都給沈大人喝了,第二碗馬上來了?!甭犛陸?yīng)道,“虧得船家都在上面?zhèn)淞松??!?/br> 夏亦軒見狀,立刻解下身上的外袍,一揚手,便披在了慕梓悅的身上,一股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籠在她的鼻尖,她微微有些失神。 夏亦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說:“梓悅,你該如何謝我?” “謝你?”慕梓悅愕然,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比她更厚臉皮,合著她剛才到河里游了一圈,受了涼、喝了水,還得謝謝這始作俑者者? “若不是我,梓悅你哪里可以大顯身手,在心上人面前展示你的英姿呢?”夏亦軒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帶著幾分譏誚。 慕梓悅心頭一跳,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咦,亦軒兄此話何解?我的心上人可多得很,府上八位公子就一個比一個勝似我的心肝,我的英姿自然是無處不在,還用得著在這里展示嗎?” 夏亦軒低沉地笑了:“梓悅,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剛才抱著那沈若晨心里樂開了花吧,何必再遮遮掩掩,失了你的氣度?!?/br> 聽雨剛把一碗姜湯放到慕梓悅嘴旁,慕梓悅喝了一口,一聽此言,“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夏亦軒的內(nèi)袍上頓時一片斑斑點點的黃漬。 “亦軒兄,你可就饒了我吧,”慕梓悅拱了拱手,一臉的無奈,“這玩笑可不能開,開了我以后就沒臉再見沈大人了?!?/br> 夏亦軒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便哼了一聲:“我看不見得,這位沈大人的心思可重著呢,梓悅你還是收收心,別在溝里翻了船?!?/br> 說著,他大步往船幫子走去,沒等船停穩(wěn)便一個縱身躍了下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岸上,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慕梓悅一陣莫名其妙,這說的好端端的,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臉了? 第二日早朝,沈若晨便告假了,說是昨日感染了風(fēng)寒,下不了床,群臣們一陣竊竊私語,慕梓悅也不以為意,等罷朝了一到馬車上,便看見慕十八一臉的氣憤。 慕十八憋足了一股氣,等著慕梓悅問他,等到最后終于忍不住了:“王爺,你可知那些宵小之徒怎么說你嗎?” “能讓你氣成這樣,還能有什么好事,我不聽也罷?!蹦借鲪倻啿辉谝獾卣f。 慕十八磨了磨牙齒:“王爺,人家都在傳,那沈大人昨日是被你侮辱,被逼無奈,跳水逃生,卻最后還逃不了你的魔爪……” 慕梓悅被口水嗆了一下,連聲咳嗽了起來,半晌才說:“古人說三人成虎,誠不欺我也!” “王爺,等小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在造謠生事,必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當(dāng)我廣安王府是好欺負(fù)的不成!”慕十八咬牙切齒地說。 慕梓悅不由得失笑:“我知道是誰在傳這謠言,你不必多事,謠言這東西,你若是拼了老命要去說是假的,只怕人家就算面上應(yīng)承,心里指不定怎么編排你呢,不去理它,沒幾日便會淡了?!?/br> 慕十八雖然有些不服,不過他向來聽話,便忿忿地坐在馬車頭上不吭聲了。 原本慕梓悅打算著去探望探望沈若晨,這下倒省了,還是避避嫌讓人送些補品罷了。 的確就像慕梓悅說的那樣,謠言沒幾日便沒人惦記了,因為春闈的放榜下來了,滿京城都談?wù)撝岸麉⒓拥钤嚨娜诉x,猜測著誰是今年的三甲,哪個會高中狀元。 慕梓悅卻是半點興趣皆無,今年參加殿試的人,要么是年近三十,要么是相貌普通,和沈若晨簡直沒有可以比擬之處;反倒是賞春宴的名單,讓她興致勃勃。 好些個人家都把府上的未婚的子女像送了上來,女的都是環(huán)肥燕瘦,男的都是玉樹臨風(fēng),這讓素來喜歡漂亮東西的慕梓悅賞心悅目,手上的請柬一張張地落到了禮部發(fā)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人家見義勇為的一個有為青年硬生生地被逼成了一個欺男霸男的惡霸!瑞王你還好意思讓人謝你! 15第 15 章 賞春宴在全京城百姓期盼中越來越近,各式八卦也層出不窮,什么寧國公家和定遠(yuǎn)侯家的小姐在綢緞鋪為了幾匹最新的云錦綢抓花了臉;什么胭脂鋪的胭脂水粉一下子斷了貨;什么云鼎商行的掌柜出千金求購一張請柬…… 在幾番熱炒之后,慕梓悅忽然發(fā)現(xiàn),這已經(jīng)不是瑞王夏亦軒的相親宴,而變成了全城俊男靚女、富男貴女的相親宴,而那些攜子女而來的達(dá)官貴人,一個個都成了挑選女婿、媳婦的準(zhǔn)公婆、準(zhǔn)丈人丈母。 沈若晨假后第二日就上朝了,臉色還有些青白,瘦削的身形在那一襲厚重的朝服之中,看起來居然有一種梅經(jīng)風(fēng)霜的殘缺美,讓慕梓悅的心跳又加速了幾分。 散朝之后,不知為何,沈若晨走得很慢,好像在等人一樣,慕梓悅看看后面的夏亦軒,琢磨著他是不是要找瑞王算賬。 一個三品文人,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會是一個一品武將的對手,慕梓悅覺得自己如果不獻點殷勤、不煽風(fēng)點火,好像有點對不起老天爺給她的大好機會。